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31、圈圈

　　走进通道竟然有感应的灯，一进人左右两壁就莹莹的亮起来。

　　通道大概刚刚可以走进个人，虽然不长但因为空间狭小很有种压迫的感觉。通道的顶层是一些带着镂空的不锈钢吊顶，而地面则铺了厚厚的绒毯。

　　所以在这里走路下面是听不到声音的。

　　大约五六米的样子，通道尽头是个与刚才同样的门。花甲轻轻推了推，可是没推动。再看其他地方，应该也都再没有出口了。

　　花甲又推了推，依然打不开。

　　这难道是个死胡同？花甲左右看看，越发感觉呼吸困难了。心里有些怕，转身向后走去，打开门跑到外面房间透了口气。

　　原本想打退堂鼓的，花甲最终还是有点不甘心，决定再回去一次试试看。

　　走到通道尽头，花甲这次并没有使劲推，而是选择试探性地晃了晃，发现这的确是道门，因为有少许的晃动。

　　“咚咚咚”，花甲敲了敲门，可惜无人应答。

　　反复又敲了几次，还是一无所获，最终等她准备回去的时候，那门竟然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

　　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出现在门缝阴森森地向外看着，花甲心里一惊差点摔在地上。

　　“你好？！”花甲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候了一声。

　　那人没反应，盯着花甲看了半天，用一种几乎听不出声调的声音回道：“你好！”

　　应该说的是这两个字吧，花甲感觉对方应该没有恶意，至少现在并没有想攻击自己。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那人怕的赶紧又关上了门。

　　花甲在外面再次叩门，轻声说：“你好，我不是坏人，能让我进来吗？”

　　说完这句她觉得自己就像要吃小兔子的大灰狼，感觉还真是像个坏蛋。

　　可能是听到花甲的话，那人又慢慢打开一条门缝窥视着她。

　　“我是这家里住着的人，然后房子着火了，你知道吗？所以奶奶和吉安娜都不在，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那人想了想猛烈地点点头，放弃坚守的房门，转身跑进去。

　　花甲随着那人的离开，也迈步进入了这个藏在深处的房间。

　　这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房子，里面几乎和老太太的卧室一个格局。根据整个别墅的格局来看，这里是隐藏在西南角的位置。可是除了顶层天窗外，所有的墙面都是封死的，这里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而顶层的天窗也是涂了厚厚的黑色并且关闭着，层高大约五六米，所以里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甚至不会知道天黑天亮。

　　屋子里是有通风系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股很奇怪的味道。不像人住的地方，倒有点像动物园。

　　花甲站在外面的房间四处查看，那人忽然又跑了出来，递给花甲一块巧克力。

　　伙食还不错啊，花甲来回瞧了瞧那巧克力，看是从国外进口的。

　　那人使劲示意让花甲吃，可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可不敢随便吃。花甲笑笑说：“我不爱吃。”顺手将巧克力放进了口袋。

　　进到这间屋子的震撼让花甲有点懵圈，但至少明白了为什么三楼是禁忌之地。无数的问题涌入她的脑袋，汇总到一起就是：这个人是谁？

　　花甲问：“你是谁？”

　　那人歪头想了会儿很含糊说了两个字：“圈圈。”

　　圈圈？什么鬼？名字这么有创意，花甲不由自主想到那句：画个圈圈诅咒你。

　　再看看那人，身上不由打了个寒战。

　　现在光线比较充足，花甲仔细观察着这个人。她应该是个女人，至少目测有很多女性特征。头发很长披散着，脸上虽然已经乱七八糟地看不清容貌，但瞅胸部还是微微隆起的。没有喉结，腰也比较细，虽然一码到底的大黑袍子，但还是能看出腰部和臀部的位置。

　　“圈圈你是谁呢？为什么在这？”

　　圈圈想了想很困惑地摇摇头。

　　“那你肚子饿不饿呢？有东西吃吗？”

　　圈圈指了指旁边一个冰箱，打开来看里面有很多的食物。看保质期都是最近的，看来老太太对她照顾的还不错。

　　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花甲最终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保密。看她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不应该打破她的规律。

　　圈圈坐在沙发上来回反复地瞧着自己的手，像是没有别人的存在。这可能就是她的业余爱好，否则每天关在房间里还不得憋死。

　　房间里的灯忽然开始慢慢变暗，圈圈也察觉到了，立刻转身走向卧室，然后躺在床上。

　　“怎么了圈圈？”花甲有点懵，不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圈圈有点迷糊，指了指天花板说：“天黑，睡觉了！”

