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格陵兰》一往欢冬

23、第 23 章

　　“天呐！艾里克，你真的是太可爱了！你真的觉得我的好奇心都被满足了吗？你不觉得，听了你的回答，只会让人有更多的疑问，对你更好奇了吗？”卡尔激动地说道。

　　“为什么？”

　　“你想啊，现在，我来问你，你这么小就经营了那么大的公司，你是怎么经营的？你说你生理年龄17岁，但是心理年龄不知道多少岁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心已经很沧桑了？那你到底是多少岁呢？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在深灰色中出现一缕蓝色，这真的是天生的吗？还是别有一番含义？你说你醒来时，这海雀就栖息在你的肩头了，可是，它为什么会选择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着你？它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只普通的海雀吗？你说你14岁时才从昏迷中醒来，那么，是谁让你昏迷的？你为什么会昏迷？你昏迷前在做什么？你又是怎么醒过来的？为什么会醒过来？你说你黑色的斗篷上的灰色的羽翼有着特殊的含义，但你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也觉得这背后有故事，那会是什么神奇的故事呢？你说你失忆了，很快就能想起来，那么你想起来的记忆里到底会有什么？是惊喜多还是苦难多？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能想起全部吗？你说你和麦格特罗只是普通的少爷和管家的关系，但我觉得完全不对，麦格特罗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为何要一直服侍着你？一直维护着你？他对你，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和感情？还有，他们说你是格陵兰的岛主，为什么会是你？你是怎么当上岛主的？你当了多久岛主了？他们说你之前为了守护这个岛屿做了很多牺牲和贡献，那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其实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是吗？但既然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少年的样子？既然他们奉你为岛主，那么你一定有着特殊的本领或者能力，我却没有机会见过，那会是什么神奇的能力？我亲爱的艾里克，你是回答了我很多问题，但是你不觉得我听了你的回答，只会有更多的疑问吗？请问我刚刚说的这些问题，是不是你都没有回答出来呢！还有，虽然我不想说，有点怕，但是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左手上戴着的这个戒指，我之前就注意到了，它初看起来像是北极血色红宝石做的戒指，可是，我都不敢看它第二眼，因为，当我盯着它的时候，我会觉得它简直变成了一个邪魅的眼睛，像是地狱里的恶魔一般在盯着我，给人以恐惧和惊慌！天呐！艾里克！这到底是什么？”

　　我本来已经被卡尔的这么多问题拍得很无语了，但是听到他最后的这一个问题，我又仔细地看了看我左手上的这个经常被我忽略的戒指，这是麦格特罗每天早上都会为我戴上的戒指。起初，他告诉我说这是我家族传承的戒指。后来，我也知道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家族，所以这个戒指自然不是什么家族信物，但是后来我一直就没有问他，因为我并不觉得这个戒指有什么特殊的。之前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看见过我的这个戒指，都说看了之后很害怕，不敢再看第二眼，可是，每当我看向它的时候，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恐惧成这样。

　　我又一次低头研究了一下这个戒指，卢卡西和卢卡斯也听到了卡尔的问题，凑了过来。卢卡斯就说“艾里克，我真的是太震撼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都听到了什么！之前学校里就有传言，说你是格陵兰岛的岛主，我还以为大家是传着玩，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耳听到这个事实，这真是太酷了！我的身边竟然有这么传奇的人物！之前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没想到你竟这样厉害！而且，艾里克，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的这个戒指，真是邪门得很啊！每次我偷偷看向它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被死神盯着，一种恐惧瞬间就会麻痹掉我所有的神经！真的！卢卡西，你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是的呢！少爷！您的这个戒指，麦格特罗大人碰都不让我们碰的，都是他为您擦拭。我们也不敢碰，真的很恐怖，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这里面是有恶魔的眼睛吗？”卢卡西偷偷看向戒指，又不敢正眼看，好奇地问我。

　　真的这么恐怖吗？我摘下了戒指，拿起它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特殊啊！就是很像一个红宝石的戒指，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话，也应该是仔细看的时候，里面似乎有炎火在燃烧，似是有流动的火焰。当然，这个也只能由我发现了，因为别人都不能正视它，但我倒是觉得，它挺亲切的。

　　它到底是什么？我决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麦格特罗。

　　我重新戴好它，再次看向卡尔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三个人全都僵住了。是的，就是那种张着嘴巴怔在了原地的僵住。

　　我大声地喊着他们，他们似乎处于某种失魂的状态，我叫着他们的名字，卢卡西和卢卡斯很快就缓了过来，而卡尔则突然开始抱着头尖啸，那感觉，明显是被什么吓到了。

　　我很惊讶，让卢卡西和卢卡斯按住他。他头上已经出了很多冷汗。

　　我一直叫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快一点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他尖叫了好一阵。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手。

