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敌成了上将[星际]》探汤

3、第3章

　　银白色的星舰后跟着三艘副舰，一路持着最高级别的通行证，悄无声息进入了蒂亚星域。

　　这全宇宙最先进的星舰之一的航行速度甚至比各个星域之间的通讯传播速度还要快，蒂亚星域被新派来了一位上将这件事情的新闻还要迟几个小时才能到达蒂亚星域人民的耳朵里。

　　舰队进入蒂亚星域后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朝着蒂亚星域的首都星——蒂亚星而去。

　　最高级别的通行证使得这一路上毫无阻拦，察觉到这只舰队进入蒂亚星的士兵一层层上报的速度还没有舰队泊入蒂亚星的速度快。

　　但当舰队稳稳当当地停泊在蒂亚星上，蒂亚星的执政厅总算紧赶慢赶收到了这位“大人物”莅临蒂亚星域的报告。一行官员急匆匆从办公桌上赶来迎接。

　　银白色星舰的舰门滑开，一只修长笔直的腿踏下舰门自动垂下的台阶。

　　那腿被质感良好的灰蓝色布料所包裹，裤子中间的压褶如同刚刚才从服装厂生产出来一样熨贴崭新。和裤脚之下那双黑色的军靴一样，一丁点灰尘都没有。

　　蒂亚星的接待官员们都不禁仰头，看清楚了这位突然空降蒂亚星的闻所未闻的“段上将”。

　　即使在军队之中这个男人的身材也显得高大，笔直妥帖的军装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般，让整个人愈发显得锋利而英俊。

　　联邦的上将寥寥无几，像眼前这位这么年轻的还从未有过。

　　上将那张足以让蒂亚星域的少女们找到新的梦中情人的脸上有一双刀刃一样锐利而冰冷的双眸，寒光冷冷扫在底下众人身上。

　　段杓的眉头微微扬了扬，戏谑而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孟大——执政官没有在这里？”

　　底下的人打了个寒噤，没有一个人敢作声。

　　孟泠四年前作证把曾经的同窗送进监狱的事情，几乎在蒂亚星域人尽皆知。有心人稍微查证一下就能查到那位因他入狱的青年的名字。

　　当初并不充分的证据仅凭着孟泠一个人的证词便将段杓送入狱中，那件事情过后不少联邦直辖星域的媒体在报纸上群起声讨。

　　甚至连孟泠被记者质问是不是做了伪证，他也闭门不见。

　　孟泠当时在直辖星域可谓是成了“大名人”，只不过因为蒂亚星域和其他星域都相距甚远，消息新闻八卦都相对滞后，所以孟泠被空降到蒂亚星域的最初那段时间才树了权威。

　　直到后来这些新闻才慢慢传入蒂亚星域每一个居民的耳朵里。

　　更别说这些在孟泠手下工作的官员们，他们门儿清。

　　来迎接段杓的官员们都知道这位新来的上将和执政官大人有不小的仇怨，他们拿不准段杓的性情，不敢轻易出头触他霉头。

　　底下一排脑袋保持着沉默，都像锯了嘴的葫芦。

　　站在段杓身后的一名同样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青年军官憋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质问：“问你们呢，孟泠怎么不在这儿？”

　　他的语气很不善，即使直呼执政官的大名段上将也没有有任何阻止的举动。

　　领头的官员心头一跳，慌忙回答道：“执政官大人有些紧急公务要处理，所以现在还在执政厅。他命令我带段上将去居处安顿。”

　　说完他惴惴不安，不知道段上将能不能满意这个回答。

　　段杓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就在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段上将忽然勾了勾嘴角，笑了。“孟大执政官不过来，那我过去。我还等着孟大执政官给我当导游，好好参观一下你们蒂亚星域呢。”

　　阴晴、喜怒不定的话让人一丁点都松懈不下来，空气仿佛被凝滞了一般。

　　官员们只好引着一行联邦舰队的军官前往执政厅所在处。

　　汽车平稳地在蒂亚星的公路上行驶。

　　因为是首都，这里的政治氛围相较于其他地方显得十分浓厚。更别说不久之后就是大选了。各式各样的政治标语在广告牌上循环播放。越离执政厅越近，就能看见人聚集得越多。

　　在星际时代除了军队和住宿学校，看见一百人以上的人群现实中而不是以投影的方式聚集在一起是一件特别罕见稀有的事情。

　　这些衣着整洁的人在离执政厅不到五十米的草坪上静坐，大幅标语被他们投影在空中，扩音器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足够能让执政厅的人听见的程度。

