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你的信息素》落月沉鸢

73、爱恨交加

　　“所以，明尧也是被你们设计的？”匀曳依旧有些讷然。

　　王栾想了想才答话：“倒也不算，毕竟他的确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哥走的，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如果不是你哥，一切都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至于明衍——”
　　见他茫然的表情，王栾轻勾唇角再次补充：“其实他早就认出了你。”

　　匀曳眉峰动了动，静待他的话，王栾又道：“你跟余灏在一起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想必听过一种Alpha干扰剂的禁药吧？”
　　匀曳不答话，算是默认。

　　王栾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洛轻烟，与其说明衍不信任你，倒不如说你不信任明衍，你说明衍是如何从一个家族私生子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难道就是听信别人三言两语胡乱判断就当上了一家公司的总裁吗？今天股东大会上谁真谁假，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
　　匀曳诧异，王栾摇摇头，颇为不值：“明衍之所以将计就计将你推开，那是因为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三年前他服用过Alpha信息素干扰剂，你走后他又不愿意解除这药物的毒性，他对你日思夜想，毒性早就深入骨髓了，要想缓解痛苦除非忘掉你的信息素才不受干扰，可他又偏偏不愿意戒掉你的信息素，所以只好等着心脏衰竭而死。”

　　心脏衰竭而死……
　　匀曳趔趄着退了半步，心彻底乱了，但他依旧镇定了一些，直截了当道：“所以我还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
　　“离开余灏。”
　　匀曳抬眸：“仅此而已？”
　　“不只，”王栾轻笑，“还有你的脸。”

　　——

　　“一个纯洁的Omega送到你手上你不要，你偏偏要护一个被标记了的二手货！”男人训斥着跟前的少年，“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洛家少爷了，你和他牵扯在一起算什么？你尽心尽责的帮助他，结果你得到了什么？他的心始终在别人的身上，你就这么下贱去倒贴自己，这么不要脸吗？”
　　然而跟前人只是平静地回道：“难道我要像爸一样？有了我妈一个不够，还要三心二意，甚至让小三上位，这才叫要脸吗？”

　　“啪——”
　　男人气得打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斥责：“我和你妈那是协议离婚，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小三，她现在也是你妈！”

　　“我没有这样喜欢吹枕边风的妈，我妈只有一个，”少年厌恶道，“如果你真的还在乎你这个儿子的话，就不要拿我妈来要挟我。”
　　“余灏！”男人发怒了，“现在能救你妈的只有的王栾一个！”

　　“难道就无法再匹配到其他骨髓了吗？”余灏不甘心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对于他的质问，男人没有与他直视，毕竟这是一场欺骗，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个更好的归宿而设下的局，男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该庆幸是他，王家在商业界也是有一片天地的世家，你和他在一起，比你和那真正的洛家少爷在一起好，他就是一个狐媚子，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和王栾的婚事早早操办，省得你妈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男人再次劝说了一句，“你结婚后，我也答应你尽力救治明家那小子。”

　　男人叹息了一声出了门，余灏无力地靠向了门框，现在的局面，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父亲的要挟让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边是家族和事业，一边又是个人感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太过纷扰。
　　如果只是选择和一个人结婚，就可以让母亲安好，就可以让那个傻瓜幸福地和他的爱人在一起，那也没关系，他认了。

　　婚姻一事草草举办了，甚至可以说，除了领个证几乎没有其他的仪式。
　　洞房花烛，余氏别墅，王栾坐在床上有些紧张，一切是他选择的结果，却又觉得来得过快，他就要被一个Alpha标记了，即便是他自己做出的威胁，他也不管，只要得到那个人的信息素……

　　余灏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开灯，他不想自己现在厌恶的人正拿着一张他心爱人的脸在他面前求欢做乐。
　　这是王栾的第一次，他庆幸当初咬了他腺体的那个人是他，他庆幸他还没有标记别的Omega，甚至庆幸自己能够成为那人的替代品。

　　余灏丝毫没有软心，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要将他摧残，他恨他，恨这只卑鄙的Omega，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获取自己的信息素，早知道当初他会如此，不如那时候直接把他推下山崖，让他粉身碎骨。
　　让他最恨的是，他标记的明明是一个他最厌恶的Omega，可是身体里的信息素，竟然不排斥他的青草香，从Omega身上释放出来的香气萦绕在他周身，掺杂在这野菊花的香味中，淡淡的，令人想要得更多。

