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曼陀罗花开》六月雪SnowJune

2、第二章 长大

　　骆兮渐渐长大，安静地仿佛不存在。骆兮上了初中。开学第一天，米粒和骆兮同时走进了教室，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同一排座位，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同桌。
　　骆兮和米粒同样地安静，沉默，从不举手发言，不参加任何活动。虽然同桌，基本无交流。在学校门口见到一位中年男子接送米粒上学放学，那是米粒的爸爸。多数时候是一位中年男子接送骆兮，偶尔会是一个年轻男子。遇到时打个招呼，点头微笑。骆兮称呼中年男子祥叔，称呼年轻男子为先生。
　　某天下课铃响，初一一班教室，老师说：“下课了，大家回家要记得写作业。同学们再见。”
　　同学们站起来，整齐地鞠躬。“老师再见。”
　　骆兮收拾书包，同桌米粒坐着不动，骆兮说：“米粒，你怎么还不收拾书包啊？放学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骆兮，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啊？”
　　“我就是不想回家。”
　　“你爸爸应该在学校门口等你了吧？”
　　“可能吧。”
　　“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不想回家，去哪里都行。”
　　“我陪你吧，骆兮。”
　　“真的吗？”
　　骆兮点头，说：“嗯。我来帮你收拾书包。”
　　骆兮把米粒桌上和抽屉里的书，文具，水壶一起收进书包里，给米粒背上，说：“走吧。”
　　两人并肩走着。两人身高相仿。白底蓝领的短袖上衣，蓝色百褶裙。瘦小还未长开的身材。骆兮扎着两只麻花辫，米粒扎着一只高马尾辫。
　　骆兮在车流中看到了祥叔的车。米粒四周张望，没有看到父亲的车。
　　骆兮走向祥叔，祥叔看到了骆兮，迅速下车，伸手给骆兮拿书包。
　　骆兮说：“祥叔，我和米粒想去玩一会儿再回家,可以吗？”
　　祥叔说：“骆兮，米粒，你们想去哪里呢？祥叔送你们去啊。”
　　骆兮转头问米粒：“米粒，我们去哪呀？”
　　米粒摸了摸头说：“我还没想好呢。”
　　“我打个电话给先生，问一下先生的意见。”
　　学校门口有一个便利店，写着公用电话。
　　“老板，我用下电话。”祥叔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萍婶。
　　“先生在家吗？”
　　“他刚回来。他在书房。要找他吗？”
　　“是的。骆兮说想和同学去玩。想问下先生的意见。”
　　“好，我把电话转进进书房去。”
　　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白若竹的声音。“祥叔，这个时间你不是去接骆兮放学了吗？”
　　“是啊，我到学校了。骆兮和同学想去逛逛再回家。”
　　“和谁啊？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和她的同桌，米粒。”
　　“哦，让她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吧。不要太晚回来了。你在那边等着。”
　　“好的。到7点好吗？”
　　“嗯。对了，给骆兮一些钱。”
　　骆兮凑在电话边听着，祥叔挂断了电话。
　　“我们去玩咯。”
　　祥叔掏出钱包，拿出一些钱给骆兮，骆兮摆摆手说：“祥叔，我零花钱还有呢。”
　　“先生让我给你的。和同学吃点好吃的。”
　　“好，谢谢祥叔。”
　　“米粒，你爸爸来了吗？”
　　“没有看到。”
　　“你打个电话回家看看。”
　　“好。”
　　米粒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听。又拨通了母亲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米粒说：“阿姨，你好，我是米粒，我找我妈妈。”
　　秘书答道：“小米呀，你好啊，我把电话接进去。”
　　米粒的母亲接听了电话。
　　“宝贝儿。”
　　“妈妈，我放学了，爸爸没有来接我，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
　　“你爸爸死哪去了？不去接你，也不说声。我让司机现在去接你啊。”
　　“我和骆兮在一块了，我们待一会儿再回去。骆兮的叔叔有来接我们。”
　　骆兮凑在电话边说：“阿姨，我们会送米粒回家的。您不要担心。”
　　“好啊，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
