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敌成了上将[星际]》探汤

2、第2章

　　最近蒂亚星域没什么大事，孟泠处理完公务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

　　虽然新的征税方案免不了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但是执行起来并没遇到多少困难。毕竟这些反对的声音从孟泠四年前上任开始就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吃完午餐，孟泠和往常一样去执政厅后几乎专属于他的小花园里消食。

　　偌大的花园被收拾得整整洁洁，草坪柔软蓬松。

　　花园中，孟泠在他身边那个两米多高的机器人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矮小瘦弱。

　　孟泠手上有一个黄色的软球，在他手心里来回抛了几下就往远处扔去，“快！”

　　那个机器人看上去古怪笨重，移动起来也绝对称不上快。笨拙地挪动脚步走到草坪对面把那个黄色软球捡起来，然后回到孟泠身边就耗费了不少时间。但是孟泠在这时候却意外地显得有耐心。

　　不光有耐心，他从那巨大的机械手掌上拿起那个黄色软球又扔了出去，好像十分沉迷于这个单调的游戏。

　　他那在蒂亚星域人民之中声誉非常差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孩童般的笑容。

　　花园旁边的廊下阴影处，四五个人影静静站在那里，就像一动不动的雕塑一般。

　　除了一身西装的孟泠的副官佐恩之外，还有几名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军人。从他们肩膀上属于执政厅的肩章来看，他们是专责保护孟泠的护卫。

　　每个人的视线都盯着花园之中和机器人玩得十分尽兴的他们的执政官。灰蓝色、绿色、棕色的瞳仁，全都沉默着。

　　这个通常人们会和自家宠物狗玩的游戏，把对象换成了冷冰冰毫无情感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第一次看到都会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像现在蒂亚星域流行的家庭机器人那样拥有着可爱或者美型的外表，他们的执政官钟爱的这个机器人外形粗糙过时，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温情可言。

　　况且这个机器人除了外表看上去有威慑力之外行动十分笨重，这一来一回的抛球捡球，连围观的人都被消磨尽了耐心。但他们那位执政官大人却好像唯独在这个游戏上耐心十足一样。

　　不过这些情绪也只在最开始会出现，日复一日后他们已经对眼前的场景习惯了。

　　虽然对于执政官大人来说，副官和近身护卫是最亲近的属下，然而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这位执政官没有任何一刻钟给予过他们全身心的信任。

　　比起他们，似乎承担了孟泠全心信任的只有一直跟着他的这个机器人。

　　至于排在机器人后面的……众人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这个人选。

　　倒是佐恩，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副蓬头垢面的面容。

　　他皱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那个人。不过每当他来时，孟泠总是会让其他所有人都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聊了些什么。

　　如果非要说执政官大人有一个信任的人的话，或许那个人就是吧？

　　副官在心里东想西想，不情愿又不甘心地把自己排除出了执政官的“心腹”这个位置。他抬眸看看花园中的执政官大人，不明白忠心耿耿工作上从来不出错的自己为什么得不到青睐。

　　不过这很快就被朝这边走过来的人打断了。

　　“长官。”眼看孟泠终于结束了放松时刻，佐恩连忙回神，尽责地及时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

　　孟泠的额头上冒着些汗水。阳光直直地洒在他的脸上，那张脸上的笑容和喜悦在花园中显得尤为真实。

　　但随着他一步步走近，那笑容慢慢被压了下去。等到走到廊下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冷漠。

　　机器人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

　　孟泠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脚朝着自己在执政厅后方的休息室走去。

　　他惯例是冲个澡，然后再补一会儿觉。执政厅的人都已经熟悉他的作息了。

　　除非特别特别忙的时候，他才会舍弃每天这半个小时的娱乐时间。

　　“……”孟泠站在门后，冷冷地对着佐恩和护卫们抬了抬眼神。是在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没有的话他就要睡午觉了。