　　和段杓一起来的军官都有些觉得新奇，这场景很少见，至少在其他地方他们没见过。

　　但是蒂亚星上的官员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扩音器里的声音穿透车窗传进来的时候，他们连眼皮都懒得抬，耳朵好像已经自动过滤了那些声音一样。

　　不过唯一让这些官员有些害怕的就是段上将看见那些标语的反应。为首的官员小心翼翼揣度着段杓的表情。

　　段上将的表情显得他仿佛很感兴趣，视线一直放在窗外那千奇百怪的标语上。

　　“孟泠——下台？”段杓忽然念出了其中一个很显眼的口号。声音不大不小，语气玩味。联邦舰队的其他军官们都不仅爆发出一阵笑声。

　　坐在他身边的蒂亚星官员大气也不敢出，脸皮僵硬地扯动着。

　　段杓还不腻，眉眼弯弯，饶有兴趣地一个接一个念出了执政厅附近投影的标语，看上去心情很好。

　　领头的官员默默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们的执政官大人，看来真的危险了。

　　·

　　汽车在执政厅前面停下，执政厅前也站着一溜西装革履的人。

　　段杓的视线往那里一扫，就知道那群人中没他要找的那个人，脸上瞬间凝结了一层冰霜。

　　周围的寒气立马浓了三度。

　　车门打开，段杓被众人小心翼翼迎下了车。

　　他皮笑肉不笑，“孟泠呢？”

　　几个官员支吾着给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

　　就在这时候，执政厅的门厅后传来了脚步声。

　　哒哒哒的清脆声响，被刻意放缓了速度。

　　当门厅上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的时候，段杓的眼睛眯了起来。

　　身着笔挺西装的孟泠走出了门厅，站在台阶的最上一层，面无表情而倨傲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没人看到他袖子里的手正紧紧攥着，手心里渗出了冷汗。

　　段杓的视线轻飘飘抬起来，和孟泠对上了。

　　然后段上将就非常敏锐地察觉出，那双阴险的黑色瞳仁在看见自己这张脸的那一刻狠狠颤抖了一下。

　　段上将非常满意地笑了。

　　现在段上将不着急了，不但不急还十分悠闲地从头到尾打量着孟泠的全身。

　　一丝不苟的头发、笔挺昂贵的西装、价格不菲的领带……甚至是脚上那一双手工制作的皮鞋。

　　看来他这位“同窗故旧”，的确混得如鱼得水。

　　可是这一身在段杓和他身后那些亲近的下属眼中就变得十分刺眼。

　　段杓的表情由愉悦变化为阴冷的转变来得又快又突然，孟泠脑子里“咚”一声，警铃大响。

　　他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微微瞪大，眼睁睁看着段杓一步一步朝他走进，那脚步声如同是什么倒计时一样，让孟泠觉得周围空气中的氧气含量百分比都骤然下降了。

　　那张脸明明是孟泠从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但孟泠现在却不敢认了。

　　不知道段杓这四年中经历了什么，阴鸷冰冷的表情让孟泠十分陌生。

　　他记忆中四年前的段杓狂妄自大、跋扈傲慢……但也不得不承认，孟泠的看法充满着主观恶意。

　　在外人眼里，段杓是那几届军校生中最出色的那个，他开朗阳光、成绩拔尖，是天之骄子。无论是军校还是后来服役的联邦，都对他评价极高。

　　然而现在站在孟泠面前这个人，和段杓同名同姓，和段杓拥有着一张共同的脸，却仿佛彻底变了个人格一般……那眼神中的阴鸷和不确定性，让孟泠脚底发凉。

　　如果早知道……

　　“孟大执政官。”段杓站在台阶之下，微微仰头随意地叫了一声。“好久不见。”

　　孟泠站得笔直的身躯微不可见地一颤，猛回神。

　　明明他高高站在段杓的头顶的台阶，却像匍匐在他脚底一般。

　　那种让孟泠厌恶无比，但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四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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