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桑苜

5、第 5 章

　　秦芷晴回到家，发现莫沫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看到秦芷晴回来，头都没抬：“你怎么这么早？”
　　“我们经理批准我们回家休息，给你买的特产”，说着便把东西给了莫沫。
　　莫沫随意的看一眼：“先放那”。
　　秦芷晴好奇凑过去：“干什么，这么认真”。
　　莫沫拿过电脑护住，不让秦芷晴靠近：“等一会给你看”。
　　秦芷晴站起来去洗澡，等出来时看莫沫在那摩拳擦掌。
　　莫沫赶紧招手：“快来，洗个澡都这么墨迹，给你看”，然后电脑一推。
　　秦芷晴凑近了看：“这什么啊？”
　　莫沫滔滔不绝，两眼闪光的说：“我不是在情感专栏嘛，经常会看到婚姻里女性的苦恼，就突然有个想法，就是做一个公众号，把我这一脑袋的想法都给写出来，在开一个类似于树洞的专栏，一方面收集各种情感案例来分析，洞察都市里的女性情感，另一方面帮助她们排忧解难，怎么样？”
　　秦芷晴认真的想一想：“想法不错，现在公众号确实是红利，一个幼儿话题，能引起一半女性关注，一个女性话题，能引起另一半女性的关注，可是刚开始没有点击率，也没人认识你，会有人把自己隐私给你说嘛？”
　　莫沫：“首先肯定是得打开知名度，哪个公众号都是这么做起来的，我给自己设了目标，日更，最差也得两日更，等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反响”。
　　秦芷晴：“行，我支持你”。
　　莫沫：“真的啊，拿第一篇文章我就发了啊”。
　　秦芷晴：“发，我帮你转载”。
　　莫沫一拍大腿：“义气”，随后赶紧点了一下鼠标：“发了，你转吧”。
　　秦芷晴拿了手机，盘坐在沙发上，翻开手机，找到莫沫发的文章，题目是：你能等一个人多久，微皱眉，然后点开文章，脸越来越垮，秦芷晴很佩服自己能看到最后而不吐血身亡。
　　莫沫见秦芷晴不说话,心虚的说：“怎……么样？”
　　秦芷晴：“你能不能解释下，什么叫做单相思式的等待无解？还有什么叫执念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莫沫咽了咽口水：“你生气啦？”
　　秦芷晴扔了手机，闭目养神：“没有”。
　　莫沫凑近秦芷晴，给她揉腿：“你看吧，你是我身边第一个典型案例，你刚说了支持我”。
　　秦芷晴嫌弃的挡掉莫沫的手：“第一，我没有等谁，遇到合适的，我撒腿就追，第二，你写文章，能不能别用词浮夸，还执念生，你应该直击的是读者心灵，不是读者的胃”。
　　莫沫依然给捏着腿：“是是是，感谢提供的意见，我都记录下来，这不是刚开始嘛”。
　　秦芷晴躺了下去，又接把腿都放到了莫沫腿上：“别总捏一个地方，这条腿也捏捏”。
　　莫沫暗自撇撇嘴：“我怎么发现你腿又漂亮了”。
　　秦芷晴哼了一声没说话，闭着眼舒舒服服的享受按摩。
　　莫沫以为秦芷晴舒服的睡着了，却听见秦芷晴说：“与其说等待一个人，不如说等待一种感觉”。
　　莫沫兴趣又来了：“什么感觉”。
　　秦芷晴仍是闭着眼睛，略慵懒的说：“就是一见到他就觉得就是他了，没别人”。
　　莫沫停住手中动作：“还不就是见色起意，馋他身子”。
　　秦芷晴呵呵笑出声：“别说那么低俗”。
　　莫沫：“第一眼就想上/床，才是最直接的感受，是本能，然后再谈什么感觉、爱情，世人往往搞反了，先去谈感觉再去谈本能，致使很多人走入婚姻，才发现夫妻生活不和谐”。
　　秦芷晴听到这算是忍不住了，坐起来：“我看你这公众号是想往婚外情上发展”。
　　莫沫拖腮细想，然后双手一拍：“对呀，大神，谢谢指点迷津，我就往这方面写”。
　　秦芷晴一脸无语的看着莫沫：“我莫不是给社会催生了一个推崇婚外情的神经病吧”。
