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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

  •   苏夕默默的在船上站了半响才上岸离开,回过神来,才感到背部和胳膊上痛的要命,看来今天伤的不轻。
      现在夜已经深了,苏夕懒得去找医务官处理,回到寝室自己勉强擦了点药,心不在焉地包扎着伤口,始终放心不下白墨。
      在苏夕的记忆里,白墨身体比自己还要健康,但在圣域自己总共才见白墨三次,就有两次如此虚弱,甚至还受了伤。
      他在圣域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苏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入眠。
      折腾到半夜,苏夕心一横,起床穿衣,偷偷溜出寝室楼,往圣主的院子跑去。
      跑到一半苏夕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工作岗位在后园,估计是进不去了,结果到了才发现院门口的岗哨根本没人,他顺顺利利一个人溜进了房里。
      苏夕之前打听的清楚,白墨的卧室是楼梯上去后左拐第二间,他轻手轻脚踏上楼梯,刚走一半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二楼楼梯口匆匆掠过,窜进走廊另一端不见了。
      朦胧的灯光下,只勉强看出那人蒙住了头脸,一身黑衣,是从白墨卧室的方向而来。
      苏夕心里一紧,两步上楼,走廊不长,两头各有一扇通风采光的大窗。
      此刻两扇窗户都大开着,窗扇在夜风中摆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
      苏夕顾不得黑衣人,立刻冲到白墨卧房前,一脚踹开门。
      室内灯光明亮而温暖,白墨正躺在床上,神色缓和,看样子睡的很熟。
      风轩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方雪白的丝帕给白墨拭去额头的细汗,还有一个女子侍立在一旁,就是当初准备帮苏夕清除记忆的那位,苏夕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姚欣。
      听到门口这一声巨响,女子立刻转过头来。
      风轩却没动,他放下丝帕,小心握住白墨的手轻轻放进薄被里,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眉头紧蹙,冷冷瞟了一眼。
      风轩没开口,但他的眼神已经清楚传达了他想说的话,那就是“有事说,说完滚!”
      “我...”苏夕踌躇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报告副长,我担心圣主情况,想过来看看,上楼时发现一个蒙脸黑衣人从走廊跳窗跑了,我担心圣主出事,一着急,就、就顾不上敲门了。”
      “滚回去。”风轩平静地转回头,拿起丝帕继续替白墨擦汗,不再搭理苏夕。
      苏夕大怒:“你!你!......”
      姚欣忙摆摆手,示意苏夕低声,然后小声道:“苏队士,圣主现在需要休息,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苏夕没理姚欣,只冲着风轩:“副长,刚才的黑衣人难道就——”
      风轩脸色愈发阴沉,还有一点说不出的怪异:“黑衣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下次再敢擅闯圣主房间,有你好看!”
      “可圣主的安全——”
      “我在这里还不够安全么?”
      风轩一句反问直接打断了苏夕。
      苏夕瞬间没了反驳的话语,确实,有风轩替白墨值夜,大概比整个近卫一组守在白墨身边更可靠。
      苏夕又看了眼白墨,他现在睡的很沉,除了额头不断沁出的细汗,他的面容很安静柔和,想来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得悻悻回去。
      第二天一早,苏夕又一次堵在乔一鸣寝室门口。
      乔一鸣推开门时还在打着哈欠,陡然被门外这张失魂落魄的憔悴脸一吓,哈欠都缩了回去。
      乔一鸣一愣,以为是在做梦,看清是苏夕,立刻两眼一瞪,双手叉腰骂起来:“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嘛,你今天又来,你这人还有完没完啊!”
      苏夕赶忙安抚他:“老兄你淡定,那事儿咱已经揭过了啊!”
      “不是那事?”乔一鸣一脸狐疑:“那你下了夜班不睡觉,大清早杵在我门口干吗?”
      “这个嘛——”苏夕左右一看,周围有上班的队士陆陆续续经过,不大方便,便一把将乔一鸣推回寝室,自己反手锁上了门。
      乔一鸣警惕的看着苏夕,下意识紧了紧制服的领口:“你干吗?”
      苏夕看着乔一鸣的动作觉得格外糟心:“你满脑子想些什么,我对你这块黑炭可没兴趣!”
