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也柜门

7、第 7 章

　　奥蒂斯又一次附身在那位神明的躯体中，看着他穿过汹涌的腐蚀黑雾，抵达黑暗的尽头，圣灵石闪闪发光。

　　神明取出圣灵石，握在手中，迫不及待地前往众神之地，送予那人。

　　今日的众神之地有些不寻常，没有飞舞的仙灵，没有成群的神明。

　　死寂的好像从来不曾有生命存在。

　　手中的圣灵石掉落在地，奥蒂斯能够感受到附身神明剧烈波动的情绪。

　　他的身躯坠入世上最严寒的冰窟，情感被冻结，黑暗的眼眸中再无一丝情绪。

　　神明的灵识从未如此肆无忌惮，铺张浪费地蔓延、蔓延，覆盖大地、天空、海洋......所有能抵达的地方。

　　万事万物仍在正常运行，众神之地的变化未对他们造成丝毫影响。

　　这个世界没有神了。

　　附身神明僵立在原地，内心莫大的悲痛与哀戚，奥蒂斯感同身受。

　　神明遥望世界的尽头，那里是虚无。

　　他选择在虚无中永眠，葬身于黑棺，藏魂于精神编织的世界。

　　棺盖挡住最后一缕微光，神明彻底陷入黑暗。

　　奥蒂斯并没有被排斥在外，好像他也躺在棺中，内心是沉重的绝望与一丝期盼的希冀。

　　神明在等待被少年唤醒。

　　如果有再次醒来一天，一定是因为少年回来了。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好像他曾经历过。

　　奥蒂斯仿佛变成了附身神明，坠于黑暗中，不知岁月几何。

　　残存的魂念并不知晓清晰的记忆，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都不重要。

　　他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

　　在苏醒时，紧紧抓住唤醒他的人。

　　“夫君，夫君......”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呼唤，逐渐驱散了奥蒂斯身周的静寂与黑暗。

　　光明将他笼罩，五感回归己身。

　　奥蒂斯感觉到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鲜活有力。

　　他睁开眼睛，尚未看清周围的事物之前，就凭本能抓住了那个唤醒他的人。

　　温暖的、柔软的、纤细的。

　　不够，还不够。

　　奥蒂斯将那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完全纳入他的领域，染上他的气息，才觉得心安。

　　找到了。

　　心中莫名响起这样的呓语，好像是几道不同的声音，情绪是一样的喜悦激动。

　　奥蒂斯恍若未觉，只觉得思绪一下变得清晰。

　　他第一次朗笑出声，寒冰消融只余真实的轻松与喜悦。

　　海蓝色的眼眸闪过黑暗的幻影，海神的气息好像有所变化。

　　“我来亲自确认下，你的性别。”

　　依依垂下眼睫，隐藏在头发间的耳朵染上红霞。

　　奥蒂斯解开依依的裙带，指尖划过，裙子散落在地，如一朵盛开的娇花。

　　依依平坦软和的胸部，白皙细腻，两颗粉色的小巧果实甜美诱人。

　　奥蒂斯眼眸中的暗色逐渐加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想把果实含在嘴里反复品尝的冲动。

　　奥蒂斯没有再往下检查，已经可以确认依依是男性了，如同梦境中的那般。

　　依依顺从地任奥蒂斯打量，脸颊红润，只穿一件浅色内裤的身体裸露出大片大片肌肤，微微颤抖着，似主人一般害羞。

　　奥蒂斯以为依依冷了，用术法幻化出一身与梦境中相似样式的衣袍，为依依穿上。

　　依依还是那样貌美，奥蒂斯甚至觉得更美了，心脏跳动的异样前所未有的明显，冰凉的身体又开始发热。

　　“......”

