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久安》HappyPinocchio

5、姜奶奶

　　小老板给她的钱够她挥霍几年，再加上那几年其他人送给她的珠宝首饰，还有钱财，足够她后半辈子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过上小资生活。

　　但孙美心是不满足与这些的，安顿好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钓大鱼，认识了几个有钱的主儿，出手也比之前的小老板们大方多了。

　　孙美心暗地里欢喜，把宝儿这个吉祥物抢回来带在身边，果然还是有用的。

　　能带来好运和钱财的当然要好好供着，孙美心在物质上对宝儿越加的好。

　　她坚信，只要自己在宝儿身上投得越多，自己将来有的也就会越多。

　　孙美心没有让宝儿去上学的打算，吉祥物当然时刻待在身边时最好的，她花钱给宝儿弄了一张假病例，这样就算有人发现宝儿，问起来，自己也有了不让宝儿上学的理由。

　　李媛只是单纯，但她并不傻，过了那么长时间，林尚桥每天只是忙于工作，自己父母也总是为林尚桥开脱打掩护，李媛大概也是明白了，后来就没有提过宝儿的事情。

　　有些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过了那么几年，孙美心已经认识了几个富豪，跟着他们一起投资，赚的盆满钵满。那天孙美心陪几个老总去球场打高尔夫。

　　孙美心最喜欢这样的差事，不是因为轻松，而是在这样的聚会活动上，明面上是运动，实际上却是个扩展自己人脉的大好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勾搭上的。

　　孙美心听着几个人说话，知道今天是有重要人物出场，那人是一家珠宝公司的总经理，叫阮盛，家族企业在德国，现在想回国发展，正在国内寻找合作伙伴，恰好国内还有很大的空缺，这个生意是一块儿大饼。

　　等着球童去拿球的空档，李总低头哈腰的请着几个人往这边走。

　　为首的那个看着有三十岁，是个混血，长得俊朗，身材挺拔，看着器宇不凡，混在那些油腻的老板里，着实是出类拔萃，吸引人的眼球。

　　李总热情的向众人介绍，所有人也都向前，挨个跟那人握手。

　　孙美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便也走上前向跟阮盛套套近乎，她就是个陪玩的，其他人自然也看不上她。

　　旁边的李总给孙美心使眼色，让她赶紧走，可阮盛抬头看着孙美心，愣在了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握着孙美心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在场的都是人精，李总见状便赶忙给阮盛介绍起了孙美心，说孙美心是自己的朋友，仰慕阮盛很久了，今天知道了阮盛要来，自己就带了孙美心过来，交个朋友。

　　一个小时下来，阮盛的眼睛几乎都黏在孙美心的身上，别人说什么自己也是随便应付一声。

　　孙美心在情场上混了多年，对付男人她是一把好手。

　　阮盛这条大鱼对自己有意思，这是很明显的事，那么自己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一举把他拿下。

　　孙美心说自己口渴，去车上喝一点水，趁着别人跟阮盛说话，孙美心故意从车上摔了下来，孙美心一声叫喊，所有人都转过头来，阮盛也连忙往这边走，把孙美心从地上扶起。

　　孙美心故意往阮盛怀里靠，说自己崴到了脚，疼得要命，眼泪也流了下来。

　　谁不知道这种小伎俩，可男人有时候偏偏就很享受，也并不戳穿。

　　众人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便说美人儿受了伤，阮盛怕也是没有心思打球了，不如让阮盛带孙美心去看看脚，阮盛也没有拒绝。

　　阮盛和孙美心被拥着上了车，两人贴坐在一起，阮盛的一个胳膊环着孙美心，手不停的在孙美心身上摩挲。

　　孙美心要去更衣室换衣服，刚走了两步就作势要倒下，阮盛直接抱起了孙美心去了更衣室，良久，孙美心红着脸依偎在阮盛怀里走出来。

　　孙美心一直辗转于各种富商之间，也想找一个靠山，可那些人长得实在是不好看，偶尔为了钱去几次可以，可是真的跟他们长久待在一起，孙美心是接受不了的。

　　阮盛帅气多金，此时正是周围的人跪舔的对象，和阮盛在一起，就算是个情妇，那些人自然也对自己客客气气，起码在明面上。

　　那天以后阮盛就经常主动带着孙美心出入各种场所，周围的人也就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连带着对孙美心也是各种恭维。

