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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竹马开始怀疑我了! ...

  •   第二天凌晨,白墨刚打开卧室的灯,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圣域,若无紧急情况,没人敢这么早来敲圣主的房门,白墨一急,睡衣都没换,立刻起身开门。
      结果,就看到苏夕捧着着一只瓷盒和一个小布包,神采奕奕站在门外,一脸笑容比即将升起的太阳都灿烂。
      白墨哽了一下,看眼前人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是来汇报“圣域遭夜魔紧急入侵”“结界出现意外开裂”之类消息的。
      还没等白墨开口,苏夕已经汇报了来意:“圣主您早,属下见您房间的灯亮了,来伺候您更衣!”
      伺候更衣?!
      白墨仿佛被这四个字呛到了,一个呼吸不顺,忙偏过头咳嗽起来,边咳边想:这个近侍是不是对自己的工作内容有什么误解?
      苏夕一把扶住白墨帮他拍背顺气,看他止住了咳,转身麻利打开瓷盒。
      瓷盒里放着一个磁盘和一个瓷盅,磁盘里盛着几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白色毛巾,正散发着腾腾热气。
      苏夕拿过一张毛巾,趁白墨愣神,直接拢住了他的双手,隔着毛巾开始按压白墨双手上的穴位。
      白墨双手在苏夕掌中微微一抖,回过神来差点又一口气没顺上来。
      白墨想抽回手,又觉得有点不合适,但他并不习惯与生人有肢体接触,虽然隔着毛巾,还是别扭的脊背僵直。
      白墨艰难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措辞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近侍的工作其实并没有这么琐碎,你的主要职责是护卫警戒,如果愿意,可以额外去厨房帮忙,但并不需要做这些的,你明白吗?”
      白墨心想:这么讲,这人总该明白了吧?
      “嗯,明白!”
      苏夕点了一下头,撤掉了白墨手上的毛巾。
      白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松了一半还没吐出来,苏夕又拿过一张新毛巾来重新裹上了他的手。
      白墨一愣:明白了才怪!
      “圣主您放心!”
      苏夕一边专心揉按着白墨的双手,一边开始自我表扬:
      “我这个人,优点很多,尤其不怕苦不怕累,眼里有活,从不劳领导费心,我听说您体寒气虚,起床时按摩热敷一下双手,对身体很有好处!”
      苏夕指下不停,落在白墨双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说实话,其实还是很舒服的。
      苏夕天生一双桃花眼,虽然不正经的时候确实相当不正经,但楚楚可怜的时候,也让人很难硬起心肠拒绝。
      此刻白墨被他一双桃花眸诚挚热切地盯着,纵然想拒绝,但话到嘴边,也只得不争气的咽了回去。
      白墨无奈叹了口气,毕竟苏夕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能太打击别人的工作热情,还是换个时机再说吧。
      按摩完了,苏夕端过瓷盅,揭下盅盖,小心递给白墨:“圣主,这是我早上熬的桂圆红枣汤,很补血气,现在温度刚好,您快喝了吧!”
      这汤当然是苏大厨亲手熬制,只可怜老邢,昨晚在某些人的威逼利诱下,熬到后半夜才手写完一本厚厚的补血汤谱。
      结果此刻功劳簿上连个挂名儿都没有,成了苏夕追爱路上的幕后英雄。
      白墨生活习惯并不好,早上一般都不吃早餐,起床后总是先工作,等到饿了身边有什么就吃什么,要是什么都没有,他能一直饿到中午。
      白墨身边的近侍和医务官对他的行为没少“谏言”,奈何他总是笑着认错,死不悔改。
      大家也着实拿白墨没办法,他不吃,也没人敢强行往圣主嘴里塞啊。
      因此,白墨此刻端着瓷盅,心中有点儿发懵。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才六点半不到,他多少年没在这个点吃过东西了?
      白墨掌中传来的温热恰如其分,既是早上现熬的,那苏夕是几点起的床,五点、还是四点?
