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黄牛有点虎》淡定的糖nora

2、第 2 章

　　“我们很熟吗？”

　　黄子奇听到这句，轻咬了下嘴唇，眼含幽怨。杜阮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也很想咬一口这肉肉的嘴唇，看是什么滋味。

　　感觉他好像不高兴了，杜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我说话惹你不高兴了？”

　　“嗯。”

　　“那你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

　　“你摸摸我的头。”

　　“哦，”杜阮接收到指令，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一头黄毛。那头黄毛很柔软，像刚出生的婴儿的胎发，有一点卷。

　　杜阮上街的时候，也常见人染头发什么的，很夸张的都有。杀马特像一阵风，迅速席卷了很多不务正业的少男少女的头。什么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杜阮没见过？此刻这黄毛看起来平平无奇。却令人留恋。

　　杜阮摸着黄子奇的头，黄子奇很快就开心起来。杜阮感觉到了他的开心，他又开始蹬腿，把吊床蹬得摇了起来。杜阮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截颀长白皙的脖颈，移不开眼。杜阮感到没来由的口干舌燥，说不清为什么。

　　“真的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个班？”杜阮摸着他的头，看着他问。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个班。”黄子奇看着他笑，杜阮感觉他的笑在发光。

　　杜阮看着对方玻璃珠一样澄澈的眼球，开了口：“我在高二6班。”

　　“哦。”黄子奇应着，却没说自己在哪个班。

　　“你呢？”杜阮问。

　　“嗯？”黄子奇想了一下，对他说：“我去跟你一个班，你说好不好？”

　　“啊？”杜阮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但也没说好不好，只问：“可以吗？”

　　“可以啊。”黄子奇冲他眨了眨眼。

　　“可是每个班的教学进度不一样吧。”

　　“没关系，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黄子奇说着又挨蹭过来，把头靠在杜阮的肩膀上，像只粘人的小狗。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过了一个星期，黄子奇对这份亲昵就坦然接受了，并且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这周比上周还热，杜阮的脊背都流汗了。却不会因为热要推开他。

　　心不知为何跳得有点快，有点不受控制。这感觉很奇妙。

　　大中午，大家都在休息。

　　也有不休息的聚在大树底下乘凉顺便谈天说地。

　　不过很少聚在杜阮家这边，因为这下面只有他们一户人家。热闹的是上面的人，他们这里很清静。

　　杜阮感觉黄子奇靠在他肩上要睡着了，他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了他。想到以后在学校会见到他，会是什么样呢？杜阮心里有些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杜阮感觉有些困倦了，身子慢慢靠了下去，靠在吊床上。黄子奇靠在他肩上的头从他的肩膀移到了他的腰。两人没有说话，只有微风轻轻地吹拂。凉爽又清静。

　　杜阮睡了一觉起来，黄子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就像他做的一个梦。

　　杜阮希望再见到他，哪怕是做梦。想着他白皙的皮肤，真是比班里女孩子的皮肤还白，那张脸也很可爱，可爱得要命，一头柔软的黄毛，真是令人爱不释手。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精致，没有一处不可爱。

　　之后的一天，杜阮没再见到黄子奇，只得遗憾地返校。

　　他心里仍在想着黄子奇那句，“我去跟你一个班，你说好不好？”
　　他期待着在学校里见到他。

　　期待着看他穿校服，青春洋溢。

　　杜阮的座位坐在靠窗，没有正对窗户，他前一桌才是正对窗户。教室里悬吊的风扇嘎吱嘎吱地叫唤着，像只苟延残喘的摇尾巴的狗。陈旧的教学设施，暴热的天气，并不妨碍学子们的热情。

　　大家汗流浃背地学习。老师常在耳边说，你们准备高三了，要加把劲了。考个好大学，博个好前程。不辜负父母的期待。不辜负自己的青春。努力过，拼搏过，才不后悔。

　　杜阮对这些话都快会背了。因为差不多每个科任老师都要讲一遍，班主任讲的最多。每个周一下午开班会，就动员一下。

　　老师们是恨不得拿鞭子在后面赶着他们往前走，有些人很积极地往前走，有些人懒洋洋，有些人心不在焉。即便心不在焉的那批人，在老师日日耳提面命下，也开始有所动容。

　　高三了，意味着要高考了。高考在所有即将经历的学子们心中都是神圣而辉煌的，那是一道通往光明未来的门。跨过去了，就拥有了一切你想要的。

　　杜阮的成绩在班里属于中上游，不特别出众，也不拖后腿。

　　他还不知道他的未来想要什么，现在他只会学习。他的书桌上堆满了书，不只是他，教室里每一张书桌上都堆满了山高的书。从讲台望下去，头低一点，都看不到人。

　　杜阮透过自己山高的书看向前桌那颗圆圆的脑袋，在发呆。那是一个男生，男生好像察觉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正是黄子奇的脸。

