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不中人》笑西洲

2、第二章 这葱太干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木寒扶着父亲走了很长时间，两人也不说话，从高楼走到矮房区，熟悉的面孔也多了起来，道路也变的狭窄，路边由高科技的设施变成手工种植的花草树木。
　　蛋糕店铺的老头这时探出头，笑道：“阿寒回来了，改天来尝尝新品！”
　　木寒笑着应好，随后卖花的、剪头发的、杀猪的，越来越多的人打招呼，这些人都是矮房区老街坊了，许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路过矮房区的集市时木禾突然停下脚步，说出了一路走来的第一句话：“阿寒，去找你梁婶子买菜，晚上让小火给你做好吃的，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吧！”
　　木寒听着父亲的话有些想笑，道：“爸，我是很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木禾歪头瞥了一眼木寒，眼神略带嘲笑道：“你爸老年痴呆，做得饭敢吃嘛？”
　　木寒正要回话，猛然察觉到木禾竟然能与他对话了，而且还是以嘲讽的语气，连忙道：“爸，你刚才说什么！”
　　这时木禾又恢复原来的状态，木寒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
　　集市里整齐的摆放着许多小摊位，大叔大婶们拿着自己的菜篮子东挑西看。
　　远处的梁婶子看到父子两人后扯着大嗓门喊道：“阿寒，你快带着你爸过来，我一会还得回家！”
　　集市的人也都习惯梁婶子的嗓门了，梁婶子的话像是广播一样，让整个集市的人都知道木寒回来了，一时间热闹更甚。
　　木寒搀扶着木禾来到梁婶子的摊位跟前，只见她连忙将已经装好的菜递过来，同时道：“你回来也好，这几日看着你爸点，他比以前更厉害了，总是乱跑，我看你还是请个护工的好，免得你和小火都不在时候出事。”
　　相邻摊位卖豆腐的大叔也加入进来，道：“我昨天还见你爸从富人区的海滩走回来，那可不是我们去的地。”
　　梁婶子是也直言快语的，立刻反驳道：“人家阿寒都是考上西夏大学的人了，就咱这破地还有什么去不得！”
　　买豆腐的大叔小声嘟囔道：“那也得小心啊。”
　　木寒久违的听着两人的斗嘴，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三人都没有看着木禾，只见他拿着一颗干枯的葱在看，这时卖豆腐大叔像是看到大奖一样笑道：“老梁，你摊位上还有这种葱放着当宝贝呢！”
　　木寒顺着看过去只见木禾手中拿着一根干枯的葱，但是他没记错这颗葱原本是嫩绿的，随后不懂声色的将那颗葱拿过来放下，道：“就是梁婶，这可不多见啊，不说了，我们先回去了，小火该回来了。”
　　梁婶子伸手疑惑的拿过那颗枯老的葱，同时道：“去吧。”
　　木寒一手搀着混沌的父亲，一手拿着菜篮子，压下心中激动，穿过买菜的人群，走向集市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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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凉风阵阵，大海在月亮的照射下显得朦胧而神秘，海浪的声音不断传进小屋。
　　晚饭过后，木禾坐在棕色的旧皮沙发上，呆愣的看着老电视上投射出的画面，厨房里收拾东西的兄弟二人有说有笑，讨论在外遇到的一些趣事，加上小屋内暖黄的灯光，虽然只有三口人，但还是很温馨。
　　木寒拿毛巾擦擦手上的水渍，然后递给弟弟，同时问道：“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木小火擦完手后将毛巾放回挂钩上，向厨房外走去，沉默道：“不清楚，学校组织学生考试，说是选拔资质出众的去西夏大陆。”
　　兄弟二人就站在厨房外静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人，他们原本的人生是该死在外面那残酷的世界里，是这个老人给了他们一个家。
　　木寒忽然揶揄的笑道：“要不我回来，你去？”
　　木小火白眼一翻，他对自己的身世有所察觉，尤其是长大的相貌更是像西夏某位大人物，道：“老头去，我就去。”木禾身体已经十分衰老，根本不可能去西夏。
　　西夏有个十分残忍的风俗，当出生的孩子天分不好便会被送到另外两个大陆生活，一辈子不见不知亲生父母，但是至少可以富足过完一生，而木小火被捡到时遍体鳞伤，显然生活的十分不好。
　　木寒初次见到这个孩子时非常吃惊，他从未想过会从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眼中看到那种对生无望的目光。
　　木小火走到桌子前蹲下，道：“话说你刚才有看到筷子掉下么，少根筷子。”
　　木寒也走进扫了两眼，道：“找不到别找了，我去扶爸睡觉。”
　　电视上整天播放着老旧的戏曲，有段时间这是木小火的噩梦，因为木禾总是半夜起来打开光幕放戏，让他以为在闹鬼，早熟的小孩总是抱着枕头去最里面的房间找哥哥，知道真相的木寒看他可爱的模样不忍心告诉真相。当然在日后小火知道真相后，连续一个月晚上不睡觉守在木禾床前，硬是将他的坏习惯改了。
　　木寒走进后看到木禾并未看戏，而是盯着手中那根木筷子，接下来的变化让他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不断地跳动。
　　筷子是因为长时间使用变得有些黑，现在竟然逐渐变绿，中间的位置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向外拱，不一会儿一片嫩绿的叶子拱了出来，筷子顶端冒出一朵白色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木小火从沙发领一侧走进，直接从老人手中夺下树枝，道：“看来不需要找了……”
　　老人手中的东西被夺过去后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然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背着手，绕过木寒向卧室走过去。
　　兄弟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压不住心中的激动，两双眼睛散发着光辉。
　　这种异样最早出现木小火六岁初上学，那时周围的小伙伴都不断冒出自己的生力，只有他没有。
　　那日傍晚，木小火垂头丧气的和木寒诉说自己的苦恼，而站在一旁的木禾不知为何突然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头上，说道：“不是没有，我帮你调出。”随后木小火得衣服就开花了，因为他的衣服似乎是某种植物加工做的，而第二日他果然被测出生力，还是稀少的动物亲和之力。
　　尔后，兄弟二人有偷偷购买测试生力的仪器，他们发现木禾的生力似乎在以一种十分快的速度在增长，而就在那之后木禾身体衰老的速度似乎停滞下来。
　　所以两人猜测木禾既然有生力，且等级不低，但身体却衰老，那他生力所展现出的能力一定与衰老和新生有关，说不定哪天会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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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木禾猛的坐起身，然后又放松下来，伸手去摸床边的眼镜戴在眼上，瞬间竟然有些晕眩，然后下床穿上拖鞋披上棉衣，来到木小火得房间门口喊道：“木小火，起床！”
　　木小火正在厨房守着时间听老父亲爱的喊声，如愿以偿的听到声音后感觉有些不对，顿时扔下手中的绿色菜叶子跑到卧室处，然后惨烈的大喊道：“哥————”
　　睡在床边的木寒拜弟弟所赐，终于掉到床下，然后一个翻身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一个让他心痛一生的事实。试问你的父亲长得比你还年轻，不心痛么？
　　片刻后，木小火压下心中的激动，嘲讽的摇头一笑，不禁想起木寒初到西夏传来的消息。
　　木家三子，善长剑，喜古曲，少年翩翩，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但可惜空有生力，没有展现力，最终还是废物一个。
　　废物不废物，能力不能力，竟比家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