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输》画歌

13、第 13 章

　　第13章

　　郁欢在舆论的漩涡口呆了一晚，到了次日，阳光熹微，鸟雀和鸣。

　　大家又是顶着青灰色的黑眼圈抱着几本书，拎着早餐脚步匆匆的往班级走去。

　　毕竟，大多数人的高中阶段终极目标就是高考。

　　郁欢和林希白买了早餐一起去教室，在安静的楼梯口看到争执不休的两个人。

　　“萌萌，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我和杨雪真的没什么。”沈君南脸皮还挺厚，昨天他实名制卑微的向郁欢道歉的事情热度还没过去，今天竟然来学校了。

　　林希白本来还想看会热闹，枯燥无味的生活里，这些就是调料。

　　郁欢拉着她往另一边的楼道口走，她可不想再和沈君南扯上什么关系。

　　“要我说啊，沈君南这种渣男就是自作自受。”昨天郁欢这方赢的漂亮，林希白的语气里活跃一只扑腾的小鸟。

　　郁欢咬着烧卖，“以后别提他了。”

　　“好，不提他。提他就感觉晦气。”林希白想起昨夜的事就觉得解气，“对了，印珩是什么来头啊？”

　　“我听易杲詹说，连陈阎王都不敢招惹印珩，生怕学校正在招标要建的几栋大楼蒸发。”林希白的八卦语气扑面而来！

　　其实郁欢了解的也不够透彻。

　　只是三言两语从母亲那里听说，印珩绝对是他们精心挑选的最佳良配。

　　印珩的爷爷是史册留名的军人，不夸张的来说，大半个恒城都是印珩父亲的产业，他母亲是个画家和芭蕾舞家。

　　“明天就是月考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啊？”郁欢并没有和林希白八卦印珩的家世背景。

　　林希白额前的一绺头发耷拉下来，“哎，欢欢我要是有你这脑袋瓜子就好了。”

　　郁欢原本是实验A班的学生，和魏乐乐、阮添是同学，但是实验班不是这么好混的，实行的是滚轮制。

　　郁欢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发挥得并不好，从实验班退下来，来了五班。

　　其实郁欢知道父母感情破裂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正是那场决定生死的期末考前，她察觉到了一些苗头，以至于发挥失常。

　　她正常发挥，还是可以吊打整个五班。

　　林希白刚把门打开，气喘吁吁跑上楼的沈君南突然河东狮吼，“你等等！郁欢！”

　　他字正腔圆又打开了全部嗓门叫了一声，雄厚的声音能传遍半个学校。

　　林希白咬着包子，有些模糊的说，“他该不会是来找你报仇的吧？”

　　也对，沈君南昨天在贴吧里面丢尽了脸。

　　而且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是来寻仇的。

　　“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印珩？”印珩能收拾得了沈君南。

　　在郁欢心里，印珩不过是个有些渊源的同学，她也不想麻烦印珩，“不用了。”

　　“还想打架？”林希白一口咽下包子，抬起头鼻孔对着沈君南。

　　沈君南直接把林希白拨杂草一般拨到旁边，对着郁欢涨红了脖子。

　　就在郁欢以为他要骂自己的时候，沈君南突然用最狠的表情说最怂的话，他吼道，“郁欢，求求你原谅我吧。”

　　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拖把防身的林希白愣住了，“你说什么？”

　　沈君南脸上表情绷不住，挑高的眉尾一耷，就差跪下来求郁欢了。

　　——

　　下午和晚上接际的时间点，奶茶店的人不多了。

　　学校侧门口是一条不算宽的巷子，两边都有商铺，马路上卖了十多米的小推车，卖什么的都有。

　　“城-管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还在做生意的小摊贩连忙把东西往车上搬，开着电动三轮车就跑。

　　郁欢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冰淇淋甜筒吃。

　　正准备进奶茶店，就看到印珩背着一个斜挎包，迎风招展的走在树荫底下。

　　这没什么，吸引郁欢眼球的是和印珩保持了四五步距离低头丧气的沈君南。

　　“在印珩面前，沈君南怎么就跟个孙子一样。”林希白抓着郁欢的手腕，把她的冰淇淋往自己嘴前一带，咬了一口。

　　印珩没走两步，就往旁边的一条道左拐，那条是小路。

　　学校的很多事情都是在那个小巷子里发生的，比如什么打架，又比如什么深情表白。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林希白默默的数数。

　　郁欢回过神，抓着冰淇淋问他，“你数什么？”

　　“我在数你看这印珩的时间，你第一次盯着一个男生看了半分钟！”林希白一脸贼兮兮的看着郁欢。

　　“我是在想，他把沈君南叫去去干嘛？”郁欢不擅长撒谎的脸直愣愣的盯着林希白看。

　　“我知道，印珩帮你解决麻烦，你多关注他也是正常的。”林希白朝她眨了个眼，指着她的冰淇淋，“你冰淇淋都化了，快吃快吃！”

