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紫蝎白桦

25、我的绿茶情敌

　　太阳已经偏西，此时书房内只剩了白墨和风轩二人，处理了一天的事情，二人多少都有些疲倦。
　　风轩起身斟了一杯茶递给白墨，自己也斟了一杯，踱到窗边，斜坐在窗台上，望着后院的景色，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整个人就像一幅油画，无论是人物还是构图，都很美，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寂寞。
　　白墨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糖果，也来到窗边，晚风怡人，青草的味道此刻也带着温暖。
　　白墨剥开糖果，送到风轩唇边，风轩并不看，张开嘴凭感觉一口叼住，“咯吱咯吱”咬开，甜味开始在他口腔内弥漫开来。
　　“谢谢你！”
　　风轩轻声说道，依然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莲塘、松林，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冷冽，神色如小孩一般单纯柔软，只是蕴在眸底的悲伤，还是克制不住溢出。
　　“我们之间，何必还说谢谢。”
　　白墨也轻声回答，语气温柔，声音里却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苍白无力。
　　他轻轻斜靠窗户站了，抬起头，认真却小心翼翼地看着风轩，似乎怕自己的目光惊扰了此刻的他。
　　每年这天，都是风轩最难过的日子，可白墨觉得自己除了默默陪在他身边，递上一颗糖以外，依然无力再多做些什么。
　　窗户白色的纱帘被风鼓动着，在风轩身后展开，像一块颜色单调的背景板，被落日曛光侵染，打上了一层旧时光的烙印。
　　风轩的侧影被钉在这烙印中，似乎被带出很远、很远，掩埋在层层回忆之下，白墨始终无法伸手触及。
　　白墨好像听到了幼小风轩惊惧绝望的哭泣、嘶吼，看到了他蜷缩在黑暗中瑟缩的身影，害怕又孤单，自己努力想走到他的身边，可无论自己怎么奔走，原本和风轩之间几步就可跨越的距离，似乎成了天堑鸿沟，永远无法靠近。
　　自己始终只能站在一旁，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白墨垂下眸子，心中情绪复杂而汹涌，风轩的这声谢谢，他受之有愧！
　　“对不起！”
　　白墨的声音很轻，在晚风里倏忽就散了。
　　风轩含着糖块停止了咀嚼。
　　“对不起，我......”白墨垂下头，长发在晚风里翻飞，声音里浸满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越来越低，低到后面的话都无法说出，在绝地里化作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风轩静静盯着白墨，片刻后一下跃下窗台，一手握住白墨的肩膀，一手轻轻抬起白墨的脸，让自己可以看清白墨此刻的表情。
　　许久，风轩一声叹息，用力将白墨紧紧拥在怀内，把脸埋在白墨的肩上。
　　半响，他才抬起头，话语轻轻落在白墨耳边：“够了，已经足够多了，糖很甜呢！”
　　风轩抬手抚上白墨的头发，掌间拂过，是最让他心安的温凉，猝不及防间，风轩低下头，在白墨的鬓角落下浅浅一吻。
　　这吻如同受了惊吓的蝴蝶，只在花朵上栖了一瞬，便仓皇离开。
　　白墨也愣了，下意识地退开了半步，眼底有些莫名的惊惶：“风轩？”
　　风轩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恢复成了他在白墨面前独有的温柔。
　　他顺势放开对怀中人的禁锢，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我讨早上的债呢，那可是我的初吻，不能白给你，这下扯平了！”
　　“你...”白墨本以为早上的事情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风轩居然这时候翻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白墨脸上有点发烧。
　　风轩脸上的戏谑和认真，白墨看不出到底哪个占的更多一些，想不出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回答。
　　最后也懒得想了，直接抬手揉了一把风轩的头发：“这种事你还较真，你的初吻不是早被风贝贝了么！”（风贝贝是风轩曾经养的一条狼犬）
　　风轩一听也笑了：“那不一样，反正早上是你占了我便宜，我肯定要占回来才行！”
　　还有这样算账的？
　　白墨不再理睬他，接过风轩手里的茶杯，走回茶几边，重新给两人斟上了茶水。
　　风轩也多踱回来，挨着白墨坐下，从衬衫内里的口袋取出一个小小的物件放入白墨的掌心。
　　那是一枚精巧的紫玉发扣，白墨托在掌心细看，是一块成色非常好的紫玉，雕刻成紫藤花的形状，细腻动人。
　　白墨有些不解地望着风轩。
　　风轩轻轻笑道：“送给你的，你不是说喜欢紫藤花吗？”
　　白墨无奈：“那我要说喜欢向日葵，你是不是还送我一个大金盘子？”
　　风轩没说话，只将自己的手紧贴着覆在白墨的手背上，带着将白墨的手握成拳，将这朵紫藤花包裹其中。
　　风轩握的用力，白墨感到掌间被发扣咯的有点痛。
　　白墨了解风轩，知道这枚紫玉发扣自己是非收下不可了，于是伸手将自己现在发间带着的银镶蓝宝发扣取下，要将这枚新发扣戴上。
　　但发扣是戴在脑后的，白墨笨手笨脚，扯断了两根头发还没扣好，风轩有点看不下去，接过发扣，唇角噙着笑：“还是我来吧。”
　　修长的手指在墨发间穿梭，“磕哒”一声，一朵紫藤花翩然开在白墨的发间，风轩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
　　风轩站起身，拿过白墨原来的发扣，冲白墨扬了扬：“这个，就送我了！”
　　然后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制服外套披在肩上，准备离开。
　　“不留下来吃晚饭？”白墨问。
　　风轩不自觉地挑挑眉，脸上流露出极其明显的不爽：“算了，回去再吃！”
　　其实以前风轩是很喜欢在白墨这里蹭饭的，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苏夕，那臭小子顿顿饭都守在白墨旁边，殷勤又谄媚，看着实在倒他胃口。
　　白墨也猜到风轩不留下吃饭的原因，他着实搞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对付，上辈子是有夺妻之恨还是有杀父之仇，至于这么不共戴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