　　奥蒂斯逃了。

　　不过这次有所进步，他留下话语：“晚上陪你用饭。”

　　海花园深处，结界隔绝的小亭子中。

　　奥蒂斯陷入困惑，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新的变化，热意久久没有散去。

　　少年光裸的肌肤总在脑海中浮现，想要品尝果实的冲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想尝遍少年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食谱中，应该不包含人类这一项吧？

　　不对，身为神明，他不需要进食。

　　也没有食谱。

　　※

　　奥蒂斯向依依解释了男性与女性的差别。

　　得出结论，依依是男性。

　　对奥蒂斯的言论，依依不会有丝毫怀疑，而是全然信赖。

　　因此，依依撇撇嘴巴，皱起小脸，非常苦恼。

　　“那我是不是，不能做你的新娘了？”

　　绯色的眼睛眨呀眨，水气弥漫，悦耳的嗓音掺入哽咽，可怜巴巴。

　　依依委屈的模样，让奥蒂斯的心软成一团。

　　他并不清楚在面对依依时，异常的情绪波动或身体变化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知道。

　　“我的新娘，只会是你。”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哪里？

　　依依舒展笑颜，拉着奥蒂斯垂在身侧的手，感动道：“夫君，你真好。”

　　柔软的小手不同于他的冰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奥蒂斯并不排斥，相反，他有些享受这样亲近的接触。

　　甲板上初见时，依依白嫩的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触感也很美妙。

　　奥蒂斯没有结过婚，对人类从来不屑一顾的他没有了解过人类婚嫁的习俗。

　　他所知道的有关结婚的事，仅仅是夫妻二人将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人，相携一生。

　　“我承认你了，我的新娘。”

　　奥蒂斯回握依依，大手将稍小的手完全包裹，好像连同这整个人也一并纳入自己的领域中。

　　——早该如此。

　　神力笼罩海神殿，模仿人类世界的日夜轮转。

　　清晨，奥蒂斯摘下一朵花，送给依依。

　　中午，依依陪他练习术法，餐点质量显著提高。

　　夜晚，他们和衣同眠。

　　虽然奥蒂斯并不需要睡觉，但依依窝在他的怀里请求说，夫妻要一起睡时，奥蒂斯妥协了。

　　“晚安，我的新娘。”

　　“晚安，夫君。”

　　奥蒂斯再没有梦到过时光碎片，好像曾经纷繁的梦境不复存在，现世的安稳让他沉溺。

　　虽然身体经常有奇怪的变化，让他颇为苦恼，但这无伤大雅。

　　虚空中，隐约传来戏谑与嘲笑。

　　奥蒂斯毫无所觉。

　　※

　　奥蒂斯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

　　“礼物。”

　　得到答复，依依心满意足地放奥蒂斯走了。

　　海神想要的东西大多可以幻化出来，需要出去寻找的一定是非常珍稀的东西。

　　依依踮起脚，亲吻奥蒂斯的脸颊。

　　奥蒂斯歪头，不明白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

　　但是。

　　“再来一次。”

　　奥蒂斯神情严肃地等待依依柔软的唇瓣触碰他的脸颊。

　　依依乖巧地顺从。

　　“果然。”

　　奥蒂斯沉思道：“虽然不理解是什么原理，但这个举动能够改善心情。”

　　修长地手指轻柔地托起依依的下巴，奥蒂斯低头，轻触泛粉的脸颊。

　　片刻后，唇瓣与肌肤分离。

　　发热的身体与加速跳动的心脏，奥蒂斯习以为常，不必在意。

　　他问依依：

　　“怎么样？有效果吗？”

　　依依点点头，绯色的眼眸中是欢欣与羞涩，沾着浅浅的湿意。

　　这湿意与以往好像不太一样，奥蒂斯并不觉得心疼，反而想“欺负”依依，让那抹湿意更加清晰。

　　奥蒂斯放开依依，退后两步。

　　远离了依依，那种奇怪的想法就会慢慢隐匿，奥蒂斯已经摸清楚它活动的轨迹了。

　　虚空中传来嗤笑，隐约又有羡慕嫉妒的意味，好像奥蒂斯是个好运的白痴傻瓜。

　　当然，奥蒂斯仍未察觉。

　　蓝光大盛，奥蒂斯的身影彻底消失。

　　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呢？

　　依依等啊等啊，充满期待。

　　他没有等到奥蒂斯，只等到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