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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个嘴巴 ...

  •   郑星河面不改色地说:“府里没有三公子,只有二公子。”

      原修然忍俊不禁:“哦。”

      郑星河看着原修然那一脸意味深长,心痒难耐。
      冷不丁伸手,捏住原修然脸颊上的嫩肉,捻了一下,又捻了一下。
      在原修然动怒之前,郑星河收回手,施施然地问:“约我深夜相见,可是有甚么事要我去办?”

      原修然歪着头看郑星河:“闲着无聊,想弄几间铺子玩玩儿。”

      郑星河略一思量,问:“几间?”

      原修然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十来间吧。”

      郑星河扬眉:“你打算开什么铺子?”

      原修然不紧不慢地说:“酒楼、茶楼、青楼,如果可行的话,还有先前与你说的成衣铺子。”

      青楼?
      郑星河收紧手臂,把原修然带进怀里,手掐着那近乎盈盈一握的腰:“你说什么楼?”

      原修然抬手抵住原修然的胸膛:“酒楼、茶楼和青楼。”

      郑星河那高挺的鼻子几乎要搥到了原修然鼻子上:“青、楼?嗯?”

      原修然眼底氲着笑意,从容道:“对,青楼、花楼、红楼、妓院、勾栏、窑子……唔……你……”

      更为详尽的解释被郑星河用炙热的唇舌强行堵回了喉咙里。
      舌根被吮得发麻,过剩的津液被搅弄着浸湿了嘴角,推搡挣动间松松垮垮的里衣滑落,露出一片消瘦莹白的肩背。
      原修然盯着那双染着薄怒与情欲的眸子,缓缓放弃了挣扎。

      郑星河是冲动的。
      这番逾矩起于怒火,然而,在唇齿相依那一刻,心中便只剩下了索求不尽的冲动,与猛然高涨的欲念。
      察觉到原修然的放任,郑星河的手不自觉地便开始不规矩。

      正全情投入间,舌尖兀然一痛,血的腥甜充斥于唇齿间。
      郑星河钻进佳人衣衫里放肆的手一顿,理智回笼,意犹未尽地松开了软韧的唇舌。

      原修然拂去抚上他腰背的手,反手抽了这被情思冲昏了头脑的夯货一个嘴巴。

      “啪!”
      清亮的声音在昏黄的灯火里盘旋,郑星河用舌头拱了下被抽的发麻的脸颊,垂着眼替原修然拢上了滑落的衣衫:“一时没控制住。”

      原修然看着毫无悔意的夯货:“欠抽。”

      郑星河倾身,手撑在架子床的围栏把原修然困在角落里,捏着原修然的脸颊面无表情地说:“欠操。”
      说完,又补了一句,“想开窑子,你这是欠操了?”

      原修然气极而笑:“滚。”

      郑星河垂眼盯着原修然那张昳丽的脸,视线如同受到挑衅的狮王,危险又冰冷:“原修然,守好你的本分。”操,又词不达意了!

      原修然冷眼盯着郑星河,知其遇着他便格外不会说话的毛病,然而此刻心湖已乱,着实没有听他越描补越扯淡的兴趣。
      指尖戳着夯货的胸口,原修然一字一顿:“慢走,不送。”

      两个人以最为暧昧的姿势,隔着最为亲昵的距离,鼻息绞缠在一处,冷眼对峙了足有半刻钟,最终还是郑星河退了一步,退到了安全距离。

      郑星河看着原修然欲言又止,毕竟正事刚开了头。

      原修然心中烦乱,指着朱窗示意郑星河快滚。

      看着原修然又有捂着嘴欲咳个撕心裂肺的架势,郑星河不敢再惹他,举手告饶,慢吞吞地退到朱窗前,翻身而出,融进了夜色里。

      原修然松开嘴,滑进锦被里,完全没了方才那副要被气吐血了的病歪歪的样子,不过头是真的有点疼。
      没了万俟仁悬在头顶震慑着,郑星河这个夯货愈来愈胆肥了。

      翻来覆去足有一刻钟,唇齿间仿佛始终残存着郑星河的气息,扰得原修然心烦意乱。
      披着夹衫杵在朱窗前,吹着夜风,嚼了两根小白兔棒棒糖,又足足灌了两壶白开水,嘴巴里的味道才变回了淡淡的奶香。

      水喝多了的后果便是后半夜起夜频繁,以至于翌日清晨昏昏沉沉自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下眼睑上挂上了一层粉都遮不住的墨色。

      于是,在定安堂里原修然便又招了容氏的取笑。
      同郑夫人用了饔食,容氏笑着跟郑夫人说:“娘,你瞧媛姐儿那乌黑的眼圈儿,指定是惦记着今日去普明寺求吉日的事儿,昨儿个晚上一宿没睡踏实呢!”

