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保命日常（三国）》丹青笔墨

49、49

　　贾白营帐。
　　“白，还好吗？”郭嘉掀开帘子道。
　　“还行。”

　　郭嘉上前，打量贾白，最后目光落在贾白藏在衣袖里的手。
　　“的确还行，嘉还以为你少说会受五十下板子，伤筋动骨百天才能复原。”郭嘉坐下道，“如今只是打手，可见汝父爱护。”

　　听到这话的贾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你说笑吧，手还痛着呢；你说生气吧，相对打板子（屁股），打手的确好多了？

　　“父亲爱护，白知。”贾白回道，“奉孝不必担心。”
　　“那还是要担心的。”郭嘉摇头道，“李素进攻安邑失败，下一个来的是吕布。吕布骁猛，带大军前来，军中必整军备战。你虽不是主力，也不能待在营帐里，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能弄好尽量早弄好，省得到时握不住缰绳。”

　　郭嘉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贾白也不好拒绝，乖乖伸出手。

　　其实打得还是很狠的。

　　郭嘉惊讶，收回原先的话。
　　他原以为贾白伤在手，代表贾诩默许贾白之前的行为。
　　接下来还有战事，如果打板子，贾白马都上不去，如何服众？
　　贾白班底才刚拉起，正是竖立威望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能出差错。
　　贾诩不打板子，难道不是已经在支持贾白了吗？

　　没想过手也能打成这样？
　　这人，有点捉摸不透。
　　这个想法在郭嘉脑海里一闪而过，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贾白手上的伤，所以郭嘉把对贾诩的猜测放下，问道：“你之前准备的药，能用在这里吗？”
　　郭嘉问的是贾白之前在长安时拿出的药膏，那是贾白和张书画一起研究的，她手下人手一小瓶，自然也给了郭嘉一份。
　　“可以。”贾白答道。
　　“我替你上药吧。”郭嘉叹道，“这个伤，多久能好？我是说你能使劲：拉的了弓，跑得了快马。”

　　“半旬？”贾白不确定道。
　　“说实话。”郭嘉又不是没受过伤，就这皮开肉绽的，半旬能好，这药怕不是仙药。
　　“一至两旬吧，我也不知，要看个人复原能力。”贾白道。

　　这个时间绝对不行。
　　郭嘉想，他道：“请军医来？”

　　军医医术可能都还没我好。
　　贾白摇头：“奉孝，不用了，就算有军医，他们也提供不了比这更好的药膏，这个药膏是白和名医多年研制，难有比这更好的。你也不必担心，我非主力，不会与吕布交战，只要能上马就行。”

　　“别侥幸，战场之上，流矢暗箭无数。”郭嘉道，取出药膏，倒在指腹，“既然是好药，就先上药吧。”

　　贾白忍不住缩了缩手。

　　“白，你不会现在还要保持不与人接触的习惯吧？”郭嘉见之，看贾白，有些责备道，“都什么时候了。”

　　贾白现在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现在手一点感觉都没有。
　　贾白缩手，纯粹怕疼。
　　自己做的药效果怎么样，贾白还不知道吗？
　　以前觉得自己用的机会不多，就算受伤也是小伤。
　　当然是药效怎么好怎么调了。
　　这药膏效果比寻常跌打损伤药好，但它疼啊！
　　涂在伤口，那叫一个可怕，和二次伤害差不多了。
　　以前贾白在自己手指上划过小口子试验过，那会她都疼得酸爽，别说现在。
　　整个手都是伤，要涂上去，简直不敢想象。

　　要不，怎么贾白回来后不马上涂药？
　　还不是知道不涂没感觉，涂了会狠惨，妄想等手自己好。

　　“我没有，我…… ”贾白解释道，“这药效果很强的，我……”
　　贾白叹气：“奉孝，你按着我的手涂吧。”
　　不然你一涂我准跳起来。

　　郭嘉：“……”

