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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哥是表白了吗? ...

  •   晚上,苏夕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白墨情绪异常的缘由,听见有人敲门,起来开门一看,是乔一鸣。
      乔一鸣走进苏夕的寝室,关上门,然后就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两条黑眉毛皱的都要立起来了。
      他小灯泡一样的两只眼睛瞪着苏夕,只是今天这小灯泡好像有点电力不足,感觉恍恍惚惚的,嘴巴也是张了又阖、阖了又张,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苏夕本来就烦,看见他这样子更觉得碍眼,正想继续回床上躺尸不理他,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早上这小子听到了自己和齐修允的悄悄话,看现状估计他整个人三观还没修复完!
      想到他现在这副这样子也是自己作的孽,苏夕决定还是好好引导引导他,尽量减小这件事对他的不良影响。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乔一鸣倒颤颤巍巍开口了:“苏夕,你今天上午对哥说的,是真的吗,你对圣主,你和圣主,真的,真的.....”
      这个可怜的娃,都一天了,到现在居然还连个话都问不清楚,这次的伤害值看来是偏高了点。
      苏夕觉得干脆自己直接招,省的他问的费事。
      “没错,我上午说的都是真的,圣主在人间时,确实和我一起长大,只是他失忆忘记了。我喜欢圣主,就像你喜欢漂亮小姑娘那样,就是想娶他回家当老婆。我昨天晚上确实对圣主做了一些不轨之事,不过我那是真情流露、情难自禁,不是酒后乱性,一时妄为。我现在天天围着圣主转,就是想追他,想和他破镜重圆,啊呸,想和他苦尽甘来,然后比翼双飞夫妻双双把家还。”
      苏夕把乔一鸣可能要问的问题都麻溜一口气回答了,歪着脑袋瞅着他:“还有问题吗?”
      乔一鸣默默的摇着头,双手向苏夕郑重伸出两个大拇指,眼神近乎膜拜:”哥,你牛逼!”
      。。。。。。
      这天晚上,白墨少有的失眠了。
      白墨对自己有些恼怒,他堂堂一域之主,竟因这样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心神不定,甚至还给苏夕脸色看,苏夕怀念故人,有何错处,自己究竟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何况现在圣域虽表面宁和,底下却暗流汹涌,各大世家为了门阀私利,彼此间合纵连横,对他也是阳奉阴违,倚仗异能为非作歹,欺压常人,圣域百万众,常人十占其九,若一日常人揭竿而起,不等夜魔来攻,圣域自己便土崩瓦解。
      这些年来,在风轩的协助下,自己扩张圣灵卫,削弱世家势力,修改律法,保障常人权益,诸多世家早有不满,只是不敢挑明。这次宴会,居然敢明目张胆打起自己血脉的主意,看来已经有世家按捺不住了。
      而夜魔一族,虽然8年前一战受到重创,近年只有些小打小闹,不足为患,但夜魔族内众元老中,好战者居多,新王并不能辖制,经过这些年的休养,再战必不可免,整兵备战势在必行。
      与鬼沼一族近年虽和平,但鬼沼对圣域提出的通商要求也越来越多,维持这和平殊为不易,即将到来的会谈,估计双方博弈会更加艰难。
      内事外事如此纷繁杂乱,自己哪里还有精力去为这些小事分心,白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是嫌肩上的担子还不够重吗?
      脑中思绪万千,白墨更加睡不着,索性开灯起床,拿过白天剩下的几份文件看起来。
      窗户没关,夜风清冷,却正好让人头脑清醒,他也懒得披衣了。
      正看的认真,房门轻轻扣了两声,白墨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蹙着眉问道:“谁?”
      门外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才听到声音:“圣主,是我!”
      白墨手中的笔一顿,在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他握笔的手指紧了紧。
      他现在不是很想见到苏夕,于是声音不咸不淡:“有事?如果不急,明天再说,你下去吧!”
      门外没有了声音。
      白墨于是继续签批文件,短短几句话,竟写错了四个字,白墨有些烦乱地将错字划掉,刚才平静下去的心中,又无端生起一股无名之气来。
      白墨干脆放下笔,右手的拇指和中指重重揉着太阳穴,长长吁出一口气,似乎想把堵在胸中的块垒也跟着一起吐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拾起笔,继续工作。
      可刚写完第一个字,白墨又停下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听到苏夕离开的脚步声,难道他还没走?
      这个想法像个小奶猫爪子,不轻不重挠了白墨心尖一下,有点儿痒,又有点儿酸麻,在他内心那不为人知的隐秘处竟有些希冀着,希冀苏夕还等在外面。
      白墨起身下床,打开了门,这希冀立刻被现实砸得稀碎,门外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一个。
      代替刚才希冀的,是重新涌起的失落和气恼,以及对自己的不满,自己为什么要来开门?
      白墨使劲把门一掼,门却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被阻住了,“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了门板上。
      蹲在门边墙根阴影里的苏夕缓缓站起,弯腰揉了揉腿,有点不好意思地朝白墨笑道:“蹲久了,腿麻!”
      “你...怎么还在?”