　　后来阮盛买了一个别墅，让孙美心住进去，孙美心自然是满心欢喜，可她并不想舍弃张宝儿，毕竟在她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宝儿给自己带来的运气。

　　孙美心刚跟了阮盛一个月，亲眼看着阮盛如何把一个小型企业的老板逼得抛下了刚怀孕的新婚妻子，从18楼跳了下去。

　　办后事的时候阮盛还故意派人送了花圈，那老板的老父亲被气得心脏病发，一口气没有上来，救护车还没有赶到便咽了气。

　　刚开始孙美心以为那老板跟阮盛有什么深仇大恨，后来她发现阮盛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坏。

　　看上去文质彬彬，可真的心狠手辣，阴晴不定，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家破人亡，而自己在旁边看戏，似乎只是阮盛的爱好。

　　她得好好盘算怎么把宝儿也带到别墅，孙美心没有把握阮盛那样的人知道宝儿是自己女儿之后还可以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

　　那天阮盛催着孙美心赶快搬到别墅，孙美心只能赌一把了，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说自己有一个妹妹，未婚先孕，那男的知道妹妹怀孕之后就跑了。

　　妹妹在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去世了，是自己一直在照顾妹妹的女儿。

　　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连学都不能上，身边离不开人，自己实在是不能丢下侄女搬到别墅，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妹妹。

　　阮盛并没有犹豫，而是直接说了一句：“那你就带着她一起搬进去。”

　　这是让孙美心没有想到的，阮盛竟然直接提出来自己可以带宝儿一起搬进别墅。她哭的更用力了，谢着阮盛的理解，说自己会把宝儿放在最上面的一层，不会打扰到阮盛。

　　阮盛早就把孙美心查了个底儿掉，宝儿是谁的女儿他是清楚的，但是他也不在乎，要不然以孙美心的上位之路，他怎么可能养着她，自己只不过看中了那张脸而已，孙美心的脸跟她实在是太像了。

　　孙美心让宝儿住在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她规定宝儿在阮盛来的时候只能呆在房间，不能出去，就算是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宝儿也只能在屋子里玩，不能去院子里，不能让外人看到她。

　　宝儿对孙美心的命令是不敢违抗的，已经八岁了，没有上过学，知识水平还停留在一年级之前。

　　在单元楼的时候，宝儿和外界没有联系，几年里只跟孙美心接触过，唯一排遣孤独的方式就是把那张全家福放在桌子上的另一端，装作自己还在林家的样子，玩过家家。

　　搬进别墅之后，电视成了宝儿窥探外面世界的窗口，白天没有人的时候宝儿偷偷下来打开电视，孙美心快回来的时候，就关了电视，飞快的跑回三楼，关上房门，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冬天的时候阮盛带了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过来，阮盛的私生子，叫溢阳，孩子亲生母亲生病去世没有人照顾，带回德国，阮家的人肯定是容不下的。

　　现在让孙美心照顾是最好的选择，孙美心不是不知道阮盛的情妇不止自己一个，有时候阮盛在自己这边的时候，还会给其他女人打电话，听声音，不是同一个女人。

　　孙美心没有争宠的意愿，都是情妇，谁比谁高贵？

　　只要保证自己不是被出局的那个就行了。

　　可孙美心没想到阮盛会让自己照顾他的私生子，一个宝儿就够她心烦了，再来简直是要她的命。

　　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这身子怀孕是不可能了，没有孩子，将来阮盛想要甩来自己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毕竟是阮盛亲生的，将来阮家不会不管，这孩子也会得到不少的钱，如果自己可以好好把这孩子养大，培养感情，还用愁将来吗？

　　就算阮盛不想管她，将来这孩子也会念及着自己的养育之恩好好孝顺自己。

　　孙美心打着自己的算盘将那孩子留了下来，向阮盛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待他。

　　可是以孙美心的性子，她是带不了小孩子的，没几天她就把溢阳丢给了宝儿照顾。

　　宝儿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刚开始对于溢阳的哭闹，要找妈妈，也是手忙脚乱，后来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对于带孩子这件事，宝儿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独处，对于溢阳的到来，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有了一个人可以和自己一起消磨时光，后来宝儿就越来越少看那张照片了。

