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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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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晷嗔怒,骨节握地咔嚓响,周身寒气急剧上升,震得长剑不住颤抖。
他脑海中报警声音越来越大。
他不管不顾爆出灵气,像是回应警报声,又像是下定必死决心。
“...无论如何,今日我要定取了魔头的命!”
苍岚平静地观望,好像要被杀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剑气蒸腾起的后一刻,路时晷突然抽出腰间长剑,支撑住即将倒下的躯体。
做工精细的木制剑鞘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路时晷一口污血猛地喷溅在魔殿红毯上,绘出骇人的图案来。
“你!!”路时晷抬眸,嘴角还残留着血渍,一双天生含情目不可置信地怒视苍岚,浑然一张浓墨重彩的癫狂美人入魔图。
路时晷表情仿佛在说:
方才的话全是狗屁,全都是你这魔头为了拖延时间编的谎言!
见状苍岚款款走下台阶,笑眼盈盈忍着不耐烦地拜会老先生。
这老先生乃事主张光复魔族荣光的一号代表。
其实那本邪书里并未提及几次,每回描述都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魔族大长老’,是个极其不显眼的一个角色。
见识过他老人家那套雷厉风行的做派,苍岚本就不敢苟同邪书所展现,加之这小老头又是他养老大道征途的最大障碍,对他老人家的总没什么好印象。
骷髅兵持着长戈,动作僵硬地把路时晷包围起来,顺带着几个手持盾牌围拢在魔尊与大长老身前,作保护态。
“念及昔日同门之情,想问问迟老,”苍岚抱臂而立,赏戏一般面对面前一幕。
“尊上有何事?”迟长老不解道。
迟长老长着只诡异的鹰钩鼻子,白发与白胡揉杂在一起竟也收拾的整洁,体态枯槁,套了一身长至拖地的粗布衣衫。
“他是何时吸入的魔域毒瘴气?想来修为尚高的正派人士应是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态,如何没有察觉?”
苍岚目不斜视,始终落在路时晷这边,“而吾竟也未察觉?”
“尊上。”迟长老肃穆道。
“族中大事不同儿戏,您是不是一觉起来,就忘了魔族几辈人的期望,先尊若是......”
这话苍岚听得脑仁能立马反应个难受出来,即刻打断他,似是疑问又似笃定了般:“郑方平是您老的人吧?”
“......”
迟长老迟疑片刻,朗笑到鼻尖颤抖,“尊上莫再开此等玩笑。”
又是短暂的静默,造饰宽大多大殿内安静到能听到晚风穿过骷髅骨架的呜鸣,听得到烛芯燃烧的噼啪微响。
“您当然可以带走他。”
苍岚终于肯偏过脸,好眼相看身旁的老妖怪,深沉的嗓音蛊惑地厉害。
而大殿另一侧。
其实在运转周身灵气开始,路时晷便感觉到微弱阻碍。
记忆中,三清山斗魔修的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魔域的毒瘴的厉害,虽说未真正经历过,却也能从原主过往经历体触大部分。
不过反噬实在来得过于强烈,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灵气早已经从了灵脉冲将出来,将毒物侵染到了全身,他再也来不及招架,更没有回还的余地。
“......苍岚!路某今日势必以命换命,也绝不会令魔族奸计得逞!”
说罢,口含鲜血的路时晷破罐破摔过地冲破骷髅屏障,暴露全部锋芒的剑尖直指苍岚额顶——那是世人皆知的魔族的死穴。
苍岚原本能躲过这一剑。
况且迟长老护主心切,虽然年纪大了聚拢魔气时间延长,其实也来不及蓄力救人,奈何他老人家还在这期间被苍岚推了一把,不仅身子骨遭了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却是完全对此突发情况无能为力了。
魔尊打定了主意,咬牙接下这一剑。
剑尖逼近苍岚,剑身未到,剑气冲击起苍岚额间细发,昭示来者充沛的杀伐气。
路时晷中途制住了灵气,以躯体内的毒素加重为代价收了手,身形再无气力,枯枝败叶般落在地上,倒在大殿之上的一滩血渍之中。
他放弃了唯一的机会。
感受到背后的一片冰凉,指尖温度降低到极点,久违的将死惊惧竟然能让他再感受一次。
魔尊暗暗摩挲着袖中指尖的戒十。
幸好,一切都还在预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