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列车[无限]》苒蚺

6、第 6 章

　　“或许。”叶纹点点头，他还没有烂好心到把所有信息解释给他们听，毕竟他们还算不上值得信赖的队友，顶多是同路人而已。

　　另外看来，推近任务进度并不要求实际上的物证，只需要有依据地合理推断并且正确就可以了。这倒是能省下不少取证的时间。毕竟主线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这次是72小时。

　　玛丽听到他敷衍地回答反而收敛了惊讶的表情，最终没有再向叶纹追问什么，毕竟主线有进展总是好事，而叶纹能力很强，没有必要得罪他。

　　反倒是安东尼突然打起精神来，隐隐有些高兴，看起来像是相信了这次主线较为简单的样子。

　　“进屋之后想必会有更多线索的，安东尼，你去按门铃吧。”玛丽突然说。

　　此刻安东尼的确是站的距离门口最近的，所以他也没有疑虑地应下了。

　　他依旧抱着女儿，上前两步，却在即将要触碰到门铃时突然被同时疾步走来的叶纹扯住衣服用力向后一拉，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他惊愕又愤怒地抬头寻找拉扯他的人，在看见是叶纹时又忍了下来，但还是生硬地问：“干什么？怎么了？”

　　叶纹只是看着那个看起来格外老旧的门铃按钮没有回答。他先前也并没有注意到，是刚刚才看见的。

　　他转身向路旁的树林走过去，捡了一根尽量长的枯枝回来。

　　安东尼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玛丽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有贝克有点遗憾地看着安东尼，像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叶纹向安东尼摇了摇枯枝，示意安东尼做出选择，是由他来，还是叶纹自己来。

　　安东尼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叶纹是在怀疑那个门铃有危险，要他用枯枝代替手指。他有些不以为意：“你未免也太谨慎了，只是一个门铃而已……”

　　——“嘭！”

　　他的话突然被一声突兀的爆破声打断，随之响起了门铃清脆的叮铃声，以及枯枝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是叶纹直接按下了门铃。

　　一小撮暗褐色的氧化铁粉末从布满锈迹的门铃上掉下来，落在了地上的枯枝碎片旁，带起一小屡几不可见的白烟。

　　细犬也被火光和爆破声吓到，汪汪叫着跑回了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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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一片寂静，只余下猩红的火苗躁动不安地跳动在冰冷的空气里。

　　或许是没有想到叶纹下手如此地果断，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声响，也可能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场景意味着什么。

　　安东尼彻底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先是险而又险地从列车上的飓风里死里逃生，再遭遇贝克这种平日里本该只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的□□杀意，现在更是连看似平凡普通的门铃都暗藏杀机……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

　　为什么连门铃按钮也是陷阱？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人都是如此的颠覆？明明还不到一天而已……

　　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崩溃在这接二连三的危机里了。

　　他的小女儿还不明白他们又在死神的镰刀下走了一遭，拍了拍安东尼的头发，说：“爸爸，你哭了吗？不要哭，苗苗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安东尼说不出话，只是抱紧了小孩。

　　“圣父，”贝克走近了叶纹，“你瞧他们多感人啊。是不是？”

　　他看着安东尼父女。

　　叶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枯枝插到泥土里弄灭火焰，说：“只是没必要。”

　　没必要在已知的危险上做无所谓的牺牲而已。如果真的救不了他也不勉强。

　　贝克不知道是否理解了他的意思，嗤笑一声：“哈，你这种人我遇见得多了，自以为可以拯救他人的人。你猜猜他们最后都什么下场？我等着看你的结局……”

　　他带着恶意的眼神闪烁不定地与叶纹对视，语气却意味不明。

　　玛丽不耐地打断了他毫无意义的狠话，或许是一个有点经历的年轻人而已。但在能活下来的人之间，谁都不会少了那么一点故事。她问叶纹：“你怎么知道门铃通着高压电？”他怎么判断出的不是别的危险？

　　“只是试试。我们来早了。氧化太严重。”叶纹言简意赅地回答她。

　　现在并不到和史密斯约定的时间，所以事情可能不会进行的那么轻松。

　　电流会加速金属的氧化进程，所以门铃上的金属才会看上去格外的老旧，与整栋住宅的格格不入。

　　至于玛丽与贝克的行为和目的……叶纹无法评判。恶意与私欲永远不值得称颂，但善良与天真在这里注定了死亡。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无法去判他人是否有罪。

