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炮灰后》青草y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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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传递的话，姜含薇和喜堂众人自然不知。

　　只是有了这一插曲，拜堂之礼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众人体谅顾家二老见子心切，便先顺着二老的安排，在堂外入座，先看上一曲通州名戏《庆春宴》，而姜含薇则是在顾家二老的安排下，先被扶至偏堂稍作休息。

　　姜含薇头上盖着喜帕，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在她下去后，有人一边看着姜含薇离去的方向，一边与周围人细细私语道：“原先还说这冲喜一法怕是无用，现在看来，这叶家大小姐怕是个有福气的呢！”

　　“可不是，人才刚进门，大少爷就能下地了，看来这叶大小姐真是顾府命定的媳妇！”

　　被扶下去的姜含薇心中却是有些疑虑。

　　怎么这里的发展和原书中写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她明明记得，姜二娘嫁入顾府后没多久，顾长宁便发了重症，怎么如今顾长宁反而好转了？

　　她仔细想了半天，无奈原书中姜二娘的剧情本不重要，作者对对这一段不过用了只言片语略过，除了知道她是个早死炮灰，她实在想不出更多的信息。

　　或许顾长宁是先好转，然后又恶化的？罢了，姜含薇放弃了思考这件事，她深知顾家二老为顾长宁娶妻是为了冲喜，如今她刚一到府，顾长宁便能起身，在时下众人的心里，大约就是她这个新妇带来的福气，这对她来说，又是好，又是不好。

　　她已经打定了今天晚上就把这替嫁一事在男主面前说清楚的主意，有了顾长宁好转这个前提在，想来顾家众人看在她冲喜颇为有效的份上，不会随随便便地就把她处置发卖了，这能给她足够的时间谋求后路；坏的是，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日后她想要从顾府重获自由，只怕会更难。

　　陷在自己思绪中的姜含薇自然不知道，她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完成自己那不用嫁入顾家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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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东厢院内，丫鬟小厮站了一院子，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院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谁也不能预料到，今日本该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但是大少爷却会在醒后，无论如何也要下地见老爷和老太太，说是要趁着两家还没结上婚，先去把婚事给退了。

　　他们见大少爷态度那样坚决，哪敢和他说今儿就是那“大喜之日”呢？所幸先前顾夫人不愿家仆进出打扰顾长宁休息，便没有让他们布置东厢院的新房，他们这群家仆才能有时间瞒着，去请老爷太太。

　　屋内，床上的顾长宁虽然一脸病容，但是却难掩清俊，他轻咳了两声，压下了嗓间的腥味儿，抬头看向顾氏夫妇，只问道：“父亲母亲，叶家的婚事退了吗？”

　　顾氏夫妇本来得知顾长宁清醒，心中喜不自胜，如今见他问起这事，想起前情，不由得心里有些心虚。

　　此刻不好说出实情，顾老爷闷不作声，顾夫人心下想了想，迂回劝道：“长宁，咱们家与叶家的婚事，是十年前由老太爷定下的，咱两家是祖上至交，怎能说退就退？”

　　“咱们两家的婚事通州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无故退婚，于叶家小姐名声也有碍，何苦让她平白担了被退亲的名声呢？”

　　顾夫人不想直接告诉顾长宁他们已经将人迎了回来，乃是因为先前顾长宁还未昏迷时已经请求退婚，为了顺着顾长宁的心思，当时便也答应了。只不过在正式去叶府退婚前，顾长宁突发昏厥，眼看着要不行了，他们夫妇二人本就不情愿退婚，更不想自己儿子去前连妻子都没娶上，想了想便索性把人娶回来冲喜，如此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如今这叶家大小姐刚一进门，顾长宁便好转，顾夫人便更是觉得自己这冲喜的决定没错，现下是怎么也不想退婚了。

　　顾长宁虽不知现下府里已经做起了喜事，却也不傻，知子莫若母的他见顾夫人不肯给个准话，心知她还念着些故旧糟粕的思想，是舍不得退亲，于是便道：“若是母亲不愿出面替孩儿退亲，那不如孩儿自己去吧。”

　　说着便掀起了被子要下床。

　　顾夫人见状,已知无论什么话都无法劝动自己儿子，只能将心一横，开口道：

　　“长宁！娘实话告诉你，今儿本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顾府已经把叶家大小姐接了过来，此刻人已经是在喜堂上，就差拜天地了。”

　　“你若还是执意要退亲，娘也不拦你，左右新娘子还没行三拜之礼，只管把人送回叶府便是。但这喜堂上退亲在咱们通州城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尤其还是顾叶两家这样的排面，你要叶家大小姐以后如何在通州城抬起头呢！”

