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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   贾白在姑臧县门口就和戏志才分别,一副你别想蹭上来的姿态。
      戏志才爽快地和贾白告别,转头就写了封拜帖递给贾家。

      贾诩不在,家中的当家人是安夫人,安夫人让家仆告知戏志才家主不在,不能接待,请先生见谅云云,戏志才开始还以为这是贾诩的推脱之词,直到他在姑臧走了一圈,得到消息说贾郎中前几日去了郡中,这才傻了。

      好你个贾诩,好你个小郎君,这是一报还一报啊。
      戏志才和荀攸用一封拜帖给贾诩下马威,贾诩立刻用这个拜帖回了个下马威。
      回想来时路上的颠簸,戏志才觉得一本正紧的贾家小郎君内里不知怎么暗笑他呢!也是他大意,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端得住,一点陷也没露,更没想到贾诩反手这么快。
      戏志才一方面咬牙切齿,觉得之前赶路骑马的腿还酸着,一方面兴致勃勃,联系姑臧学堂。

      戏志才没想过回武威去,万一他回去时贾诩归家怎么办?岂不是又白跑一趟?一次被坑可以推脱大意,两次就是傻。公达知道了肯定也会笑话他的,诸如志才你这么辛苦折腾不如我在武威这里好酒好肉待着……
      想想就觉得不行!
      反正这里是贾诩的家,贾诩待在武威一段时间说得过去,能一直待那?他总是要回来的,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守株待兔就好。
      在这期间,找贾家小郎君玩玩。

      抱着这样的想法,戏志才混进姑臧学堂。

      “这是颍川学子戏志才,来凉州游学。”学堂的夫子像学子们介绍,“志才多才多艺,见多识广,诸君可与之交流学习,彼此助益。”

      颍川的学子啊,听到这话的学生们眼睛一亮。
      颍川地处中原腹地,地理历史原因,颍川的文化底蕴比凉州深厚,出的人才也比凉州多,就中央取士概率来看,取中原十人方有凉州一人,可见彼此天然差距。
      这会儿听夫子介绍戏志才是颍川的学子又这么评价他,众人都觉得戏志才是个学霸,看他的眼神火热至极。

      戏志才谦虚一笑:“志才不才,请诸君多多指教。”

      姑臧的学子们围了上去,在戏志才有意结交下,很快就和戏志才混熟了,戏志才也因此,和贾穆搭上了关系。

      咦?怎么是贾穆而不是贾玑(白)?
      年龄摆在那里,戏志才一个十九岁的青年,怎么可能和贾玑一个七岁的少年在一个班?夫子还靠谱点,然而来姑臧学馆当学生方便,当夫子就没这么简单了,至少需要当地有名望之人的推荐信才有可能被学馆聘为夫子,戏志才初来乍到,哪来人给他写推荐信?
      戏志才只好迂回而行。
      反正贾穆都摸到了,贾玑(白)还远吗?

      贾穆和贾白(玑)/贾诩不一样,是个正紧人,所以戏志才很快就套到不少话,并且在第二天就和贾穆勾肩搭背的去接弟弟们了。
      贾访是个比贾穆还简单的人,戏志才交流几句就明白了,他暗暗惊奇,没想到聪明人的家人有这样单纯的角色?这也方便戏志才套到更多贾玑消息,诸如喜欢看书,不喜射、御等等。
      咦?
      这个描述是不是有点熟悉?
      没错,戏志才也是这样的。
      这让戏志才觉得和贾家小郎君投缘的同时准备得更加周全,恕不知他完全瞄错了靶,直到见到贾玑的那一刻。

      贾玑瑶环瑜珥,和当日戏志才见面的“贾玑”外表上没什么不同,然而戏志才还是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不是前几日坑了他一把的贾玑,即便这个贾玑反应极快,戏志才也确定,人不是原来的那个,或者说,当日与他在酒馆认识的小郎君不是贾玑。

      “戏兄,别来无恙。”已经从贾白那里知道前因后果的贾玑反应很快,听到大兄介绍戏志才名字后马上拱手道。

      这可真是个狐狸窝,戏志才想,骗他的小子是个小狐狸,坑他的老子是个大狐狸,这个试图糊弄他的小子也是个狡猾的,只可惜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出现,见面第一眼就露陷了。
      戏志才皮笑肉不笑:“小郎君聪明伶俐,戏某多日不见,甚思之。”

      贾玑眨眨眼睛:“玑也甚是思念戏兄。”

      可得了吧,你我都没见过面你哪来的思念?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戏志才应了,与贾玑周旋几句后与之告别——即便心里非常好奇骗他的贾玑是谁,戏志才还是忍住了,他之前的方向错了,贸然上前得不偿失。

      贾玑虽然灵慧,也还没办法和戏志才这样经验丰富的惯犯比,所以不知道自己就露陷了,回家后和贾白说了此事。

      “什么?那家伙去了学堂?”贾白惊讶道,“我还以为他回武威了。”
      “守株待兔吧。”贾玑想了想道,“他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在武威吗?”

