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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垃圾场是人们为了清洁其他需要保持干净的地方而腾出的专门丢弃人类一切的不需要的地方。它的存在就昭示着被舍弃和无用的一切总和。
      在这样一个地方,即使有生命的存在,也从其诞生就沾染了污秽。太阳日复一日照耀着,刺眼的光洒在整片沙漠,寂静的空间里,一望无际的白沙底下流动掩埋着一切肮脏。
      空旷的环境中只剩下各类生物为了生存而行动的声音。
      一小群个头有成年夜猫般大的老鼠,竖立着,揣着小手围绕着一滩东西,窃窃私语着。
      一大滩乌黑泛红的肉糜不时翻滚冒泡着,并有着逐渐变大,变成人型的趋势。肉糜旁边躺着很多个头更大但却死僵的老鼠尸体。
      “吱吱吱吱”,外围站着的一个老鼠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尽量睁大眯着的绿豆眼睛向里张望着,“咋还没鼠动,不能吃吗?”
      似乎被它挤着了,略在里面一些的一个前肢更强壮的老鼠反身就是一个爆头,“没看到死了很多鼠吗?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没见你吃的补哪里了”
      绿豆眼睛小老鼠心里有点忿忿不平,但是不敢声张,嘀嘀咕咕“都两天了,光守着不给鼠吃,还不如去别处找找”
      前面的老鼠倒是被逗笑了,反问道“对呀,就不给鼠吃,那你咋不走呢?眼巴巴在这守着”
      “是呀”,绿豆眼睛摸摸头,突然闭上眼睛,双爪合十,状似陶醉得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吃不到,闻闻也好。咱这地方啥时候这么香过,闻着就“哧溜”,真香!”
      这边两只老鼠还在相互交谈着,那边包围圈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哼,本来平静的鼠群,一下子惊慌起来,向四面八方逃窜散开。绿豆眼睛也不例外,它躲在最近的一小堆垃圾阴影里,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前后肢都因发力而紧绷着,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敢喘气。或许看到了什么,它的小眼睛因受惊或其他都微微睁大了。
      那滩原本看不出形状的肉糜,竟然变成了一个通体雪白的人!!!只是这个人似乎,在哭???

      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似乎还是一片血色。身体因为恐惧、疼痛慢慢蜷缩起来,憋不住的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涌出,紧咬着的下唇慢慢渗出血色,哭泣声、哽咽声断断续续的,还伴着粗粗的喘气声。眼前、脑海全是最后一秒闭眼前的恐怖画面。

      李姐死了。
      小D死了。
      恶魔死了,又活了。
      我死了,又活了。。。

      本来准备后退离开的李姐,被我手中的尸体从背面偷袭掏了心脏。恶魔睁开了眼睛,大声嘲笑我们的愚蠢。拳头落在太阳穴,我被击飞直挺挺地落下,眼前漫着一层红色的雾气,看到李姐不敢置信倒下的躯体,以及被踢踹血肉模糊的脑袋。“蠢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敢杀我!!”
      不知道身体哪里坏了,肺部呼出带血的气泡,我咳着蜷起身体想藏起来。恶魔突然看向我,一脚。我飞起来,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弹起来又落下。他似乎找到了快乐。一脚一脚,又一脚。每一次我感觉我会失去知觉,这样就不用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但是都没有。布娃娃试图去阻止,被摘掉的娃娃头掉在我面前,露出里面黑灰的棉絮。我已经不在喊痛了,从一开始的恐惧挣扎到最后的麻木,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我洞穿凹下的太阳穴肆意地流着,,鲜艳染上了我的眼帘,刺眼的世界从白色变为艳丽,艳丽中又透着血腥,最终干涸归于沉寂,一如我的心。
      暮西塔,这世界,命从来不值钱。

      我很感激那个大姐姐,所以信任着这个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感到温暖的人。我还什么都不会,所以事情做不好,只能笨拙地向她传递着我的感激。可是我还是不懂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所以我不怪任何人,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存在,如果没有我,或许这一切不会发生。

      从白天到黑夜,将自己团成一团。不吃不喝不动,我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世界无声对抗着。慢慢的我饿死过,晒死过,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每次死亡再复活,我终于低下头,我回不去我的世界了。
      我唯一的朋友,我没保护好他。
      重启的人生,是莫大的荣幸?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内心感觉是种折磨的手段?
      重新读档的是我,但是记忆无法抹去,过去无法改变,我一个人的独活,是否太不公平活着残忍?
      我的活着,是死后的结果,可是小d的灵魂被囚杀却不知是否还能如我一样再现奇迹。
      眼泪,不会再流,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命什么也不是。当我不站起来保护自己、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会站出来帮我。因为我们都只为生存,在最下层社会里挣扎着。
      我曾经懦弱而无能的天真在时间的不可回转,历史的不可逆转中慢慢被舍弃。我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厌恶非人存在的我。在持续因饥饿死亡了三次后,曾经因懦弱而无法做到复仇的种子成了最终让我重新振作的理由。
      天命不该绝,可能,是“因果报应”还没彻底清完!
      如果重生就是为了折磨我,我偏不要如你所愿。贼老天,我以前信命,现在、以后再也不信了。我要破坏这个世界,我要再去暮西塔,我要报仇,我要去外面看看这世间是不是真的腐朽黑暗如地狱,我要找光明然后,撕裂它。

      背对暮西塔,我向死人海走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莫名觉得在看不见的尽头有什么能为我解答所有的疑惑,就像我每次死亡后睁眼前看见的那月幕下,长在白色沙漠的一棵枯萎的白色的树木,以及不断循环在耳边的“回来”“回来”