　　Omega开了生殖器，在迎合他，明明那样痛，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叫喊。
　　他有些怜惜起来…
　　不，这是一种错觉，不过是那张脸长得和他一样，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才会让他不由自主，他不可以喜欢上他的信息素，因为他是一个替代品，甚至连个替代品资格都没有的下贱Omega！

　　他的动作又快了起来，王栾忍不住哼叫了一声，又把唇死死咬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即便是一个替代品，他也要做他的唯一。

　　余灏抓过衣服盖住了他的脸，冷道：“我是一个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所以即便标记了你，回头我也可以标记别人，你休想得到我的一丝怜悯。”
　　那时候看到匀曳那般痛苦，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Alpha就可以不需要为喜欢的人痛心，不需要刻意去戒掉想要的信息素，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如果一个Alpha心里有了一个Omega，即便他嘴里说着可以标记别的Omega，但是心里也会痛，也会难受。
　　他为自己这莫须有的想法感到恼火，简直可恶至极，这明明就是一个卑贱的Omega，不值得他去喜欢，他应当毫不怜惜地去伤害他，去折磨他，可是刚刚看到他月光下反射的泪光时，他的心竟然会不由自主地在紧缩。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摸着床边冰冷的被褥，王栾的心一阵阵抽痛。
　　他浑身都酸疼得犹如散了架，余灏对他的恨仿佛在昨夜通通发泄了出来。
　　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又怎么样呢，即便他恨他，他也成为了他唯一的Alpha，即便他去标记了别人，他也把他的信息素第一个打在了他的生殖腔。
　　从此以后，他就是他的Omega了，不管是恨是爱，他都要把这只Alpha绑在身边，即便是互相伤害，互相折磨，相看两相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周后——

　　余灏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闻到了空气中的樱桃气息，见着王栾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沙发上提起：“匀曳呢？”
　　王栾无辜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空气中有他的信息素，他去哪儿了？”
　　“他……”王栾支吾道，“他确实来过，但是是来还你东西的。”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卡片：“他说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所以把这些还给你。”

　　余灏看了一眼卡片，依旧捏着他的胳膊狠厉道：“你撒谎！我分明闻到了血腥味，你把他怎么了？”
　　“我没把他怎么！”王栾被他捏得疼，恼道，“我和他不过是公平交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拿钱让他走也无可厚非！”

　　余灏气得抬手想要打他，然而看着这张脸，他下不去手。
　　王栾眸中氤氲着雾气：“就算你打死我也没用，现在我才是洛轻烟，我才是你的Omega，他不过就是一个插足你我之间的小三罢了！”

　　余灏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我说过，你要是敢伤害他，我绝不轻饶你！”
　　王栾冷嗤：“是你给了他希望，又把他推入深渊，他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
　　是啊，拜你所赐，若不是我爱上了你的信息素，也不会不择手段地留在你身边，既然我是一个替代品，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余灏一脚踹到他肚子上，把他踹到了茶几墩上：“下贱的东西，你那么想死，我迟早有一天会满足你的。”
　　王栾捂着被他踹疼的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愤然离去的余灏，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

　　明氏别墅。

　　明衍没想到打开房门会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本以为是幻觉，然而幻觉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久久没有闲散。
　　大抵，不是幻觉。

　　“你怎么进来的？”他的语调波澜不惊。
　　匀曳也很平静：“走进来的。”

　　明衍知道他这是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换个问题问道：“你来做什么？”
　　匀曳没有回答他，而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匕首。

　　明衍生硬地打趣：“怎么，你想来刺杀我？”
　　匀曳摩挲着手中的匕首：“那你觉得——我有成功的可能吗？”

　　明衍应笑：“你尽管来。”
　　“原来你就这么不惜命。”说话间，他用匕首狠狠地割开了自己的掌心。
　　明衍的心一痛，仿佛那刀割的是他的心，可他硬是攥着拳头忍住想要抓住他的冲动。

　　手心的血液滴落地板的那一刻，Omega体内隐藏的信息素瞬间爆发开来，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散开暗红色的信息素，扩散在这房间，散发出了香甜的气息。
　　他眼尾消失的朱砂痣，一点点显现出来，愈加深沉，那朱砂逐渐抽出花丝，一寸一寸开出了滴血色的妖娆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