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做梦了》余诚安

26、我的梦

　　左虹一路上都在想陆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回过神来已经发现被陆池拉进了副驾驶。

　　陆池坐上驾驶座之后，扔掉口罩和帽子，嫌弃道：“你选的什么谈话的地方？”

　　哦，原来是觉得刚刚那个长椅不适合聊天。
　　左虹撇了撇嘴巴，试着接茬：“那，现在谈？”

　　左边的男人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一脸不解：“还谈什么？刚刚不是已经说完了。”
　　左虹一脸震惊，食指在自己和陆池方向来回指：“所以，我就这么，被拒绝了？”

　　陆池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不然？我哪有时间跟你谈什么劳什子烟花式恋爱？”

　　没时间谈恋爱？这个理由还能接受。
　　可还是有点丢脸。

　　左虹破罐子破摔：“我要辞职！”
　　表白被拒绝了她哪还有脸继续和陆池朝夕相处。

　　随即左虹的脑门被吃了一记：“你是幼儿园小孩吗，屁大点事就辞职？”，陆池有些闲散地说道。

　　左虹被噎了一下，这怎么能叫屁大点事呢？
　　“那现在去哪？不会是想把我交给张安处理吧？”左虹怕怕地问道。

　　陆池似乎是被左虹烦得不行，凑近。
　　“你干嘛？”左虹斜着眼继续问。这个距离，左虹只要稍微动一动嘴唇就可以贴到陆池的的眼皮上。
　　下一秒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带就被系好。

　　“饿了，出去吃饭。”陆池随即回到自己位置清冷地说道。

　　一路无话。

　　左虹想问些什么，又怕陆池不耐烦。

　　比如，陆池好像也没有明确表示不喜欢自己，他只是说没有时间。可这会不会是他为了给左虹脸面的委婉表达？
　　可是他刚刚是牵着她的手去的车库哎，是牵手哎！四舍五入连孩子都有了好不好？

　　不对，陆池拒绝了自己还牵她的手。
　　刚刚还那么暧昧地帮她系安全带，明明说一下就可以的事情。
　　还不同意她辞职，真正洁身自好的人肯定要撇清关系了啊！

　　左虹越想越气：“渣男。”她小声嘀咕道。
　　但是忘了陆池听力巨好的特异功能了。

　　“我拒绝你就渣男了？”陆池一脸莫名。
　　“你还不同意我辞职。”左虹小声控诉。

　　陆池开到了目的地，猛地停下。
　　左虹一个没留神往前倾，然后就听到陆池清冷的声音。

　　“左虹，你不觉得渣的人是你吗？”
　　“谁跟人表白一开始就说什么烟火爱情，讲通俗点不就是不用负责临了了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吗？”
　　“我就没见过别人谈恋爱一开始就打算最后一拍两散的。”

　　陆池说完这些总结道：“除了耍我，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左虹愣了愣，感觉局势瞬间对自己不利，有些败下阵来。

　　她承认表白动机确实不纯，她从始至终就觉得喜欢陆池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能在一起一段时间，然后一拍两散，除此之外不可能有更好的结果了。
　　左虹明白自己和陆池的差距，物质上两个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左虹不相信灰姑娘的玛丽苏故事，也不怜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悲剧，因为她本质上赞成门当户对的合理性。
　　所以，才用烟火爱情作为借口表白。

　　-

　　走进包厢时，左虹还看见了陈嘉阳、唐真真这两个熟人，准确来说，他们各自还带了人。
　　陆池之前怎么没说，而且她现在这个身份，来吃这顿饭不合适吧？

　　左虹和唐真真、陈嘉阳轻轻打了声招呼，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高级的本帮餐厅，说是高级，其实是左虹看了菜单得出的结论。
　　看吧，这就是差距。左虹吃顿人均两百的火锅都觉得贵，看着手机某APP上显示的这一小盘熏鱼要488，连连咋舌。

　　左虹听到陈嘉阳带来的女人小声问陆池怎么把妹妹带来了，接着陈嘉阳凑到他女伴耳朵旁说了什么却没听清楚。
　　陈嘉阳随后敲了敲桌子：“你俩为什么这么迟才来？得罚酒的啊。”他今天穿得倒是没有以前花里胡哨，一身低调很多的休闲套装。

　　陆池睨了一眼发小：“我开车来的。”
　　听得陈嘉阳连忙摆手：“你别扯，左虹妹妹又不是不会开车。就三个男人，你不喝像话吗？”

　　左虹悄悄地问旁边的唐真真：“真真姐，这是你男朋友吗？”，顺手小动作地指了指唐真真旁边的男人。
　　陈嘉阳身旁又换了一个女伴她不稀奇，可是唐真真居然是有男朋友的？！