      不知道是从第几次读档重启后开始,我的身边多了一个汤圆样式的灵魂体。它说它是这片垃圾山的主人,不久前才醒过来,我身上有它喜欢的东西,那或许就是让它醒来的关键。它很亲近我,但是我没办法再敞开心接受任何好意或其他,我不要经历任何分别,以后都不要。我试图赶走它,但没有任何效果。它不愿意的时候,我甚至没办法触碰它。所以我选择无视。
      小家伙却不会停,它用娃娃奶奶的声音会说它睡着时听到各种有趣的生命,一路向着太阳走,我发现即使不吃不喝我也不再死亡,只是出现在我身边的生物会莫名死亡。
      身为垃圾山的主人,暂不知神通的汤圆察觉到一些情况,我可能会无意识地吸收周围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进行自我补充。我开始学习如何控制,试验中,我发现当我特别濒临死亡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吸收一些很温暖的东西,然后不论是饥饿还是干渴都会消失,甚至是伤口。
      我曾被一只灰白外皮会隐藏身形的巨大蜥蜴所攻击,它跳起来咬断并撕裂了我的小腿,只是在准备真正咬断我的脖子时却突然倒地,在汤圆尖锐的哭声中我不断向后爬,未感到身体异样时,才回头看到那蜥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来,它似乎被吓到了,那掉在地上的小腿也不再拿,“啪啪”甩着尾巴逃走了。而我看着地上的腿,终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压在我脸上的汤圆似乎更大了,而我那失去的小腿竟然慢慢长出来了,谁也看不出它曾经被凶狠的咬断过。
      经此之后,汤圆更喜欢粘着我了。它对我说,我的血对它很有用处。而我对生命力的夺取,却对它没有任何影响。这也打消了我想重新回去暮西塔一命换一命的想法,我不怕死,但我怕被囚禁,如果这个秘密被其他人发现,我会陷入万劫再也爬不起来的。我要的是报仇,现在还不够强大。
      从汤圆的口述中,我慢慢拼起一些消息。
      比如,这片死人海,也就是亚尔莫西大陆的最东边。作为一块被舍弃的地,方,从有记载开始,这里除了靠近暮西塔附近有人生存,越往里走越没有生物能存活,无它没有水源。而传说,这边白海会吸收所有踏足生物的灵魂,没有谁能逃过,这是一片荒芜所以更没有人愿意涉足。而那些到垃圾山的人,也只是为了躲避或是想收死人财,更大一部分是罪人被押解再此淘一种神秘的材料罢了
      还比如,汤圆现在是幼年体,吸血可以让它成长。它说等它成年了,它可以帮我报仇,整个沙漠都是它的,它可以知道这方土地上所有的消息。包括那棵我在寻找的枯树。这也是最近我一日三餐心甘情愿给汤圆喂食血液的原因。而我同时也发现这种不危及生命的输血,根本不会自我补给,只能靠自身的恢复,所以终归也只是一幅肉体凡胎。
      看着又一日太阳的下落,我不得不承认一开始的怒气、怨气都在慢慢消散,支持我一直走到神秘之地的动力在变少。同时,近半月的离群生活和入目总一成不变的白色沙漠,我的心理状况不容乐观。我开始失眠,万物寂静的夜里我可以睁眼到天亮,我看着大片大片的黑色被火焰染成红色,被新的红日驱赶,直到天亮。汤圆已经不再是之前一手的大小,不知道哪一次吸血后,竟慢慢化型成了一只猫仔的样子,安静的时候就趴在我的头上睡觉,现在它一天比一天睡的时间更长了。上一次醒来,还是三天前,它呜呜地直叫,说感觉快了。我不知道它感觉什么快了,只知道它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唯有安稳的呼吸声。一开始我还害怕,咬破手指滴血在它嘴里,后来发现只要有血滴在它身上,一瞬间就会被吸收,虽然仍旧没有反应,但我竟然能感知到一个生命正欢喜着跳跃。
      又是3天过去了,本来一层不变的行程起了变化。从原处漫起的烟雾遮住了我的视野,耳边接连的响起一些动物的吼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开始向前奔跑起来,然后踩地,跳跃。这也是异变的一种,我高高地飞了起来,没办法停留又开始急促的下落,我望向远方才发现这是一群穿着衣服的动物,偶尔还有几个人在跳跃前进。
      我开心的快要疯了,想大声叫喊,却突然捂住了嘴巴,反常必妖。
      我立即停下来,用细沙开始做掩护,这是汤圆曾经告诉我的一种小游戏手段。如何造成视觉错觉,用在此时正好。
      领头奔跑的是一头浅棕色的豹子,不知是察觉到什么,在靠近我不远处他们的大部队停下了,并在转瞬间所有的动物竟变成了人,形成了一只整齐的队伍。豹子男的右眼有一道划到嘴角的伤痕,他眯着右眼看着我所在的土包,不太确定的示意后方的黑犬男拿着削尖的木桩上前。
      我看着他们前后的转变,竟似曾相识。兽人?!他们和李姐是什么关系?我愿意赌一把。
      我突然出白沙中坐立起来,似乎吓到了准备接近我的黑犬男。他立马向我投掷来尖矛,我一个右闪往前一趴躲开。
      黑犬男又变回原形,弓着背对我疯狂犬吠,豹子男等也是一副戒备。
      “别伤害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试着将手举并站起来,像他们展示没有武器。我愿意相信和李姐一个族群的人不会充满杀戮。
      只是我忘记了,这个世界没有莫名其妙的信任。背后一个手刀,我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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