      郑夫人视线在原修然脸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戳着容氏的额头:“就你生得一张巧嘴儿!既知道媛姐儿急,你还不赶紧去使人去备马车?”

      容氏笑吟吟告退。

      定安堂里的主子便只剩下了原修然和郑夫人。

      郑夫人端量着原修然,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了然一切。

      原修然又有了昨日水阁中已然被郑夫人看穿了所有的感觉,不由在心里骂了郑星河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在郑夫人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在郑夫人挪开视线的时候,原修然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有些怕郑夫人当真知道一切,心血来潮摒弃心照不宣,跟他来一出打开天窗说亮话。

      幸好郑夫人似乎真的只是寻常无比地多看了他几眼。
      郑夫人拉着原修然的手,温温和和地说:“瞧你这黑眼圈儿便知道昨个儿夜里指定没睡好,要我说你这小年纪家家的,很是不必揣那么些心思。”

      原修然弯着眉眼,轻轻柔柔地应了一声:“昨儿个确实走了困。”

      郑夫人轻叹了口气:“媛姐儿且听我一句劝,旧日的事儿很是不必放在心里煎熬自己个儿。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揣了甚么心思瞒不过我这个当娘的,小铁锤待你的心意想来你心中也清楚……”说着话,郑夫人替原修然理了下鬓边垂下来的发丝,“媛姐儿,莫再去理会旧日的恩怨,安安心心地嫁进门,与小铁锤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郑夫人这话当真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就又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修然端着大家闺秀的人设,垂着眼憋红了脸,轻轻点了下头,没吭声。

      郑夫人轻笑了一声,拍拍原修然的手:“好孩子,今日便去请空明大师给你们算个吉日。”

      原修然心里翻着白眼,面上娇娇切切地又红了脸。

      空明大师是普明寺的方丈,法名远扬。
      京师里的达官显贵都爱到普明寺上香祈福,这些达官显贵家里子女的婚嫁吉时几乎都是出自空明大师之口。

      郑夫人肯亲自前往普明寺求吉日,无疑是给他这个童养媳长脸。
      只是近两日郑夫人言语间的深意又很让原修然揣摩不透。
      弄权一辈子,原修然算是发现了比帝王心思的还难揣测的人物——心思通透的女人。

      马车上,郑夫人和容氏说起了京师贵妇圈儿里的八卦。
      原修然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视线不由自主地便从怡人的山色挪到了护着他们前往普明寺祈福的人身上。

      郑星河今日穿了靛青色滚着银边的箭袖长袍,头束玉冠,腰系蹀躞带,端的是神采英拔。
      只可惜是个被下半身支配的没脑子夯货!

      原修然揣了一肚子的疑问、憋了一肚子的正经事想说,然而,因着昨天晚上那一出又有些个拉不下脸来。
      倒也不是有多恼,就是拉不下脸来。
      想他前生权倾朝野,天子见了他都战战兢兢,竟被个毛头小子亲乱了分寸。
      简直岂有此理!

      原修然盯着踏雪乌骓上那道挺拔地背影,脑补十八般酷刑,模样认真。

      容氏悄没声地指指原修然,示意郑氏快看。

      郑夫人看了一眼,笑道:“倒是忘了媛姐儿在边城长大,定是精善骑射的,倒也不必随着我们闷在车厢里,不如也去骑一会子马。”

      说甚么骑马?
      此时他若下了马车,必定只能与郑星河那夯货共乘一骑。
      原修然一指身上的绫罗绸缎:“今儿就算了把,这一身衣裳着实不是骑马的衣裳。”

      郑夫人也没强让他去。

      再一路上无话。
      于车马上颠簸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普明山山脚下。

      为表诚心,上山礼佛自该徒步登上山顶,给大殿中的菩萨金身磕头上香。

      原修然戴着帷帽跟在郑夫人和容氏身后,捨级而上。

      这一条祈福路,每日不知被多少人踏过,石阶光滑得很,穿着绫罗广裙,踏着淑女鹿皮小皮靴,原修然走得十分小心,唯恐闹出乱子。

      远远见着有贵妇人祁完福下山,原修然便提前错开一步往郑星河身边躲了躲。
      不承想脚下莫名一滑,便倒向了身侧的郑星河。

      郑星河手脚着实是快,稳稳地接住了原修然。
      四目相对,郑星河忌吃不记打,刚欲用他那张笨嘴拙舌调戏一句,一阵山风吹来,便吹起了帷幔上的轻纱。

      轻纱飘扬,昳丽真容显于人前,迎面走来的贵妇人突然顿足,死死地盯住了原修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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