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丧尸王拿了必死剧本》骑牛养马

2、第 2 章

　　鞠棠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室，一看时间已经下班了。

　　但办公室暖气不足，空调像坏了一样嗡嗡的没什么用处。鞠棠坐回工位，从电脑的倒影里看着苏远致。

　　苏远致，一个生来就赋予救世主权力的人类。线条划分出的轮廓没一条是多余的，鼻梁高挺，泛着冷冽感，浑身上下都写着养尊处优四个字。确实在鞠棠记忆以来，他的每一世几乎都没有受过什么苦，努力又上进，天赋在他身上都好像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救世主，就应该是完美的。

　　时钟六点零一分，距离下班已过去半个小时。之前这个时候正是病菌来临的前夕，苏远致因为经常加班，睡在公司只能展开的折叠床上，位置狭小，他的身形怎么可能施展的开，所以经常看他感觉他腰不太舒服。那时候的鞠棠也怕他有湿气，对肾脏不太好，就每天悄悄地给苏远致泡茶叶，怕茶叶泡久了不太好，换茶叶换的也特别勤，上午泡一杯，下午泡一杯。
　　因为苏远致工作太拼了心疼他，为了给他分担工作，每次他不走，鞠棠也不走，跟着加班到十一二点，还不摸鱼，打哈欠怕影响到别人，就自己下楼去买杯咖啡，憋尿久了去上过厕所都要一两分钟。就是想让师父觉得他刻苦认真一点，觉得他有一点点好就够了。

　　鞠棠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旁边和他一起进来的同事宋宣。
　　【走完每一世的剧情线，然后死在苏远致手上，便能开启下一世。】这是鞠棠的交易任务，看着好像简单，都经历过了再经历一遍也无可厚非吧，甚至都不用他动脑。可是只有鞠棠自己知道有多艰难，“只是温习一遍”，却有可能会要他脱层皮。

　　光圈：“没有那么难的。”

　　鞠棠：“……”

　　鞠棠嘴边的肌肉都懒得扯动，眼睛瞧着它。让你把剖皮抽筋的苦难再经历一遍，然后告诉你没有那么难嘛，你不是都经历过了吗。

　　怎么，他不是人类，就感受不到心痛的感觉吗。

　　光圈：“我是说加班没有那么难。”

　　“……”

　　鞠棠本来要加班的，可此刻屁股似乎越坐越闷热。

　　鞠棠看一眼电脑上的三人群，他二十多分钟前问的问题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人就坐在身后，苏远致也没有回他。鞠棠无事可干，就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宋宣。
　　他的卷心菜同事宋宣也很巧，在低头玩手机，宋宣侧脸有些肉，白白净净的，嘴唇不受力也在微微撅着，眼神淡漠，眼里也只有手机，偶尔抬头看看电脑屏幕，总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偏偏就在这里，宁愿卷着，也不下班回家。

　　哎-坐着好累。

　　鞠棠正想站起来去泡杯茶，电脑叮咚提示了一声。鞠棠边去茶水间边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宋宣：我休到七号吧。】

　　【苏远致：好的，我也是七号。】

　　鞠棠捏着茶壶的把手僵了僵，眼球往消息页面上面转动了一下。他问的两条问题上面，写着一个无人理会的：【我六号来上班吧。】

　　鞠棠放下茶杯，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在电梯里，鞠棠用手机打了下班卡。

　　不关电脑就走，社畜觉醒第一步！

　　电梯里又兴奋地露出反光。

　　“怎么啦，这就吃上醋啦？”

　　这声音怎么听都有一丝兴致勃勃的吃瓜味。

　　鞠棠：“不知道，很烦。”

　　“就因为没有回复你那一条消息就吃醋了？我专门接手恋爱脑生意的，见惯了……”

　　“他都在群里说话了，难道没有看见我问他的问题吗，而且还是和工作有关的，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工作以外的事情。”不仅无视他的消息，还要回应宋宣的“也七号。”

　　光圈淡淡地低语：“泡茶也是和工作有关嘛？”

　　“……”

　　“你一样烦。”说完，鞠棠快步地走出去。

　　脑袋后面一圈光快速地追上，“你去哪儿去。”

　　“我下班了大哥。”鞠棠：“当然是回家睡觉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困，好像身体变得更废物了，

　　尽管表面是完好的，可能内里还是残破的。动一动就好累。

　　“我这身体没少什么零件吧？”鞠棠打了一个网约车，抬头问它。

　　没有得到立刻回应，鞠棠感觉到系统的犹犹豫豫。看过去发现他好像极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样，颜色越来越浅。

　　“怕什么嘛，这一世我说不定很快就死了，下一关你再给我换个身体不就好了？跟我说说？”鞠棠轻声细语的哄。

　　“因为你迟迟不肯接受交易，一心寻死，所以后来启动任务才会修复不好你的心脏的。缺了半颗，但是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影响，你的身体坚韧程度比之前的‘人’好多了。”光圈凑到他肩膀上，化了一个手掌，肯定似的拍拍鞠棠的肩膀。

　　“不过，身体我们是换不了的哦，那侵犯别人的人权的。”

　　系统见鞠棠这么平淡地就接受了，总觉得自己接了一个亏本的单子，这人活过来也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然而鞠棠内心已经庆幸了。
　　哦，他还以为少了很多呢，只是半颗心脏啊，那就好。

　　气温还没有回暖，外面有风，凉飕飕的。但鞠棠一进居民楼就闻到了一股霉味。鞠棠是个很不能忍受怪味的人，一点点臭味怪味烟味都觉得难闻。

　　鞠棠数着电梯数字，开密码锁进屋，关门。

　　世界瞬间一片清香。

　　鞠棠拎着买回来的两个馒头，拿了一盒泡面，关灯，开投影，把泡面调料馒头一起泡进去，窝在地毯和沙发的空隙里，就戴着眼镜找影片看。

　　好像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没有了那些朝夕保命的日子，鞠棠现在才感受到这种有个家的生活有多难得珍贵。

　　热乎乎，静悄悄。

　　还能吃上一口糯糯的泡面。

　　鞠棠手上的叉子一勾住泡面，泡面就要断了的样子，惨白的一条，因为泡发了的原因，几乎不是卷起来的。很多人看到这样的面条都没有食欲，直接扔掉了。

　　但没人知道鞠棠最爱吃这种泡的要散架的东西。太好吃了，不用用牙齿，就舒舒服服地进了肚子里。

　　好喜欢啊，好喜欢软软的泡面。
　　客厅里毛绒绒的一角躺着睡过去的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