      “我呸!”乔一鸣觉得自己更糟心:“你脑子才在乱想些什么,我是怕你突然打我!”
      苏夕开门见山:“那个,你待会儿上班,找个借口去见见圣主,看看他现在身体怎么样,看了出来告诉我,我在后面回廊等你。”
      “就这点事儿?”乔一鸣有点意外:“这不难啊,我本来就要去见圣主,可你打探圣主身体干吗?”
      “没事少打听,快去快回,我在老地方等你。”
      “喂,你别又憋着什么坏水吧?”
      “赶紧去!”
      。。。。。。
      苏夕在回廊转着圈圈,但心里平静了很多。
      近卫一组是专职保护圣主人身安全的,乔一鸣身为一组组长,他此刻这么平静,也就说明圣主没有遇到什么遇刺袭击之类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那白墨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昨晚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苏夕多讨厌风轩,但风轩对白墨的关切不是假的,为什么他在听说黑衣人后毫不在意呢?
      正想着,乔一鸣回来了。
      苏夕忙迎上去:“圣主身体怎么样?”
      乔一鸣咧嘴笑道:“我也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看清呢。”
      苏夕气急攻心,两手抓住乔一鸣的肩膀将他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语气恨铁不成钢:“没看清你倒是再看看啊,没看清楚你跑回来干吗啊?”
      乔一鸣推开苏夕的爪子:“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急,我是没看清楚,你亲自去看看不就好了。圣主叫你过去呢,我是来通知你的。”
      苏夕有点没反应过来:“圣主他叫我?!”
      “是,你不会最近又犯什么事儿了吧?”
      苏夕也不知道圣主叫自己去做什么,不过好事坏事他此刻都顾不上,他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二人来到客厅,圣主正坐在沙发上,还是那身银底暗纹修身长袍,只是今天没带圣冠,昨晚应该休息的还算不错,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色总算好了些许。
      风轩只穿着衬衫和马甲,抱臂靠沙发站着,眯着眼睛似乎在养神,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但神色依旧冷峻凌人。
      苏夕的好心情去了一半,暗道怎么哪哪都有他,简直阴魂不散!
      乔一鸣对白墨道:“圣主,这就是苏夕。”
      白墨点点头,神情柔和,目光落在在苏夕身上逡巡了片刻,有些歉意地道:“我昨晚身体不适,在后园散步一时体力不支,竟在船上睡着了,你进来查看时,我尚未清醒,下意识发动了结界,收手不及,我记得好像是伤到你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夕当然知道,白墨此刻只是在关心被自己误伤的普通下属,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美滋滋。
      “我没事,都是我自己行事莽撞,就一点小伤不碍事儿,圣主不必介意!”
      苏夕脸上的感动是真真切切的。
      可还没等苏夕感动完,就听到风轩冷冰冰的嗓音响起,口气是明显的斥责:“圣主无意识发动的结界都躲不过,你是怎么混进近卫一组的,就这点能耐,当初比试怎么蒙混过的关?”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风轩大概自己都没料到,他随口的斥责却正好骂对了地方。
      苏夕和乔一鸣两人面面相觑,都心虚地不敢搭话。
      好在白墨和风轩二人只当他们是为自己异能修行浅薄感到羞愧,没有深究。
      白墨接着问道:“你伤势如何,医务官看过没有?”
      苏夕抬起头,听到伤势两个字,嘴巴快过脑子,下意识就开了口:“你的伤怎么样了,好点没有,你是怎么受伤的?”
      话已出口,苏夕才惊觉自己这句话简直不妥。
      且不说他问的太过直白,完全不似一名下属对圣主说话的口吻。
      而且白墨再怎么说也是一域之主,在圣域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堂堂圣主受伤,怎么想都不是有面子的事儿,何况还被自己这个低阶下属当面点出来。
      苏夕恨不能两巴掌呼在自己脸上。
      倒是圣主,好像全不在意一般,语气依然柔和:“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倒是你的伤,过来我看看吧?”
      “不用看、不用看1”苏夕连忙摆手:“真的没事,已经处理过了!”