　　孙美心为了讨好溢阳，给溢阳买了不少玩具和绘本，宝儿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活动范围也扩大到了院子里。

　　溢阳喜欢宝儿跟自己一起拼图，喜欢宝儿给自己讲故事，喜欢宝儿对着自己笑，喜欢跟宝儿一起玩捉迷藏，喜欢在院子里跟宝儿在草坪上打滚，喜欢宝儿抱着自己摘树上的叶子。

　　除夕的时候阮盛回了德国，别墅里只剩下了孙美心和两个孩子，孙美心最讨厌除夕，中秋这样的团圆节，自己在房间里喝酒之后早早睡了。

　　宝儿抱着溢阳站在窗子边看烟花，溢阳挥着小肉手冲着烟花欢喜的叫着。打开电视，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宝儿将电视声音关了，跟溢阳坐在电视前面吃着热腾腾的清汤面，就算是度过了这个除夕夜。

　　溢阳五岁的时候长到宝儿腰上方那么高了，也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活泼好动，每天像个小太阳一样。

　　孙美心几乎不在家里吃饭，平常家里也只有两人，宝儿做饭的时候溢阳就在旁边看着，殷勤的端碗端盘子，站在小凳子上，洗菜刷碗，整个上半身几乎埋进了水池子里。

　　一直住在别墅里，不曾出去，对于溢阳来说宝儿是他的全部，有时候宝儿会带着他通过电视看外面的世界。

　　宝儿从来没有让溢阳看过动画片的结局，没有结局那故事就一直在继续，这样溢阳就能一直幻想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黑猫警长一直在尽全力抓捕一只耳，白猫班长牺牲的时候溢阳还哭了好长时间。

　　七个葫芦娃各施本领去救自己的爷爷，溢阳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败蛇精，和爷爷团圆。

　　猫和老鼠是好朋友，虽然一直打闹，但他们一直住在一起生活，不能离开对方。

　　加菲猫虽然好吃懒做，讨厌并且总是欺负欧迪，但欧迪走丢的时候加菲会冒着危险去救他。

　　宝儿还会拿着那张全家福看，有一次溢阳看见了，就问：

　　“宝儿，他们是谁啊？”

　　“我的家人。”

　　“什么是家人？”

　　“家人就是亲人，你爱的人，你在乎的人。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像我们一样，我们就是家人。”

　　“我不懂。他们在哪？为什么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忘了。我们原来生活在一起，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后来我们分开了。”

　　“那你现在还爱他们，还在乎他们吗？将来你也会离开我吗？”

　　“怎么会，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和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家人怎么能忘记呢？”

　　溢阳觉得生气，明明现在自己才是宝儿的家人，为什么宝儿还在想念别人？

　　为此宝儿哄了溢阳好长时间：“溢阳是我的家人，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溢阳长大了一点之后就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经常在院子里看着飞过去的小鸟，有时候溢阳会缠着宝儿，让宝儿带着他出去看看。

　　宝儿没办法，就偷偷带着他扒开栅栏上的叶子和草，在缝隙里趴着往外看，外面有一条路，其他的就只有树了，可就算是这样，溢阳每天还是乐此不疲的趁着孙美心不在的时候跑过去看。

　　后来孙美心发现了，不动声色的在栅栏外面围了一圈木板，就算扒开叶子也看不到外面了。

　　栅栏被围上的第二天，宝儿害怕溢阳觉得无聊，就陪溢阳在屋外的台阶上坐着，看着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来的影子，想象着那影子是波光粼粼的大海。

　　宝儿搬出来了溢阳的洗澡盆，在里面铺上了一层蓝色的床单当成了船，又从树上撇了两根长树枝，在上面系了一张白色的床单，当做是船帆，澡盆的周围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盆，里面装了水。

　　她和溢阳坐在船里面，想象着他们是在大海上漂泊。

　　一阵风吹过来，旁边盆里的水起了一层涟漪，水面上树叶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

　　宝儿倾斜着身子用手撩了一些水泼向溢阳：

　　“溢阳，小心啊，起风浪了，坐稳，不要掉进海里了。”

