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20、三个人的往事

　　这个话题是花甲无法不去思索的，如果只是夏琼芙的八卦或许听听了事，可还有其他两位。这两位让她现在头痛迷茫的男人，想面对又想逃避的纠结存在。

　　程月莲是个很敏锐聪慧的人，瞧见花甲神态与之前不同，知道自己说到了她的动心处。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当年这三个人算是发小，当年因为南寺会的原因，几家走动频繁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们算青梅竹马，三小无猜。后来虽然夏家败落，唐家不知为什么也退隐江湖，可随着年龄地增长，也生出男女情愫。

　　这个三角关系大致是夏琼芙喜欢霍钟泽，唐炙玄又喜欢夏琼芙。听说当时为了女生两个男人大打出手，可惜唐炙玄从小练习泰拳、空手道，霍钟泽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被打成重伤差点要了命。

　　“也就是说霍老师喜欢夏琼芙？”

　　程月莲看自己的话题引起花甲的关心，顿时得意起来：“那是啊，否则这个架怎么打得起来？”

　　可是……

　　那天吃冬瓜排骨汤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花甲总感觉那两个人的关系不像情侣倒像姐弟。虽然霍钟泽的年龄要大些，可夏琼芙一脸姨母笑的样子，就像在看着自己深爱的儿子。

　　程月莲见她沉思也不打扰，只是站在旁边假意观赏雕刻，点点头称赞说：“还真想不到学姐你有这样好的手艺呢。”

　　“那你这次来霍家还是为了那些秦朝的东西？”花甲忽然问。

　　程月莲怔了怔不置可否，反问：“你难道不应该问我是怎么成了夏琼芙的助理？”

　　花甲干笑了下：“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心进霍家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你爸不是当年夏家的司机么？想想也知道你和夏琼芙是认识的。”

　　程月莲点点头，笑着凑过来：“你真不是看上去那么木讷的一个人，要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花甲摇摇头转身继续雕刻：“不必了，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雕刻完这个作品，我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程月莲有点失望，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实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做夏琼芙的助理算是子承父业。我现在出去工作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果弄不到霍家的宝贝，这样工作赚钱也挺好。”

　　是，霍家出手阔绰也是她了解的。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时候，这家人的钱真是有命赚还得有命花。

　　但程月莲这个女孩着实很奇怪，简直是谜一般的存在。那天唐炙玄如此折磨甚至摧残她，可短短时间她又能恢复这样的朝气与斗志。仿佛之前的事不存在，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女孩是别人。

　　“嗯，阿姨怎么样了？叔叔平时都是睡在照顾呢？”

　　提到这个程月莲的脸色暗淡两秒，旋即又扬起笑容：“谢谢关心，还不错。我爸一直都那样，他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我妈在ICU也不需要陪护。现在我家最需要的是钱，所以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好好赚钱。”

　　花甲心里不由还是佩服这个女孩，至少她可以把家庭重任背在自己身上。即便遭遇了那么不堪的事情，她依然对生活的充满信心。

　　“其实，如果你……不惦记做贼，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程月莲瞪圆眼睛惊喜地抱住花甲的胳膊，说：“真的？你愿意当我的朋友？”

　　花甲有点不适应，却也不好拒绝对方的热情，只有像个木乃伊似的僵在那里：“至少是同事吧，但做贼这种事……”

　　“好好，不做贼。其实我那天就是随便和你说说，那玩意我怎么可能偷的到嘛。”

　　真是个性格奇葩的女孩，见识了那天的倔强和忍耐力，却又这样易燃易爆，动不动就兴奋成这样。

　　后面花甲的日子好过很多，毕竟有了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可以说话。讲真，霍家就像个活死人墓，平时如果见不到霍钟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进了程月莲的房间，花甲才发现自己在霍家地位还挺重要的。她虽然也住在二楼，但是间简单的佣人房，就在夏琼芙房间的隔壁。

　　屋里除了床和柜子，只剩一个书桌了，屋里的面积还不如密室来的大。

　　程月莲倒不觉得什么，屋里收拾的也非常温馨整洁，不大的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色的多肉。

　　床头柜上摆着一本书：《选对池塘钓大鱼》。

　　花甲拿起来随便翻了翻，说：“挺老的一本书了。”

　　程月莲点点头：“其实我觉得题目很适合我，内容嘛一般般。”

　　“参观”过房间，花甲又要开始雕刻，程月莲成了这个棚子的常客。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这里看花甲工作，没事闲聊天。

