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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鸠占鹊巢 ...

  •   新图样不再是原阁老百大酷刑,而是《百美图》——一百幅绰约多姿的仕女图。
      每一幅仕女图上的仕女,尽皆服饰华美,款式新颖,若能做出来绝对能引领京师贵女的着装潮流。
      午前他逛遍了整个京师,物色的几门子赚钱的买卖,如今却是可以再算上一个成衣店了。
      若是利用好“无数春归梦中人的原公子”这个噱头,再略作谋算,这成衣店绝对能让他赚的盆满钵盈。

      而且,这些个仕女图可不光这一个用途。
      要知道原公子挥毫泼墨的本事堪称一绝,一字千金绝不是夸张之言,笔下丹青万金难求也是事实。
      而他,原阁老,字迹只能算是尚可,笔下丹青总是匠气十足,不过临摹还是可以的。
      原修然懒懒地倚着引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今有了这百福仕女图,原公子是时候开始攻克新的画科,画一些曼妙多姿的仕女图了。

      原修然想得投入,心思转动过快,一双明澈的凤眼不经意间便染上了奸诈狡猾。

      郑星河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原修然的这副犹如老狐狸一般的模样。
      抬手摸摸有些发寒的后脖颈,郑星河将食盒放到炕桌上,一样一样往外端清淡小菜:“先吃些个东西,填饱肚子再算计旁的罢。”完犊子的!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

      原修然回神,斜睨着郑星河轻哼了一声,垂眼看清了菜色,又轻哼了一声。

      郑星河被哼得莫名其妙,垂眼看看桌上摆的确实尽皆是小恩人素日里爱吃的菜色,着实想不出到底哪里又不合他心意了。

      原修然夹了一筷子胡瓜——寡淡无味,想吃焖肘子。

      原修然夹了一筷子藕片——寡淡无味,想吃炸鸭子。

      原修然咬了一口奶馒头——寡淡无味,想吃肉包子。

      原修然吃了三口,便决定了,还是得开一家酒楼,不然原公子这每日食谱能让他嘴里淡出鸟来!

      郑星河坐到原修然对面,又从食盒里拿出来一只冰糖蹄膀和一碟子肉包子,开始大口吃肉啃包子。

      浓郁的肉香顿时溢满东次间。
      原修然不着痕迹地吞了口口水,仪态优雅地夹了口寡淡无味的胡瓜,不紧不慢地说:“早前看过一个话本儿……”

      郑星河啃了一口蹄膀,抬眼看向原修然,不自觉收敛了几分粗犷的坐姿:“嗯?”

      原修然盯着肥而不腻的蹄膀皮进了郑星河的嘴里,说:“挺好一故事,想听吗?”

      郑星河三两口把蹄膀肉吞了,又灌了一口竹叶青:“嗯。”

      原修然看着郑星河啃了一口肉包子,说:“那话本儿上说,早年间天地大旱民不聊生,食粮断绝,唯有易子而食。”

      郑星河扬眉,淡淡地盯着原修然,又啃了一口蹄膀。

      原修然放下筷子,比划了一把:“可怜那些孩子,腿骨煮完了约莫跟你手中这蹄膀差不多长短。”

      郑星河举着蹄膀,又拿了一个肉包子。

      原修然又说:“还有一个话本儿,故事也挺好的,你要不要听?”

      郑星河似笑非笑:“嗯?”

      原修然笑吟吟地说:“那话本儿上说,早年间朝廷积弱,悍匪四起,江湖草莽比比皆是,有一小娘子黑了心肝,想了一个一本万利的营生。她在万里荒漠里开了家客栈,将那往来食客挑着肉质好的都做了包子……”

      郑星河把手里的包子递到了原修然嘴边儿:“只能吃一口包子皮儿。”

      原修然:“……”不是,这夯货眼睛这么毒的?

      郑星河把肉包子又往原修然嘴边递了一点:“中了红莲醉,要戒油腻、戒辛辣、戒腥膻,否则便会加快毒发。所以,你只能吃一口包子皮儿解解馋。”

      原修然不着痕迹地嗅着包子的香味,慢吞吞地咬了一小口:“我并不爱吃这些,说什么解不解馋的?”

      郑星河忍俊不禁,把原修然咬走了一小口的包子三两口吃了:“是是是,原公子素来口味清淡,怎么会馋肉包子?”

      原修然拿筷子点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艾窝窝哼笑:“还说我院子里没你的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菜色的?”