　　溢阳也学着宝儿的样子左右摇晃：“好的船长，请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盆里掉了一片树叶，宝儿拿出树叶在水面上方越过了一个弧，有没入了水中：

　　“溢阳，快看有海豚，海豚跳出来了！”

　　溢阳也拿了树叶在水里游：“宝儿，这里有鲨鱼，快要追上海豚了，快跑啊！”

　　玩儿了一下午，衣服都湿透了，宝儿给溢阳拿了浴巾披上，自己擦了头发，就去把毯子和床单搭在院子里晾上。

　　天已经黑了，宝儿煮了两根玉米啃着，跟溢阳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威风徐徐地吹着，床单也舞了起来，满天的繁星在不停的闪烁。

　　栅栏被围上的第十天，溢阳撑了一个床单在院子里迎风跑着，想象自己是一只小鸟在飞，突然天空上掉下来了什么，正落在溢阳面前。

　　溢阳吓得跑回了屋，喊宝儿出来：“宝儿，你快看，院子里有东西，还在动！”

　　宝儿正在煎鸡蛋，听见了溢阳的声音连忙擦了手出去，一只小鸟躺在地上挣扎，宝儿捡起小鸟放在手心上，小鸟似乎翅膀受伤了，就落在了院子里。

　　宝儿和溢阳用纸箱给小鸟做了一个窝，宝儿给它准备了小米和一些水。小鸟每天啾啾的叫着，溢阳就给小鸟起了一个名字，叫啾啾，每天满院子捉虫子给啾啾吃。

　　就这么过了几天，啾啾看起来好多了，整个身子圆滚滚的，趁着天晴，宝儿和溢阳把纸箱拿出来，想把啾啾放了，可啾啾只在院子里飞，最远的飞到了树梢上，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宝儿的手上。

　　“啾啾不愿意走，宝儿我们把它留下来吧。”溢阳看着啾啾高兴，其实他不愿意啾啾飞走的。

　　“那你就要好好照顾它，每天帮它捉虫子，不能让它受伤。”

　　“宝儿最好了。”

　　啾啾留了下来，溢阳很是高兴，每天陪它在院子里玩儿，晒太阳。

　　有了啾啾，溢阳很少缠着宝儿要出去了，宝儿也因此轻松了不少。

　　孙美心这三年都跟着阮盛出席各种活动，时间久了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阮夫人，开始算计着想进阮家的门。

　　洗完了澡，孙美心正在挑选晚上去饭局的衣服，电话响了起来，是个女人。

　　孙美心以为是阮盛的哪个情人打来挑衅，当对方问道孙美心是谁旳时候，她脱口而出：“我是阮盛的妻子，阮太太。”

　　电话那边的女人直接挂了电话，孙美心没有当回事，继续去挑她的衣服了。

　　第二天阮家的人打来电话，说让阮盛回去一趟。晚上孙美心没有安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闯进了一群彪形大汉堵住了孙美心的嘴，摁跪在了地上，接着又进来了一个女人，坐在了孙美心面前。

　　女人看着孙美心的脸，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砸了下去，孙美心额头上顿时涌出了鲜血。

　　动静太大，吵醒了宝儿和溢阳，宝儿偷偷往下看，一群人站在楼下，孙美心正趴在地上呜呜的哭。

　　宝儿捂住溢阳的嘴，抱着溢阳躲进了卧室窗帘的后面。

　　楼下，女人看着孙美心布满鲜血的半张脸，魔怔了一般说：

　　“你的脸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除掉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就那么想当阮家的夫人？你不会也给阮盛生了个孩子吧？”

　　是电话里的声音，孙美心害怕，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那女人命令旁边的人把孙美心绑起来，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背对着身后的孙美心，女人说了一句：“动作干净点儿。”

　　留孙美心自己躺在地上，所有人都跟着那女人离开了，孙美心以为自己安全了，可没想到下一秒就闻到了汽油味，紧接着屋外便红光一片，这个别墅在半山腰上，就算是消防过来也需要时间。

