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冰灵火语

13、I.4 晚宴

　　“瑞莉公主，瑞茜她天赋虽高，但太过目中无人。反观殿下您不但礼贤下士，更知人善任，依鄙人之见，您的妹妹不过是个小姑娘，连如何跟人说话都不大懂得。如何可以跟您相提并论，能将我们这些天才贵族如此协调地凝聚在一起？”
　　学院餐厅里一处装饰华贵，隔音非常好的单间里，瑞莉正跟十几位贵族学生坐成一桌，听对面的狄瑞·凯恩斯说话。
　　桌上的晚餐非常丰盛，即便那些只出没于山脉深处的兽肉都有两三味，其余的，也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精品菜肴。不过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只被浅浅地尝过几口，就仿佛它们的存在，本就只是为了被观赏，为了烘托这场宴会高贵典雅的氛围而已。
　　瑞莉坐在餐桌的主位首座，正优雅地浅品着葡萄酒，她听着狄瑞恭维的话，心里开心极了。入学这一周以来，从瑞茜那儿转投她的人虽然不多，但却都是颇有身份地位的贵族子弟。今天来投的这个狄瑞，更是除了她姐妹二人外，所有新生中无论家世和天赋都最优秀的。正因如此，瑞莉今晚特地组织了这场小型宴会，来表示对狄瑞的欢迎。
　　狄瑞坐在瑞莉正对面的客位首座，此刻亦感觉格外的受尊重。这狄瑞虽说早就决定转投瑞莉，但因为自觉受了瑞茜的言辞侮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之前的一周他一直留在瑞茜的团伙中，想要发掘瑞茜更多的弱点，甚至一直留在那里，直到最关键的时刻再变节，给瑞茜最致命的一击。然而他每留在瑞茜身边一天，耐心也便被消磨了一分，也越来越认定瑞茜不会是他姐姐的对手。如此一来，狄瑞自觉继续留下去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便在今天转投了瑞莉。
　　“狄瑞先生说的不错，我们做法师的，天赋固然重要，但我相信更为重要的是态度和心性。一个法师态度端正，心性平稳，即便年轻时法力没有那么强，日后也能稳步提升，实际作战时更是可以稳定甚至超长发挥。说起来，学院以法力阶位作为入学考核标准，只是为了快速筛除大量来凑热闹平民的权宜之计罢了。入学后无论是考核还是遴选学生主任，都并不以此作为标准。所以依我来看，法力阶位到了三阶以上再做划分其实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见众人纷纷点头，瑞莉噙着她标志性的优雅笑容，继续道：
　　“我当初在家时，便听闻狄瑞先生天赋非凡，修习魔法更是刻苦，不但是您家族中的楷模，即便放眼整个北境，也是年轻法师中的佼佼者。当初我道听途说，还有三分不信，今日见了才知先生天赋心性俱佳，不但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远远不如，连我自己都要努力学习。”
　　“公主殿下过谦了。”狄瑞赶忙道：“公主如此年纪便有这等胸襟，不愧是领主大人的女儿，实令我等远远不可望您之项背。”
　　狄瑞注视着对面一边微笑着，一边全神贯注听他说话的瑞莉，深觉眼前这个既漂亮又礼貌的姐姐跟那个目中无人的妹妹截然不同，实在是一个在天上，而另一个则在地下。之前他因为在瑞茜那里留下了太多不满，这次参加瑞莉给他举办的晚宴时，心里原本存着三分忐忑，只怕瑞莉也比她妹妹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现在，这种忐忑已经完全转为了对瑞莉的佩服。
　　想到这里，狄瑞定了定神，对对面的瑞莉道：“有一件事我十分好奇，想要询问公主殿下，不知。。。”
　　“但问无妨。”瑞莉道。
　　“我无意打探殿下的家事，不过您与瑞茜姐妹两人，一个胸襟宽广，礼贤下士；而另一个则目中无人，任性而为。这倒是令我十分不解。”
　　瑞莉听到狄瑞的问话若有所思，美丽而高贵的脸庞上突兀地闪过一丝愠怒，不过这丝愠怒很快被她遮掩了起来。她轻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道：
　　“我有这个妹妹，倒叫先生笑话我跟父亲没有用心管教了。”
　　“不敢。”狄瑞道。
　　“北境事务繁多，父亲身为大领主，日理万机，自然没有精力去管教我们这十几位子女。至于我，平时也并不关心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他们如何发展都看他们自己。所以瑞茜跟我虽同是父亲的女儿，道路却都是自己选择的，倒与父亲的家教无关了。”
　　瑞莉虽仍是噙着浅笑，她的话听来也仍是从容优雅，但心里却甚为恼怒：她和瑞茜个性如此不同，难道当真没有她们父亲的影响？她虽然说父亲对子女们不管不问，一切全凭她们自己选择，但这，只不过是她嘴上说说罢了。
　　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对面这个狄瑞，是她进入这学院以来，第一个称她妹妹公主的人。就凭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饶过这个狄瑞的。更何况，这狄瑞无论是天赋还是家世都甚是优秀，日后若有机会取自己而代之，她相信对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在座的这所有唯利是图的贵族子弟都不会错过。只不过她现在还要利用他，利用她身边的这些人先把她妹妹搞死，所以要对他们和颜悦色，客客气气。等她妹妹死了，瑞莉相信，还是平民子弟更加靠得住，也更加容易被她忽悠一些。
　　至于瑞莉身边的贵族们，虽恭维话说得一句比一句漂亮，虽对付瑞茜的计策献得一道比一道用心，但贵族们也知道，自己跟瑞莉之间，也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等着日后自己为她立下了几个人尽皆知的功劳后，她未来即便对自己心存忌惮，想搞自己，只要自己平时注意一些，不让她抓到把柄，她便很难下手。不然的话，给人留下恩将仇报的印象，再想让别人为她效力的时候，别人就未必会买账了。
　　随着晚宴的继续进行，众人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而一众贵族子弟们对瑞莉恭维的话也变得愈发露骨。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客气话当不得真，但他们亦明白，自己说这些话根本不用费半分力气，却能或多或少的让对方产生一丝好感，对自己的芥蒂也能放下一两分。
　　狄瑞是这些人中唯一不同的，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此时此刻，狄瑞已经死心塌地的为瑞莉的气质和胸襟所折服，却不知那个坐在他对面，正对他微笑着的美丽少女，现在一直忍着没有对他动手，只因他此刻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