　　唐真真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早就不嗑了，还是要把一首《真相是假》送给自己。

　　“这家的鱼很好吃。”陆池喝完三小杯白酒向左虹介绍道。

　　左虹也有些饿了，在肯德基和张安对话的时候，整个人紧张地都没敢吃多少，就捡起一块尝了尝。酱汁的味道很浓，但也不会过于甜腻，外脆里嫩，确实好吃。
　　缺点就是太贵了，当然这是左虹的缺点，不是它的。

　　“上海熏鱼我试着做过，不过我做的不好吃。”左虹边吃边说起自己。

　　陆池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左虹抬头看他等待下一句。
　　“让你吃的时候多学学，有助于你厨艺飞进，每天创新。”

　　左虹：“......”
　　Ok,fine.:D

　　菜一道道慢慢地上，陈嘉阳搂着身边的女子，开始酒后胡言：“说起左虹小妹妹，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左虹突然被cue有些愣住，下意识地看了眼陆池，就见他蹙了蹙眉，但也没阻止。

　　陈嘉阳继续说道：“我有一次开玩笑地问她要不要和哥哥我谈个恋爱，她回答地贼认真，你们猜她当时说了什么？”
　　丝毫不顾现在女伴的面子。

　　唐真真反而一脸感兴趣的模样，看着陈嘉阳。
　　左虹一下子成为焦点，有些尴尬。

　　“她说：‘游戏人间也是需要资本的。’我到现在都记得这句话，确实精辟。”陈嘉阳还很夸张的冲着左虹竖起了大拇指。

　　太丢人了。
　　左虹无语地捂起了脸，这种场合她还不能完全放得开。

　　陈嘉阳还在继续说着：“这，这害羞啥，我觉得这话说的可好了。”
　　说的陈嘉阳自己像个文盲一样。
　　左虹：“......”，放过我吧。

　　好在很快又换了个话题。

　　左虹没想通，陆池、陈嘉阳和唐真真这三个人为什么能凑在一起，后来听陆池说才知道他们三个还是高中同学，一起来上海发展的，自然关系要好。
　　这神奇的关系。怪不得那次盛典看到陆池和唐真真感觉关系确实不一般。

　　陆池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多说话，顶多提到他了说几句应付一下，酒倒是跟着陈嘉阳他们喝了不少。

　　饭局终于快结束，唐真真对左虹说：“你来之前就听陈嘉阳说陆池对你挺不一样的，我想当时盛典我也在，也没看出来啊。今天再一看，确实不一样。”
　　唐真真边说边笑，听的左虹有些发蒙，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带着陆池，开车回公寓。

　　陆池不像是喝醉了的状态，可以自己走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坐上车就一直安静地躺着，偶尔睁眼看看路况，就算真的喝醉了，那看这样子酒品也比陈嘉阳好不少。
　　从地下车库走回公寓的时候，步伐看起来也很平稳，根本不用左虹扶。对比陈嘉阳当时踉踉跄跄地状态简直好太多了。

　　左虹帮他开了门，刚准备关门回自己家，就被陆池力道很大的拉了进去。

　　然后左虹听见身后猛地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自己踉踉跄跄地坐在了小沙发里。

　　“道歉。”陆池没头没脑地说道。

　　“啊？”左虹摸不着头脑。

　　“道歉。”

　　左虹被烦的不行，干脆举起双手投降：“行行行，我道歉，对不起。”

　　“不是说游戏人间是要有资本的吗？怎么，现在没有资本也想玩我了？”陆池倚站在另一个沙发的扶手边缘，正对着左虹，没有一丝温度地问道。

　　左虹想站起来开灯，直接被陆池摁住，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我玩你什么了陆池，是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色了？不就是表了个白吗，你都拒绝了，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陆池点了根烟，点烟的姿势看起来很是熟练，一看就是老手，他吐了一口烟，看着左虹一直把烟雾往陆池方向推，便一步步靠近左虹。左虹的身上的月光逐渐消失，被阴影笼罩。

　　陆池身上的的酒气和烟味越来越清晰，但是她避无可避。

　　左虹硬气地仰视着站着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陆池，烟味呛得她有些呼吸不畅，但她知道不止是因为烟味。
　　她甚至能感觉到陆池的气息有些不稳，就像她自己一样。陆池是喝酒了的，但是她没有。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来真的，你敢吗？”陆池目光灼灼地看着左虹，声音仍有些漫不经心，似是挑战左虹，却又让她觉得无比认真。

　　“你敢吗？”左虹自己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