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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   在背碰到木板床的时候,原修然睁开了眼,明澈的眸子里氤氲着浅淡的情欲,映出了郑星河那张欲望盎然的脸。

      原修然指尖自郑星河眉心滑至下颌,捏住了郑星河的下巴,似笑非笑:“郑星河。”

      郑星河扬眉,声音暗沉:“嗯?”

      原修然几乎是贴着郑星河的唇,慢条斯理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郑星河眼中骤然迸发出灼人的光彩,右手下滑,急不可耐地撕扯原修然腰间绑着的丝绦。
      然而,方才为了阻止原修然脱了他的外袍,他把那丝绦系成了结实无比的死结,扯了几下都没能扯开:“操!”

      原修然忍俊不禁:“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郑星河掐着原修然的腰,低头在原修然唇上咬了一口,含混道:“不做孽,就做你。”

      “呵!”
      原修然从喉咙里轻笑了一声,顺着相依的唇齿,直达郑星河肺腑,“我的床不是那么好爬的,你可想清楚了。”

      郑星河闭了下眼,低咒了声“操”,用雄狮端量猎物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原修然,以更粗鲁的侵袭回答了原修然——无需想,就是想淦你!

      原修然任由趴在他身上的小狮子在他嘴里巡视完了领地,舔了下有些发麻的唇,轻笑:“真不想想?上来容易下去可难。”

      郑星河复又衔住了原修然的唇,磨了磨牙:“千辛万苦的爬上来,就没想过要下去。”

      原修然点头说“好”,却抬手挡住了郑星河的进一步动作,指尖轻点着郑星河的唇,笑意莹然:“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改日我有兴致了,自会招你暖床。”

      郑星河暗沉沉地盯了原修然片刻,趴在原修然身上动了下跨,暗哑着嗓子笑骂了一句:“惯的你要上天了。”

      原修然屈膝搥了郑星河一下:“赶紧起来,我可不想在这荒山野岭,跳骚成群的地方做那些个风月之事。”

      跳骚成群自然是原修然无中生有,凌二把这茅草屋收拾得挺干净的,但在他人榻上敦伦,郑星河心里也膈应。
      索性便未再纠缠厮摩,翻身躺到原修然身边,抬手盖在原修然眼上,低声哄了一句:“你且先眯一会儿,待凌二回来咱们便回府。”

      折腾了一宿,原修然着实有些撑不住了,眼前光亮甫一被遮住,他便昏睡了过去。

      郑星河半撑起身子,定定地看了原修然片刻,低头,嘴唇轻轻碰了下原修然那光洁的额头,便起身出了屋子。

      郑星河虽是世家公子,却也没少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不然也练不出他那一身的本事。

      若不是因为父亲和大哥都在边城,他需得在京师、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做人质,以他之勇猛怕是早就官至将军了。

      幼时的经历不光让他练就一身好本事,也让他跟着火头军学了两手埋过造饭的本事。
      别问为什么他会跟着火头军,问就是郑星河也曾年少叛逆。

      凌二这里有现成的锅灶,倒是不用先埋锅了。
      郑星河在厨房里找了把米,又在午后菜园子里掐了把绿油油的青菜,劈了点柴,像模像样地熬了一锅蔬菜粥。

      凌二的院子不大,厨房和正房离得不远,蔬菜粥的清香味自厨房里飘出来,不过须臾便顺着窗户缝飘进了正房里。

      原修然便是被这股子香味香醒的。

      睁眼定定地看着茅草屋的屋顶,原修然一时间竟生出了他一觉回到了前世逃荒前那段光景的错觉。
      那一年,他的家乡九宁大旱,粮食颗粒无收。
      如此闹完了旱灾闹饥荒,实在活不下去了,不得不拖家带口的逃荒。
      他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穷书生,逃荒路上发起了高烧,全赖邻家哥哥背着他护着他,给他挣了一条命出来。
      只可惜,他是活了,邻家哥哥却是死了,没死在那场天灾里,倒是死在了皇室贵胄的尊贵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既如此,便不做那百姓,苦的便不是他了。
      原修然科举入仕,权倾朝野,将破旧河山治成了繁华盛世,倒还真是尊容富贵了后半生,就是没能得着善终。

      郑星河端着粥轻手轻脚的进来,便见着原修然一脸怅惘的盯着房顶在神游天外,他都走到床边了仍没回魂。
      郑星河垂眼看着原修然,不期然在那双明澈的凤眼里看见了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沧桑,不禁抬手碰了下那鸦羽般的长睫:“起来喝点粥?”

