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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骗人的生意 ...

  •   鲁秋烟不想继续说下去,找了个借口到店的后面去了。唐梓深翩然而至,摇着刚画好的扇面说:“当初我也年幼,知道得不很清楚。不过王利明早就对我母亲心生爱慕,所以我们才在湖南藏了这么久。”

      花甲大大松了口气,她真的好怕唐炙玄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真善美,恐怕自己的三观也会瞬间崩塌。

      “那表哥,你知道当年唐家和霍家究竟做了什么生意么?”

      唐梓深的年纪不小了,算一算当初也该有个十七八岁了。即便是不参与两家的生意,总该知道些什么。

      唐梓深凝眉想了会儿说:“就是高考的那年,我想读汉语言文学,可父亲却偏偏要我考国际贸易专业,所以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我们那时候很少交流沟通,只知道可能是个很大的生意,导致当时父亲和大伯经常去开会。还有小姑,她总是鼓励我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小姑是那种很文艺、很出世的性格,和母亲关系特别好。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所以她可能会知道的多些。我高考成绩不理想,所以就外出打工去了。”

      看不出这么个佛系公子哥,当年还有叛逆的时候呢。

      大概是鲁秋烟听到了几人的谈话,重新回到座位上,奇怪地问道:“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之前一直怀疑鲁秋烟的为人,所以唐炙玄才有所顾忌不敢多问。现在事情已经澄清了,自然要进行下深入地沟通,毕竟她是距离当年那些事儿最近的人。

      “我就只是想知道当年,霍家和唐家到底做了什么生意?还有……我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鲁秋烟回忆了会儿,原本习惯于波澜不惊的她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从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目中似乎能看到不堪的当年。

      因为年纪比唐仲天小八岁,加上脾气性格相投,鲁秋烟与唐季娟的关系一直很好。后来唐家一直在开拓生意场上的疆土,她帮着唐仲天每天也忙的七荤八素。竟然不知道三妹和人私奔了。

      但是唐季娟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没过几年竟然带着三四岁的孩子回到了唐家,并改了唐姓。

      花甲瞥了眼唐炙玄,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依然是淡淡地看着鲁秋烟,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唐季娟虽然回到了唐家,可好像并没有离婚。而且离开这么久,与鲁秋烟的关系也生疏许多,加上原本是失败的婚姻,便对她只字不提。

      但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之后发生的,所以鲁秋烟并不知道原因。

      至于两家的合作,鲁秋烟想了很久,才模糊地说:“唐季娟没结婚之前有一个工作室,大致是做国学产业的。那时候霍家要跟季家联手做一个基金项目。但是谁也不知道基金初始设立就是个空壳,骗人钱的把戏。可能因为霍家当时因为和安家开发崇华小区,资金链几次都差点断裂了,所以需要大量的资金流支持。而唐家……”

      鲁秋烟拢了拢额边的散发,继续说:“而唐家也因为有一批瓷器被税务局查扣原因急需用钱。所以他们利用唐季娟的工作室做了个空壳项目。”

      也就是说,唐家、霍家和季家联合起来骗钱?

      “我妈知道这事儿么?”唐炙玄有点不敢相信,弄了半天三家当年是要做违法的事情。

      鲁秋烟摇摇头:“这件事在唐家实际上是大哥和仲天一起弄得,公公也只是知情而已。我也是到最后东窗事发的时候才知道,相信季娟不清楚。而且她那个时候好像在热恋,完全不会在乎这些事。”

      唐季娟根本不是个商人,丝毫不懂三家在做什么。当时只是很高兴地告诉鲁秋烟,父亲和两个哥哥要支持她做国学。而且热恋中的女人哪里会考虑什么事业,她的心全部都扑在了爱情上面。

      “不过季娟的恋爱很神秘,弄得连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唐炙玄点点头:“我知道,当初我母亲应该是和恋人私奔了,所以大家才不认识的。”

      私奔?鲁秋烟有些疑惑,努力回忆了半天,迟疑地说:“她并没有私奔啊,听说那个男人公公还见过。”

      唐炙玄也茫然了,愣了半天说:“这事儿是当年唐家一个司机说的,他专门给外公开车的你知道么?”

