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上三度》木吉山

33、第三十三章

　　深夜的疾风拍打在飘窗变幻成剧烈的嘶吼，洛良回过神才发觉身上有些冷了，刚才捂得热睡衣都湿透变凉，可乔怀景的身上还是源源不断地透着不正常的热气，一冷一热压在洛良的身上很不舒服。他双手抵着乔怀景的胸膛，翁声说，景哥，你的身体好烫。

　　乔怀景被几波情绪冲击得头疼欲裂，呼吸悄悄变得又沉又重，他摸了摸颈后的腺体，意料之中的手上沾了一片湿哒哒的信息素，是过度释放的表现，他低下头亲了亲洛良的发顶，说：“我好像发情了。”

　　洛良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愣愣地啊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可是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慢慢说，哥听着。”乔怀景把手伸进洛良的睡衣里面，大手掐着他细嫩的侧腰把人放到在床上，借着床头暖色的小夜灯，他吻了吻洛良的眼睑，“以后别动不动就哭了，眼睛又红又肿的不好看。”

　　“只要景哥每天都好好的，我就不会哭了。”洛良解开乔怀景的衬衫扣子，抚摸着紧实汗湿的肌肉，他把脸埋进乔怀景的颈窝，嗅着愈渐甜腻的信息素，小声哼哼：“我们要轻一点，小天是不是还没睡？”

　　乔怀景没注意洛良说的话，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要炸了，不是发.情的缘故，是被揭开沉痛过往之后的害怕、狼狈、焦虑，急于寻找一个安心的落脚点，让他狂躁不安的心能平静下来。他把洛良泛着湿气的睡衣推到他下巴的地方，让他咬着，在他耳边说：“别出声，小天还在复习。”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抵死缠绵，这是乔怀景最用力的一次，【...】直到洛良揪着脸用口型说疼，他也没停下来。

　　洛良快要虚脱了，他微眯着眼，看着身上满眼猩红的Alpha，他的动作这么激烈义无反顾，落在洛良眼中，瞬间有种行至悲凉尽头的意味。

　　等到一切趋于平静，外头的狂风再次喧闹起来，洛良累坏了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光，他第一反应去找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洛良缓缓坐起身子，眼睛比身体还要难受，肿胀酸疼，他努力睁开眼也就隙开一条缝，昨晚哭狠了。他下床也没找到拖鞋直接赤脚走了出去，这会还静着，乔怀天也没起。洛良在冰箱边上找到了乔怀景，他正拿着冰饮料靠在料理台边，望着窗外雾气蒙蒙的清晨发呆。

　　洛良张嘴喊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气音。他走到乔怀景的身边，对方才发现他。

　　乔怀景这会神色清明温和，仿佛昨夜凶狠狂躁的Alpha另有其人，他看着洛良的浮肿的脸颊，蓦地笑出声来，音色轻松：“看你以后还哭不哭？太丑了。”

　　洛良只知道眼睛睁不开，不知道脸也是肿的，他摸了摸温热的脸，撇着嘴巴说：“都怪你。”他声音很轻，乔怀景没听清，低下头凑近他的嘴边。洛良没再说话，只侧头亲了亲乔怀景的脸。

　　乔怀景勾着嘴角，拧开冰汽水给洛良喝了一口，“喝点凉的舒服一些。”他见洛良没穿拖鞋，一个横抱把人抱到沙发上，然后拿了毯子给他盖上。乔怀景坐在一边搂着洛良的肩膀，沉默半晌，说：“洛洛，跟你说个事。”

　　洛良知道他要说什么，手指按在他的唇间，“我先说。”乔怀景摸摸他白嫩嫩的脸蛋，肿了一点手感似乎更好了，“行，宝宝先说。”

　　虽然对这个爱称有点害羞，但洛良心里欢喜，他把头挨在乔怀景的颈间，俩人缠绵一夜，身上都是对方的气息。

　　“哥，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挺大的。”洛良轻声开口，他说得又慢又轻，乔怀景不敢打断他，只认真地听，“你可能一天都在手术没发现，我等你的电话，想听你哄我。”他笑笑，感觉有些矫情。

　　“我下楼拿快递时，正好是雨最大的时候，我当时一门心思想去拿快递，冒着雨就冲出了。我听着噼里啪啦的雨滴落在伞上，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清脆的雨声，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从前的下雨天，洛良的听觉里常常伴着沉闷的水声，是从海底深处腾起的恐惧。

　　洛良一抬头，对上乔怀景疑惑惊讶的目光，他扬起清浅的酒窝，“是不是很神奇，我感觉我好了，再也不怕下雨天了。”

　　乔怀景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洛良会意，笑着说：“鼻子也只是有一点点难受，不堵了。”
　　“为什么会这样...”乔怀景蹙起眉心，不解地自言自语。

　　“我知道为什么，”洛良重新靠回乔怀景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因为只要景哥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或者说，我有了其他更害怕的事...”

　　乔怀景的心没由来的一紧，他顿时喉间酸涩，正要开口，却听洛良继续说：“哥，只要你好好的，我等多久都没关系的。”

　　洛良撑在沙发上，这会眼睛稍微消肿了，清亮的眸子露了出来，眼中漫上迷濛，但他没有哭，“我说不出让你不要去的话，我知道景哥心里在乎，晚上梦里全是，全是爸爸妈妈，我只希望景哥要一直记得，记得家里还有个小孩在等你。”

　　他前天收到程佳的短信，知道乔怀景要参加边境维和援医，短信里程佳要他劝住乔怀景，别让他去，可洛良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尊重的乔怀景的决定，他知道景哥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边，一定会回来。

　　乔怀景无力地闭了闭眼，眼角似乎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被他悄悄抹掉了。闭着眼沉默半晌，他轻声说：“万一等不到，就算了吧。”

　　洛良忽然笑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是最真挚的笑容，只有眼底荡着一点点伤感，“我的命不是景哥救的吗？景哥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不会等不到的。”他牵起乔怀景手掌，与他五指相拥。

　　乔怀景弹了弹洛良的额头，笑着说：“傻瓜，哥一定会回来。”他拉着洛良再次抱住他，手心在洛良的后背拍打出节奏，心里出奇的平静，从前的担忧都消失了，“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洛洛也救了我。你的出现才会有今天的乔怀景。”

　　“你就是我的欲望，我活着的欲望，努力向前的欲望，想一直爱你的欲望。”乔怀景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继续笑着说：“所以，我不会让你等很久，很快哥就回来了。”

　　洛良觉得脸热，他害羞地把脸埋进乔怀景衣服里，却被人捏着下巴提了起来。乔怀景捧着他红扑扑的脸，重重地吸了一口：“等哥回来，咱们就领证。”

　　洛良戳了戳乔怀景的胸口肌肉，嘟囔着说：“现在就领吧。”乔怀景抓住他乱动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听话，等我回来，我们开开心心的去领。”

　　“好，那我等明年，等我的Alpha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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