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54、会面王利明

　　鲁秋烟手下的动作没有停，缓缓说：“是啊，应该去感谢一下的。不过当年把唐家窑厂送给他，也是份很厚的礼了。”

　　唐家窑厂当年实际已经名存实亡，虽然基础建设都在，可是仅仅建造这样一个窑厂用不了多少钱。而且唐家已经破败，那些追高利贷的人都没把这个破厂子放在眼里，何况是栾家的主事人。

　　这么多年跟随在栾一牛的周围，想必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花甲感觉鲁秋烟真是有点小气。提到小气，又想起唐炙玄。是不是唐家人都这么小气。(￣_,￣ )

　　这晚忘川的团伙监测到王利明收到一个电话，是鲁秋烟打的。他们第一时间把录音发送过来，三个人仔细听了几遍。

　　“喂。”王利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我，鲁秋烟。”二舅妈的声音则听起来非常平淡。

　　“嗯，你……回来了？”

　　“是，回来了。”

　　“那就好，这次可以不用走了。”

　　电话这段短暂的沉默，而后鲁秋烟继续说：“你知道我不会走了？”

　　“十几年没回来，变化都很大。”

　　“我去过窑厂了，还是老样子，很整洁干净。”

　　电话这段又是沉默。

　　“我想和你见见面，方便么？”

　　“什么时候？我派人去接你。”

　　“我和几个孩子要一起去，是唐家的后人。”

　　还以为王利明会拒绝，没想到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好，定了时间就通知我。”

　　三个人挤在一起分析这段录音，都深深地感觉到味道有点不对，可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首先没有热情嘛！”花甲第一个分析，两只眼球转的飞快，“他们就像是认识很久没联络的人。”

　　忘川点点头表示认同，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甲以为她问自己是怎么分析出来的，颇为得意地回道：“用智商呀。”

　　“我说你的眼珠子怎么能转的这么快，不怕掉下来啊！”

　　唐炙玄保持着思索，皱着眉头呆了半天说：“不，我倒觉得他们不是没有热情，而是在克制热情。反正要去，看看再下结论。”

　　本来是不让花甲去的，可是听说忘川也要去，花甲就闹着非得去。毕竟她是唐炙玄的女朋友，所以忘川的身份还是蛮尴尬的。

　　没听说过带着异性朋友不带女朋友的，这话没毛病。

　　所以就只能把这两人一起都带上了，这天唐炙玄也对自己的穿着稍作了整理。花甲一面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一面赞叹：“怎么能这么帅呢？那个王利明没有女儿吧，万一看上你可咋整。”

　　唐炙玄忍住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放心吧，我心在你身上，不会喜欢别人的。”

　　“那不好说了，威逼利诱也赶不上美人计啊。我长得又不是国色天香，也没有家财万贯，万一有竞争对手，连上去抓脸也不会。”花甲说的煞有介事，实际上是在讽刺唐炙玄。

　　可是唐炙玄真动了心，上前抱住花甲吻在唇上，然后就开始准备进一步的动作。

　　“喂喂喂！”花甲赶忙推开他，“这都要走了你干啥呢你！”

　　“给你吃个定心丸啊，否则一路上还不烦死我？”

　　花甲做了个嫌弃的鬼脸，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放心吧，你有个哥们儿叫李忘川。她能帮我去抓脸！”

　　来接他们的是辆加长版的林肯，司机都带着白手套穿着制服，这气势这排场就完全不一样嘛。

　　花甲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心中有点小兴奋。紧挨着唐炙玄坐下，两只眼睛不停地四处观察着。

　　唐梓深坐在母亲的身边，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花甲，忽然问：“听说你手很巧，会雕刻木摆件。”

　　花甲笑着点点头：“我爸是个木匠。”

　　唐梓深点点头，不由赞叹道：“原来是世家，难怪呢。想必伯父的手艺也很好吧。”

　　“我爸的手艺真是花家村最好的，现在找他做家具就得排一年以后了。”花甲很得意，不免夸张了点事实。

　　“哦？那好啊，下次我一定要去看看伯父的手艺。最好能赐教一二。”唐梓深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温文尔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唐炙玄在一旁冷哼道：“他们花家手艺概不外传，所以去了也没用！”

　　这么吃阔阔的打断谈话，醋意卓然。李忘川在一旁忍着不笑，故意看向窗外。

　　唐梓深也是个聪慧的人，知道这里有人不开心了，于是找了个话题和母亲聊起来。

　　唐炙玄见状低声对花甲说：“出门你就腻歪，早知道给你吃定心丸了。”

　　花甲故作得意地晃晃脑袋：“定心丸是给你吃的吧！”

　　车子实际上是朝着霍家的方向去的。只是到了山脚下就绕到了另外一条路，然后开进山林的深处。

　　这里是栾家的老宅，当时他们自己就买了好几栋别墅。其中一栋面积最大，位置也最靠里面。这里地貌很特别，南面的半坡山坳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流水直通山下。