　　融化的冰淇淋滴在食指上，像聚了墨的毛笔尖滴下一滴墨汁，白纸上多了一个黧黑的点。

　　来客人时，郁欢接着把打包好的奶茶递给客人空隙自然而然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小道。

　　都进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那条小路一条道走到黑，小路的对头连着三中的围墙。

　　所以印珩从哪进去，一定会原路返回。

　　没有客人时，郁欢就趁林希白不在意，偷偷看那条小道路口。

　　都进去二十分钟了，印珩该不会是找沈君南打架吧？

　　“好了，那条小路都快被你看穿了，你要是担心的话我陪你过去看看。”

　　郁欢放下手中的奶茶，“我去隔壁超市买点笔芯，马上回来。”

　　看着郁欢出门左转，林希白那双眼睛早就看穿世事，卖笔芯的超市明明在奶茶店的右面，好吗？

　　害——

　　郁欢内心忐忑的走进那条小路，那条小路很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轻松通过。

　　越往里走，地方竟然大了起来，郁欢在路边还看到不少被踩灭的烟头。

　　大概往里走了二十多米，郁欢听到了一声沉痛的闷哼。

　　印珩该不会在揍沈君南吧？郁欢心里一急，脚下生风，下意识的竞走过去。

　　发出沉痛们狠的沈君南脸贴在地上，另一边脸也沾满了灰，刺猬般的短发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揪着，那只手的食指上还有一块疤。

　　那个疤的形状奇丑无比，像是拉开的拉链口子，愈合的疤里面白的没有血色，两边都是幽黑的线条。

　　看到那只手，郁欢下意识的放松了些。

　　挨打的不是印珩，打人的也不是印珩。

　　郁欢的视线从局部慢慢的看到整体，一群把校服穿得松松垮垮的人个个神情蛮横，有的还饶有兴趣的瞥向自己。

　　校服是三中的。

　　印珩正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翘着个二郎腿，这石凳子极为简易，应该是常来这里聚会的学生简易搭的。

　　他看到郁欢，痞帅的表情怔凝，然后起身径直走向郁欢。

　　“你怎么来这了？”声音柔和，脸上干练的痞气化为乌有。

　　他正好把郁欢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郁欢仰头，夜幕渗透进晚霞，随后占据被人所称赞的万丈光芒。

　　学校的路灯开了，光芒穿透灌木丛和栏杆照亮了这一小片地，周围居民区高楼依稀开了灯，自上而下的光芒微弱凝聚。

　　郁欢的眼睛里倒映着背后高楼各家各户的光芒，显得熠熠生辉而明亮。

　　“我还想问你。”郁欢侧身要去看被打的沈君南怎么样，印珩突然握着郁欢的肩膀，旋转了一圈，郁欢被迫转了个方向。

　　印珩的手还搭在郁欢的肩膀上，他推着郁欢往出口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郁欢！”沈君南苦命的叫了声，声音呜咽又沉。

　　穿过狭长的小道，前面店铺食物的香气慢慢的侵了过来。

　　郁欢的身体线条轻微绷着，她被推着向前竟然没有甩掉肩膀上男生骨节分明的手。

　　印珩的手本来就温良偏向于冰凉，他握着郁欢肩膀的力道不大，“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应该是想问郁欢有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困扰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是郁欢硬着嘴，“我每天都休息得很好。”

　　背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声，印珩看着郁欢被乌黑头发裹着的完美颅顶。

　　小骗子。

　　印珩和郁欢刚认识的那天，他收留了郁欢，郁欢睡在二楼，那夜还在下雨，印珩都依稀听到了郁欢隐忍抽泣的声音。

　　她的哭声持续了一夜，如当时外面绵延了一夜的雨。

　　那天印珩醒的很早，主要是刚回国，生物钟没调整过来。他早上听到郁欢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好像是去拿冰块，给眼睛消肿。

　　给自己做饭时，还特地养着漂亮无忧的笑给自己看。

　　“那就好。”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风吹落叶旋转掉落的声息。

　　“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找我。”

　　郁欢倔强，“我自己可以解决。”

　　可郁欢怎么总觉得，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学校贴吧以及各个没有老师的班群，都是谣言滋生的最佳圣地。

　　匿名-石榴：“惊爆惊爆！！！今天印珩把沈君南打进医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匿名-火龙果：“不会吧？YH看着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匿名-石榴：“少以貌取人好吗？我今天在学校里做值日，回家很晚看到印珩刚从学校南门的小巷子里出来接着没多久急救车就把沈君南横着抬出来了”

　　匿名-葡萄：“房子塌了！”

　　匿名-芒果：“新一届校霸产生，欢迎珩哥勇敢夺冠”

　　实名-华国梵高就是我简萌：“哈哈哈哈渣男遭报应了我笑的太大声，不好意思吵到你们眼睛了”

　　实名-郁欢：“你们少造谣好吗？印珩根本就没打沈君南。”她可是亲眼目睹的。

　　实名-林希白：“@石榴@芒果 易杲詹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实名-百事通易杲瞻：“不是我别瞎说！”

　　翌日下午——

　　昨日百事通易杲詹在群里发言最积极，获得龙头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