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曼陀罗花开》六月雪SnowJune

5、第五章 年少的朋友

　　骆兮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萍婶发现骆兮的异样。
　　萍婶端着一盘草莓放在骆兮面前。
　　“骆兮，吃点草莓哦，很甜的。来，吃一口。”
　　“谢谢萍婶。”骆兮吃着草莓，香甜的草莓此刻索然无味。
　　“小公主今天怎么呢？看起来不开心啊。”
　　“萍婶，今天米粒生我气了。”骆兮小小的一只缩在沙发上。
　　“为什么呢？”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米粒为什么生气。我没有做错什么。”
　　“你有没有问清楚米粒她生气的原因呢？”
　　“我还没问她，她就走了。”
　　“萍婶我不知道你和米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觉得呢，朋友之间有什么要说清楚，也许误会就解开了。”
　　“嗯。”骆兮若有所思地点头。
　　“萍婶，米粒喜欢我们学校一个男生。我们班还有一个女生也喜欢他，而且他们还是青梅竹马。”
　　“这个男生很优秀吧？这么多女孩子喜欢啊？”萍婶笑着说。
　　“是啊，他叫齐鑫，是我们同一年级的，品学兼优，又帅，又高，又爱运动。”此时白若竹走出书房，听到了萍婶和骆兮的对话。
　　“我们骆兮喜欢他吗？”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骆兮收拾了书本，急匆匆跑上楼。
　　骆兮已经18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有喜欢的人也是正常的了。自己也近不惑之年了。只能感叹时光流逝太快。曼儿情窦初开时，比骆兮还小了。看着眼前这个像极了曼儿的骆兮，白若竹又该如何自处？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发痛。白若竹返回了书房。
　　“我没有喜欢他，米粒以为我喜欢他。我要打电话去跟米粒解释。”
　　一会儿后骆兮匆匆忙忙跑下了楼。
　　“萍婶，米粒不见了。”
　　“什么？你这着急忙慌的。”萍婶正在厨房打扫卫生。
　　“米粒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爸妈都在找她。怎么办啊？萍婶。她会去哪里了？她今天一定很难过。我要去找她。”
　　萍婶擦干手，说：“骆兮，你不要着急，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去哪里找米粒了。”
　　“萍婶，我担心她。我要出去找她。”
　　“好，我先问过先生，让祥叔开车带你去。”
　　“好。”
　　稍后，白若竹换了一套合身的运动服，走出了书房。
　　“我陪你去。”
　　“哦，好。”骆兮没有想到白若竹会主动提出陪她去找米粒，于是呆在原地。
　　“你打算穿这样出门吗？”白若竹上下打量了骆兮。
　　“嗯？”骆兮才发现自己正穿着一件连体卡通居家服。
　　“我上去换衣服，很快的。”骆兮跑上楼梯。
　　“慢点，不着急。”也许年纪越大，性子慢了。当年血气方刚的自己已经荡然无存。
　　“骆兮，慢点。别摔了。”萍婶叮嘱道。在她的眼里，骆兮仍然是一个孩子，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孙女。白若竹和曼儿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啊。每每想到曼儿，心里就很难过。幸好，骆兮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一会儿，骆兮跑下了楼。穿着水蓝色的过膝连衣裙，袖口、领口和裙摆是荷叶边，同款布料的腰带在背后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早上萍婶给扎的两个麻花辫。像极了曼儿。
　　白若竹出神了一会儿，说：“走吧。”
　　到了车库，骆兮习惯性走向车后座。
　　白若竹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这。”
　　“好。”
　　白若竹关好车门，给骆兮系好安全带。
　　“去哪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米粒会去哪。”
　　“你们平常在一起会去哪？”
　　“学校，对，我们先去学校吧。”
　　“好。”
　　两人在学校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米粒，骆兮焦急万分。
　　“米粒，你在哪里？”
　　“骆兮，你不要着急。米粒还会去哪里？”
　　“海边，对，米粒一定是去海边了。因为我们经常一起去海边。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待在海边。”
　　昏黄的路灯，一丝月牙挂在天空，耳畔传来海浪声，踩在沙滩上，软绵绵的。骆兮拉着白若竹的手，就像小时候，骆兮拉着白若竹的手，白若竹却松开了。渐渐地，骆兮不再拉白若竹的手，小小的一只跟在白若竹的身后。
　　“小米，小米。”骆兮呼唤着。
　　远处一个身影像极了米粒。
　　骆兮跑向米粒。
　　“小米，你真的在这，太好了，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我，都很担心你。”骆兮着急地语无伦次。
　　米粒坐在沙滩上，看着月亮，听到骆兮的声音，并没有回头，只是悠悠地说：“谁会担心我？”
　　“小米，我们都担心你啊。”
　　“我才不信。我爸妈都离婚好多年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如果不是安娜，我都不知道。连我爸妈都骗我，还有什么人值得我相信。”
　　“小米，叔叔阿姨瞒着你，肯定有他们的理由的，他们应该是为你好。”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这么说了。”
　　“小米,我们回家好吗？这么晚了，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学了。”
　　“回哪了？我已经没有家了。你让我回哪？”
　　“小米，你去我家。”
　　“我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你知道，我喜欢齐鑫很久了，可是安娜说齐鑫喜欢的是你。他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跟个笑话一样。” 白若竹本来打算让两个孩子自己沟通，也就没有留意两人的对话，当听到齐鑫喜欢骆兮时，不自觉竖起了耳朵。但是，他不愿意再听下去，于是站远了一些。
　　“小米，安娜说的不是真的。”
　　“可是齐鑫他没有否认喜欢你啊，他也没有说他喜欢我啊。我就算再傻，我也能明白。”
　　“不管他怎么想的，小米，我没有喜欢他，真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也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相信我好吗？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米粒在沙滩上奔跑起来，骆兮在后面追。
　　“骆兮，跑慢点，小心摔了。”白若竹看到骆兮狂奔时，下意识跟在骆兮后面。
　　米粒跑进了海浪里，骆兮跟着跑进了海浪，拉着米粒。
　　“小米，你想干嘛？不要去海里，很危险的。”
　　“你放开我。”米粒挣脱了骆兮。
　　骆兮摔进了水里。骆兮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她多么地害怕。