      苏夕这拒绝是条件反射。
      他小时候学武打架常受伤,每次白墨拎着他处理伤口时,都会顺带狠狠教训他一顿,凭白墨的口才,往往一个钟头不带停的,时间长了自然落下了心里阴影。
      白墨似乎还想说什么,旁边风轩止住了他。
      风轩语气略带责备,声音却很温柔:“好了,这些小事就不要操心了,看他的样子也没事,你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让厨房先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
      苏夕不是第一次听到风轩对白墨说话,但还是禁不住牙酸。
      同时心里还有点冒火:这语气,哄女朋友都嫌腻了,这风轩就不知道收一收?好歹还当着俩下属的面呢。
      不过苏夕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心声,但白眼都要翻烂了风轩压根没看他。
      甚至乔一鸣还在一旁狗腿地附和:“圣主,副长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吩咐厨房?”
      “去吧!”风轩直接代替圣主回答了。
      乔一鸣点头哈腰正要走,被苏夕一把拉住:“组长,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向圣主汇报吗,这种小事,还是我去吧?”
      乔一鸣看着苏夕,不知他又要闹哪出,只能用眼神询问:你干嘛?
      苏夕也用眼神示意:让我去!
      乔一鸣眼神:凭什么?
      苏夕眼神:一个月工资!
      乔一鸣:......
      圣主和风轩已经看了过来,风轩道:“有事就说,眉来眼去地干什么!”
      乔一鸣咳嗽了一声,装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演技稀烂,干巴巴道:“对啊,刚才差点忘了,我还有事情要请示圣主”转头看向苏夕“你替我去吩咐厨房吧。”
      苏夕立马跑出去了。
      苏夕肯拿一个月工资来换这趟差事,当然是有原因的,他想让白墨早点恢复记忆,就得尽量让白墨多接触一下过去熟悉的东西,吊坠这招不能用了,那就趁此机会,让白墨常常过去熟悉的口味。
      圣主的私人大厨老邢正在忙活,这个大厨苏夕已经混的挺熟络,二人的友谊已经发展到了苏夕能时不时在这蹭点额外吃喝的地步。
      老邢看到苏夕进来,乐呵呵问道:“怎么,平时都是晚上来点补,今天这么早就饿了?”
      “可不是,早饭还没吃呢!”
      苏夕顺手拿起一根嫩嫩的小黄瓜,直接开啃,不得不说,特供圣主的食材就是好,水嫩多汁,嘎嘣脆!
      啃完黄瓜,苏夕看了两眼食材,对老邢道:“兄弟,恭喜,你现在可以休息了,我奉圣主的命令,来厨房给他做早饭!”
      “你说啥?”老邢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圣主让我来给他做早饭,你可以歇会儿了!”苏夕好脾气的在他耳边又大声重复了一次。
      哪知老邢刚听完帕金森综合症初期症状就开始显现,浑身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清楚:“圣...圣主,不...不吃我做的饭了,嫌...嫌我做的不好吃?”
      呃,苏夕忘了,自己这计划可能会在无意中伤害到一个厨师的自尊。
      于是赶紧编了个理由,说圣主今天不舒服,想换个胃口,刚好自己会做两道小菜,圣主一时好奇想尝尝鲜,仅此而已,这才算把老邢哄好。
      不过能引起圣主好奇的小菜,老邢也很好奇,本着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硬是坚持要在一旁观摩,苏夕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说实话,苏夕和白墨在一起时,基本都是白墨下厨,他坐等着等吃等喝,可以说苏夕的味觉基本是白墨调教出来的。
      如果说别人对味道最美好的回忆是儿时妈妈的味道,那苏夕最怀念就是白墨当年翻来覆去做的那几道菜了。
      后来白墨不在了,苏夕一个人开始摸索着学做饭,固执地将白墨曾经做过的菜式尝试着一道一道去做。
      刚开始做的真是遭透了,烧焦和糊锅是家常便饭,炒菜炒的锅都起了火,逼的他甚至还买了个简易灭火器放在厨房里。
      可即便如此,苏夕还是不想失去白墨带给他的味觉,只要是和白墨有关的记忆,他都想努力将其保存下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愿意忘记。
      几年时间里,硬把那几道菜做的无比娴熟,还原度之高,味道一模一样。
      今天正好露一手,让白墨咂摸咂摸过去那熟悉的滋味!