　　宝儿听到外面不再有人说话，便出去看，孙美心正朝着楼上的方向挪动。宝儿连忙带着溢阳跑向她，给孙美心解开了绳子。

　　孙美心挣扎着站起来，跑向卧室打开保险箱拿出了存折，首饰和所有现金。溢阳害怕，连忙找到啾啾捧在手里，吓得哭了起来。

　　宝儿拿了毛巾，浸了水，捂在一样鼻子上，自己也拿了一块捂住口鼻，顺着房子的窗口开始
　　找火势比较小的地方。

　　孙美心拿着一个大包出来，拉着宝儿要从厨房的窗子跳出去，见孙美心没有要带溢阳的样子，宝儿威胁孙美心：“不带着溢阳，我也不走。”

　　客厅的玻璃已经爆炸了，别墅里到处都是浓烟，再晚一会儿厨房外面火势也会增大。

　　孙美心不会放弃宝儿，毕竟还要宝儿给自己增运，没办法，便自己先跳出去，在外面接住跳下来的溢阳。

　　三人还没有走出十几米，身后的别墅就完全被新起来的火焰包围了。宝儿看着熊熊火焰，突然想到那张照片自己没有拿出来，便下意识想要往回跑。

　　孙美心把宝儿拉回来，扇了她一巴掌，溢阳抱着宝儿不肯撒手，宝儿这才清醒过来，跪在地上大哭，泪如雨下。

　　孙美心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一夜，算是下了山，连夜坐火车往北逃去。

　　上了火车，溢阳松开手看啾啾，啾啾躺在手里一动不动，身上已经没有了温度。

　　孙美心就得恶心，抢过去狠狠扔出了窗子。

　　溢阳哭着要出去找，孙美心被吵得心烦，揪着宝儿的衣服说：

　　“他要是在哭，我就把他也扔出去。”宝儿害怕，连忙捂住了溢阳的嘴，缩在座位的最里面，不让他哭出声来。

　　孙美心不敢住酒店，害怕那女人再找上门来，便找了一个破旧的平房暂时安顿下来。

　　当缩头乌龟的日子自然比不上原来风光奢靡的生活，孙美心就算是有钱也没有胆子花。

　　阮盛对于自己夫人做的事情都是知情的，他知道她对溢阳亲生母亲做了什么，这次让他回德国只不过是调虎离山，也知道孙美心和溢阳大概会遭遇什么。

　　但阮盛不会责问他的夫人，毕竟有一个蠢货般的夫人替自己处理那些自己想要甩掉的女人，自己在旁边看戏手上又一滴血都没有沾上，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溢阳，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阮家不会接受他，当初他根本没想到自己那位夫人竟然留下了溢阳，他没有地方安置这个私生子，便把他送到了孙美心那里。

　　前段时间家族里已经有人那这件事做文章了，这次阮盛故意透风给他那位夫人，一次性解决这两个麻烦，他们即便没有死在火里，也是不敢再回来了，家族里敌对自己的人自然也拿不出证据了。

　　孙美心自己不敢出去，便每天让宝儿出去买菜，买生活用品，一个月过去了，孙美心更加烦躁，每天让宝儿去给自己买酒。

　　两个月的时候，孙美心开始怀疑宝儿的运势已经用光了。

　　三个月的时候孙美心开始拿宝儿和溢阳撒气，稍有不顺心就扇上一巴掌，踹上一脚。

　　四个月的时候她那所有的事都归咎到了宝儿的身上，整天神经兮兮，认为是宝儿现在开始反噬自己，吞噬自己的运势。

　　宝儿不敢待在家里，白天就带着溢阳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玩儿，巷子里有一家旗袍店，已经开了几十年了，店主是个姓姜的老太太。

　　正是酷夏，巷子边的石板被晒得烫手，连空气都是热的，姜奶奶看见两个孩子在太阳下面晒着，就让宝儿带着溢阳进店乘凉，刚开始宝儿不好意思，但姜奶奶慈眉善目，说话和蔼，没过多久就跟宝儿和溢阳熟络了起来。

　　姜奶奶那里总是有各种糕点，每次都会笑眯眯的拿给宝儿和溢阳吃。姜奶奶虽然制作古法旗袍，但人一点也不古板，宝儿觉得姜奶奶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可爱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