　　莫沫：“不会不会，我的目标是唤起女性对情感的清醒和思考”，然后划拉着手机：“哎哎你看，很多人都在底下留言，参与话题”，然后举着手机给秦芷晴看。
　　秦芷晴厌烦的躲开她，莫沫还自顾自地说：“好多人都说感同身受，看来真是有好多傻姑娘”，又瞄了一眼秦芷晴的背影。
　　回归到工作后，秦芷晴将收集到的资料进行整理，就着手写报告，王刚负责市政部分，王琳报告催的急，秦芷晴连日加班加点的写报告、画图，忙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上了火，秦芷晴属于上火先上嘴的类型，嘴角起了很多水泡，最要命的是，偏遇生理期，肚子疼得难受，索性趴了一会，手机微信滴滴响个没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巴拉手机看，一看又是王刚，一起出差时没发现这人这么墨迹，等回来写报告才发现这人简直太事，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报告改来改去，好像他是领导一样，秦芷晴感觉有股气郁在腹部下不去，疼得要命，烦躁的扔了手机，继续趴在桌子上，就在她在各种痛中挣扎时，寇祺打开办公室门，言语不善：“秦芷晴，你进来一下”。
　　自打出差回来，寇祺一边忙着本职工作，一边处理规划公司的事，正在整一个县级规划项目的标书，活是周志给牵得头，忙的跟陀螺似的，就接到市政部经理电话，内容是你手下的秦芷晴不配合王刚工作，耽误工作进程，目中无人。寇祺眉头紧皱，这等事也能把电话打到自己这来，一时有些烦躁，直接把那人叫到办公室。
　　秦芷晴听到叫自己，吓了一个激灵，拖着千斤重的腹部，慢慢走去办公室，敲了敲门就进去了：“寇经理什么事？”
　　寇祺敲了一会字，才抬头；“你跟王刚怎么回事，电话都打我这来了，郭经理说你不配合王刚工作”。
　　秦芷晴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感觉肚子更疼了，却也没表现出来，有气无力的说：“他多大啦，就这点事也能上报领导”。
　　寇祺这才发现秦芷晴脸色很差，嘴唇有点白，嘴角布满水泡，样子着实可怜：“你怎么了，气的满嘴起泡？”
　　秦芷晴：“没事，那我回去再改改”。
　　寇祺心里也有点后悔，刚才态度急了些：“你先坐下，说说怎么回事”。
　　秦芷晴也没坐下，说：“我真改了，就光土地整治我都改了3遍了，可他思路奇特，一会一个样”。
　　寇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咋不跟我说”。
　　秦芷晴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我早戒了”。
　　寇祺看着秦芷晴受委屈又故作没事的样子就想笑：“你先回去吧，下次有事提前给我说，咱们该做的工作就做，也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秦芷晴点头要走，就听到寇祺说：“喂，你不舒服，请半天假也不会扣你工资”。
　　秦芷晴想也不能每个月都请假，于是说：“忍忍就过去了”，回到座位上，用了好久才平复过来，于是拿起电话，压着嗓子，使自己听起来很凶：“王刚，你方便的话，过来咱们一起探讨一下怎么写”，那边王刚没哼哼哈哈的也没说来，也没说不来，秦芷晴的等了一会，都下班了也没来，于是她决定按时下班，回去休息。
　　寇祺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从办公室出来，边打电话：“标书我改了一下，明天让人把商业标部分整好，最终版给我看一下”，走过秦芷晴办公桌时，瞥了一眼，早已无人。
　　秦芷晴回到家，给自己烧了个热水袋，抱着电脑在被窝里看剧，莫沫回来时，拿了一沓子信封，特嘚瑟的给秦芷晴看：“看看，这都是给我写的信”。
