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单机王者005

61、第 61 章

　　池羽觉得此言有理，就点头：“是该感谢你，不过我这有夫之夫，抱就免了，等出去我特地让人给你做一面锦旗，死了挂坟头，没死挂家里。”

　　虚得连听他说话都朦朦胧胧的易眉一面恐惧生命的流失，一面又为池羽的漠然置之感到委屈：“……哥哥，我不喜欢你了，我好冷，求你抱抱我吧。”

　　她越哭，越觉得难过，眼泪愈发汹涌，暴雨梨花，楚楚可怜：“我不喜欢你了，我真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我就更没理由抱你了啊，”池羽挠挠头，“女孩儿家家清白多重要，我没理由让你名誉扫地，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你妈不得干死我？”

　　“啧，”说罢，池羽又道，“不过有我爸在，你妈要干也轮不到我。”

　　易眉：“……”

　　在这海拔极高，天寒地冻的地方，易眉的温度随着血液源源不断流逝，望向池羽的眼神也逐渐由希冀与喜爱转变为绝望。

　　我就要死了，易眉闭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泪水断了线似的落下来，她绝望地想，临死之前，我的爱人非但没有抱抱我，还满嘴跑火车地说了一大堆屁话开玩笑。

　　明明她不比任何人差，能为了他走出安全区离开易帮，会忍受他的孤立与爱意，也敢为相伴他左右孤身闯虎穴，甚至为了护他所爱而以身挡子弹。

　　“为什么……”易眉上下两排牙齿止不住地打颤，风华绝代的美人碾落成泥之后只有狼狈，“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么……我到底……输在哪里啊……”

　　“你错了，易眉，”池羽轻叹了口气，易眉看见了，恍惚间竟觉得有几分往昔他当哥时的温柔神色，“感情的事情是没有输赢的，你并没有输在哪里，只是我深爱岑念，仅此而已。”

　　不是所有坚持都能如愿以偿，就像美人未必能等来她的英雄。

　　就像游戏里有限的生命值，易眉每为池羽做一件事就耗费一点，这么多年来，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成长为闭月羞花，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这天，她终于耗尽了对池羽的感情——如果心如死灰也算耗尽的话。

　　易眉努力将眼睛睁开，朝缓缓道，说到末尾时，声音已微若蚊鸣，池羽仔细听了，听出这是《春秋》里的歌词——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变废纸。”

　　“春秋只转载要事，如果爱你欠意义。”

　　“那一线眼泪，欠大志。”

　　等到那双妩媚的眼睛光华尽失，易眉头一歪，昏过去的时候，池羽也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

　　跟苦行僧激烈交锋的岑念喘息着，觉得脑内炸开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知为何缓和一些的头晕耳鸣立即卷土重来。

　　他扭头去看池羽——捂着嘴不停咳嗽的池羽七窍皆有血渗出，配上苍白憔悴的脸和消瘦一圈后深邃的眼窝，居然有些像恐怖电影中的男主角。

　　“怪不得以我的身体居然能跟涅槃的苦行僧打这么久，”岑念躲过苦行僧的进攻，缩到角落里，喘息着敛眸，“原来你一直在用超能力。”

　　“岑念，我要发疯了，”池羽扭头看向岑念，轻笑道，“我这种级别的超能力者失控以后非常棘手，未必会比这僵尸形态的苦行僧差，接下来就交给我，你快走吧，别管其他人了。”

　　岑念也朝他扬起一个微笑，遂坚定地摇摇头：“我跟你在一起。”

　　“听话，”池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青筋肉眼可见的凸起，“我会杀了你。”

　　“难道我杀不了你？”岑念嗤笑了声，淡淡道，“大不了死在一起。”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秉性与作风会越来越像，岑念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显然已经有池羽张狂自负耍无赖的味道。

　　池羽只凝视着岑念，目光里有最深沉的爱意，“岑念，我爱你，很爱很爱。”

　　精神错乱的前一刻，池羽顶着地动山摇般的头痛欲裂感，强撑着，对岑念灿烂地笑道：“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我知道，”岑念与他对视，语气坚定，“我也一样，池羽，我也爱你。”

　　池羽就朝他挥挥手，开玩笑似的说：“等我回来，Nian。”

　　看得岑念没由来地鼻头一酸——他向来是个冷情的人，打出生起就孤零零一个人，早就得失看淡，深谙若有欢聚自有散的道理，也早就知道人生是一个人的旅途，没有谁会陪他走完全程，所以谁来谁走，都浑不在意。

　　这种淡漠或许来自于对孤独的习惯，又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在浩瀚的岁月长河里，有一个人与众不同，所以格外安心。

　　他笃定那个人不会走。

　　生离是不存在的，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流氓，骨子里就透露着无赖，又是个死脑筋，认定就是终生绑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岑念离开，如果命运使然，非要让他们死别……

　　那就一起走吧，岑念想，阳关道一起走，独木桥一起走，龙潭虎穴一起走，幽冥地府也一起走。

　　许安说求生是人的本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岑念觉得他可能已经被池羽感染成了怪胎，生死关头选池羽，能面不改色说出：“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这种恶心肉麻到令人发指的话的那种。

　　这么想来，这一遭虽然重重险阻，但，好歹让高坐云端，六根清净的岑念知道，在所爱面前，他其实也是个多情种。

　　他毕竟凡胎□□，少年心性，做不到“消除情念，断绝妄缘，对世间一切爱欲境界，心如木石，成就净身”。

　　失控的池羽果然跟岑念不是一个级别的，岑念被刀枪不入的苦行僧逼得节节败退，池羽将苦行僧揍得节节败退。

　　只是照这么个打法，岑念有点害怕他醒来以后会粉碎性骨折。

　　……如果他醒得过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