      原修然从往事中回神,抬眼看着郑星河:“什么?”

      郑星河莞尔,把粥碗端到原修然眼前:“喝粥。”

      原修然接过粥碗,喝得慢条斯理,珍惜无比。

      郑星河看了满心欢喜:“喝完还有。”

      原修然吹了吹热气,又喝了一口粥:“咱们悄无声息的出来,怕是要错过给郑夫人请安了。”

      “且安心,大哥给你带过来的那几个丫鬟可不是摆设。”郑星河倒是不以为意,说完又道,“而且今日是太后千秋盛宴,娘亲和大嫂需得进宫去贺寿,也顾不上旁的。”

      “倒是忘了,已然是太后千秋了。”原公子画了一半的《送春图》烂在了泥里,他着人去金楼里打得那套头面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原修然微不可察撇了下嘴,问郑星河:“今上没大赦天下?”

      郑星河接过原修然手里空碗:“再来点?”

      原修然摇头。

      郑星河随手把碗放到木桌上,倒了盏粗茶给原修然漱口:“你若是忧心原阁老,我想想法子。”

      原修然摇头:“很是不必,原阁老求仁得仁,且随他去罢。”再者说了,原夫人自会想尽一切手段替原阁老斡旋。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原修然即便是个冒牌儿子,与原夫人打过的交道不过巴掌之数,却是将原夫人看了个通透。

      原夫人万俟斐乃是皇室贵女,自幼便颇得太后青眼。
      即便原文山被下了诏狱,有些许人闻着风向落井下石,但在太后的千秋盛宴上,她依然是坐得离太后最近的一个。
      当然,她能离太后如此之近,也与万俟仁后宫中尚无上得了台面的嫔妃有关。

      盛装掩去了连日的憔悴,原夫人眼波流转之下尽皆是满腹算计。
      彼时,长公主万俟淑慧奏了一曲惊鸿。
      原夫人满口憾然地与太后随口说了一嘴:“可惜镇北将军夫人未带他们府上二公子的童养媳入宫,不然惊鸿舞配上惊鸿曲,姨妈便真真儿是既饱了耳福又饱了眼福了。”

      太后笑骂了句:“你个小妮子,哪里是替我遗憾,分明是你惦记上人家的童养媳了罢!”

      原夫人笑着与太后撒娇:“真真是甚么都瞒不过姨妈!昨日到普明寺给我家老爷祈福,赶巧遇着了镇北将军夫人带着两个媳妇也去上香,那二公子的小童养媳,我只一眼便投了缘了。”

      对于自家这个外甥女的心性,太后心中有数,闻其弦歌知其雅意,遂顺着她问了一嘴:“听闻那小娘子是在边城养大的,可是她那边城女儿的爽利性子合了你眼缘?”

      原夫人幽幽叹了口气:“那倒不是,实是那孩子跟齐哥儿长得太像,我本想着收个义女,却是被郑夫人给拒了。”

      像原修齐便是像原修然,她这个外甥女不过是怕提起殁了的原修然惹她忌讳,这才说郑家那小童养媳像原修齐的。
      不过,太后最近正在为万俟仁留原修齐在宫中之事发愁,闻言顿时心思微动:“瞧你这心心念念的,那孩子跟原修齐到底有多像?”

      原夫人轻叹:“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太后掌中佛珠顿时转快了几分:“哦?竟有这等奇事?”

      原夫人颔首:“当日在普明寺见着,我便满心当着是佛祖显灵了。”

      太后听完,拍了拍原夫人的手背,便就此岔开了话题。

      *

      千秋盛宴后,一道懿旨自慈宁宫发出,进了镇北将军府。

      这道懿旨概括下来便是:夏日繁花盛景,当有美人来赏方不负花时。明日花时正好,请郑夫人务必携容氏与陈氏入宫赏花。

      郑夫人关起门来,将她最爱的那套缠枝莲的茶具摔了个稀碎!

      送走了传旨的小黄门,郑星河到得定安堂,看见满地的碎瓷,挥手示意丫鬟:“还不赶紧收拾了,仔细扎了夫人的脚。”

      郑夫人往后看了一眼,并未见着原修然,抬手戳着郑星河的额头:“你个揽祸的小兔崽子,祸事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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