　　“妈妈，不要。骆兮害怕。”骆兮迷迷糊糊在自己的卧室醒来，钻进了白若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白若竹。
　　“骆兮，不怕，没事了，有我在。”白若竹拍着骆兮的背，无限宠溺和担心的说着。如果他早点找到曼儿，或许曼儿就不会死，或许骆兮也不会经历那些痛苦。可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什么曼儿会背弃他们之间的诺言，会移情别恋他人，甚至生下了别人的孩子，直到死都不与他相见。
　　萍婶：“醒了就好了，这孩子啊。”
　　白若竹和萍婶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米粒轻轻地说着：“骆兮，对不起，是我害你掉进水里的，你那么怕水，你还跟我到海里。白叔叔都告诉我了，你小时候掉进海里，所以你很怕水。你没事吧？”
　　“小米，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事，你不生我气了吗？对不起。”骆兮一边说着一边检查米粒是否受伤。
　　“骆兮，我没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气糊涂了。我被我爸妈气糊涂了。齐鑫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他喜欢你，也不关你的事，你没有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骆兮，我也会。”
　　两人抱在一起哭哭笑笑。
　　骆兮忽然说：“小米，你爸妈知道你平安了吗？”
　　“嗯，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了。”
　　“那就好。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明天放学后，我心平气和地和我爸妈谈谈。”
　　“我陪你去。”
　　“好。今晚我在你家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
　　早上，骆兮和米粒下楼。白若竹已经跑步回来，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坐在餐桌前。
　　萍婶准备好了早餐。
　　“骆兮，米粒，来了啊。先生在等你们一起吃早餐。”
　　“好。”骆兮拉着米粒坐了下来。
　　“吃吧，吃完我送你们去学校。”
　　“谢谢白叔叔。”
　　“骆兮，你家好大，好漂亮啊。你家就白叔叔，萍婶和祥叔吗？”
　　“嗯。”
　　“你爸妈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从来没听你提到他们。”
　　“我说过了，我没有爸妈，我是捡来的。”
　　米粒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是真的，我五岁的时候先生在外面把我捡来的，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我好羡慕你，有爸爸妈妈。”
　　米粒抱着骆兮，说：“对不起，骆兮。”
　　“米粒，我不可怜，真的，我家人都对我很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
　　白若竹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这对小姐妹的对话。
　　放学后，安娜挡住了骆兮和米粒的去路。骆兮挺身而出，护在米粒的面前。
　　“安娜，你又想做什么？”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我就想看看，你们不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坏了，安娜，我们是同班同学了。”米粒上前了一步，和骆兮并排站着。
　　“我坏？你们不都一样吗？齐鑫是不喜欢我，齐鑫也不喜欢你啊，米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跟你不一样。喜欢一个人，不是伤害，占有，而是让对方幸福。如果齐鑫和骆兮两情相悦，我会祝福他们的。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你也不会有朋友。”米粒答道。
　　“米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齐鑫不是。”骆兮说。
　　“我才不在乎有没有朋友了。”
　　“安娜，我一直把你当我的朋友。”齐鑫快步走了过来，拉走安娜。
　　“不要拉我。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就说清楚，齐鑫。”
　　“说什么，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怎么就没意义啊？”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什么？”安娜从未听说齐鑫要出国了。
　　“是的，我要出国了，我妈妈早安排好了。还有，安娜，米粒，我妈和我爸离婚，谁都没有错，错在他们不合适生活在一起，不能怪任何人。米粒的妈妈更没有错，她能代替我们照顾我爸，只要我爸过的好，我应该感谢她。”
　　“齐鑫，我最后想问，你喜欢的是骆兮吗？”米粒问道。
　　齐鑫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了，刚入学时，我就喜欢上了骆兮。我早就知道你妈和我爸之间的事情。对不起，米粒。”
　　“你不用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
　　“骆兮，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祝福你们。我要去国外和我妈一起生活了，去那边上大学了。”
　　“我也去。”安娜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