　　郭嘉怀疑地看着手里的药膏，挺凉爽的，有那么夸张吗？
　　这是涂药又不是下刀子。
　　但贾白都这么说了，郭嘉即便怀疑也还是照做了。

　　没等郭嘉的药涂上去，贾白就先闭上眼睛，别开头。

　　郭嘉：这下我有点信了。
　　动作却不迟疑，直接把药涂上去。

　　贾白：！

　　感觉到贾白退缩的力道，郭嘉按住贾白的手，也不把药倒手里了，直接往贾白手心倒，然后手掌盖上去。

　　贾白：！！

　　贾白被贾诩打得时候没哭，被郭嘉这么一操作，直接飙出了泪。

　　“我不要涂了，一只手够用了。”
　　郭嘉涂好一只手后，贾白直接把另一只没涂药的手放在背，抵制道。
　　“说什么傻话。”郭嘉放开贾白上了药膏的手，朝另外一只手伸去。

　　贾白的反应躲避。
　　但她现在受伤，行动不便，躲也躲不过去，很快就被郭嘉捉住另外一只手。
　　“不准一起涂！”
　　“长痛不如短痛。”
　　贾白想把手握起来，但她手僵的，握不起来，很快就被郭嘉故计重施，上完了药。

　　贾白：有一句wqmlgnb！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郭嘉：不知道，不care。

　　被贾白瞪视的郭嘉：“看来嘉每日都得过来一趟了。”
　　贾白：！！！

　　见贾白眼眶犯红，郭嘉柔声道，“好啦，好啦，不疼了，你的手总不能一直放着不处理吧？嘉不懂药理，也知这样的伤放着不治是不会好的，咬咬牙，几日就过去了。”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现在不想听你讲道理。
　　手上疼得要命的贾白气道：“你出去！”

　　郭嘉：“…… ”
　　谁没点小脾气呢。
　　郭嘉懂，把手上的药膏擦干净后道：“白，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贾白：你走走走走走！
　　郭嘉：你就口是心非吧。
　　郭嘉知道，贾白没说话就不是拒绝，他要真放着人不管，隔天就能收到一个比现在更难处理的贾白——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真因为我一句话就不再来？！是不是我好朋友？一点都不关心我？

　　郭嘉不给自己找雷，晚些时候，如约前来，为了避免贾白下不了台，还带来了正事。

　　贾白收拢胡珍兵马后，虽将士兵登记造册，却还没收服他们，郭嘉来正是和贾白商量这件事的。

　　董卓麾下将士的兵马最早来自凉并两州，打下洛阳后，吞下拱卫京都的兵马，打散拆入了各个将领手中，胡珍原本手中分有一万人，因诸侯联盟伐董时战事失利，人手锐减到五千；麾下将领离开后又减至三千；之后胡珍屯兵在外，两次征兵，才把士兵数量恢复至五千。
　　贾白和胡珍一战，轻易打败他，收下胡珍的兵马。

　　这些人中有些精悍骁勇，如凉并士兵；有些老弱病残，如刚征收进来不久的人；有些是老油条子，如原洛阳士兵。士兵们质量参差不齐，不好管理，虽然贾白在收兵时就说了在她麾下需按军法条例行事，也让自己的私兵给这些新收的士兵讲明军法，但具体怎么样，不是贾白说说就成的，陋□□是难以戒除。

　　凉并士兵精悍骁勇，却不喜欢受约束，还有恃强凌弱的习惯，比如军粮分到手里后，会私下向新兵抢劫。洛阳士兵老油条子，明面上不会违背军法条例，却会暗中怂恿凉并士兵破坏规定，并且在日常军训中偷懒。最可怜的是新兵，本身素质不行，还要受凉并士兵欺压。可要不是活不下了，谁会来当兵？即便被欺压，也比饿死野外好，也就忍了。

　　贾白接收胡珍兵马后，发现军中恃强凌弱的情况，针对这个现象设立法规，一路走来严惩不贷，才让士兵们行事收敛，但当接近牛辅这里后，个别凉并士兵旧病复发了——凭什么贾白管这么严啊？也没见牛将军有那么多规矩啊！

　　靠近牛辅，军心会浮动在郭嘉预料之中，相比牛辅张济等人，贾白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太弱了。正因如此，郭嘉一直等到如今才收网，只有让士兵们知道，即便牛将军在附近，贾白要处置他们也是没有障碍的，士兵才会意识到，贾白即便是刚上任的将军，她的命令也不是士兵可以怠慢的。
　　贾白赞同郭嘉的计策，因为贾白也不想有贰心的军队。

