《尚书少年郎》人气巨人

5、多少春闺梦里人

　　辰初时份，晨光乍现，湖中鲜见渔人垂钓或撒网，岸边长长的芦荻丛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大师，请乘上我骑来的马吧。」

　　「正有此意。」忘忧爽快地答允了。

　　师徒二人边说边在草丛内，换上忘忧他事先备好的便衣。

　　「我另有车舆置于望月楼正对面的豆品铺旁小巷中，或用得着。」

　　忘忧二话不说：「好的。」

　　「那我赶回府中将此事禀明夫人。」罄竹说罢作揖，即匆匆转身向着李府方向跑回去了。

　　他俩戴上头套、顶上草笠、幪上脸巾；并将褪下的僧袍卷好，藏在一块易于辨认的大石下。

　　忘忧虽年事已高，但因经年修炼，故仍身强力健；便即动作俐落地翻上马背，随手也把亚舒拉到马背上来。

　　「坐穏。」忘忧对着坐在身后的上舒说完，便挥着缰绳扬尘疾行。

　　沿路上，在不停颠簸的马背上，亚舒虽然满脑子的问号，但总不敢多言再问。

　　望月楼上；春花及秋月两位花姑娘终于盼得来人，一眼望去无不心生欢悦，都异口同声地道：「果真是貌美如玉的少年郎啊！」

　　大鹏和小鹏将少郎几翻折腾，才终于把他安放在绮罗床上。

　　「自古君子配佳人，算来你应向我们道谢才是。花了那笔巨款，还要为你找来花魁共度良宵。」小鹏向着昏昏迷迷的少郎在调侃着。

　　「春宵一刻......」大鹏也跟着他在重覆吱唔着。

　　将少郎交付两位姑娘手中，他俩便走进隔壁的房间，打开窗户。然后当小鹏吹了几声响哨，随即便见大街上的人流突然多了起来。兄弟两人再由几位貌美的姑娘们陪伴坐下，一面在饮酒作乐，一面在等侍着隔邻房间传来的佳音。

　　望月楼外；此时有三两个路人在说闲话：「什么？你刚才真的是见到了那个什么......什么的「不太狼」的，李府小少爷入内了？ 」

　　另一个凑热闹的高声在问：「真的吗？你是患老花眼了不成？」

　　「珍珠都没有那样真！」答话的人提高声量。

　　「他也好此道的吗？」又有人在问。

　　「正是人不可以貌相嘛！」另一人在大声答话。

　　「见他小小年纪，但为何会如此好色？」

　　「大概是和近日的传闻有关吧。」

　　「什么传闻？」

　　「怕不举呗！」在附近不经意地听到的人均为之侧目。

　　「急想证明自己是如假包换的汉子嘛。」说话的向着对话的人，轻拍了对方胸口两下。

　　「那也是；这真是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

　　「一举得、二色得嘛！」

　　「哈哈，呵呵呵......」正在大街上交头接耳，围观的人们此时都在嗤笑地成了一团。

　　望月楼中；大鹏正是满脸疑团。 「可是小鹏，我们为何不换转，且叫花魁们陪我们消遣？反正他人都睡着了，怎得如何辨别美丑？」

　　「哈，看来你也不是全然的笨啊！」小鹏笑着回应他的兄长道：「不找个最漂亮的，他会乐意陷进色坑吗？城中的人又怎会相信李家的小少爷，如此风流成性？而爹娘又哪里会相信，他们的心肝儿子真的乐好此道呢？ 」

　　「说的倒也是。」大鹏点头似是明了，心底却还是觉得，就这样让昏睡了的少郎，躺在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怀中，简直是浪费得有点过份。

　　「当然。」小鹏随口应声。

　　此时；隔璧传来两位姑娘正在嬉笑的声音。

　　「噢！秋月，你看他长得那么地水润嫩白，若生成女儿家，会是多么的好看啊！」

　　「是啊！你看他只需薄施脂粉、一抹红唇，恐怕也是位倾城倾国的美人儿了！」说着，春花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那是某个在此度夜的达官贵人刚送她的胭脂膏。她随手打开，以尾指挑了丁点，便分别在他的两颊上轻轻抹上。