　　花甲也懂一些风水，这种地貌是顶级中的顶级。以前父亲讲过：前有照，后有靠，此风水之宝地。前有水给人一种生气之象，流动的水在居住的周围，在风水中引为财气之门；后有山给人一种靠山踏实的感觉，可以藏风纳气，稳如泰山。前有明堂开阔，后有靠山稳当，通常被认为是最好的风水。

　　看来这家人的确是讲究，而且深谙周礼之道。

　　打开门以后，里面倒是很简洁，并没有霍家那么奢华。前面的花园竟然种的是甜菜和紫甘蓝。周围还有一圈玉米。这么搭配起来倒也好看，感觉像网上说的庄稼画。

　　花甲随着唐炙玄下了车，并没有看到王利明，而是一个管家装扮的人将他们一行带到后山处。

　　不进屋子去后山？难道这是要动手了？

　　花甲不由为自己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感到好笑，自己这是得了癔症了么。

　　穿过栾家别墅主宅，后面有个用铁篱笆围成的路。路上铺着的都是大块的鹅卵石，这种鹅卵石当真是少见。半透明，材质快赶上玉了。

　　到了后山远远能看到一圈蔬菜地还有几圈茶树，无论是茶树还是蔬菜地，都被打理的非常整齐。中心有个用玻璃建起来的房子，里面是供人们休闲喝茶的地方。

　　这种设计还真是别出心裁，让人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却也不会遭受蚊蝇的骚扰。

　　玻璃房子外面站着一个圆咕隆咚的男人，已经谢顶了，脑袋圆、脸盘圆、肚子圆，甚至感觉四肢也圆，这不是土肥圆的后代么？

　　刚见面，“土肥圆”就咧开笑容，对鲁秋烟说：“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鲁秋烟淡淡地说：“你倒是变了，比以前富态很多。”

　　这是同龄人？这俩人放在一起说是父女也有人相信好吗？

　　几个人分别在茶桌前坐下，立刻有位漂亮的女孩过来给大家沏茶。

　　花甲注意到她，穿的是长款白色茶服，头上扎了个小发髻，簪着珠钗。剩下的头发自然下垂披在身后。十指纤纤，指尖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烧水、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美得不可方物。由内到外感觉是个十足的古典美人。跟唐梓深很般配啊。

　　不对，这不是王利明的女儿吧……花甲担心的看了眼唐炙玄，瞧他也正在注意着这个女生。

　　哎哟喂，你瞅瞅我这个暴脾气。成天就准你出去吃香喝辣的，我连和人说话都不行。

　　给大家沏好茶，王利明介绍道：“这是我自己种、自己炒的石竹青，只有后面这几棵树。大家尝尝味道。”

　　啥石竹青，不就是绿茶么？花甲喝了一口，感觉确实不错。可能是炒茶工艺特别，保留了绿叶原有的青草味，又不会缺少茶香。绕过唇齿后，在喉咙处微微打转咽下。那回味不知是山泉的甘甜还是茶叶的芬芳，总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王利明注意到花甲喝茶方式，偏头问：“看来你也是爱茶之人，喜欢这味道么？”

　　花甲回过神来，赶忙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茶汁，笑道：“我就是觉得和我家乡的茶很像，我爸也喜欢喝茶，他有时候也会自己弄点。”

　　可能是看到花甲用手背擦嘴，沏茶的女孩给她递过去一方用亚麻布做的手绢。这手绢也特别，除了绣着茶花和茶叶外，还有几分茶香。

　　王利明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到鲁秋烟的身上，说：“那介绍下这些唐家的晚辈吧。”

　　鲁秋烟一一做了介绍，花甲的身份是唐炙玄的女朋友，可是忘川她却说成了是花甲的闺蜜。

　　嗯？看忘川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笑嘻嘻地听着。

　　“其实这次来我是想感谢您当年帮我们唐家做的事。”鲁秋烟语气陈恳，眼眉处有些动容。

　　王利明摆摆手：“我和唐家关系都不错，其实也是因为栾老爷子的关系。当年唐家遭遇变故，栾老爷子也遇到些麻烦，身在国外。所谓鞭长莫及，没能帮到什么忙。”

　　鲁秋烟轻叹一声说：“我在湖南一直都继续经营瓷器，这次回来也打算继续做下去。回头我找人烧几个瓶子让梓深画了给您送来。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但好歹是份心意。”

　　王利明笑着连声称好：“瓶子我收了，不过窑厂你拿回去吧。”

　　鲁秋烟皱眉正色回道：“那不行，当年说好是送你的。”

　　王利明一笑脸上的皱褶更深了，圆溜溜地脑袋映衬着太阳的光：“那窑厂本来也是我暂时帮你们管的，你们几个前些天不是也去了吗？王叔叔可没偷懒吧。”

　　说着王利明目光直怼着唐炙玄，可那中间似乎少了方才的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