      “嘿嘿,圣主也希望我还在吧,不然为什么会来给我开门?”
      仿佛怕被赶走,苏夕不等白墨回答,端起地上的食盒一闪身就溜进了房内。
      白墨看着他熟稔地将食盒里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心里刚才的失落和气恼,就像夏日清晨草尖上的露珠,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
      小几上摆着的是两盅热汤和两碟清淡的点心。
      白墨忍不住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自己半夜起来办公也是临时起意,这家伙怎么会过来,难道,他一直守着自己到现在?
      这个认知让白墨心里的那只小奶猫又活跃了起来,抬起小爪爪准备对他的小心肝再来那么几发。
      白墨心跳有些快,但神色依然是克制后的淡漠:“你怎么来了?”
      苏夕端起一只小炖盅,娴熟的拿手背试了试盅身的温度,然后递给白墨:“我见你——咳咳,我见圣主晚饭吃的太少,觉得你晚上可能会饿,就弄了点宵夜备着,今晚是我值班,见您房间的灯又亮了,就给您送上来了。”
      被人这样记挂和关心着,心中不感动是假的,白墨强行披在脸上的淡漠消散了几分,抿了一口汤,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本是人界中人,来圣域时间也不长,既然不习惯,以后私下场合,你可以不用叫我圣主。”
      话语停滞了一瞬,他接着道:“你叫我俞辰就好。”
      苏夕有点受宠若惊,这顿宵夜送的是千值万值啊!
      可对着白墨叫这个陌生的名字,真的挺膈应,而且叫俞辰多显生分。
      要不叫阿辰?
      可风轩那只死狐狸平时就这么叫的,自己不能步他后尘,必须要叫的比他亲密。
      叫阿俞?好像有点不好听。
      要不叫小辰,还是小俞?
      “你发什么呆?”白墨见自己有意示好,这家伙却杵在那儿发呆,半点回应都不给自己,不由地又恼了起来:“你要是不习惯就算了!”
      “哎——,别,千万别!”苏夕讨好地递过一盘糕点,他此刻欢喜地心痒嘴贱:“我在想,到底叫你什么才好听,是叫阿俞、小辰还是小俞?”
      “咳咳—咳咳-咳!”
      一贯雅致的白墨这次是真没绷住,着实被苏夕的不要脸给雷的外焦里也焦。
      一口黄芪乌鸡汤喷了自己一身,洁白的睡衣上散发着浓郁的鲜香,让人一闻便食指大动。
      苏夕见自己嘴贱闯了祸,忙把白墨手里的炖盅接过放一边,见白墨自己缓过来了,就去打开衣橱,重新拿了一件睡衣过来给白墨换。
      不过哪怕在这种时候,苏夕那点小心思还是活泛的很,他特意从众多款式差不多的白色睡衣中挑了一件领口开的最大、最深,只有一条腰带可以系的,双手给白墨捧了过来。
      白墨接过睡衣,准备换,见苏夕依旧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实在好奇这个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说他蠢,平时抖机灵抖的比谁都快;说他聪明,此刻又没有半分眼力。
      好歹两人都是男人,为换个睡衣把人撵到屋外去似乎有些过了,于是白墨瞪了苏夕一眼,有点咬牙切齿:“你,给我转过去!”
      “哦,哦!”苏夕被点了名,这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心里一阵惋惜,忍不住各种脑补。
      白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换好睡衣,这才重新让苏夕转回来。
      苏夕暗叹:不愧是自己选的,睡衣在白墨胸口开了一个深V的领口,白日隐在严实袍服下的肌肤现在终于露了出来,当白墨重新坐下吃点心时,俯仰之间,甚至能瞄到一点点腹间若隐若现的美好。
      苏夕感到一点温热的液体从自己嘴角流出,呃,好像是哈喇子,赶紧伸手抹掉!
      这边苏夕在发花痴,那边白墨吃着东西,却不由地又想起今天纠结的事情。
      白墨仔细考虑了一会,或许,他应该让苏夕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他故友的影子,这样对苏夕、对自己,或许都更好。
      毕竟,苏夕没有义务为他做太多额外的事情,苏夕是圣灵卫的一员,他应该用这些时间和心思留去提升异能,去追逐他自己的理想。
      于是白墨放下手中的点心,沉声道:“苏夕,你过来坐下,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白墨面上沉着,心底却有一点慌乱,自己这,是在把苏夕推开吧,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些舍不得的感觉。
      然而这些细小的情绪并不能阻止白墨,他斟酌着用词:“苏夕,你自从做了我的近侍,除了本职工作,还替我做了许多额外的事情,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容貌与你人界的故友有几分相似,所以承受了你本该给予他的好意......”
      苏夕一脸懵逼,刚才听到白墨让自己不用叫他圣主,本以为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质的飞跃,现在白墨是要和自己说点体己话的。
      可没想到,这白墨不按套路出牌,话风越听越不对!