      这是两头蹲守啊,贾白明白了,真不知道耶耶什么魅力让人这么堵他,贾白疑惑道:“球球,你知道吗?为什么拜见耶耶?”
      贾玑摇头,他也没想明白。

      贾白憋嘴。嫌弃道:“那么多世家子弟,就这两个,事多。”
      “别管他们。”贾玑道:“耶耶会处理的。”
      “可我觉得玄。”贾白双手托腮,“耶耶只有一个,他们有两个,耶耶分身乏术。”
      贾玑和贾白心灵相通,知道她还是在意,问道:“你想如何?”
      “我是想如何,但我们情报太少了,很吃亏。”贾白苦恼道,“我只知道他们一个叫戏志才,一个叫荀攸,是来买酒方的,其它什么也不知道,去颍川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反倒我们家,只要周围走一圈,大部分事情都能打听到。”
      这个现实贾玑也没办法改变,他道:“这种情况更是宜静不宜动。”

      “我懂,所以才烦。”贾白叹道,“希望大哥二哥聪明点,别家底都被人掏光了。”
      贾玑觉得难,毕竟大哥二哥一个正一个傻,不被套话太难,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大哥二哥此事,怎么说?说人想拜见耶耶所以要防着?难来的道理?再说就二哥的演技,让他不动声色地防备人家,实在太为难他。
      “可惜我和哥哥们不在一起。”贾玑道,不然还能在旁插科打诨糊弄一番。

      感觉越说越觉遭。
      贾白沉痛:“实在不行,只能放耶耶保平安了。”

      贾玑:“……丫丫,慎言。”
      这两人没什么,要是把耶耶惹了,那才叫遭。

      贾白就是口上说说,实际上她见耶耶比谁都乖。
      贾白比了个闭嘴的姿势,和贾玑咬耳朵:“球球,你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丫丫,我想吃青团子。”贾玑歪头,“十个。”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找着机会就敲诈我,贾白嘀咕,还是应了,贾玑长大点后就迷上了甜味小点心,要不是贾氏看着,现在说不定已经蛀牙了。青团子是贾白学习烹饪开发出来的吃食,贾玑非常喜欢,因为贾白学习烹饪有自己的小厨房,贾玑经常从她这里悄悄加餐。

      贾玑和贾白在家里互通消息,戏志才也在外面研究了一圈贾玑的好友,挨个去戳,什么张家小公子,李家小公子,钟家小公子都给他戳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目标人。
      戏志才觉得不应该,能冒充贾玑的身份还被他打掩护的,必须是和他关系好的小朋友,加上那身富贵衣服和贾氏酒楼仆人恭敬的姿态,少说也是个望族之子,然而戳遍整个姑臧符合条件的小子,戏志才还是没找到人。

      戏志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不是。

      所以他复盘了整个经过,重新思考了一遍来龙去脉,最后,竹简上渐渐浮现出贾氏幼女几个字。
      当排出所有其它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多么的不可能,那都是答案。
      戏志才想,是她了——除了和贾玑同样岁数的同胞妹妹,有谁能模仿他模仿得如此相似?也是因为妹妹,所以贾玑会帮忙打掩护;更是因为是贾家女,贾家仆从态度恭敬。
      也是普世价值里女如萝丝,戏志才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才漏了,如果除去性别因素,贾白就显得无比耀眼,没人比她更符合条件。

      “哎呀~竟然是个小娘子~”

      戏志才笑了笑,严肃的心态松散几分,他放下竹卷,一时没想好见还是不见。
      要是个小郎君,他上去结交(逗弄)一番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个小娘子……下手重了,把人弄哭了怎么办?戏志才少有地良心发现,犹豫了。

      这一犹豫就犹豫到第二天,戏志才被鸡鸣声叫醒,慢吞吞地起床——学馆对解完谜题的戏志才没那么强吸引力了。戏志才边给自己穿衣边想:要不今天告假(逃课)?虽然姑臧没有酒肆,但卖酒的地方有,去买上一壶,找个地方放松放松,难道不比去学馆浪费时间好?

