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桑苜

13、第 13 章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霓虹灯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模糊不清，这种雨天秦芷晴都会晚走一会，下班高峰期无论是坐公交还是地铁都很难受，于是戴上耳机，拿起桌子一角的□□开始粘。
　　王琳由于老家有事，请了几天假，临走时，特意嘱咐三人要尽心完成工作，除了秦芷晴，那两位大哥算是得到了解放，严重拖垮了工作进步，还时不时的把各种□□拿过来让秦芷晴报销。
　　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秦芷晴还在粘，耳机里传出流年的歌词，想起一连几日都没见着许虹，不知道忙啥，一溜号，就把胶水粘到手上了，于是翘着食指，继续用其它手指粘□□。
　　许虹走近时，看她在专注的跟一坨胶水打架，连自己靠近也没发现，再一看，带着蓝牙耳机呢，于是靠着她前面的桌子，专注的看她，估计是手指翘累了，抬手猛甩。
　　秦芷晴一抬头就发现许虹在面前，第一反应是开心的笑了，下一秒就是神情警觉的向四周看，发现没人才放下心。
　　许虹走过来，拿掉她的耳机，笑着说：“我就这么拿不出手，用得着你这么遮遮掩掩？”
　　秦芷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点声，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许虹无奈的看着她，又点了点报销单：“还有多少”
　　秦芷晴：“快了，明天再弄”。
　　许虹：“你先去洗手”，看着人走远了，拿起剩下的单子帮她粘。
　　等秦芷晴回来，发现许虹已经帮她做完了剩下的活，开心的拽着他的手臂：“田螺少年，你贴的真工整”。
　　许虹抿一抿嘴：“再不好好表现，你更不认我了”。
　　秦芷晴开心的咧着嘴笑：“走吧，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秦芷晴疲惫的靠着电梯，“你最近在忙什么？”
　　许虹：“跟祺哥去了几个地方”。
　　秦芷晴：“那怎么没见寇总回来”。
　　许虹：“他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
　　秦芷晴见他并不想继续说下去，就没再说话，盯着电梯上数字的变化。
　　许虹走近，扶直了她，然后把手放到她的脖颈上，揉了揉，“你坐着的时候，很容易驼背，对颈椎不好”，他手又往肩膀中间移了移，在一个穴位上使劲按了按。
　　疼的秦芷晴立马站直，“酸”。
　　许虹轻轻的帮她按摩：“酸就对了，缺乏锻炼，周末你跟我去运动运动”。
　　秦芷晴憋了一眼电梯的数字，已经来到地下了，赶紧伸手按：“忘了按1楼了”。
　　许虹牵起她的手，出了电梯：“走吧”。
　　秦芷晴以为两人要爬楼梯上去，却看到许虹领她来到一辆棕色SUV身边，闪光灯一亮，发出疑问：“你买车啦？”。
　　许虹：“上来吧”。
　　秦芷晴：“也不是豪车啊”。
　　许虹自己坐进了驾驶位，扔下一句：“爱坐不坐”。
　　秦芷晴嘿嘿一乐，蹦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说：“我就说你们这种富二代命就是好，不过你爸”，她觉得自己这样太粗鲁，换了种方式说：“哦，是叔叔，也太小气了吧，他随便开发一处房子，你不就能买豪车了，怎么舍得让你吃苦”，秦芷晴自顾自的说，丝毫没注意许虹情绪和脸色的变化。
　　许虹一言不发，专心的开车，只是整个脸很冷峻，下巴崩的很紧。
　　秦芷晴发现许虹很久没说话，偷偷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镜反射出淡淡的光，秦芷晴咬着自己嘴，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难不成说他车破，伤自尊了？印象中他不是这种敏感的人，那难道他不想自己说他是啃老族？那也太矫情了吧，自己想啃也没有啊。
　　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低气压，许虹伸手打开了音乐，依然是流年，过了一会才说：“想吃什么？”
　　秦芷晴还沉浸在自责中，此时也变得小心翼翼：“我不太饿，要不先送我回家？”
　　许虹也不勉强：“好”。
　　直到秦芷晴下车，许虹才说了：“回去吧”。
　　秦芷晴回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点了下头说：“晚安”，下了车快速跑进楼道，再回头，那车已经开走，路上的积水被车轮溅到两面，留下一圈圈涟漪。
　　秦芷晴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莫沫又去约会了，自己郁闷的泡了一碗方便面。
　　许虹回去的路上，扯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心里不免气恼，恼的是自己没能控制住情绪，并将这种情绪带给了别人，烦躁的关了音乐，将车窗开大，灌进来的风让自己舒服了一些，回到家又忍不住给人打了个电话。
　　秦芷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糊着面膜吃面，还吃很大一口，看清来电人，硬生生的把嘴里的面都咽下去了，差点噎死，捶着胸口接了：“喂？”