　　饶是顾长宁心中想过许多可能，却也没想到，他不过昏迷了十几日，他的母亲竟然在这个时候强行提前还有半年的婚期，只为了一句可笑的“冲喜”。

　　何等荒谬！若是冲喜真的能救人性命，岂非世界上人人都不必看大夫了？

　　更何况他那时缠绵病榻，凶多吉少，那个时候把人逼来冲喜，父亲母亲岂非是存了让叶家大小姐嫁过来便为他守寡的心？

　　顾长宁一时气急，不免咳嗽起来，引得屋内一阵兵荒马乱，待安定下来后，他在心中长叹一声。

　　如今已经晚了，通州城在婚配之事上礼教森严，遵循古法，女子一旦定下婚约后再退婚，多数时候会被周围人议论指责。

　　尤其是在现下这种人已经在顾府，一只脚已经是顾家的人的情况下，若是再坚持退婚，只怕不过一刻钟，编排叶小姐的流言便能传遍整个通州，而叶大小姐说不定今晚便会在家中挂了白绫。

　　纵然顾长宁并不愿耽误叶家大小姐，但他更不愿误了她的性命，好歹两家总是世交。

　　顾夫人见顾长宁缄默许久，不再态度强硬地要求退婚，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她扭头，示意自己的大丫鬟去把顾长宁的被角捏好，却不想顾长宁唤来了他的贴身小厮，道：“石竹，扶我起来更衣。”

　　这一番操作倒把顾夫人给蒙住了。

　　“长宁，你现在身子还不好，起身做什么！”

　　她连忙走到顾长宁的床边，正欲亲自为他按住被角，却不想顾长宁的态度比之之前要强硬许多。

　　“母亲，既然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那我自该去喜堂拜堂，怎么能躺在床上呢？”

　　顾夫人眉头一皱，便要反对：“你现下不过是将将清醒，身子还弱着，何必着急去喜堂呢？”

　　“拜堂的事便罢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长宁打断。

　　“母亲，之前我身子不好无法拜堂，可现在我已经醒了，怎能再留叶家小姐一人在喜堂？岂非是折辱她？”

　　“此番冲喜，已经是委屈极了她，若在三拜六礼上也失了礼数，岂不更是让她受尽通州人的非议？”

　　顾长宁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成亲之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他注定要对不住这叶家小姐，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这样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场荒唐的冲喜。

　　可那又怎么比得上你的身子要紧呢？顾夫人下意识便想反驳，在一旁静默许久的顾老爷先开了口：“就依长宁的意思吧。”

　　顾夫人横了自家夫君一眼，却瞧见他眼里尽是歉然。

　　“此番冲喜的确是我们顾家的私心，既如此，那便不能在别的地方亏待了新妇。”顾老爷早年也读过书，自然明白冲喜一事虽符合世情，却多少对不住叶家大小姐，只不过先前出于自己的私心，他便默许了自己夫人。

　　如今既然人醒了，再委屈她，他自己也觉得老脸无光，便索性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夫妻多年，顾老爷自然早就知道顾夫人的性格，于是他开口：“长宁的情况方才大夫也说了，是有好转的迹象，你何必战战兢兢？”

　　“再说，拜堂不过露个脸，也就几步路的时间，能出什么乱子？”顾老爷话锋一转，语气硬起来，“三拜之礼前你我离席，已是极大的失礼，狠狠地下了新妇的面子，我看把长宁带过去拜堂正好还能赔礼一二！”

　　不过一个转眼的功夫，自己便被夫君和儿子给“孤立”了，顾夫人都气笑了，连连道：“你们了不起！你们知礼数！倒把我的一片好心给糟蹋了！”

　　只是，无论她心里再怎么气恼，面上再怎么不忿，却也是拦不住这父子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长宁吩咐下人收拾新房。

　　她只能咬着牙，吩咐小厮给顾长宁多加了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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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因为一直在思考后路的原因，这一出戏的功夫也没有让姜含薇感觉有多久。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顾家会因为顾长宁的好转当场推迟婚期，可是用脚指头想她都知道不可能。

　　她只能在喜娘和丫鬟的搀扶下，抱着那只公鸡走出了偏堂。

　　此时的喜堂又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氛围，方才那一插曲便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姜含薇刚刚站定，旁边的喜娘便将她怀里的公鸡给抱了走，连带着她手里的红喜绸也给取走了。

　　她蒙着盖头还有点懵，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喜堂之上，顾长宁已经是在等着她了。

　　“新郎新娘结连理，跨火盆！”

　　一根全新的绸布放到了姜含薇的手中，她一愣。

　　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一人握住。

　　握住她的那只手冰凉而又瘦削，但是却出奇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