　　两人正谈论娱乐圈的八卦，没注意吉安娜从远处气冲冲地走过来。

　　“你这个家伙又在这偷懒，赶紧干活去！”吉安娜还没靠近就指着程月莲怒吼。

　　什么情况？花甲停下手中的刻刀转头看她们。

　　程月莲一脸无辜说：“我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呀！”

　　“后天琼芙就要参加市里举办的会议，她那双鹿皮鞋清理过了吗？要穿的衣服熨烫了吗？”

　　“我都弄好了。”程月莲有点不解。

　　可是话音未落，一件衣服就被扔到了程月莲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这件衣服的下摆全都是褶子，这叫好了吗？”

　　吉安娜平日就凶神恶煞，但从没见过她这样蛮横无理。程月莲拿起衣服来回看了看，说：“夏小姐说不穿这件的。”

　　“不穿这件也要准备好，万一那件有问题也有替换。你这样待在这里和她嘀嘀咕咕，是想干什么坏事？”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花甲心里顿时窜出一股火，将刻刀小心放下走了过去，“吉安娜你这么说话太过分了，我们只不过在这里说几句话怎么就是干坏事了？”

　　程月莲有点怯意，赶忙站起身来拉着花甲，低声说：“算了，我去干活了。”

　　吉安娜对着花甲冷笑一声：“你们那点小伎俩我会不知道？都没一个好东西，还不是都来盯着霍家的好处呢？”

　　花甲盯着吉安娜，面颊泛红、手微微地抖着：“平时我尊重你年纪大，可不代表你能随便侮辱我。如果不是你逼我签的合同，我现在早就走了。我看惦记霍家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吉安娜顿时炸了，气得嘴唇哆嗦两眼冒火。

　　花甲一副“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洋洋得意地站在那儿似笑非笑：“要不你就把合同撕了，我现在就滚蛋。”

　　“休想！你休想！我让你这辈子离不开霍家！”吉安娜已经歇斯底里，声带都快撕裂的感觉。

　　花甲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工作不再理她，扔下吉安娜独自在那里抓狂。

　　晚上花甲没去吃饭，她看不惯吉安娜那张张狂的脸，也莫名不喜欢夏琼芙的坦然自若，仿佛总是俯瞰众生。不过不得不承认有她在，程月莲的日子就好过一些。

　　至少可以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吉安娜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

　　看时间晚饭应该结束了，这时候吉安娜会陪着老太太回三楼，而夏琼芙则需要处理公务。花甲跑进厨房拿点吃的刚回房间，就看见霍钟泽已经坐在那里了。

　　霍家的习惯自然是不留剩饭，所以花甲也不过是拿了点面包之类的。而霍钟泽带来的装在保温桶里的晚餐。

　　“晚上没下去吃饭，是不是琼芙回来了你不太习惯？”霍钟泽坐在旁边看着花甲狼吞虎咽，不明不暗地笑着。

　　花甲也不客气端起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也没有，之前我不也经常不下去么？”

　　看花甲吃得香，霍钟泽从保温桶里盛了点汤递过去。

　　“吃急了容易消化不良，慢慢来。”

　　花甲大口大口地吃着，并没有一个少女在男神面前的羞涩。一大堆饭，三下五除二就吃得所剩无几，然后又端过汤来“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吃完用手背在嘴上擦了一下，然后满足打了个饱嗝。

　　霍钟泽赶紧递过去张餐巾纸，皱起眉头笑道：“你……吃饭以前就这样吗？”

　　花甲接过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又打了个嗝说：“我吃饭有三种模式，第一种是正常模式不快也不慢；第二种是假装斯文模式，就是之前在楼下餐厅的样子。第三种就是现在这样，这叫生存模式。”

　　“生存模式？”

　　“对，我现在是能吃饱赶紧吃饱，往后什么事可不好说呢。万一有什么事要跑，也好有体力。”

　　霍钟泽愣了愣，问：“跑？为什么跑？”

　　花甲没做回答，忽然反问：“我有件事非常不明白，既然你和夏琼芙两情相悦，为什么要逼我签什么合同？即便签合同的事儿非你所能抗拒，那为什么要假装追求我？”

　　霍钟泽怔怔看着花甲，好看的眼睛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两只手抱在一起，细长的手指在手背上来回地摩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没说话。花甲歪着脑袋看着他，在等待答案。坚定的眼神似乎这次没有答案就决不罢休。

　　“为什么不认为我是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呢？”男神的嘴唇当真好看，就连说出这句根本没有可信度的话也会变得如此令人信服。

　　花甲心里抖了一下，努力瞪圆眼睛提起气势说：“算了吧，你和唐炙玄为了夏琼芙打架，连命都快没了，不是真爱有必要这么拼命么？”

　　霍钟泽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阴沉着脸问：“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