　　“！”杜阮乍然看到他的一瞬，惊呆了。

　　他的前桌是黄子奇？？？

　　杜阮忽然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风从窗户吹来，他凌乱了。

　　反应过来，杜阮禁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直到黄子奇对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他还仿佛在梦中。

　　问题是，他忘了他的前桌到底是谁了。他印象里是个男生，却模糊了他的长相。好像他原本就是黄子奇，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呢？

　　“不认识啦？”黄子奇率先出声，那软软的嗓音，打破了杜阮的沉思。

　　“怎么是你？”杜阮带着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满是不可置信。这在黄子奇听来，却好像不怎么欢迎的样子。

　　黄子奇笑容凝滞了一下，杏眼瞪着他，“你不欢迎我来么？”
　　“不是，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杜阮怕他误会，着急忙慌地解释了一下。他扫了眼周围，课间十分钟大家都各忙各的，没有人关注他这一个角落。他的同桌也不在。

　　杜阮感觉黄子奇就像是从天而降，奇怪的是周围人并不觉得奇怪，好像他原本就在这个班里了。只是自己一直没留意到他，还有他的头发。

　　“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染回来了？”杜阮说着下意识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忽然又觉不妥，伸出去的手正要收回来。

　　黄子奇见了，忙凑近了些，下巴搁在杜阮叠得整齐的书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爱的摸摸。杜阮看到他那张可爱的脸，毫无抵抗力，手就摸了下来。头发还是那样柔软，只是颜色变了。

　　黑黑的毛发，泯然于众人了。

　　黄子奇很享受被摸头，舒服地眯起了眼。

　　他真像只懒猫。杜阮在心里想。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

　　杜阮捏了捏他的脸，让他坐好。

　　黄子奇高兴地应着，坐端正了。杜阮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黄子奇穿着学校的校服。上衣是白色的衬衫，胸前打领带，下身是黑色西裤。因为天气热，很多同学把领带拿了下来。然而黄子奇好像不觉得热，领带打得工工整整，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上的这一堂课，杜阮完全不知道老师在上面讲什么。他的心思全部被前面的黄子奇牵引着。黄子奇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看着讲台，认真听讲。杜阮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看他认真听课，看他认真做笔记，看他的手无意识地转着笔。

　　下了课之后，黄子奇又转过来看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书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像一只小狗。

　　杜阮一节课都没听进去，此刻深觉懊悔。一回想起来，好像全是这小子害他的。这会儿他忍住了没摸他的头，起身道：“我去上趟厕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厕所都要跟他交代。

　　结果那人说，“我也去！”

　　厕所是开放式的，小的在外面便池，大的进里面蹲坑。

　　杜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厕所，第一次和黄子奇来，却有点不自在。

　　按理说，两男生，也没啥。还不都一样。

　　可是当他在黄子奇目光灼灼的注视之下，忽然觉得这个厕所上得很困难。拉链好像坏了，拉半天拉不下来。

　　杜阮很快明白过来，拉不下来的不是他的拉链，而是他的脸。

　　“你转过去。”杜阮不悦地道。

　　“哦。”某人可怜巴巴地转过去了。

　　“你到底是不是来上厕所的，你丫看什么呢？”杜阮忍不住唾骂了他一句。

　　黄子奇撇了撇嘴，也不避人，直接拉拉链，掏出来就上。杜阮看得脸色一黑，飞快地撇开了眼。

　　杜阮见他上了，那边水声清脆，自己也只得上，再磨蹭都要上课了。

　　黄子奇上着上着，头又转过来，视线直往下瞅。

　　杜阮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手一抖，差点尿一手。

　　这小王八蛋。

　　杜阮越想越觉得憋屈，好像被人踩到了他的脚。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手掌狠狠推了一把黄子奇的头，把他的头推到了一边去。

　　“你干嘛呀？”黄子奇站稳了身子，有些恼怒地回头看他。

　　“就想打你，怎么着？”杜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好凶哦。”黄子奇摸着自己的头，两眼汪汪地控诉着他。

　　杜阮被他那样一看，又感觉自己欺负了他，那样弱小可怜，自己怎么能欺负他呢？哎呀，这样一想，顿时心里愧疚得不行。

　　这小子太会卖萌了。连生气，都像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