　　花甲打开手机来看，已经是早晨的五点半。原来老太太是用这种方式来给她勾画了个虚拟的白昼黑夜。

　　实际是怕圈圈白天跑出来被人发现。

　　很快圈圈就进入了梦想，这屋里已经黑的啥也看不见了。花甲只能用手机照亮勉强找到出去的路，然后离开了三楼。

　　回到自己的卧室，花甲茫然不知所措地躺在床上。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太为什么要关着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是不是吉安娜害了她？

　　关键她是谁？她是唐炙玄来霍家的原因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意外”发现。

　　这趟浑水真是越来越深，不知道前面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深陷其中。但至少，现在撤出去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自己可能已经被监视了，否则为什么总有人发信息呢。

　　花甲想到这儿，一骨碌爬起来向外看去，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白天闲来无事，花甲决定继续去花园把雕刻完成了。百无聊赖之中，总还算有点寄托。她一面工作一面费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

　　或许回去，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只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花甲真是把自己骂了一万次，可是身体上下没有一个零部件是听理智指挥的。

　　很快别墅就修缮结束了，花甲经常偷着带点东西去看圈圈。她发现这个人还挺有趣的，除了脸有点惨不忍睹外，其他方面萌萌得很可爱。

　　比如她不爱吃虾就会从那个小洞洞里拼命往外吐，比如爱吃火腿又着急一口吃不了太多。是的，一张嘴已经只剩下个小洞了。

　　当初该受到怎样的伤害，那是会有多疼。

　　想到这些花甲就不由会抬手去摸摸那些伤痕，圈圈只看着花甲默不出声。

　　“你多大了呢？”花甲像是在问自己。

　　圈圈又抱着手来回地看着，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总是看自己的手呢？”花甲忍不住捉住圈圈的手扳过来看，可是这次遭遇了激烈地反抗。

　　圈圈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不停地拍打花甲，好像生气了似的跑进里屋去不肯出来。

　　花甲在外面好言好语地道歉，这才被“原谅”了。

　　实际和圈圈一起的时间很单纯，花甲有时候还会拿着手机给她拍一些外面世界的照片。每次看到这些照片，圈圈就会呆呆地发愣，坐着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

　　大约又一个多月过去了，因为没有旁人的打扰，雕刻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霍老师期间回来看过几次，不过也没说什么。老太太和吉安娜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两位老人家是说好了吗？相约昏睡到时间的尽头。

　　这天花甲照常准备去三楼看圈圈的东西，她雕刻了好些有趣的东西，其中还包括圈圈的样子。但为了美观，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现在的样子雕刻，只是轮廓相似罢了。

　　一般每天等到十二点之后，确保上去不会被发现。否则有时候程月莲会来找她聊天，或者几个佣人小丫头也会在楼下走动。

　　没想到还没等到十二点，有个人就忽然出现在了窗户边上。

　　花甲正将一个个木雕放进布袋子里，忽听有人说：“准备收拾行李逃跑么？”

　　是他？花甲猛地抬头，愣在那儿。

　　一个多月不见，他变得清瘦了，皮肤黑了许多，可是那双眸子依然炯炯有神。

　　那是放在心底朝思暮想的面孔，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睡觉都会在梦里看见。

　　花甲呆了会儿，忽然一个冲刺跳起来抱住对方，差点把这个高挑的男人扑倒。

　　她不说话，只是抱着，狠狠抱着，就连一秒钟都不愿意放手。完全不考虑这个男人爱不爱她，有没有伤害过她，或者这次来是不是又要利用她。

　　她只想，死死地抱住，就像抱住自己的命。

　　抱了好一会儿，花甲这才放下手转身抹去眼泪，再不肯回头。

　　“你来有事吗？”

　　唐炙玄清理了下嗓子，轻声说：“我来……就是看看你还在么？”

　　“还有没完成的事儿吧？”花甲苦笑了下，“我只在有用的时候才会被你关心。”

　　嗯，唐炙玄倒是直截了当：“上次我们去三楼有些东西没找到，所以这次还得去下。”

　　“现在也没门锁，以你的本事还不如履平地么？”

　　“你不问我去找什么？”

　　“我有知道的义务么？”花甲想起了圈圈，心里莫名有点害怕，唐炙玄要找的是她么？

　　沉默了一会儿，唐炙玄悠悠地说：“我也是才知道的，霍家和唐家之前一起在银行存过个小金库。钥匙两家一家一把，是为了危难时候救急用的。但当时唐家落败的时候霍家并没有拿出来，所以……”

　　“所以你杀人放火是为了那笔钱对么？”

　　“啪”，花甲忽然转过身来，连自己都意外地扇了唐炙玄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