　　学校附近有一个步行街，两人买了一堆美食，坐在一棵木棉花树下的桌子旁。祥叔坐在另外一张桌子。骆兮拿了一些美食放祥叔面前。
　　“祥叔，您吃，可好吃了。我给萍婶也买了，我们带回去给萍婶吃哦。”
　　“好，谢谢骆兮哦。”祥叔看着面前这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笑着说。
　　两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
　　“米粒，你今天不开心吗？”
　　“嗯。”米粒使劲点头。
　　“为什么呀？”
　　“一言难尽啊。你吃的东西怎么都那么辣？辣死我了。给我喝口饮料，我的喝完了。”
　　“都给你。”骆兮把饮料放米粒嘴边。
　　米粒猛喝了几口，说：“骆兮，你怎么那么爱吃辣？你家人也那么能吃辣吗？”
　　骆兮笑着说：“米粒，看你的样子，太搞笑了。我家人不吃辣，就我从小就爱吃辣的东西。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骆兮拿出纸巾给米粒擦嘴。
　　“你是捡来的吧？哈哈。”
　　“是的。”
　　“我开玩笑的了。”
　　“是真的。”
　　骆兮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一无所知。
　　骆兮眼前浮现白若竹英俊的脸，开始出神。
　　米粒继续说：“你说，做人怎么那么多烦恼啊？好想长大啊。长大了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看大人的脸色了。 ”
　　米粒见骆兮在发呆，摇了一下骆兮的手臂说：“骆兮，你发什么呆啊？你在想什么？”
　　骆兮回过神，说：“没有啊。我们写作业吧，今天作业还挺多的。”骆兮从书包里拿出书。
　　“好。只要不在家里，做什么都行。”
　　“米粒，你怎么那么讨厌你家？”
　　“烦。不说了。做作业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祥叔走过来说：“骆兮，天都黑了，要回家了吗？”
　　骆兮问米粒：“米粒，要回家了吗？”
　　“好吧。”
　　祥叔说：“那走吧。骆兮，我们先送米粒回家。我们再回家好吧？”
　　“嗯，好。”两人跟在祥叔后面，人群熙熙攘攘，米粒牵起了骆兮的手。到了步行街入口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白若竹。
　　祥叔走过去，说：“先生，怎么来了？”
　　白若竹说：“我刚好路过。她们坐我的车吧，你先回去。”
　　祥叔说：“好的。”
　　骆兮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先生。”
　　“走吧，坐我的车。”
　　“好。”骆兮和米粒跟在白若竹后面。
　　“骆兮，他好帅啊。”
　　“是吗？”
　　“骆兮，他是你叔叔吗？”
　　“算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反正是你的长辈咯。”
　　“嗯。”白若竹打开了后座车门，骆兮和米粒一起爬了上去。白若竹关好车门，坐进驾驶室，问：“家住哪里？”
　　米粒回答了。
　　“好的。”
　　车子停在米粒家小区外面，米粒说：“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我自己进去。谢谢骆兮今天陪我，谢谢白叔叔。”
　　“你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天见。”
　　米粒进了小区后，车子发动。车子离开大路，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星空点点，徐徐微风，一片蛙鸣。
　　骆兮怯怯地说：“先生，今天米粒心情不好，想让我陪她。”
　　“小不点，还知道心情不好啊。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我也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问。她说，可能，长大了就不会有烦恼了吧。”
　　“珍惜你们的小孩时光吧，长成大人了，考虑的事情更多，烦恼只会更多。”骆兮睁着大眼睛，沉默不语。
　　下车后，骆兮把一些零食放在白若竹手里，说：“我买的，给你吃哦。”说完跑上了二楼。
　　白若竹大大的手拿着那些零食，看着骆兮的背影，出神。
　　他第一次见到骆曼儿，骆曼儿塞了一颗糖给他，甜甜的。他们透过糖纸看天空，天空是彩色的，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