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桑苜

14、第 14 章

　　进了酒吧，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得秦芷晴要晕了，没来之前感觉自己还年轻，来到这，看着舞池中间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老了，来到这种场所，应该能做一尊塑像，一动不动的一晚上。
　　秦芷晴挤着人群，嘈杂的环境，也找不到人，又试着给寇祺手机打了电话，许久才被人接起，对面人似乎找到了一个稍安静的位置：“秦芷晴？”
　　秦芷晴捂着耳朵说：“我到了，你们在哪？”
　　周志：“上二楼来”。
　　秦芷晴上了二楼，一颗心也砰砰的跳，像是跟着音乐打拍子，脚下着急，两步并作一步的登楼梯，秦芷晴走的急，穿了休闲短裤，露出修长均匀的腿，身边走过的人不免打量她，到了二楼，走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估摸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走过去：“我是秦芷晴”。
　　周志今天也喝了酒，脸有些微红，正靠着墙休息，见过来的人，不免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不施粉黛，皮肤细嫩透亮，眼睛清澈，一双腿细长不干瘪，胸前还凹凸有致，扎了个丸子头，一些碎发落下来半遮住白皙的脖颈，很清新自然，不禁一笑，伸出手说：“我是周志，寇祺同学”。
　　秦芷晴也伸出双手，郑重其事的跟人家握手：“你好，老板同学，我们老板呢”，然后就要往里走。
　　周志赶紧把人栏住，心想这丫头真楞，这么个小白菜一样的女生，就这样进去，里面那帮男的还不吃了她，随便几句话就能让她从脸红到脚，又算是寇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众人面前默认的人，最后还不得寇祺收场，又不免一场斗酒。
　　本来今天是峰子的单身夜，那人过几天大婚，非要来一个最后的狂欢，他们这几个朋友，顶峰子最疯，能找到各种理由喝酒，每次喝酒寇祺都会成为围攻对象，谁让他而立之年，连个对象都没有，不仅自家父母嫌弃，都快沦为全世界的公敌了，峰子说他一定是双重无能，这寇祺哪受得了，换哪个男的都受不了，说自己的佳人众多，两人开始打赌，结果峰子赢了，跟寇祺说：“敢不敢把你手机给我，我倒要看看你手机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佳人”。
　　寇祺很无所谓的将手机扔给他，以为他要翻照片，谁知峰子点开了通讯录，第一个就看到了“A秦芷晴”，由于前置字母“A”,所以排到了第一个，峰子饶有兴趣的念出来，连周志都好奇的凑过去看，寇祺一听，忘了这事了，赶紧起来夺手机，有人比他反应更快，直接拨了电话，寇祺则被一帮人按住。
　　周志拉住秦芷晴，说：“你在这等着，我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他喝得有点多，你把他送回去吧”。
　　秦芷晴抿了抿嘴，点点头，见人进去了，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当门神，路过的人往这边瞧，秦芷晴觉得不自在，拿起手机巴拉，假装自己很忙，心里嘀咕
　　估计都把我当来这寻夜不归宿的老公来了，这会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般的来到这，老板喝多了管自己什么事。
　　周志回去，做到寇祺身边，那人喝完正靠在沙发上休息，“你赶紧回去吧，真当自己胃是酒囊饭袋呢，有人来接你”。
　　寇祺依然靠在沙发上没睁眼，头感觉很晕，“谁？”，然后微微抬起头，醉眼朦胧的说：“你不会把我妈找来了吧？”
　　周志呵呵的笑出声：“那你不得把我骨头卸了喂狗”。
　　秦芷晴用手机玩纪念碑谷，这是她唯一玩的手机游戏，只因为画面太唯美，还在皱着眉头想怎么把两个不搭界的楼梯连在一起，身旁便多了一个人，因为脚步不稳，把胳膊撑在她半米处：“妹妹，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秦芷晴看身旁的人，一个醉汉，眼睛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自己，心里不免一阵恶心，“我等人”。
　　那人又凑近了：“等谁啊？等哥哥？要不去我们那屋玩玩，可多哥哥了，包你满意”。
　　秦芷晴感受到酒气熏天，又往门口凑了凑，手紧紧攥着手机，打算关键时刻当板砖用，又想老板怎么还不出来，下一秒如果老板再不出来，她就进屋把人揪出来，赶紧离开这，“你别乱来啊，我等我老公呢”。
　　那人越凑越近，嘴里还说着难听的话，秦芷晴用手机砸了那人的胸膛，转手直接推开了旁边的门，屋里人都看向门口，疑惑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