      “可是,我毕竟不是你的那位故友,你的好意用在我身上不值得,我,也没有资格来承受,所以——”白墨指尖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所以从今以后,你做好本职工作即可,剩下的时间,你可以多为你自己做些事情,你是圣灵卫的一员,异能修炼还是很重要——”
      白墨住口了,因为苏夕突然站了起来,身子前倾,一把紧紧钳住他的手腕,根本不容他拒绝。
      苏夕桃花眼里没有半分平日的不正经,固执的、甚至有些侵略意味地盯着白墨,眼底似乎有愤怒的火苗在窜起,眼神像要在白墨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夕直接打断了白墨。
      苏夕的声音语气也与平时截然不同,低沉,强硬、冷冽、霸道。
      白墨的心跳在苏夕的逼视下,竟漏掉一拍,这一瞬间,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躲开苏夕这样强势地对待。
      可这一瞬间过去,白墨圣域之主的气势又回来了。
      他不能允许自己在一个下属面前显露出怯弱的一面,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行。
      于是,这股属于圣主的自尊与傲气,连同今天在他心里出现过的那些酸涩、懊恼、失落、气愤等情绪一起冲了出来,多种情绪相互激烈地撞击纠缠,糅合成一股磅礴的、全新的情绪,如酝酿已久的火山一般,轰然喷发,在红色岩浆冲天的一瞬间。
      白墨猛地站起身,一句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话就那么脱口吼出:
      “我不是他的影子!我也不需要你给他的好意!”
      烟尘滚滚、炽浪冲天之后,岩浆开始冷却,遮天蔽日的山灰也开始沉落飘散。
      白墨和苏夕二人俱呆住了,一动不动,静默无语。
      这一小方的天地似乎凝固了,让两人都有些窒息的错觉。
      白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吼出这样一句话来,自己这是在嫉妒吗,嫉妒着苏夕的那位故人?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仿佛最后的兜裆布让人一把扯落,心底那点最见不得人的隐秘被暴露在青天之下,被烈日曝晒着,被众人嘲笑着。
      白墨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睛却泛起红色的血丝,他重重甩开苏夕的手,他现在只想逃开。
      可他的手刚甩开,立刻又被更加用力地握了回去,攥的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动。
      “你放开!”白墨怒喝,若不是最后的理智在压着自己,他可能就会忍不住使用异能了。
      “不放!”
      苏夕将白墨的另一只手也抓住,将他的双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之前的霸道、冷冽、强硬已经统统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脸温柔的宠溺笑容。
      苏夕竭力克制着自己想把白墨揽进怀里的冲动,只是用力的、再用力地握着白墨的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白墨今天作了这么久的妖,原来竟是在吃醋,这吃的还是白墨他自己的醋!
      不对,吃醋?!
      难道白墨,竟然,竟然在完全忘记了过去的情况下,仍对自己有了那样的心思?
      苏夕心里、脑中顿时炸开了万吨烟花!
      苏夕醉了,他彻底醉了,他的灵魂不知飘到了何处,整个身体再也不受控制,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最后直接笑成了二傻子。
      白墨还在挣扎,耳边传来苏夕的声音:
      “不是的!”
      什么?
      白墨回过头,二傻子已经自我完成了招魂,现在头脑清晰、眼神坚定,他再次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我从未在你身上看到过任何人的影子,我眼里看到的,只有你,就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而且,我的好意你必须要,因为它本来就是给你的,给你一个人的!”
      这一席话打的白墨措手不及。
      他可以镇定自若地应对夜魔大军的入侵,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世家大族的图谋,可是他却没有应对眼前情况的经验,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苏夕握地更紧。
      白墨眼中的血丝退去,却如褪去潮水的海滩,里面的惊慌失措却显露的更加彻底。
      苏夕牵起白墨的右手,将它贴在自己的左胸口,白墨清晰地感受到掌下苏夕铿锵的心跳。
      “你干什么?”白墨想抽回手,但苏夕不允许,掌下使力牢牢将它禁锢在自己胸前。
      同时,苏夕郑重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掷地有声:“我苏夕在此发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若有假,不管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只要老天爷乐意,想让我怎么死都行——”
      “——只是,请你信我!”
      白墨本来还沉浸在上一波的言语轰炸中没缓过来,苏夕直接又来了一拨,而且还杀伤力倍增,白墨觉得自己应该是抢救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治疗。
      他强行抽出手,重新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埋头专心致志吃起点心来,把苏夕晾在一边,不再搭理。
      这,苏夕有点懵了!
      苏夕以前发誓确实都是信口扯蛋,但今天发的这个誓,天地良心,他是字字真心啊,要是有半分假意他敢把脑袋拧下来送给陆九霖当夜壶。
      可自己这边直球打了一发又一发,这白墨一点反应都不给,难道是太突然把他给吓傻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夕正在抓耳挠腮,还在低头吃点心的白墨传出闷闷的一句:
      “我没说不信!”
      轻轻的五个字如万钧雷霆,苏夕脑中的烟花刚要再炸一轮,白墨的后半句接踵而来:“不过发誓还是算了,以你的人品,估计老天爷都懒得搭理你!”
      苏夕:“......”
      因为白墨低着头,苏夕没有看到他嘴角露出的溶溶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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