　　秦芷晴：“什么信？”
　　“探讨上一期话题”。
　　“这年头还能有人写信”。
　　莫沫一屁股坐在秦芷晴床上，被秦芷晴嫌弃的赶走了：“没换衣服别坐我床”。
　　“轻点，你知道你在嫌弃一个伟大的心灵作家吗？”
　　“这年头可不缺心灵作家，我就是在心灵鸡汤中泡大的”。
　　莫沫回屋换了衣服，又盘腿坐秦芷晴床上：“我还有很多的邮件没看，我发现了，现在的人情感问题很多元，五花八门，有的人叙述没逻辑，最要命，我还得提炼中心，有一个我印象很深，送给你”，莫沫清了清嗓子：“等一个人能等多久，等到出现一个你觉得不用再等的人”。
　　“哲学家，你能给我做点饭吗，我肚子疼”。
　　“哲学家都不吃饭，有思想就够了”。
　　“那我叫外卖了，你要不要”。
　　“要”
　　“自己定”。
　　秦芷晴好好休了周末，再上班，已经满血复活，按照王刚的指示又改了一遍，自认为已经可以了，又接到王刚电话，需要改一下图，秦芷晴认为没必要改，谁知那人直接说：“那我再问问领导该怎么办吧”。
　　秦芷晴气的想笑，心说这大哥真有瘾，顿时觉得自己太懂事了，从不给领导填麻烦，又因为气也顺了，火也下了，脾气就上来了：“王大哥，能不能别有事就找领导，领导多忙啊，咱们能解决的，就别麻烦领导了”，说完扔了电话，谁知又等了很久，王刚才回：出差了，然后开始用微信指挥。
　　秦芷晴又一次充分发挥自己的忍耐能力，一遍一遍的改，最后终于改完了，又开始做ppt，这次秦芷晴长了个心眼，王刚那部分让他自己做，自己只负责汇总，结果出奇的顺利，把做好的汇报ppt给了王琳，又按照王琳说法修改了2遍，扯了一个理由，坚决不跟王刚再去评审，最后王琳跟王刚去的评审会，忙了一阵子，终于可以放松休息时，又接到寇祺电话：“王琳在办公室吗？电话不通”。
　　秦芷晴回：“王姐跟王刚去评审了，现在估计在飞机上”。
　　寇祺嘀咕：“忘了这茬了，行吧”。
　　秦芷晴问了一句：“寇经理有什么事吗？”
　　寇祺似乎想了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给我来送个东西，我把地址发你”。
　　秦芷晴看人压根没给机会拒绝，只说：“好的”。
　　寇祺：“你去我办公室，右手边抽屉有个蓝色文件夹，你给我送来”。
　　秦芷晴按照指示拿了文件，又打车去了寇祺给的地址，到了楼下又接到寇祺电话：“到哪了？”
　　“楼下”。
　　“直接上22层”。
　　秦芷晴上了22层，发现这里是一个规划公司，心里狐疑，寇祺在这干什么，刚进了门，前台漂亮小姐姐就说：“您是秦小姐吧，这边请，寇总办公室在里面”。
　　秦芷晴：“寇总？”
　　“没错”，然后小姐姐敲了门：“寇总，秦小姐到了”。
　　秦芷晴跟着人一路走，看到这个公司大概几十人，都埋头干活，满眼清一色的年轻小伙，有人看到秦芷晴，热情打招呼，秦芷晴赶紧点头回笑，到了寇祺办公室，看到寇祺一手掐着几张纸，一手点着电脑，见秦芷晴到了，放下文件，手一伸，秦芷晴还在想寇祺在这干什么，忘了手里的文件夹。
　　寇祺指了指，秦芷晴才如梦初醒般把文件夹递上去，寇祺拿了文件，又低下头，同时说：
　　“坐”。
　　秦芷晴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坐在沙发上四处看，看了一周，视线落在口寇祺身上，他坐姿挺拔，丝毫没有久坐办公室的那种疲态，此时落日的阳光印在他半边脸上，在秦芷晴的角度来看，只能看清侧脸的轮廓，双手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一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很短，秦芷晴特别喜欢指甲干净的人，如果有一男的留指甲或者指甲很脏，即使貌比潘安，也会自动远离，秦芷晴还在神游中，一男的敲了一下门进来就说：“老大，这是弄好的，就差你签字了”，他把文件给了寇祺，双手抵在桌子上，侧头看到了秦芷晴，微笑打招呼：“Hello，美女，来这面试的？”