　　佐恩连忙摇了摇，门马上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直到这扇门彻底隔绝他们和孟泠，几个人才松弛下来。

　　虽然工作期间的职责感使得他们没有睡觉也不会互相聊天，但每个人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副官想起刚刚门后的那双黑色眼睛，和四年前他第一次在执政厅的大门口见到的那双没有任何区别。

　　初见时那双眼睛中的警惕和提防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过。

　　有时候连佐恩都不由得觉得奇怪，他们这位执政官从小家庭幸福、生活优越，他的家乡来自于整个联邦幸福度最高的圣迪林格星域；少年时期的成长经历也一帆风顺得让人嫉妒，进入了联邦最好的军校、成绩拔尖，毕业后在联邦工作了两年，就直接被任命了蒂亚星域的执政官。

　　除了四年前那件事之外……孟泠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可谓是天之骄子。

　　以前佐恩接触到的这样出身的人，无一不是自信、热忱、阳光的年轻人。但在孟泠身上这些品质却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一面。

　　孟泠在蒂亚星域创纪录的极低支持率除了执政厅下发的一道又一道政令之外，和他本人的形象不无关联。

　　作为理论上应该是孟泠最亲密的属下的副官佐恩，却依然对他的上司所知甚少。甚至是工作上的事情佐恩都只能有权知道其中一部分。

　　大概是最白的、最能暴露在阳光下的那部分。副官心想。

　　·

　　柔软的被子在床上隆起一个人形，孟泠紧锁着眉头躺在床上，虽然放了入眠的音乐但是他却毫无睡意。

　　大概是天生兽类一样对危险的直觉，此刻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晃动着。

　　那脸不停晃动，孟泠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

　　他承认自己做贼心虚。

　　一旦想象那个人回来之后会掀起怎样大的风波，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官职，四年来自己苦心在蒂亚星域经营起的一切将付之一炬。

　　孟泠就控制不住拼命思索该找个什么样的由头让段杓的刑期能延长一段时间。

　　如果段杓是被关押在蒂亚星域的范围倒还方便，但他被关押的地方在离蒂亚星域极远的一所监狱里，孟大执政官的手伸不到那么长。

　　不过，即使他没办法把手伸到那座监狱的狱警身上，倒不是没别的办法……

　　孟泠大大地睁着眼睛，因为正在“谋划”而兴奋颤动的瞳仁让他看起来精神奕奕。

　　孟大执政官花费了他的整个午休时间来一步一步完善他的“计划”。

　　下午起来工作的时候，孟泠虽然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眼神却亮晶晶的，毫无睡意。

　　硌在他心里的一桩大事被解决，孟泠脚步轻快地穿越走廊往办公室走去。

　　一声轻微的新邮件提示声响起，走在他身后的副官忽然快步上前向他示意。

　　孟泠向他抛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副官的脸色看起来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加严肃沉重，“长官，刚接收到联邦的通知，联邦新任命的上将段杓启程来了蒂亚星域。”

　　“哦……等等……谁？？”孟泠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佐恩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作为孟泠的副官，孟泠的背景资料他背得滚瓜烂熟，对于段杓这个名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段杓，段上将。”

　　孟泠黑色的眸子惊愕地睁大，像从副官的嘴里说出的是一个天方夜谭一样。

　　副官抿了抿唇，将措辞简洁而明晰邮件转述给上司，每转述一个字时，都能看到孟泠的睫毛狠狠颤抖了一下。

　　段杓、段上将……

　　噩梦中那用枪抵住他喉咙的手忽然真切起来，惧意在一瞬间重新贯穿了孟泠身体的每一处。

　　在联邦下辖的几片辖区中，蒂亚星域的位置最偏远，也导致信息和新闻的传播时间十分滞后。

　　这封邮件想必已经发出不少时间了。那邮件里所说的“段上将”，现在到哪儿了？

　　孟泠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地抬步往前走，却凭空被绊了一下。

　　孟泠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去。

　　幸好副官和护卫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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