　　在他们说话间，住宅的大门打开了。

　　黑色的木门像一道盾牌缓缓推开门外的空气，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向他们看过来。

　　她自屋内的阴影中走出来，穿着一件带有红色小碎点的乳白色连衣裙和红色的小皮鞋。

　　有那么一瞬间叶纹仿佛觉得她是走在粘腻的血泊中，血液不甘地攀扯着她的双脚，染红了皮鞋，再随着她的步伐飞溅满她的裙面。

　　他眨了眨眼，幻觉消失了。

　　小女孩有着一头金棕色的及肩卷发，面上挂着可爱的微笑，蓝色的眼睛大而明亮，这让她看上去简直像一个摆放着商场橱窗中的精致的娃娃。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旧旧的，但可以看出保存的很好的长耳兔子玩偶。

　　“小爱丽丝，安东尼叔叔，贝克叔叔，库珀叔叔，还有玛丽阿姨，”她按照顺序一个个甜甜地叫过来，却让叶纹觉得很奇怪，明明爱丽丝，也就是安东尼的女儿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和安东尼是站的离她最远的，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她，“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小朋友，我们想着早点过来可以给史密斯帮点忙呀。”玛丽笑着说。她此时看起来倒是很温和的样子。

　　“这样吗？”抱着兔子的小女孩纠结了一下，“可是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间。”

　　“那到底几点才是正确时间？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贝克憋着气问她。

　　小女孩闻言惊讶地审视着他们，依旧保持着天真可爱地语调问：“你们都不知道正确的时间吗？”

　　叶纹感觉有些不对，他正想开口阻止贝克继续追问，玛丽先了他一步对小女孩说：“不不不我们当然记得了！如果我们不知道时间，我们怎么会提早来呢？我们只是想给史密斯帮点忙而已。”

　　“他忙着招待我们真是太辛苦了不是吗？”她继续试探着辩解。

　　“你说得对，玛丽阿姨。”她好像相信了玛丽的话，不再追问他们了，可是却依旧强调着，“但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我不能为你们开门。”

　　“你就不能去问问史密斯吗？让他来给我们开门。”贝克忍不住继续说。

　　小女孩依旧乖巧地摇头：“不行的，贝克叔叔。要到时间才可以开门。”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就在贝克“灵机一动”准备将爱丽丝抓过来和小女孩“培养友谊”时，叶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嘿，”他蹲下来隔着铁栅栏和小女孩对视，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有一个工作上的重要消息得尽快告诉史密斯，你能让我进去告诉他吗？”

　　他在小女孩开口之前继续说：“这是个机密，我得亲口告诉史密斯才行。”

　　小女孩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和同样一动不动地叶纹对视着。

　　叶纹依旧淡定地由她审视，就好像他真的有这个额外任务似的：“我现在是要给史密斯传话，并不是来参加聚会的，应该不需要遵守时间才对。”

　　他用了一个笼统的词，因为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活动。其他人也在叶纹说出“聚会”时显得有些诧异。

　　小女孩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小动作。

　　叶纹能感觉到她没有在走神，而是在仔细地思考，或者寻找他话里的漏洞。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小女孩的回答，没有人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库珀叔叔，”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你可以给史密斯打电话呀！你为什么不给史密斯打电话呢？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明明依旧是毫无威胁性的语气，之前出现过的危险感又来了。

　　叶纹慢慢站起来舒缓因长时间不动而麻木的双腿，感到血液流通后才重新开口回答她：“可是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在小女孩转头看向其他人前他继续说：“他们的也没有电了。不信你看……”

　　他将手伸进口袋中，取出手机时顺带按下了关机键。向小女孩展示时，手机已然黑屏了。

　　他依旧和小女孩保持对视，只是在心里感到奇怪。

　　长时间的对视会令人感到压迫与不适，可她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同样，保持一个单一的姿势也是很难做到的。从他刚刚蹲下时小女孩就没有改变过她的站姿：他时不时地会在左右脚之间变换身体的重心，小女孩却从来没有变过。

　　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在讲话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在这个世界同样也会被模拟出来，就如之前和他对话的住在隔壁的老人，可是她也依旧没有。

　　她在做任何一件事时只是单纯地在那么做而已。

　　但她可爱的外貌弱化了这种违和感，让她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格外乖巧的孩子。

　　是因为她是类似乘务员那样可以发动惩罚机制的存在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你没有说谎吗，库珀叔叔？”小女孩的追问打断了他层出不穷的疑虑。

　　叶纹肯定地摇摇头。

　　小女孩看着他好一会，终于还是因为没有理由拒绝而败下阵来：“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库珀叔叔。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史密斯。”

　　高高的栅栏终于在众人面前打开了一道缝隙，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冰冷的闪光。

　　“至于小爱丽丝，安东尼叔叔，贝克叔叔，和玛丽阿姨，”她又挨个把其余人叫了一遍，“请在门外等着……”

　　她的话被打断了。

　　“不，小朋友，我们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告诉史密斯啊！”贝克重重地咬着那两个字，“一刻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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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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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TO萧瑟的冬季：不知道怎么讲，但是突然看到你还在等更新好感动唉...我真是太菜了Orz
以及感谢新读者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