      原本白墨是想把汤放在一边,说句“待会儿再喝”的,但一想到这里,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好在苏夕殷切注视下,开始一点点喝着。
      见白墨终于喝完汤,苏夕接过瓷盅放好,便展开带来的布包摆弄起来,然后从容伸手解起了白墨的睡衣衣带。
      这下白墨真不能忍了,还未开口他身体已经先一步抬手拦挡住苏夕,身子也同时往后一退。
      苏夕见白墨闪避,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莽撞,忙也往后退开。
      但一着急,苏夕握在手里的衣带忘了松开,这下两厢都在往后退,只听一声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苏夕直接拉开了白墨的睡衣带子。
      白墨的睡衣立刻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半边胸脯和大半个肩膀。
      苏夕厚如磐石的老脸上难得闪过一抹局促和慌张,他盯着白墨,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墨脸上闪过一抹羞恼,立刻把衣服拉上肩头,正要重新系衣带,发现带子还被苏夕紧紧握在手里。
      而苏夕,竟然还毫不避讳地直愣愣盯着自己。
      白墨更加恼怒,瞪了苏夕一眼,用力一拉衣带。
      苏夕这才回过神来,眨着无辜的桃花眼看着白墨:“圣主,对不住啊,您手臂不是有伤嘛,我本来是准备帮您换药的,您看,药我都找医务官拿来了。”
      白墨抬眼一瞟,果然见布包里面都是纱布和药瓶。
      原来如此,白墨举拳掩唇,佯咳了一声,恢复了镇定从容:“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您一只手怎么换药包扎?还是我来吧,您放心,我手上有轻重,保证您一点都不痛!”
      苏夕伸手准备继续解衣带。
      “真的不用!”
      白墨一慌,下意识挥手一挡,却刚好一掌打在苏夕手背上。
      “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膜这情急之下的一掌,颇有几分力道,苏夕的皮肤又白,眼看着手背上红肿起来。
      苏夕当然知道这一巴掌是白墨的无心之举,而且自己手背虽然红的厉害,其实根本不痛不痒。
      但苏夕还是有点晃神,虽然是意外,但这也是有生以来,白墨第一次打他。
      苏夕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手背,他知道白墨现在不记得过去,但心里就是有种酸楚的感觉,倏忽一缕,不知从哪里入侵,顷刻便溢满了整个胸腔,竟硬生生逼的他眼尾隐隐泛红。
      苏夕回过神来立刻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惊诧不已,并从心里开始鄙视自己。
      矫情,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白墨一时也愣住了,他从来待人温和,对下属连训斥都极少,遑论动手。
      他对苏夕并不反感,甚至对他的细致照顾心里还隐隐有些感动,只是他素来不惯与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刚才一时惊急,竟没克制住自己。
      “对不起,我不大习惯与陌生人碰触,刚才并非故意......”
      白墨说着,一眼瞧见苏夕脸上的神色,他的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如果说苏夕本来只是莫名酸楚,白墨这一句“陌生人”,更令他心上一阵钝痛。
      直到此时,苏夕才真切的感受到失忆的可怕。
      自己对白墨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下属了,和其它队士一样,不再有任何区别!
      白墨看着苏夕,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先去忙其他的吧。”
      苏夕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呆在这里,赶紧起身端起瓷盒和药包告退了。
      屋内,白墨呆坐了几分钟,起身走到窗前,静静望着窗外随风摇动的长长紫藤花穗,伸手摘下小小一朵,放在鼻尖轻嗅着。
      白墨做了十年圣主,阅人无数,洞悉人心,他调苏夕到身边做近侍,并不完全是为了口腹之欲的一时兴起。
      苏夕吊坠上的熟悉感。
      苏夕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反应。
      还有那晚湖中木船上,自己原本只是身体虚弱难受,但当苏夕来扶自己时,自己的头便针砭斧凿一般锐痛起来。
      这个人甚至清楚自己的口味偏好,可自己一直都是厨师做什么吃什么,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如果说这些都是碰巧,那为什么这个人从一开始,看自己的眼神就和普通的近卫队士如此不同?
      他的目光中没有崇敬和畏惧,没有下级对上级的仰望和疏离,虽然他在称呼礼节上并无疏漏,但从他的眼神里白墨能感觉的到,自己在他心中绝不是高高在上的圣主。
      紫藤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白墨微微蹙了眉头,想起苏夕来到这里的始末。
      他究竟是单纯的被害者,还是本就和那个强大的神秘异人有关?
      白墨没有答案,他只有一种直觉,这个苏夕并不单纯。
      可若他真的对自己别有所图,那自己刚才失手打了他,他脸上的悲伤,又该如何解释?
      这悲伤是从心底溢出来的,做不得假。
      难道,这一切仅仅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故友?
      “苏夕...”
      白墨沉吟着,思绪也和淡淡的花香一起飘散开来。
      这时,虚掩的房门开了,风轩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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