      鲁秋烟点点头,可眉间疑云密布,越发的想不清楚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分开住了,公公住在南寺区。而我们要负责窑厂的事宜,就住在了郊外。听你二舅说,季娟的夫家也是做生意的。虽然公公不赞成这门婚事,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婚礼办得很简单,唐家人都没有去。”

      “那舅妈你见过……那个男人么?”唐炙玄显得有点紧张,喉结上下快速抖动着。

      花甲瞥了他一眼,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是有多么复杂。用“男人”这个词汇来代称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那是一种抵触的盼望。

      鲁秋烟叹了口气,摇摇头:“结婚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季娟,直到抱着你回到唐家。当时她钱包里还放着一张应该是她丈夫的照片,我只匆匆看过一眼。”

      “是……那个男人?”

      鲁秋烟点点头,却不很肯定:“应该是的,不过有点奇怪。”

      唐炙玄忽然站起身来,额上和鼻尖都冒出了小汗珠,整张脸泛着潮红。两只手不停地在裤子上擦来擦去,像是要把汗擦掉。

      “奇怪在哪里?”虽然知道鲁秋烟很快就会说出奇怪之处,可是唐炙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张照片并不是你父亲的独照,而是被撕下来的一半。”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有可能夫妻两个吵架就把对方的照片撕了。而留下对方的那一半,应该是唐季娟还余情未了。

      “可关键的是,你父亲旁边应该有个小孩,而这个小孩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唐炙玄显然开始激动起来。

      鲁秋烟大概是怕伤害唐炙玄,犹豫再三才说:“小孩应该是挽着你父亲的手,可是你回来的时候也只有三四岁,根据手和胳膊的高度,这个小孩绝不会只有这么小。”

      别说花甲了,就连唐炙玄都满面疑云,显然弄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难道说我还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但是按照时间来看,唐季娟当年根本没有时间再多生一个孩子。

      唐炙玄在屋里走了两圈,最终坐了下来。丧气地说:“谁知道当年怎么回事呢,我又何必理睬到底谁是谁。我只想知道当年是谁害的唐家这么惨?”

      鲁秋烟长长叹了口气:“怪不得别人,若不是自己太贪,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一壶茶早就泡乏了,唐梓深在旁侧又换了一壶。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

      花甲喝茶喝的有点饿,于是拿起茶点吃起来。她本来是想夸赞这个茶点真的好好吃,可是现场气氛这么凝重,她也不好乱插嘴。于是就学着唐梓深的样子,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

      至于李忘川,从头至尾都没说话,安静地就像空气。

      可是这么沉重的话题,谁也不便出来转场。唐炙玄总算抚平乱糟糟的情绪,微微笑道说:“舅妈,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这句话花甲有点不明白,可是从鲁秋烟双眼氤氲能看出,她懂了。

      “藏着秘密很辛苦,其实死掉的人比活着的人幸福啊。我早知道季娟这样,一定回来找她的。这里最苦的就是你母亲,现在……唉……”

      鲁秋烟终是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仿佛这个女人总是平淡的面对所有。此刻,哪怕仅有这样一滴眼泪,也足以表明情伤到深处了。

      唐炙玄递过去一张餐巾纸,安慰道:“已经过去了,至少我们知道她还活着,而且我也长大了不是么?”

      “对!”鲁秋烟看着唐炙玄的眼神是那样的感慨,仿佛在枯木中发现了生机。

      “那么舅妈你知道当时他们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么?”可能是不习惯这样煽情的场面,唐炙玄将话题转移开,轻声问。

      鲁秋烟点点头,渐渐收回方才的感伤,两条眉毛向上耸了耸:“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知道保险柜里面有什么?据我所知应该大家都在找这个保险箱的开启方式。”

      当年开设这个保险箱的应该是吉安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季诺,霍逸风和唐伯阳。唐家老爷子那时候已经不太过问生意上的事,只是了解而已。后来听说季诺因为商场上得罪太多人,被仇家追杀落水而亡,霍逸风故去,唐伯阳也为了躲债远走他乡不知行踪。

      想必吉安娜一定在想方设法寻找打开保险箱的办法,又或者还有其他人。

      鲁秋烟眼睛微微向下看,点点头说:“当初这些事情我都不知情,但是我们母子离开之前,你二舅倒是跟我说了实话,或许……是知道我们夫妻二人此生可能阴阳两隔。”

      花甲不敢有任何动作,紧张得怕是呼吸都会干扰到鲁秋烟的思路。

      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的秘密,终是要被揭开了。

      鲁秋烟歪头看了看花甲,又看了看唐炙玄。花甲不明其意,心里想:你倒是说呀。

      唐炙玄自然是明白了,一手搂住花甲的肩膀:“没事,她是自己人。”

      鲁秋烟略略低头,用手指在茶盘上沾了点水,而后在茶几上先是画了个方框在里面写了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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