　　「让我也来试试。」秋月也急的伸手往那膏盒中挑了一丁，擦在少郎的唇上。

　　「看，真的耶！果然是美得不可方物！」

　　「世间上哪有这么好看的尤物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赞叹着少郎的姿颜容色。

　　「嘻嘻......你道他真的是男儿身吗？我倒有点不信。」春花在邪魅一笑。

　　「是啊！那个......就真要待得验明正身方才得以知晓......」秋月的手指在恍着，灵机一触，也露出了一抹疑笑。

　　说罢，两位女儿家猴急地解开他的上衣。

　　「哈哈......」见他露出了雪花白般的胸膛，两人急色得舔着脷，大口吞下一咽口水。

　　正想着要去伸手抚弄这如花似玉的小鲜肉，去品尝与往常前来寻春的老炮儿们的极端不同；此时却被楼下传来的吵杂声打扰了，便都探头望向室外一看究竟。

　　少郎身处的房间，前面迎向大街，由折门围封成墙；外出便是露台。闲时可把折门叠起，迎风望向街上光景，谈笑风生，也算是一桩赏心乐事。

　　望月楼下；「让我们进去！」菲苡和泰山在对着守卫们在喧嚷着。

　　长得最高大的家烈正想用手肘撞开其中一位守门人。

　　「滚开！」那位被冲撞着的大汉在暴怒，随手便「嚯」的一声甩开了家烈，并且把他摔倒在地上。

　　「哎吔！」家烈在地上被摔得在惨痛叫着。

　　寿桃和吉宜见状立刻把他掺扶起来，随即又冲上前去想要打出一条通路来。

　　门外站着的两条大汉只须一拨手，便把他们仨人再次撂倒在地。

　　一行五人，正急愁着无计可施。即使能扳倒门外的这两名打手，可是楼中也还有另外的五、六名彪形大汉，都是那里雇用的打手。你道这些手无搏鸡之力的公子哥儿们又怎能与之拼搏？

　　一勒马辔，忘忧和上舒把马停在横巷中系好车辕。打量片刻；忘忧让上舒留守街角处静观其变，再将马车驾向望月楼后门，停靠在远远的一片荒草丛中；然后独自快步折回望月楼去。

　　此时门外吵耳，少郎刚回少许意识，正在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走到露台。春花、秋月见状，也忙不迭地左掺右拐；远看三位璧人迎风对立，刹是好看致极。

　　那些被买通要来演戏的人们，正在青楼外放肆叫嚣。 「你们看楼顶哪儿是否是李府那个美少年吗？」

　　「那个在露台上的不正是尚书府的小少爷吗？」有街上的人在指手划脚。

　　「真是有失礼教啊！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臂，左拥右抱......」

　　「真是的，成何体统啊！」一问一答间，满大街顿时闹得热哄哄的。

　　两位花故娘见少郎渐渐有点意识回复之状，春花便急地对秋月说：「妳撑扶他一下！」说罢她松开了手，欲冲前去桌上取酒来。少郎便整个身子挨倒在秋月的身上，并差点儿使她失去了平衡；她便急地抓牢身旁的圆柱子，才勉强站得穏脚步。

　　「快点儿，原来他的身子沉得很！」秋月几乎气道受压。

　　「是是是......」春花一面回应，一面快速地提起酒壸，杯子也嫌小省得用；便急急以壸嘴撑开少郎的口，直接把酒灌进他的肚子内去了。

　　少郎药力渐过，但不胜酒力，便又重新陷入昏迷的状态去了。

　　「亚舒，看到李少爷所处位置了吗？」忘忧与上舒从暗巷步出。

　　「是，方丈。现在应如何是好？」上舒正在远眺着少郎所处位置。

　　「那些在门外正与大汉们纠缠不休的小孩们，应是李少爷的朋友。」忘忧注视着于楼门外嚷闹着的孩子们。

　　「嗯。」

　　「一会趁着我正与那里的打手们纠缠时，你们便乘虚一冲而上，把那少爷救下。」忘忧稍顿一下。 「救下他后，不要再折返前门，要绕到望月楼的后面；待我发讯便一跃而下，然后要不住地往马车所在处跑去。」

