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圆》醋坛姑娘

38、赠你一室星光

　　服务生还在小声的议论着。

　　“我看那男的来时挺开心的啊，谁知道。”

　　“哎，你看她哭的多伤心。怪可怜的。”

　　“分手就给幅破画，不值钱吧。”

　　“现在帅哥都是渣男啊。”

　　“还是我家大春好。”

　　“对，你家大春长的就让你放心。”

　　“铃……”脆声的铃音响起，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男人，宽大的帽衫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从露出的下颌和薄唇来看，应该是个帅哥。

　　刚刚的服务生正了正围裙生走出来，特意抬头想看清来人的长相。

　　男人将帽子扯到脑后，露出双慵懒狭长的眸子，配合紧抿着的嘴角。有些冷，又很帅。

　　看清来人的长相，服务生睁大了眼睛，刚刚还伶俐的口齿变得结巴“你……你……你……是……尹”

　　后面的字还没说完，只见男人快步走到被分手的女人面前。

　　将哭泣着的女人拥到自己怀里。

　　可能是画勾起了她的回忆，又可能是这次和林赫是长久的别离。

　　沈清哭的停不下来，她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哭，不停的掉泪。

　　直到自己被人抚着头顶，靠在他身上。

　　沈清没有抬头看，她的眼依旧流着泪。她知道是尹湛，那熟悉清冽的味道只有他。

　　直到尹湛将哭的快要虚脱的沈清抱离餐厅。那服务生才缓过神来。

　　她兴奋的跑回前台，对着其他两人说“靠，太帅了。”

　　“什么啊？”

　　“那个男人是尹湛啊，那个明星。”

　　“啊？你怎么不早说？”两人齐声问。

　　“太帅了，闪瞎我了，真人比镜头里帅好多。”

　　“你不早说，我们好能合影啊”

　　两人又想起他是抱着失恋小姐姐出门的，疑惑着“难道他是第三者？”

　　“啊。”

　　“啊！”

　　“啊……”

　　三人尖叫着，说着心里的无数个版本。

　　久久不能平复看到偶像的喜悦。

　　尹湛依然开着一辆商务车，原因呢。

　　是他觉得这车座椅舒适。

　　自动开关门设计很合理。

　　沈清小小的窝在里面想起来就很舒服。

　　还不用伸手开门。

　　此时沈清正如他想象中的一样，赤着脚小小的一团窝在宽大的座椅上。眼睛红红的，把原本就如玉的肤色趁得更亮。

　　她为了别的男人哭，尹湛却在这急得断肠。

　　这种掏心掏肺还窝火的心情，让尹湛不知如何安慰她。

　　只能伸手一张一张的递纸巾。

　　直到一包纸见底。

　　沈清才抽噎的说“你就会递这个，我每次刚要不哭，你就递过来。”说完将尹湛夹着纸巾的手推回去。

　　尹湛不递了，她继续哭着用手擦眼泪“你是坐在这看我笑话吗？和刚刚的服务生一样？”

　　尹湛干脆用自己的袖口帮她擦去眼泪，无奈的说“这回呢？不用纸巾，我也帮你擦干净了。哭吧……衣服大着呢。”

　　沈清兔子一样的眼睛认真看着他“我后悔了。”

　　“后什么悔？”

　　“后悔和林赫说那些话。”

　　尹湛突然正色道“这句话以后不许说了，一点都不好笑。”

　　“我才不是开玩笑”沈清小声嗫嚅着“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出酒店，就一直跟着你。”

　　昨天问沈清，她未告知和林赫越见的地点。他也觉得穷追猛打有失风度，就干脆一早去了酒店门口。等到中午才看到沈清出门。

　　他开车在后面跟着，一直看到沈清哭起来。才下车赶过去。

　　他懂得她需要和林赫单独的空间，他尊重她。却不忍心任她一个人哭泣。

　　“跟踪狂，臭变态。”沈清拿起一旁哭湿的纸巾，扔向他。

　　尹湛收拾着纸巾，一边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只要你不哭。”

　　“真的？”沈清抬头眼神真挚。

　　尹湛愣了片刻，又点头。

　　“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沈清神色尤为认真，停止了哭泣。

　　“你，怎么问都是你。”尹湛双手举起做投向状。

　　“不对，不对!是你!”沈清指了指他。

　　尹湛翻了翻眼皮，好歹她止住了哭泣。

　　看来他的姑娘还喜欢童话故事。

　　是我就是我吧。

　　“好吧，现在最美丽的女人是我了。小白雪公主，我是你的后妈。”

　　车内昏暗，尹湛坐在驾驶座上，街边是来往的人群。他回头望着蜷缩在座位里的沈清。

　　右手做出个标准的兰花指，放在左腮旁。头微微低下，眼睛却是上挑着的。媚眼如丝，风韵拿捏的恰到好处。

　　“噗呲……”沈清终于笑了。

　　见目的达成，尹湛迅速收起表情。依旧酷酷的样子“这回高兴了？”