　　许虹感觉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奇怪，不免问：“你干嘛呢？”
　　秦芷晴感觉食道被撑开了，赶紧喝口水压了压，“你到家了？”
　　“嗯”，然后是两人许久的沉默，只能听见彼此极低的呼吸声。
　　“刚刚”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出口。
　　许虹：“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秦芷晴心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不对”，认错态度极好。
　　许虹笑了一声：“跟你没关系，明天一起吃饭？”
　　秦芷晴说好，两人就挂了电话，等莫沫哼着小曲回到家，就看到昏暗灯光下，抬着一条腿吃泡面的秦芷晴。
　　莫沫：“我去，这位女鬼，你怎么在家吃泡面”，随即把客厅的灯开打了。
　　秦芷晴吸溜一口泡面，头都没抬：“那我应该在哪吃泡面？”
　　莫沫：“啧啧啧，瞅瞅这怨妇语气”，然后一屁股坐在秦芷晴对面，揭了她的面膜，“你这恋爱谈的，怎么还跟单身一样，要不下次我约会带着你？”
　　秦芷晴扔了泡面叉子，开始按摩脸：“少来，看你吃饱喝足的样子，反胃”。
　　莫沫：“呵，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这虎狼之词都说的游刃有余，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秦芷晴：“滚”，说着就去洗脸，出来的时候看着莫沫跟他男朋友在视频，心想快腻死得了，真碍眼，然后坐在莫沫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莫沫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怨妇情绪，瞥眼看了看，往右边挪了挪，看秦芷晴也向她挪了挪，恋恋不舍的挂了视频，“你要干嘛？”
　　秦芷晴：“你不是树洞吗”。
　　莫沫极其不耐烦的回应：“说”
　　秦芷晴：“你看我是不是一个特别轻易做出错误决定的人”。
　　“怎么的呢”。
　　秦芷晴：“就比如，我换工作吧”。
　　“你换工作了？啥时候？”
　　秦芷晴眼睛瞪大了，转身就要走，被莫沫给拉住了。
　　莫沫：“这些不是重点，你接着说”。
　　秦芷晴：“然后，又轻易的答应许虹，可我感觉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他很难靠近”。
　　莫沫：“你是不是想说，他总是对你若即若离，然后有事也不跟你说”。
　　秦芷晴：“嗯，我也不敢问，他性子很冷”。
　　莫沫：“两种可能，一、他心里没你，跟你在一起就是合适，勉强说是恋旧，二、这期间他经历过什么，但是这些不愿跟你分享”。
　　秦芷晴脸黑了：“那不还是心里没我，不然为什么不愿意分享，那他来招惹我干啥”。
　　莫沫：“因为你合适，你们的爱情长跑里，你总是被动的一方”。
　　秦芷晴眼睛闪烁了一下，心里深深的窒息：“我要睡了”。
　　莫沫拉住秦芷晴：“我胡乱说的，你别当真啊”。
　　秦芷晴回头：“我没当真啊，那我也要睡了”，回去躺在床上，刚才挂着笑的脸才垮下来，心想莫沫真没眼力劲，竟说大实话，一时有些失落，于是举着手机玩，猛地来个电话，吓得秦芷晴差点把手机扔自己脸上，一想这么晚了老板给自己打电话，岂不要惨，于是怯生生的接了：“寇总？”
　　一个陌生的男人，言语中混杂着酒气：“你就是A秦芷晴对吧？”
　　秦芷晴听对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含糊不清的笑声，生怕那边听不清，大声说：“我是秦芷晴”，又听对面的人男人哈哈笑，还嚷了一句：“艹，按住他，愿赌服输”，然后又对电话说：“A秦芷晴，你认识寇祺吗？”
　　秦芷晴皱了皱眉，大概知道应该是场恶作剧：“不认识”。
　　果然对面的人又发出爆笑：“哥几个，听见了吧，不认识，来来来，酒摆上”。
　　秦芷晴听见寇祺熟悉的声音：“老子就没怕过，电话先还给我”，秦芷晴还在犹豫要不要挂掉电话，就传来寇祺的声音，略粗的喘气：“你不认识我？”
　　秦芷晴轻轻坐起来，不好意思的说：“寇总，你没事吧？”。
　　寇祺因喝酒，感觉气喘的不顺，扯了扯衣领：“没事，几个朋友，玩呢”，话没说完就让人抢了电话。
　　峰子抢过电话：“还聊上了”，随手把电话递给了旁边人，几个人又把寇祺扯回沙发，寇祺愿赌服输，看着一排酒，端起第一个就开始喝，全然忘了手机的事。
　　另一个人拿了电话，看还没挂断，犹豫了一下，说：“你是秦芷晴吧？”
　　秦芷晴：“我是啊？寇总……”
　　周志：“你今晚要不出现，你们寇总应该是回不去了”。
　　秦芷晴听这个人声音还算正常，不像是喝多了，说：“你们在哪？”，暗自后悔可能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害的老板被玩惨。
　　周志笑着说：“你敢来？”。
　　秦芷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寇总都在你们手里，有什么不敢的”，她压根没去想为什么这些人会打电话给自己，打了车就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