　　「一跃而下？」舒一脸不能置信的模样。

　　「不要怕。我会从下面接应好你们的。听清楚了没有？」

　　「明白。」舒虽从不曾亲睹过忘忧大师在人前显露过半点武功，但他对于「方丈」一词却是心悦诚服的。

　　「就趁现在。」忘忧说罢，轻推了一下亚舒后背，示意他安心跟随便可。两人便快跑走到楼前。
　　行在前面的忘忧拉低草笠，一言不发地作势要直闯进青楼中去。亚舒见状，也学着把草笠拉下了点。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守门的在喝止。

　　「竟敢在我们楼前撒野！」另一人也答上话。

　　忘忧仍是沉默不语，却突然出拳击向刚才说人家撒野的那位粗汉。

　　「劈啪」之声此起彼落，拳来脚往，忘忧已引得在望月楼中驻留的打手们倾巢而出。

　　青楼中各人均捂身望下在凑热闹；家烈与上舒等人乘着此刻大家没有防备，全都偷溜进楼梯上去了。

　　只消不到三两下手势忘忧便把所有大汉打翻在地，无不都滚在地上呱呱叫痛。

　　而望月楼前见一番乱象，已有人偷偷前去报官了。

　　孩子们急冲上顶楼上去，正巧碰上大鹏与小鹏搁在少郎的春房门前。大伙儿拳打脚踢，拉衣扯带；横冲直撞间，亚舒出尽平生力气，发蛮的两手一把扯开了还在抱着少郎的两条身躯。

　　「卟唰」一声，迅地把仍在昏睡的少郎翻到自己的背上，敏捷地钻出房外，绕到后面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忘忧已飞奔到望月楼下后门守着，一眼望去见亚舒已把人救出；「跳下！」

　　一声令下，亚舒大口吸了一下气，跨过围栏；闭上双目，脑子空荡荡的，便从三层楼高的青楼顶处一跃而下。

　　他不敢多想，只懂双腿不断地在跑空。当亚舒及少郎行将堕地前，忘忧突然运气，掌一发力；「嘭」地在亚舒身后的少郎背上传劲，一掌推出，就把他们俩送出几丈远以外。

　　亚舒被突如其来的内功袭来，急遽睁开眼睛，迅捷地不住往前跑去。但不知何时，忘忧已踊在前头，已然穏穏坐在马车上等候。

　　亚舒一跃跳上车中，把少郎靠坐在自己的肩旁；忘忧快马加鞭往宁忍寺方向隠隠逃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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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青楼 — 古代为妓院的代称。古典文学作品中，将落难风尘的女子称为「青楼女子」。 「青楼」自唐宋以来，多代称妓院；其实，这是一种误传。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中说：「齐武帝于兴光楼上施青漆，谓之青楼。」并指出：「今以妓院为青楼，实是误矣。」可见「青楼」原先的意思为华美的房屋，指代帝王之居所。因袭前人而误传，此后的文人墨客们便以讹传讹，皆称妓院为「青楼」了。
花魁 — 基本解释：1.绝色佳人 2.多指梅花 3.百花的魁首 4.古称有名的青楼女子
本文中「花魁」，指中国古代青楼女子中的头牌。
角色：
李少郎 — 主角 男 年齡：16 成年身高：183cm 人稱「郎少爺」，劍眉星目，一笑彷彿能溶天地
上舒 — 郎的知己 年齡：16 成年身高：182cm 人稱「舒和尚」，清秀出塵，寧忍寺的小和尚
李媚兒 — 朗的家姐 女 年齡：19 身高：165cm 秀外慧中
李大鵬 — 郎的大哥 男 年齡：23 身高：188cm 體胖
李小鵬 — 郎的二哥 男 年齡：21 身高：180cm
壽桃 — 郎的青梅竹馬 男 年齡：18 成年身高：179cm 體瘦，暗戀媚兒
李大郎 — 少郎父親。禮部尚書大人，又被稱作「春官」，別稱「大宗伯」；為京城「一清三白流」美譽的大清流
忘憂大師 — 寧忍寺方丈，對上舒愛護有加
芙蓉 — 大鵬之妻，年齡：25 身高：170cm 原是大鵬近身侍女，性格陰險、易記仇
紫衣 — 李府丫環
丫頭 — 李府丫環，與紫衣情同姊妹
罄竹 — 李府掌維修的老師傅。喜削竹以製物，技藝卓絕
風花、雪月 — 望月樓（妓院）中最紅的兩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