　　“既然都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把人拉出来，按军法处置吧。”贾白道。
　　贾白之前在路上就说了，若士兵屡教不改，三犯规矩，就不是打板子的事了，在郭嘉给出的记录里，不少士兵过了线，但贾白不会心软，若是不管，这只军队就白拉了，贾白不想要一群强盗作为手下；只有按军法处置了，才能竖正军风。而且，贾白又不是没给过机会，三次机会都不珍惜的士兵，心里对贾白就没尊重，这样的士兵，贾白费钱养着干什么？

　　“白，不妨把小张将军也叫来。”郭嘉建议道。
　　郭嘉说的小张将军是张绣，回到牛辅这里后，张绣就回张济那里了。
　　“我的人不行吗？”贾白疑惑道。
　　贾白私兵也有能打的，虽比不上张绣这种童渊关门弟子，杀几个违背军法的，不在话下。

　　行是行，效果没那么好。
　　张绣除了武艺高强，还是张济从子——他也不需要动手，人来掠阵就行，对张绣来说是走一趟的事，在下面的凉并士兵看来就是牛辅支持贾白这么干。
　　毕竟张济代表张绣，贾白上面有个贾诩，如今李傕、郭汜领兵在外，张济和贾诩等于军队二把手，两个二把手加上贾白这个新出的校尉，不就是代表牛辅的意思吗？
　　这样一来，就算贾白不讲情面，下面人也不敢有怨，只会后悔自己猖狂了——怎么想不开挑衅贾白？就算贾白不是牛辅，也比自己等人强啊！
　　郭嘉和贾白说明原因。

　　贾白：……

　　贾白再一次觉得郭嘉是个厉害角色。
　　贾白是对三国历史不熟，也不记得郭嘉是谁，但她有比对对象啊。
　　自己耶耶厉害吧？
　　贾白不知道郭嘉什么人，但能和耶耶一样能下棋把自己搞得快崩溃的，不可能是简单人物。
　　接触之后，更觉郭嘉厉害。
　　如今觉得，自己怕不是抽到SSR了？

　　那么问题来了，郭嘉原本是谁的人呢？
　　贾白在北方诸侯里想了一圈，觉得要不袁绍要不曹操，最多加个公孙赞。

　　不管原本历史上是谁的人吧，贾白希望可以留下郭嘉。
　　贾白又不傻，之前没反应过来是没往那方面想；可往那方面想，多少感觉到一点。
　　这个时代，不是主公挑手下，而是士择主公。
　　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而搏。
　　要是主公合心意，良才不远万里都会前来效劳；要是主公无才，手下转眼就能跳槽。

　　也是察觉到此，贾白行军，并不叫苦；
　　遇到什么事，以最高目标思考；
　　郭嘉有什么建议，都积极采纳。

　　听完说明的贾白道：“白这就去请张将军。”

　　张家和贾家关系好不是吹的。
　　张济是贾诩铁粉，时不时就在同僚之间，属下面前吹贾诩，贾诩在军中威望，除了自身本事硬，也有张济的原因。
　　张绣孝顺，自然也尊敬贾诩；贾白所求，张绣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张绣自己也挺喜欢贾白和郭嘉一起活动的。
　　张绣以前不知道自己叔父怎么这么推崇贾大人？
　　贾大人是厉害，可有那么夸张吗？
　　因官职不够，贾诩策划通过张济传达，张绣也不负责整个战局，感受没那么深。
　　但和贾白郭嘉出去走一圈，近距离又全面地感受到通过谋略，不仅能以少胜多还能碾压的战斗快感后，张绣觉得叔父说的特别对。

　　有聪明人在身边和没聪明人在身边，是不一样的！
　　就很想问贾白：白，奉孝你哪里找来的啊，能不能也给我找一个？我超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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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贾白：？？？
贾白：来我这里，我这里没一流武将，来了奉孝就是你一个人的（并不）。
张绣：我考虑一下
（张绣这个时间还在跟着张济，按历史是196年（四年后），张济死后才接收他的兵马，独自领军，然后去请文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