　　寇祺看了，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瞅。
　　先前被砸的人疼的咒骂连连，过来就要揪秦芷晴的手腕，好在周志反应的快，站起来把秦芷晴拉进来，对着那醉汉说：“想惹事？”
　　那醉汉往屋里看看，清一色的年轻壮年，恶狠狠的艹了一声，走了。
　　屋里的人都停了动作，等着周志介绍这人是谁，周志转身，双手还搭在秦芷晴肩上，把人往前推了推，他自己也没想到秦芷晴会突然闯进来，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这人，看寇祺也不言语，只盯着自己的手看，才反应过来，匆忙把手放下，心想你至于吗，然后说：“这是……”，犹豫着开口。
　　秦芷晴倒是抢先开了口：“我叫秦芷晴，接寇……”，转念一想，又说：“接寇祺回家”。
　　寇祺听了，抬一抬眉毛，嘴角不经意上扬，却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倒是峰子最先反应过来：“你就是A秦芷晴啊”，眼神不免大喇喇的打量她。
　　秦芷晴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是A呢，今天的自己跟展示物一样，遭到各种人的品头论足。
　　峰子又转头对寇祺笑：“你小子一声不吭的就有家了？”
　　寇祺不承认也不否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角微笑：“那我就先回家了”，走过去把手搭在秦芷晴肩上。
　　一众人笑：“回回回，抓紧回，回去悠着点”。
　　秦芷晴也配合的演戏，给足寇祺面子，跟众人告别后，两人往外走，寇祺喝的多，此时被外面的灯光晃得更加头晕，稍稍把力气往秦芷晴身上靠靠，秦芷晴有点吃力，脚下不稳，伸手扶住他的腰，“寇总，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寇祺听了，趴在她耳边说：“你不说回家吗？家在哪不知道？”。
　　秦芷晴被这人温热的气息闹得耳朵烧得慌。
　　两人挤着人群出了酒吧，空气终于清新凉爽了，秦芷晴把寇祺放到旁边的阶梯上，“寇总，你在这等会，我去打车”，说完就走开了。
　　寇祺坐在台阶上，胳膊撑在腿上，此时只感觉想吐，脑袋倒是清醒的，看着秦芷晴在路边拦车，发现她穿的是短裤，她很少在上班时间穿短裤，这么一看，这人个虽不是特别高，腿倒是挺修长的，拦到车就往这边跑。
　　秦芷晴过来扶住寇祺：“寇总，走吧”。
　　上了车，司机看着后座上闭眼休息的寇祺，不免抱怨：“你们年轻人啊，大晚上喝这么多酒，不能吐车里”。
　　秦芷晴堆着笑脸，忙说：“不会，大叔，酒品好，他要是敢吐，你就把我们扔下车”。
　　夜班活少，司机师傅也不愿意放弃一单生意，看秦芷晴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不三不四之人，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又问：“去哪？”
　　秦芷晴听了赶紧问寇祺：“寇总，你家在哪啊？”，没得到寇祺回应，只有睡着的呼吸声，秦芷晴尴尬得瞅司机师傅，“要不你给我们找个酒店吧，离人民路近点的”，她想离自己家近点，就不用再打车回去了。
　　司机师傅暗暗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然后专心开车。
　　秦芷晴一路上不停的向后看，生怕寇祺要吐或者别的症状，还好看他只是眉头紧锁，抱着手臂睡觉。
　　到了地方，秦芷晴付了钱，又把人叫醒，抬头看“主题宾馆”四个字甚是醒目，这司机师傅真会选地方。
　　这时候，寇祺才感觉酒劲开始往上涌，胃里翻江倒海，赶紧找了个树坑开始吐。
　　秦芷晴皱着眉咧着嘴，嫌弃的不行，看寇祺吐得昏天暗地，一张脸煞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看到有超市，又跑过去给他买了几瓶水。
　　寇祺一手撑在树上，一手拿着水漱口，吐出来才感觉舒服不少。
　　秦芷晴看他脸色好了很多，意识也清晰不少，觉得应该可以走了，“寇总，你好多了吧”。
　　寇祺确实清醒了不少，但是胃里却更加难受，估摸出她心思，说：“就想把我扔这了？”，然后把手又放到秦芷晴肩上，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宾馆，“好人做到底，进去帮我开个房间，我没带身份证”。
　　秦芷晴无法，又去前台开房间，寇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前台是一个中年大婶，已经睡了，又被两人吵醒，很不耐烦：“要什么风格？”
　　秦芷晴被问得一楞：“都有什么风格？”。
　　寇祺听得轻笑。
　　大神抬眼扫了两人一眼，那眼神透出的是对年轻人的恨铁不成钢，“有地中海风格、HelloKitty风格、波西米亚风格……”。
　　秦芷晴听得发懵，这大婶还知道这么多风格呢，“没点正常的吗”
　　大婶微闭着眼，冷哼一声：“这怎么不正常了”。
　　秦芷晴被哼的不自在，就说：“那就HelloKitty吧”。
　　大婶：“身份证，房费368，押金200”.