      老邢看着新晋苏大厨在大一堆高端食材中翻来覆去,折腾半天,最终却只拣出俩西红柿、俩鸡蛋、俩土豆、还有几根葱,然后用专业厨师眼中极其拙劣的刀法,将食材勉强切好。
      看着那长短不一,粗的如竹筷、细的如牙签的土豆丝,老邢纳闷:这,能吃吗?
      算了,估计苏大厨的亮点不在刀工而在烹饪上,看他待会儿怎么做吧,老邢勉强安慰着自己。
      可总共就两道菜,一个番茄炒鸡蛋,一个清炒土豆丝,都出锅装盘了,老邢除了觉得苏大厨油放多了、菜下早了、不该加水的加水了、该放醋的反而倒了酱油以外,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亮点。
      苏夕可不管,他拿过一双筷子,两道菜都夹了一点尝尝。
      嗯,相当完美,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苏夕很满意的点点头,找个托盘端起饭菜,直奔圣主客厅而去。
      徒留老邢一人在厨房独自凌乱:圣主不会修炼异能,伤到味觉了吧?
      那厢老邢还在凌乱,这边苏夕已经把菜肴摆在了圣主面前,一脸地期待。
      圣主还没说话,风轩扫了一眼桌面,皱着眉问道:“这是厨师做的?”
      乔一鸣还没走,一听,也伸过头来瞧了一眼,心想:废话,这色香味俱不全的水平,肯定不是老邢做的啊!
      乔一鸣私下里狠狠踹了苏夕一脚:妈的,你又搞什么?
      苏夕没理乔一鸣,只看着白墨,殷切地道:“圣主,老邢今天有点不舒服,我看他难受的不行,就自己做了两道菜,您尝尝看,我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白墨体贴下属是出名的,想到苏夕给自己做菜毕竟是出于一片好意,因此他自己虽然也觉得这两个菜卖相奇差,但在嘴角微微抽搐之后,还是稳住了笑容,从容拿起了筷子。
      顶着苏夕的灼灼目光,正要下箸,风轩却轻轻按住了白墨的手,丝毫不给苏夕面子:“还是不要吃了,换个厨师重做就好!”
      “没事,不尝尝怎么知道味道如何。”
      白墨从容夹起一箸番茄炒蛋放进口中,细细品尝,看的风轩一脸心疼,乔一鸣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生怕圣主当场来个中毒身亡。
      “味道真的不错!”一口菜下肚,白墨由衷地赞赏。
      苏夕大喜:果然是白墨,胃口还和以前一模一样,要知道,这两道菜可是当年白墨自己掌勺时翻牌频率最高的。
      乔一鸣暗暗叹了口气,圣主不容易啊,为了不伤这混蛋的心,都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风轩:......
      白墨看着另外两人的神情,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于是指指桌上多余的筷子:“不信你们也尝尝?”
      风轩和乔一鸣看白墨好像是真觉得好吃,便跟着尝了一点,然后,二人的想法和老邢不谋而合。
      风轩:阿辰的伤会影响味觉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乔一鸣:圣主居然味觉缺失,没听说过啊!
      苏夕:你们懂个球,这吃的不是菜,是回忆!是青春!
      就这样,在三人或担忧、或同情、或欣喜的目光中,白墨难得好胃口,吃完了整整两盘菜。
      风轩迟疑地道:“阿辰,你,还好吧?”
      “很好啊,这菜是真很合我胃口!”
      白墨放下筷子,表示吃的很是愉快。
      苏夕一看,赶紧殷勤抱大腿道:“只要圣主喜欢,我天天做都行,一天三顿加夜宵,保证不带重样的!”
      看苏夕确实满脸真诚,白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调你到我身边做近侍,偶尔邢厨忙不过来,你也可以在厨帮帮忙,你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苏夕此刻脑子里已经开始炸烟花,一轮又一轮,简直停不下来。
      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砸晕了,忙不迭答应:“我愿意,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吼吼吼,这真是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
      苏夕心道到底是哪尊慈眉善目的菩萨今天开了眼,我回去就给上柱高香!
      白墨见苏夕乐的找不着北的样子,一贯信任下属的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厨房采买这类小事自己从不干涉,难道油水有这么大,当个兼职厨子都能让人乐晕了?
      (厨房的老邢:圣主,您别乱想,我冤枉啊!)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一定要先抓住他的胃,苏夕觉得实在太特么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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