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圆》醋坛姑娘

21、穿越人海

　　纸是包不住火的，流传千古的话总是莫名奇妙的有道理，和让人无法辩证。

　　陈园园不可能每天守着沈清，她要去公司处理事物。看着沈清对电视电脑不感兴趣的模样，倒也让她放心许多。

　　这天她和以往一样陪沈清吃完早餐，安排好上午沈清的水果。开车出了门。

　　意外之所以叫意外，是因为它发生的让你猝不及防。沈清对张妈本就心里含着歉意，自己的出现除了让她挨了顿骂似乎还每天增加着工作量。她的食量本就少，刚吃过早饭自然吃不下水果。想着去佣人房告诉张妈让她休息一上午就好了，自己去阳光房看书。

　　穿过走廊，隐隐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并不真切却让沈清加快了脚步。透过门缝看见佣人房的电视里赫然是那抹熟悉的身影，沈清只觉得呼吸急促脑袋生疼，她费力的看了一眼电视的频道转身跑去了客厅。

　　身后还传来张妈和人嘀咕的声音“这小伙子真人比电视上帅，前一阵还来过咱这吃过饭。就是不太爱说话啊……”

　　沈清发疯似的打开电视，寻着记忆找到了那档节目。她犹豫的靠近电视，看着正在里面接受采访的尹湛，她侧过头，又将头摆正。然后缓缓的后退跌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地毯华丽厚实，让沈清免去了磕碰的疼痛，却还是有晶莹的泪珠坠到那繁复的图案上。

　　记者：“听说你合约到期后并不准备和澄果预约，是有什么自己事业方面的计划吗？”

　　尹湛：“嗯，是不准备续约了。在事业家庭方面都有些自己的安排。”

　　听到尹湛提到家庭，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猛料。

　　记者：“前一段时间连续的报道你和陌生女子出游的事情，你一直没有澄清。你说的家庭和这个女子有关？”

　　尹湛：“嗯”

　　记者：“方不方便透漏对方是什么职业呢，怎么认识的？”

　　尹湛：“不方便。”似是觉得无奈他锁紧眉“今天是不是要说关于演唱会的事情？”

　　记者讪讪的更换了话题。

　　接下来说什么沈清听的并不真切，只觉得头疼的无以复加。只想睡一觉，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卷起被子，真真的睡了。睡意渐袭前她脑海里是尹湛演唱会的日期及地点。

　　之后的几天陈园园总觉得沈清会无故的失神，然后又无故的恢复原样。她不了解沈清的病情，只是更按时的监控着她吃药。

　　终于临近记忆里的日期，沈清整理着自己的包，里面有很多现金和两张银行卡，大概是尹湛觉得她会和陈园园出去逛街给她留下的。银行卡后面贴心的写着密码，沈清回忆着那串数字。发现那是两人在一起的日期。

　　在演唱会当天，陈园园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和沈清告别。今天沈清将她送到了门外，在陈园园即将上车时喊住了她“喂”接着是她的拥抱。

　　陈园园愣了愣，时间穿行在她和沈清之间，让她回到了当年她独自启程去巴黎的那天。当时沈清因为不赞同她利用张老师绯闻的事情要求张老师推荐她出国。还一度怀疑自己利用她和孙璐的同情心。一直在她走之前两人几乎没说过话，却在她要过安检的瞬间，在后面叫住她。只不过当时是自己转身去拥抱沈清。

　　有人把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而当时未曾拥有爱人的陈园园把沈清当做了自己的知己。她永远记得这个执拗的姑娘，叫住自己后颤声的说“要照顾好自己。异国他乡在被人排挤可没谁陪你了!”