      安进去的那几个人也是废物,连你爱吃肉都不知道!
      郑星河面不改色地胡扯:“不过是按照忌口随便让厨房准备的,没想到竟都是你爱吃的菜色。”说着,郑星河道貌岸然地给原修然夹了几筷子藕片,“既然喜欢便多吃一些,待下次你来还让人给你做来吃。”

      原修然慢吞吞地吃了,就着喷香的蹄膀味和肉包子味。

      待填饱了肚子,暮鼓声已过,原修然依然没有告辞离去的意思。

      郑星河皱了下眉,主动开口道:“宵禁了。”你还不走?

      原修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看着原修然那副餍足惬意的模样,郑星河着实有些不忍心逐客,然而若是他不逐,今上恐怕会让他见不到明日清晨的朝阳。
      因此,郑星河只能面无表情地直言道:“原公子该回府了。”

      啧!
      原修然饶有兴趣地端量着郑星河,笑吟吟地说:“不急。还有些个事要与你商议。”

      郑星河一噎,绷着脸道:“天黑夜晚的,原公子有甚么事不如待下次拔毒的时候再议。”

      “等不及。”原修然微微撑起身子,自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郑星河,“喏,你先把这些收了。”

      郑星河皱着眉,没接。

      原修然直接把荷包塞进了郑星河手里:“你肯借贵府给我驱毒,我已是感激不尽,再不能让你破费。这些银子你且收着,你收了我才好与你说旁的事。”

      郑星河面无表情地道:“你缺银子,就先留着用便是,不必急着给我。”

      原修然摇头,态度坚决:“亲兄弟还需得明算账,曼说你我连异性兄弟都不是,没得花你银子的道理。”

      结拜想都别想!
      郑星河接过荷包,一捏,有点过于厚实了:“这是?”

      “五十万两,却也不知道够不够呢。”原修然轻描淡写地说完,微微坐直了身子,与郑星河说,“我这里有一个赚钱的营生,只是寻不着合适的人露面做东家,不知你能不能替我寻个信得过的人。”

      郑星河略一思量,将荷包揣进袖袋,问:“什么营生?”

      原修然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道:“卖贵女成衣首饰的铺子。”

      既是贵女,自然是朝着官宦富贾家的女子去的。
      然而,像这些大户人家家里都是养着针线上的人的,就比如说他家里的娘亲、婶子、大嫂和姊妹们,无不是自家做衣裳,绝不会去外面买成衣。
      郑星河不甚赞同:“恐怕不会有甚么生意。”

      原修然自信满满,只是说:“这铺子开起来我保准能财源广进,现在差的就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见原修然兴致盎然,郑星河不忍再泼冷水,遂道:“家嫂素日闲极无聊最爱打理铺子,你若是真想开这个铺子,可以让她来做明面上的掌柜。”

      原修然闻言,当即便拍板了:“如此便劳烦你与令嫂说一声,也不让她白干,届时给她一成红利做辛苦费。”

      郑星河只当他不过是折腾个什么玩意儿消磨时间,他并不觉的这么个铺子能赚多少钱,索性便应下了。

      目的达成,原修然心满意足,鸠占鹊巢般赶人:“夜深了,郑公子不赶紧回房休息,搁这杵着干什么?”

      郑星河无语:“……”

      原修然伸脚踹了一下郑星河的大腿:“把灯吹了走吧?”

      郑星河无奈道:“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回府了?”

      “宵禁了,无故上街是要被拿了犯夜受罚的。”原修然说的煞有其事,却也不过是拿宵禁做个幌子,赖在镇北将军府不肯走罢了。
      他倒也不是揣了甚么旁的心思,只是金嬷嬷一事尚未彻底尘埃落定,他不乐意回去直面他的母亲大人,免得节外生枝、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郑星河与原修然对视片刻,见其着实意态坚决,只好给他找了新的被褥,把他安置在了东次间,自己则是在外间正堂的罗汉榻里窝了一宿。

      第二天,原修然在镇北将军夫用过飨,又消了会食儿,直至又近黄昏才提出告辞。临行前,原修然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铺了一层粉,唇色也弄得暗淡不少,把气色鼓捣得活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才停手。

      白天在镇北将军府等着的时候,郑星河家大嫂已然给了回复——合作愉快。

      原修然心情舒爽,听了原川穹的回禀,心情便更好了,即便得知忠敬堂又在宣他,也没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对着镜子仔细补了补粉,原修然便“病恹恹”地去了忠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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