　　秦芷晴微笑摇头，寇祺抬眼看了一下秦芷晴，在文件上签了字，对那男的说：“截止日期是明天，今天一定投出去”。
　　“放心”，走出去时又对秦芷晴说：“欢迎”。
　　秦芷晴见人走了，刚想问寇祺怎么回事，就听寇祺说：：“区位分析图会做吗？”
　　“会啊”。
　　寇祺摆了摆手：“你过来，坐这给我画个图”，随后搬着笔记本去了沙发上。
　　尽管秦芷晴心里有一千个问号，也不得不先把工作干了，电脑配制很高，用起来特别顺畅，秦芷晴专注的画图，也不知道寇祺什么时候现在身后的，他手伸过来
　　在电脑上指了指，吓了秦芷晴一跳，稍稍偏过头看寇祺，他面不改色的盯着电脑：“这给拉出一条线来，再把产业发展带换个颜色，加粗”。
　　秦芷晴感觉他的气息在自己右脸上扑来扑去，声音在耳朵周围嘤嘤绕绕，她一动不动，心跳加速。
　　寇祺偏头看她：“没听懂？”。
　　秦芷晴才反应过来：“懂了”，然后轻轻地呼出口气，秦芷晴终于做完了，寇祺检查一遍说可以，然后抬手看了表：“走吧，一起吃个饭”，怕人拒绝，又加了一句：“再解答我为什么在这”。
　　秦芷晴跟她来到了一个粥店，寇祺给秦芷晴要了乌鸡红枣枸杞粥，自己要了时蔬粥，又要了几分小菜：“女孩子多吃点补气血的，就不会痛/经了”。
　　秦芷晴听了，尴尬的瞅一眼寇祺，假装没听到：“这地人挺多”。
　　寇祺倒水把杯子涮了涮：“你有啥问题就问吧”。
　　秦芷晴也没含糊：“寇经理，不对，寇总，这公司你开的。”
　　“嗯”
　　“那你身兼数职？”
　　“嗯”
　　“那你能忙的过来？”
　　“嗯”
　　“那你们会不会有一天不在设计院了”。
　　“嗯”
　　秦芷晴没再问下去，独自吃粥，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寇祺看了说：“吃这么少？再吃点”。
　　秦芷晴又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听见寇祺说：“暂时别说出去”，秦芷晴做了一个OK手势：“明白，寇经理，好可惜，还没能跟您学东西呢，您就要走了”。
　　寇祺也停了筷子,笑了笑：“真官方，既然舍不得，那不如跟我一起走”。
　　秦芷晴没料到寇祺说话居然这么直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试用期还没过呢”。
　　寇祺也没说什么，抬手看了看表：“我一会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秦芷晴赶紧说：“可以可以，寇经理您忙”。
　　寇祺无奈的皱眉：“别这么客气行吗”，然后身体前倾：“忘啦，咱们可是一起趟过洪水的”，随后站起来出了门，在门口替秦芷晴拦了车，自己回了办公室。
　　寇祺回到办公室接到周志电话，那人说：“标书好了吗？”
　　寇祺：“弄好了，谢了”。
　　周志轻笑：“你小子学会说谢了，这事不归我家老头主管，是王局主管，不过我让我家老头打招呼了，问题应该不大”。
　　“啥时候来喝酒？”
　　“最近老婆管得严，不去”，周志听寇祺一口一口的抽烟，忍不住的说：“你小子少抽点烟吧，快成老烟枪了，你看我都戒了，你赶紧找个人管管”。
　　寇祺靠向椅背：“你收了我妈的好处费？”
　　“我替咱妈心疼你”，周志说完自己都笑了。
　　寇祺听得一阵反胃：“滚蛋，少他妈恶心”，寇祺听见对面有人叫周志吃饭，索性就结束了对话，办公室没开灯，只有台灯和电脑的昏暗光线，寇祺半眯着眼看着窗外，他特别不喜欢黑夜，也不喜欢黑夜出差，看着万家灯火，一种孤独感会扑面而来，点击电脑，秦芷晴做的图还在桌面上，寇祺拿了鼠标划了划，又反握了握鼠标，好似上面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