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木柰海

1、开始：

　　我走在回家路上，跟邻居打了个招呼，我与他走同一条路，他对我说：“你还好吗？”我笑了笑，两人同路回家。
　　我到家门口，他也到了家门口，我们互相摆摆手，表示明天见。进了门，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打.起字来：
　　隆冬，屋檐上积着厚厚的雪，一中年男子守在一个大笼*子，笼*子里有着几个小孩，像饿狼一样抢着食物，受了很多的伤，中年男子取*出*木*棍，敲了敲大笼子。棍子应该是捡*来的，棍上还有刺。路边的人看着，围了一层，却无人阻止。
　　“阿爹，这个小女孩好可怜，能否将她卖下来。”说话的小姑娘莫约六岁，长相温婉可人，衣着短襦披帛，披帛绣着玉兰，襦裙淡蓝，由缎绸所制，她拿着徐记的包·子，这是附近有名的包*子店。她所指的小女孩全身脏兮兮的，缩在笼*子的一个角落，吃着只有一块落了灰的馒头，笼*子里的其他孩子正伸.手.去.抢，在推搡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上血迹斑斑，有些青紫色。太疼了，她将馒头塞进了嘴，想办法咽下去。之后小女孩在推搡中，将嘴里的馒头咳了出来。
　　小姑娘的父亲宠溺地摸摸小姑娘的头，说：“好。”
　　打开笼.子，小女孩受到惊吓，不停往后退。“你给老.子出来！”中年男子一把拽.住小女孩的手腕，将小女孩拖出来。小女孩发着抖，想后退，但卖家是个三十多的男人，很快拖了出来。卖家用个小链子锁住她说：“赔钱货，有人买.你了，去那儿听话点！”将锁链递给小姑娘的父亲。小姑娘上下打量小女孩，开口问：“你会说话吗？”小女孩摇头，眼睛里全是疑惑不解。“走了，女儿。”小姑娘看着小女孩，小女孩被小姑娘的仆人吓到想逃跑，可锁链锁住了。小女孩只挣扎了一会，便服从了。
　　来到小姑娘家，正红朱漆大门前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小女孩看直了眼。小姑娘看到了，捂着嘴笑，像看到有趣的东西，小女孩羞得低下头。小姑娘的爹吩咐下人清洗小女孩。小女孩穿上浅藕色齐胸襦裙，但觉得这衣服与鞋子碍手碍脚，僵直地走着，像刚做出的木偶。小姑娘教她走路，小女孩很聪明很快学会了，小姑娘的父亲说：“先让她学些下人该做的事吧。”吩咐一个老人教她。
　　小女孩虽受了苦，但还好聪明，识人眼色，性格也算讨喜，老人对她很满意。
　　几天后，小女孩已经会了部分礼仪，也懂写字，但会写的不多。小姑娘来到老人教小女孩写字的地方，想看看小女孩。小女孩给她行礼，她却捂住小女孩的嘴，说：“嘘，我是逃.课逃出来。”小女孩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安静的。“小姐呢？”外面传来找小姑娘的声音，有人敲门问：“小姐在这吗？”小女孩答道：“未曾见过小姐。”然后人·大概走远了。小姑娘听着脚步声远去，然后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只拿出一个铁圈，上面刻着“樊绣霜”“樊绣霜？这个你自己会写吗？”小女孩摇摇头。“那我教你。”小姑娘抓.住樊绣霜的右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樊绣霜很快学会了，可小姑娘不满足，指着自己说：“我叫张黛希，叫我的名字。”樊绣霜说：“仆人不能叫主子名讳。”“反正没人，叫一下嘛！”张黛希轻轻地拉.扯着樊绣霜的袖子。樊绣霜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答应：“张黛希。”语气平淡，但张黛希笑了：“做仆人的，怎能不知主子叫什么呀？”心中窃喜：声音好好听！她叫的是我的名！之后张黛希还是被抓了回去。