　　多年后的拥抱让陈园园眼前模糊，不解的问“干嘛？自己在家无聊吗？”

　　沈清放开她摇摇头“只是突然觉得你很辛苦，加油!程太……”

　　说完自己跑回了屋子。

　　陈园园笑中带泪的望着沈清瘦弱的背影“傻子。”

　　直到陈园园汽车的轰鸣声消失，沈清才背着自己的小包出了门。

　　打车到了机场，买最近到广州的机票，距离登机时间仍有两小时。她在候机口，咬着手指不断的盘算着。

　　“尹湛为什么要骗自己？”

　　“自己忘记的这五年和他有什么关系”

　　机仓里格外嘈杂，各色的人在谈天说地。大多是两两相伴，在不就三五成群。只有沈清一个人显得格外清寂。

　　中途她看着窗外浩渺的白云，渐渐的被困意笼罩。

　　醒来时她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听着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明星。她听的入迷，却插不上嘴。

　　摇了摇头，她又一个人在超市里推着车，好像无聊的在看着每件商品后面的说明。

　　接着是她在电视台楼下，看着一身红色西装的尹湛跑出来抱住自己。没多久又跑了回去，转身间是充满歉意的眼神，下雪了。她们终究没能一起白头。

　　医院里肺部感染让她呼吸困难，氧气似乎是挤进自己的身体。呼吸变成了奢侈的事情，而床边没有人。

　　心机婊，假落水，骗吻，烂人……沈清从未想过这些恶毒的词终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而她只是因为谈了个恋爱，连救人都会被贴上不堪的标签。

　　她终于熬不住了，她每天呆坐到凌晨。她开始后悔任性的陪尹湛走这一段路，她那么痛苦，还要一遍一遍说服自己放下。

　　“姑娘？姑娘？”身边的老婆婆看着一边熟睡一边流泪的沈清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

　　沈清从梦中醒来，模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在飞机里，刚刚的是梦。

　　但对于她来说梦比现实真实，而过去的这半年却像是一个梦。

　　面对怔愣的沈清婆婆又拍了拍她的手劝慰着“小姑娘长的真好看。做噩梦哭鼻子了？”

　　沈清看着她褶皱又慈爱的脸庞点点头。

　　“没事的，醒了就好了。”

　　“嗯，醒了就好了……”

　　沈清重复着婆婆的话，她醒了。醒在了去找尹湛的路上，醒在了那个浸满沉痛回忆的梦里。她想起了自己丢失的记忆，却没能忘记这半年尹湛的陪伴。

　　下了飞机。

　　本想一走了之的沈清，却还是打车去了尹湛的演唱会。正规的售票处票已经售完，她在黄牛手里花了两倍的价钱买了张还算靠前的票。接下来就是烈日下漫长的等待。

　　直到傍晚沈清跟着前面的人走进会场，按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环顾四周，上万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年轻的男男女女手里是闪烁的荧光棒。还未开场大家都激动的叫喊着尹湛的名字。

　　沈清在这一片光芒里显得孤单寂寥且沉默。

　　她只想在看尹湛一眼，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要一眼就好。毕竟当初他的心愿是做歌手。而这个心愿也曾是自己每日祈祷的，现在她只是来看看心愿达成的他，光芒万丈的他。

　　陈园园是接到张妈电话赶回家的，车开的太快，让她进门后还微微清喘着。

　　一进门，张妈揉着围裙。回头看着一桌的菜神色戚戚的说“平时沈小姐不爱出房间，每到晚饭自己就下楼来。可今天，我们等了好久，上去一看人不在。”

　　陈园园又看向自家的保安，后者辩驳着“她，太太你刚走她就出门了。她背着包，我以为她出去逛街……”

　　陈园园拿起手机，按着沈清的号码。身后是张妈和保安碎碎的声音。陈园园在话筒中一遍一遍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中”爆发了。

　　“你们把嘴闭上，该干嘛干嘛去!”

　　张妈和保安讪讪的走了，陈园园又打了几遍。依旧无果，她走到落地床上，指腹摩挲着尹湛的号码。刚按起来，还未接通就被她挂断了。

　　今天是尹湛演唱会的日子，他已经不是当年任人摆布的少年了。他会为了沈清放所有人的鸽子，将公司的名誉弃之不顾，而自己恰好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现在上海分部的总裁。

　　陈园园叹息着放下手机心里默念“沈清，你看。坏皇后果然不会一直帮助小白雪呢。”她失笑的弯起腰。

　　随后又像自我安慰一样，拿起手机给秘书打电话，让她帮忙查沈清的消费信息，和出行记录。

　　半晌。

　　秘书打来电话“陈总，刚查到沈小姐乘坐今天中午十二点的航班去了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