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圆》醋坛姑娘

39、最好的你

　　“啊，这个也被照下来了？”沈清笑盈盈的问。目光却没离开照片。

　　“不但照下来了，还获奖了。”尹湛回答着。

　　沈清两手摆做相机的轮廓，将镜头对准照片中的自己，似懊恼“早知道应该好好配合化妆。”

　　“已经很美了”

　　“切……”

　　尹湛望着沈清，只觉得心里被莫名的幸福感填满。

　　像缺少一块的拼图，兜转着终于寻回了心心念念的一片。

　　“还有这个。”尹湛手臂抬高，稍稍松手，指尖滑落出一条吊坠。

　　复古的吊坠在沈清眼前来回的摆动着。

　　样式像从前的怀表，长长的金色链子。下面坠着玫瑰花枝缠绕着的鹅蛋型，有成人的拇指大小。

　　沈清疑惑的回头，望了望尹湛。

　　尹湛将手摊开，放在她面前。

　　“打开看看。”

　　沈清伸出手，纤细的指尖慢慢揭开金色的盖子。

　　过程中，沈清只觉得身后的人双臂收紧。箍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潘多拉盒子一样的揭开悬念。

　　入目的是一个孩子的笑脸。

　　一张照片。

　　三四岁的模样，看他短短的头发更像男孩子。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细看和沈清如出一辙。

　　他的眉毛虽不浓密，却有斜斜入鬓尹湛的模样。

　　那嘴边的笑痕，定格着尹湛的明媚。

　　秀气的鼻梁是沈清惊艳了岁月的弧度。

　　沈清忽然有些哽咽“这是谁啊？”

　　尹湛的头靠近她，直到手臂抱的她都痛。

　　才缓缓道“临安啊。”声音有些沉，听不出情绪。

　　“嗯？”

　　“我找了专业的人，拿着我们的照片合成的。”

　　尹湛低头，蹭了蹭她的发心。

　　此时他们像两只依偎着的小动物。

　　互相拥抱，彼此取暖。

　　沈清沉默了许久，似乎说不出话，只能缓缓点头“真像。”

　　刚想回头看向沉默的尹湛，却被他的头拦住。不能动弹。

　　沈清回不过头，只能继续看着尹湛手里的吊坠。

　　“沈清，我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你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我这个人，不信前生，也不信来世。但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却无比的渴望来生。”

　　“这辈子，我不能保证爱你多久，因为人的寿命有限。”

　　“我只能保证，我活着的每一天，都爱你。”

　　尹湛放开对沈清的束缚，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些话。

　　刚刚他不让沈清回头，怕一对上她的眸子就开不了口。

　　现在他放开她，她却呆立着不动。

　　“啪嗒……”

　　一滴泪。

　　“啪嗒”

　　两滴泪。

　　…………

　　静谧的空间里，细微的声音如此明显。

　　那是沈清的泪。

　　尹湛转到沈清面前，长指拭去她腮边未落的泪。

　　克制着再次拥抱她的冲动，弯下腰宠溺的眼神和语气“我是不是又惹你哭了？”

　　今天的她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的心情，沈清平复了片刻。

　　双手抓住了面前尹湛的衣襟。

　　“尹湛，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有多喜欢你。”

　　“在杭州的断桥上，你就像个仙人一样。在漫天风雨里救我于危难。被你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希望时间能停下来。”

　　“可后来，你还是急匆匆的走了。”

　　“你是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在遇到的人。”

　　“可是”

　　沈清拽着衣摆的手紧了紧，目光透过尹湛的宽肩，看向墙上的照片。

　　“可是在那么大的北京，我们又相遇了。”

　　“那一刻，我在想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于是我在奶茶上，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后来的几小时，我的心情从期待到失望。直到你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种形容不出的情绪，我就知道我完了。”

　　沈清此时抬起头，和尹湛盯着她的灼灼目光对视“我动心了，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行了。”

　　“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随着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就知道我们的分别越来越近。”

　　“与其说是我抛下你，不如说是我自己的懦弱抛弃了对你的情感。”

　　“因为我先爱上了你。因为我怕，总有一天你会抛下我。”

　　“在星光熠熠的你面前，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走了，以为带走了临安。却把他弄丢了。”

　　“谢谢你，尹湛。”

　　“这么多年，这么好的你。”

　　“一直，一直，在等着这个懦弱逃避的我。”

　　“说实话，今天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你重新走在一起。”

　　听到这尹湛开口想制止住她“不是，沈清……”

　　沈清指尖立在他唇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看着尹湛不在有讲话的意思，她又继续着。

　　“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因为我欠临安一条命。我没法背着失去他的痛苦，独自过的美满。”

　　“尹湛，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好像动摇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办。”

　　“沈清，如果临安知道你这么惩罚自己，他一定不开心。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他不一定是最聪明的，但他一定是善良的。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为了临安。为了我，你都要过的幸福。”

　　“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尹湛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在满室星光的映衬下格外熠熠。

　　他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希望，还有自己。

　　“临安，还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对不对？”仿佛是对未来的期许，沈清小心翼翼的问。

　　尹湛回忆起沈妈妈的话，到嘴边的那句“一定”收了回去。

　　他的沈清受伤了，也许等不到他们的临安了。

　　但他不能说，也不能让沈清知道。

　　于是滴水不漏的回答“无论他回不回来，我都在你身边。”

　　沈清蓦了良久，一直望着尹湛的眼。

　　尹湛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反复思考着刚刚话里有没有错漏，确认没有后。他双手握紧沈清的肩膀，弓下腰，语气柔软的像云“沈清，告诉你个秘密。”

　　不等沈清回答，拥紧面前的人。她纤细的身体，他一只手臂就能还过，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脑后，摩挲着柔软的长发。

　　薄唇轻启“是我先遇到你的，我先爱上你的，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你。”

　　“所以无论是五年或者是五十年，我都会等你。”

　　沈清不明就里，眼神迷惑。

　　“在你高考前，我们曾搭过同一辆公交车。当时你在安慰孙璐。而我，深受启发。”

　　“你当时绑了一串红色的发绳，现在还在我保险柜里锁着。”

　　“所以，是我先看到你的。”

　　“能在杭州又相遇，对我来说才是莫大的运气，你懂吗？”

　　沈清脑子里反复着尹湛的话，原来自己对这份感情的定义，整个被尹湛翻了过来。

　　昏天黑地。又惊又喜。

　　想说什么，却只是徒劳的张了张口。

　　最后沈清双手回应着尹湛的拥抱，轻轻的拥住他。

　　似是给尹湛注入了无形的力量“所以沈清，是我先招惹你的。”

　　“这段感情里，最该自卑的是我。”

　　“因为，先动心的那个就输了。”

　　“我初初遇见你，就输得彻底。”

　　四周墙壁上挂着两人幸福的合照，错落的星星灯将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天堂。

　　尹湛将带有临安的项链，坠在沈清脖颈上。轻柔又轻柔的抚了抚平滑的表面。

　　相视而笑，一种叫幸福的情绪缭绕在这不大的星空房间里。

　　沈清曾说过，地球是圆的。

　　总有一天你丢失的爱人，失落的情绪，都会回到你身边。

　　好爱是成圆的。

　　好梦也是成圆的。

　　感谢老天，让我们在最好的年纪相遇。

　　让我们用尽了一生的好运气。

　　蹉跎经年，还是顺着这圆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