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冰灵火语

174、VIII.8 渎魂（3）

　　伊露瑞欧张开了九翼，手持双剑，怒视着林德赛。然而她知道自己被灵魂契约束缚，既不能对他出手，也无法将这里发生的事向任何外人透露，只得狠狠地将左手持着的那把林德赛打造的剑掷到了他身前。掷剑之后，她犹不解气，右脚又使劲把林德赛制作的外衣踢到了他身边。
　　“【我从不利用不心甘情愿被我利用的灵魂。】”林德赛语速很缓，几乎是一字一顿：
　　“【我虽然尊重这里的传统，却也明白，这传统并不凌驾于这里任何灵魂的自由意志之上。毒蟒族长的冰颅之魂既然自愿同意我的契约，那我觉得，外人是没有资格拿传统，来对我们说三道四的……】”
　　林德赛一边传音，一边打开了毒蟒族长设置的冰霜屏障，将最后一头幼蟒取了出来，塞到了他身侧的佩剑里。直到这里，瑞茜才意识到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把佩剑，而是一个形似佩剑的，能够完美隔绝感知的鞘子。
　　“【……伊露瑞欧小姐，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这赤血圣湖的传统，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灵魂留在这里？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选择。】”林德赛注视着伊露瑞欧愤怒的面容，然而他的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尊重你们？打死我都不会！】”伊露瑞欧怒道：
　　“【我不会尊重一个残害同族幼崽的母亲，更不会尊重你这个阴险卑鄙之徒。我要是知道你一直带着集魂法球，根本就不可能同意你的契约，跟你联手。
　　至于我选择离开这里，我这么做，又没有碍着这里的任何一个生灵。更何况此番回来，我这颗出生于这片魔兽领域的魂便会死在这里；我要带走的，只是那颗生于空幻之堂的魂罢了。】”
　　“【你说的这些，赤岩蜥龙族长会买账吗？那些真正信仰这里的魔兽又会买账吗？恐怕它们会说，你既然失去了对这片魔兽领域的信仰，便本应没有资格回到这里吧。】”林德赛缓缓道：
　　“【更何况，毒蟒族长吞掉那些幼崽，不也同样不会碍着任何生灵吗？即便它和我们三人都放过了那些幼崽，你口中的传统，不也同样会杀死它们吗？
　　真正不同的，只是它们的死法罢了。幼崽们懵懂无知，又怎么会知道如何去死才是高尚的，而何等的死法却是卑劣的呢？
　　我所做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亵渎，那我所亵渎的，便既不是灵魂也不是生命，只是那虚无缥缈的传统而已。】”
　　“【可我不希望活在一个每个生灵都没有信仰，只按照一己私立去做事的世界。】”伊利瑞欧坚定地道：
　　“【我虽然有了新的信仰，但这片圣湖的信仰，却是我一直向往的。来到这里后，虽然这里的生灵对我颇有非议，但我却一点都没有对这里失望。相反，人类世界的那种各为己利，只把道德挂在嘴上的行为，却让我无法尊重。
　　林德赛，你嘴上说着尊重自由意志，实际却是在为了一己私利，选择去违背这里的信仰。我不知道有朝一日当别人同样为了私利去选择伤害你时，你会不会同样尊重。】”
　　“【我会。】”林德赛的话音平淡却又坚定：“【但对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伤害我的存在，我也会同样不去顾忌地为了我的利益伤害它，就像对这四灵毒蟒族长一样。】”
　　“【你的态度，我无法认同。】”伊露瑞欧道：“【但我说过，离开这里后，属于这片魔兽领域的九翼幻彩蜂就将死去。若我们今后有缘再见，伊露瑞欧将重新认识你们。】”
　　“【等等！】”瑞茜见伊露瑞欧说罢，作势就将离去，赶忙对她和林德赛道：“【神秘人，你能不能把给四灵毒蟒族长的灵魂契约告诉我们？】”
　　“【可以。这契约的大意是这样的：
　　我林德赛向四灵毒蟒族长冰颅之魂索求灵魂的契约，你的灵魂离体后，若愿意献魂入器，从此供瑞欧娜的灵魂驱使，我将保证护你的孩子活着离开赤血圣湖，将它带到魔兽领域中安全的地方，让它顺利成长到一岁。】”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来这里，就是要为她取得一颗自愿献魂入器的灵魂。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这魂器中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伊露瑞欧深深地看了眼林德赛的短矛，然后张开九翼，眨眼间便飞走了。
　　【原来他所谓的自愿献魂入器的灵魂，都是这么来的吗？】
　　瑞茜怔怔地看着林德赛，不禁道：“【你难道就不能不用灵魂契约，让一个灵魂自愿奉献自己吗？我觉得那样炼成的法器，才会跟用器者形成最好的配合呀。】”
　　“【两颗不同的灵魂，所追求的东西怎么可能完全一致？伊露瑞欧之前一直跟我们很合得来，但你也看到了，我和她最终还是因为观念的不同分道扬镳。若非之前立下了契约，刚才就会打起来。】”
　　林德赛叹了口气，缓缓道：“【用不能无条件服从自己的灵魂炼制法器，一旦战斗时出现分歧，法器可就废了，甚至还可能反过来攻击自己。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吗？】”
　　瑞茜面对林德赛的话，只感觉无言以对。她知道这话很有道理，跟他曾说的很多话一般的有道理。然而这次她却没有出言认同他。她平生第一次感觉，他的话不完全是对的，但为何不对，她却想不明白。
　　【“不同的灵魂，所追求的东西不可能完全一致。”
　　这句话显然是对的，就连我刚才不也跟他不一致吗？】瑞茜心道：【或许我还是太天真，不肯接受他所揭示的现实吧。】

　　P.S. 灵魂屏障：精神力内收，用精神力裹住灵魂，完全屏蔽对外界的灵魂感知。提前引动灵魂屏障有助于防御灵魂攻击，虽然灵魂屏障的凝聚速度远比灵魂攻击快，但由于灵魂攻击飞行速度更快得多，灵魂屏障的施展只能通过预判。待到敌人发动灵魂攻击，自己的灵魂就已经被灵魂攻击影响，不得不凝聚精神力与来力抗衡，便来不及施展灵魂屏障了。
　　一般在实战中，灵魂屏障极少被使用，因为施展灵魂屏障需要自闭感知。此时由于自己的灵魂气息被封闭，敌人能立即觉察到自己在用灵魂屏障。若敌人终止灵魂攻击，转而使用物理或元素魔法攻击，自己便完全感知不到。
　　所以，除非认定敌人会发动强有力的灵魂攻击，且能预判到敌人其它攻击的时机和轨迹，保证自己能完全将其躲过，灵魂屏障才是有效的。
　　P.P.S. 灵魂攻击像光一样，只能在透明介质（空气、水）中沿着直线传播；而灵魂感知则像声音一样，可能打弯和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