　　难道是刚才我在研究戒指的时候，他一起盯着时间太久了？

　　我立刻把手插在了兜里，让卡尔不再能看见戒指。

　　卢卡西和卢卡斯又是给他拍背顺气，又是擦汗的。

　　过了好一会，卡尔才恢复了正常。

　　他大汗淋漓地瘫坐在沙发上。

　　缓了好久，才再一次看向我，极为缓慢地说“艾里克，爱你，果然是一件冒险的事，看来，我要把自己修炼得更勇敢才行。”

　　我不置可否，让卢卡斯留下来照顾一会儿卡尔，而我则带着卢卡西回家了。

　　我要问问麦格特罗这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和伤害。

　　回去的路上，卢卡西一直都在和我唠叨着戒指的事，卡尔的事，反反复复地说着“少爷，少爷，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卡尔的请求啊！麦格特罗大人会疯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如果我答应卡尔的请求，麦格特罗会疯？”

　　“我也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如果您和卡尔在一起的话，管家大人一定会难以接受的！所以，您千万不能答应卡尔的追求啊！”

　　直到回到庄园，他还在重复着这些话。

　　麦格特罗就站在庄园的门口，看起来，竟像是一直站在那里在等着我们回去似的，连姿势和位置都和早上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带着一阵风路过他的身边，没有看他，对他说道“你和我进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卢卡西还在后面喊着“少爷，您千万不要答应卡尔的追求啊！还有啊，卡尔要是给您发信息，您别回啊！”

　　我和麦格特罗进了书房。

　　他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并没有先说话。

　　他竟然也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我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少爷，您想让我问什么？”

　　“呵，这真是稀奇了，听了卢卡西刚才喊的话，你竟然什么都不想问吗？”

　　麦格特罗这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问道“少爷，卢卡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行了，你不要装了！”我有点生气，质问他“你对卢卡西刚才说的话，一点都没有惊讶，也没有反驳和质疑，说明我今天出门后发生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你如实交代吧。今天和我一起出去的卢卡西是不是你的分身变的？”

　　他低下头，回答“并不是，少爷。”

　　“不是？你没说谎？”

　　“没有说谎，少爷。”

　　“那下午我在卡尔家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隔了很久，麦格特罗才低声说道“我在场的，少爷。”

　　“为什么要跟踪我？”

　　“不是跟踪您，我只是不放心，您一个人出门。”

　　“怎么就一个人出门了？不是有卢卡西陪着我吗？”

　　“我所说的一个人出门，是指在没有我陪您的情况下。只要我不在您身边，您都是一个人出门。”

　　“...... 说吧，你今天是以什么形式跟着我的？”

　　“...... 是您今天感觉到的那阵风。”

　　“什么？你今天幻化成了风跟着我的？”

　　“是的。”

　　“......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转换的吗？”

　　“几乎没有。”

　　我觉得难以置信，又想试探一下麦格特罗，于是对他说道，“现在，此刻，我命令你变成一阵风给我看。”

　　麦格特罗微微皱眉看着我，但他还是听从了我的指令，他的本身立刻就消散了，书房里顷刻间就吹起了一阵大风。

　　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我命令道“给我变成一艘船！”

　　屋子里就立刻有了一艘缩小型号的船。

　　“变成一只北极熊！”

　　船消失了，地上多了一只真得不能再真的北极熊。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我从前就知道他能做各种转换，但是他最多也就是变成迈克尔变成家庭教师，那怎么说也还是人类。可是今天，他让我亲眼见证了他能变成风，能变成大自然里的动物，也能变成人类造出来的东西。

　　我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我的这个管家，到底要让我说点什么好呢。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变回来吧。”

　　麦格特罗就变回了管家的模样，一身特制的黑色制服，戴着黑色的手套站在我面前。

　　我定定地盯着他瞧，恍惚地问他“其实，这也不是你本来的模样吧？”

　　“不是，少爷。”

　　“你本来的模样是什么样的？”

　　“并不好看。”

　　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他“这么说来，你是不是能变成我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跟着我？”

　　“少爷，我跟着您并不是别的目的，我只是想保护您。”

　　“那我肩头的海雀是你变的吗？”

　　“不是，少爷。”他回答得很干脆，还似乎是极其厌恶地看了一眼芙瑞。

　　“实话？”

　　“实话。”

　　“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这个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问他“这应该根本不是什么家族传承的戒指吧？”

　　“不是，少爷。”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卡尔盯着看后变成了那副样子？”

　　麦格特罗却不回答了。

　　我等了他一会，问道“你这是在拒绝我的提问吗？”

　　“少爷，请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但是，我相信很快，您就能知道了。”

　　我觉得很无力，对他说道“你下去吧。”

　　他却抬起头一直看着我，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的冷漠。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的样子。

　　我低着头不再看他。

　　他却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在我坐着的高椅旁单膝跪在我面前，我低着头也能看到他黑色的头发和毫无血色的脸，看到他好看的五官尤其是他棕色的眼睛，他的蓝色耳坠在我眼里晃动着，莫名搅得我心乱，他伸出永远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轻轻地托起了我的左手，然后他把右手的两根并拢的手指贴到了他的嘴唇上，又拿下来，将手指贴到了我的手背上。

　　我嗤笑了一声，问他“这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