　　大约一年，樊绣霜学应学的礼仪，而张黛希隔三差五逃课看她，直到张黛希知道樊绣霜学完了，立即让她成为自己的贴身奴婢。张黛希喜欢在后花园玩，后花园有棵树，张黛希总让樊绣霜爬上去摘叶子。有天张黛希突发奇想，让樊绣霜做个秋千，她绻着手边粉色的绸带，对樊绣霜说：“后花园的花花草草都看累了，想玩秋千了。”樊绣霜笑说：“可以。”不一会儿樊绣霜带着两条麻绳来爬树，墨绿色交领齐腰儒裙的裙摆搭在树杈上，竟然丝毫不违和，绑好绳子一头，樊绣霜丢下绳子另一头，然后从树杈上跳下，墨绿色交领齐腰儒裙的裙摆轻轻着地，用力拉绳子，绳子没掉，然后她蹦蹦跳跳地去取木板，再回来系上木板，再垫上干净的布，才让张黛希去玩秋千，自己去洗手了。洗手后，张黛希坐在秋千上说：“帮我推好嘛？”樊绣霜浅浅一笑，帮她推秋千。张黛希的浅粉色的裙摆飘起，像是桃花花瓣，“再高点！哇！哈哈。”樊绣霜不敢太大力气，怕把秋千上的可人儿摔了。玩够了，樊绣霜将布洗干净，秋千留在树上。之后樊绣霜犹为看中这秋千，常来清理，调整板子。
　　张黛希上琴艺课，是因为父母对她寄予厚望。这次是她第·一次让樊绣霜陪同，为了在樊绣霜面前不丢脸，她可是打着十二分精神上这堂课。她穿着碧色齐腰襦裙，坐着正中对着琴的五徽，含胸拔顶，臀部并未坐全凳，两脚左前右后，手指纤细雪白，在琴弦上舞动，游走，一曲毕，竟有绕梁三日之势。奈何张黛希此前常逃课，将错归于伴读。樊绣霜性格软，只能伸出双手领板子，她一声不吭，硬是没掉眼泪，掌心都红了。张黛希却哭着向琴师求情，琴师说：“这次权当一个教训，下次再逃课，两人都得打！”带着板子走了。
　　樊绣霜学习的第·二年来，教事老人便头疼起她的刺绣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绣不好，她作为张黛希的贴身侍女加伴读，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丢主子的脸，她总是在空闲的时候在下房练习。某次张黛希经过下房的找樊绣霜时候，看见她在刺绣，并没有过去打扰，只是看着。樊绣霜穿着素色半臂，坐在窗边，眼睛注视着绣面，蹙着眉头，左手举着手绷，右手下针，突然抬头一看，发现张黛希已到，便行了礼。张黛希拿起刺绣说：“这绣得挺好的，绣好送我吧。”“可……小姐，这绣得并不好看。”樊绣霜声音越来越小，但张黛希听得清楚：“我觉得好看，绣霜能给我么。”张黛希知道她耳根子软，撒娇道。樊绣霜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几天后，张黛希收到了樊绣霜绣的香囊，张黛希高兴得像小孩一样，举着香囊转圈，她转得很稳，裙摆像杏花开时一样张开，然后稳稳地停下来，笑吟吟地看着门口的樊绣霜。
　　张黛希其实很怕狗，在四岁时与母亲去采买东西。张黛希好奇店家的狗，结果店家的狗极凶，向她不停地叫，张牙舞爪的，还好狗是被栓住的，店家急忙赶来，让狗停下，而张黛希却在地上哇哇大哭，从此她一见到狗会害怕地发抖，站在原地，希望狗快走开或者有人救她。八岁的张黛希与樊绣霜去采买，半路蹿来条大狗，吓住了张黛希。她僵直地站住，脑门上直冒冷汗，打着哆嗦，嘴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樊绣霜察觉主人的异样，便知主人可能怕狗。樊绣霜本来是一个流浪儿，与多少野狗抢过食她自己也记不清，但她知道主子是这个世上对她好的人,于是她引开狗，向狗跑来的反方向跑，直到狗的主人找来了，狗的主人向樊绣霜感谢一番。待樊绣霜找回张黛希时，张黛希害怕周围还有狗，只好像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坐在别人家门的青石砖上，红衣白裙，手上抓着小草玩，楚楚可怜。樊绣霜走过去说：“婢女会保护好您，这是婢女的职责所在。”张黛希抬头，煞白的唇微微颤抖，强笑说：“我信你。"然后站了起来去向采买店家的方向去了。
　　写完这一段之后，我躺下看着天花板，笑了一下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