　　秦芷晴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用手机付了款。
　　大婶点点靠在沙发上的寇祺：“他的”。
　　秦芷晴回头看了烟，转头说：“大婶”，看了对方脸色巨变，又改了口：“姐姐，他没带身份证”。
　　大婶皱眉：“那不行，公安查得紧”。
　　秦芷晴转了转眼睛，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们是两口子”。
　　只听见大婶又是一声冷哼，继续大声说：“来这的，都说自己是两口子，我又不能随时检查你们结婚证”。
　　寇祺此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秦芷晴。
　　秦芷晴心想自己说错话得罪了人，连忙摆手：“我不住这，等把他送上去就下来，姐姐，你看
　　他喝的有点多，一旦出了事，多不好”。
　　那大婶也想赶紧打发了两人，松了口：“行吧，最多一个小时，你必须得走”，言外之意，一个小时干啥都够了。
　　听得寇祺又是一笑。
　　秦芷晴连忙保证，然后搀着寇祺上了3楼，开了门，打开灯，粉红的墙壁，粉红的灯，粉红的床单被罩，快被这满屋子的粉红整窒息了，把人放到床上，累的秦芷晴坐在床边休息，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物品，这里没有固定电话，却有一个漂亮的编织篮，一时好奇，拿起来看，又看了里面的东西，拿起一个，等看清上面的五个大字，立马扔了回去，脸开始发烧，回头看看寇祺，幸好那人闭着眼。
　　其实，寇祺早已把秦芷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是现在胃太疼了，没心思想别的。
　　秦芷晴又站起来，想找个壶烧点水，能触及到的拐角都放上了各种计生用品，可谓是细心备至，等水烧开的时候，秦芷晴想起个事，便出去了。
　　寇祺听见门响，以为她走了，索性坐起身来，脱掉衣服，去了浴室冲澡。
　　秦芷晴轻手轻脚的走出大厅，怕吵醒大婶，又要嚷嚷的赶走自己，跑到旁边的药店买了胃药，当她轻手轻脚的回来时，寇祺正洗完澡出来，因为没有换洗衣服，只围了浴巾。
　　两人皆是一愣。
　　秦芷晴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眼睛：“寇总，你怎么醒啦？”
　　寇祺退回浴室，半掩门，“我以为你走了”。
　　秦芷晴还捂着自己眼睛，另一只手把塑料袋往前一递：“我去买胃药了”，又往前移了移，“你吃了吧”。
　　寇祺伸手拿了袋子，看着那人捂着眼睛，面壁，一副正人君子的表现，不觉好笑。
　　秦芷晴见人拿了袋子：“寇总，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寇祺见人要走，顾不得其他，便出来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的，出门多不安全”。
　　秦芷晴心想：大哥，我在这也不安全啊，“我家就在附近，溜达着就回去了”，然后不容人说话，开了门就走了，出了门长长的吁了口气。
　　寇祺看着手里的塑料袋，虽然胃是疼的，但是心里暖的不行，嘴角上扬，有些事确实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