      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戏志才当即就这么办了,他让人给学馆报信告假,然后径直去了卖酒处,买了一壶烈白后,往城墙走去。
      姑臧虽是一个县,但凉州这里常有外族叛乱,所以县的周围砌了城墙,城墙的墙头,算是整个姑臧最高的一个地儿,在这上面喝酒,可以看到整个县及周围,是个好去处。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城墙值守小兵后,戏志才拎着酒壶上去了。

      “嗯?这……难道是天意?”站在城墙上的戏志才视线落在城墙外的一角,那里有个小子在骑马,这个小子正是戏志才找了几天的贾白。

      贾白今日还是小郎君装扮,但戏志才不会认错:贾家幼子现在在学堂内上早课呢。
      所以如今在城外这个长得和贾玑一模一样的稚子,除了贾白没别人了。

      且说贾白为什么会在城墙外,原来是在练习骑马。
      家中地方有限,养马可以,骑马就不行了,所以贾白要练习骑马时,会牵着自己的马来到城外,这里地方宽阔,人烟稀少,贾白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贾白是从三岁开始接触的小马的,非常熟悉马的习性,即便小马已经长得高大,贾白也不害怕,除了因为身高不够,需要踏雪(小马的名字)伏身迁就她,其它都有模有样。

      骑着小马溜了一圈熟悉骑马的感觉后,贾白从马侧的锦囊里取出弓箭,开始练习骑射。

      站着射箭算什么,箭总有射完的时候,要能边骑边射才算把保命(跑路)本事学到家。
      箭靶贾家仆从也已经准备好了,是绑着绳子的兔子,兔子一放在地上,就开始乱窜,贾白调整马的方向,拉弓射箭。
      虽然兔子有绳子绑着不会跑太远,但骑射不是简单的事情,贾白射出二十几箭,却连一个兔毛都没摸着。

      好难。
      贾白放下弓箭,停了马,然后使劲按了按左右肩。

      “你太紧张了。”戏志才道。
      “唉?你、你——” 贾白惊讶。

      “怎么?‘小郎君’不认识戏某了?”戏志才拎着酒壶走进,装模作样感叹道,“没想到不过几日不见,‘小郎君’就把戏某给忘了,亏得戏某日思夜想,还挂念着‘小郎君’。”

      谁会忘了你啊!
      不、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应该在学堂吗?
      等等……
      几日不见!!!

      贾玑昨日还见过戏志才呢!

      听懂的贾白睁大眼睛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眼中笑意盈盈,他问道:“不知如今,戏某可能认识‘小郎君’?”

      掉马掉得如此突然,贾白没有想到。
      但掉都掉了……
      隐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面对面若春花,心如豺狐的小哥哥,贾白沉默了片刻后接受了这个残痛的事实,她道:“我单名一个白字,你……戏兄怎么会在这里?”

      告诉她,她究竟是有多背,才会碰见戏志才?
      还是哪里露陷了?

      “今日天晴,戏某想在城墙喝酒,没想到见到白小郎君。”戏志才道,这纯粹是凑巧,巧到戏志才都觉得意外,但碰都碰见了,说明两人尚有缘份,即便贾白身份特殊了点,戏志才性格里的肆意妄为让他不在意这些,自然来认识一番了。

      也是今天天气好,贾白才会出来练习射御。

      这还能咋?
      没想到球球那里没出问题,反而是我这里拖后腿的了。
      贾白想,认命地拱了拱手:“戏兄见谅,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白非有意瞒之。”

      戏志才理解,他猜出贾白身份后就不纠结这事了——若是小郎君,慌报姓名,有捉弄他和公达的嫌疑;如果本身就是个小娘子,掩饰身份再正常不过。不管贾白离经叛道的理由是什么,戏志才可以谅解,他本身也是背负俗之讥的人。

      世上庸人何其多也?
      能知道自己所求为何,为之努力,并不与世俗之见妥协的人,有一个是一个。
      “无妨。”戏志才摆手,“未想小郎君不仅精进学问,还勤于骑射。”

  • 作者有话要说:  戏志才:小郎君居然是小娘子?哎……(不好随意逗人的遗憾声)
    贾白:我、我我什么时候露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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