　　“嗯。”

　　靠，这女人的恶趣味。

　　一直到那辆商务车绝尘而去，林赫才从街旁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

　　此时他略略低头，面色颓然。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能回神。

　　他一直都在这，从他出来就一直站在这里。

　　他甚至幻想沈清看到那副画，感动的跑出来寻找自己。

　　没有，她只是哭。看到自己走时她哭，看到画后哭的肩膀都在颤抖。

　　他想去安慰，却已经失去了资格。

　　是沈清亲自推离了他，这许多年的纠缠，终于等到一句“不想耽误你。”

　　尹湛出现时，林赫自嘲的笑了。

　　他像个傻瓜一样惊喜着沈清的主动邀约。

　　等来的。

　　不是久别重逢充满爱意的拥抱，而是特地来和自己划清界限的。

　　他了解沈清，她把自己毕生的爱恋全交付给了尹湛。他并不奢望她爱自己，只觉得能相伴一生已经够了。

　　从那一眼惊艳到教堂婚纱，这不就是自己渴望的后半生吗？

　　“还是不行吗？”林赫喃喃的重复，眼神空荡荡的，向着空中，向着沈清消失的方向。

　　车平稳的行驶着，两旁的景色不断后退。

　　红灯亮起时，尹湛停好车，在后视镜回望沈清。

　　她已经不哭了，手撑着脸颊看窗外的景致。

　　“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尹湛拉回沈清的注意力。

　　“不是送我回酒店吗？”沈清说。

　　“呵……”

　　绿灯亮起，尹湛继续开车，不在言语。

　　沈清抬眼，只看见后视镜照着男人的下颌，那张薄唇微抿着，是微笑的弧度。

　　车停下的时候，沈清还没反应过来。

　　只知道这里不是她所住的酒店，也不是他的家。

　　下车环顾四周，发现是当初和陈园园来的M国际婚纱。

　　疑惑的眼光扫过尹湛，正犹豫要不要开口问。

　　尹湛脚步向M国际里面迈去。

　　似乎发现后面的沈清没有跟上自己，走到门口的尹湛回首向她伸出手掌。

　　“干嘛？”沈清有些局促，未伸出手。

　　“带你看样东西。”尹湛回答。

　　沈清想了片刻，还是回握住了尹湛的手。

　　精致妆容的小姐姐打开门，看见尹湛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恰到好处的弯腰鞠躬，声音清脆“你好，欢迎光临M国际。是定制礼服还是婚纱？”

　　“我们去二楼。”尹湛指了指楼上，示意不用跟着。牵着沈清的手径自向二楼走去。

　　M国际二楼是摄影棚，和试衣间。

　　沈清故地重游想，忆起自己曾经乌龙的和尹湛拍过婚纱照。不禁失笑。

　　尹湛透过走廊的切割精美的镜子，看到沈清的笑容“怎么了？”他问。

　　“没。”沈清摇摇头“只想起来，我们俩还拍过婚纱照呢。觉得有意思……”

　　尹湛从进来就一直想着当时的画面，现在沈清提起。他也一脸幸福的笑。

　　不多时，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尹湛神秘兮兮的从后面捂住沈清的眼睛，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准备好了吗？”

　　沈清一天两次被这个套路，心里对惊喜的憧憬已经减半。

　　脑子又将电视剧里的情节过滤了一遍。

　　和林赫不同的是这次少了紧张不安。

　　和尹湛在一起沈清并不忌讳话语，陷入黑暗时就问出了口“尹湛，你别那么老土，搞什么求婚。我是不会答应的。”

　　身后的人带着她走的脚步未停

　　却笑出了声响。

　　耳边传来尹湛挪移的声音“我们的沈清小朋友，是迫不及待嫁给我吗？在暗示我？”

　　“喂!”沈清伸手拍了拍尹湛的手背“你……别胡说。”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准备好了吗？”

　　“3.2.1……”

　　尹湛放下手，改从后面握住沈清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沈清眯了眯眼，逐渐适应了满室的星光。

　　对，是星光。

　　屋子里错落的挂着星星灯，小小的光斑汇成了星河。

　　将墙上的照片显得梦幻又迷离。

　　尹湛扶着沈清的肩，逛画展一样的一张一张带着她看照片。

　　都是刚刚沈清想的乌龙婚纱照，只是没想到效果如此好。

　　镜头里的两个人，虽然没有相敬如宾的浪漫感受。却流转着溢出的爱意。

　　每张照片尹湛看向沈清的目光都是迷恋的。

　　沈清当时纵使一脸嫌弃，嘴角的笑意却没断过。

　　两人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最后是整面墙大的巨幅照片。

　　照片里沈清拽紧尹湛的领带，眸中含星带笑的望着镜头，尹湛侧身站在她后方，眼神宠溺嘴角笑痕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