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矿场[快穿]》栗呦呦

3、老狼与狐狸（3）

　　“是这样吗裴经理？”
　　裴洪川心里有点侥幸，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这说法…居然就和不认得他一样！
　　赵雁云看他那样子也没等他回答，侧过身把手按在叶远背上轻轻往前推，叶远顺着他的力道走了几步。
　　赵雁云说：“你给小朋友道个歉吧。”
　　裴洪川尴尬极了，耳朵通红，他本来没想过这几分钟的事儿能让人当把柄，他就是随手那么一拉，但要说别的……他可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正常的打招呼啊？
　　那这小婊子还是恨以前的事儿，几年不见混成了流氓样，倒还学会反咬一口了！
　　他听见周围来往的人都故意放慢了脚步，裴洪川心跳变的快了，人确实是他从电梯里拉出来的，监控一查就知道。
　　他努力工作了五年，今天人品扫地！
　　终于，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对不起’，接着他又对赵雁云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还连累您受伤。”
　　赵雁云看着他，顿了几秒说：“你先到会议室坐，我回来再跟你看数据。”
　　“好的老板。”裴洪川松了半口气，饭碗保住了。
　　他赶紧转身离开，叶远那脸漂亮是漂亮，但刺儿带毒……

　　赵雁云拍一下叶远的肩，给小朋友喊魂儿：“走吧。”他鼻子已经不流血了，说话却还带着点鼻音。
　　叶远收回把裴洪川挖心掏肺的眼神，说："好。"
　　他低着头，闻见赵雁云身上的香水味，拍他的手上有洗手液的味，还有血味，他揉了一下鼻子跟着人走。
　　司尘觉得自己可能产生了精神阈崩塌的后遗症，他怀疑的问蒋宁，“小世界的角色ID会不会对我有影响？”
　　“你是说兽人啊？”蒋宁戳破他的遮羞布，打着游戏心不在焉的说：“本能是很强大的，所以可能………应该吧，你觉得有就有。”

　　医院——
　　消毒水味粗暴的捅进每个人的鼻子，不管别人愿不愿意。这味道让叶远重新变得清心寡欲，他给赵雁云挂号、排队、拿药。
　　男人受伤的嘴角和鼻腔都被清理消毒，最后等医生检查完，赵大老板还要求做个核磁，看看脑袋。
　　叶远点头，应该的，挺合理。
　　但当他缴完费，手里就还剩下医院找给的两块大钢镚，他的存款都扔进了医院那个不起眼的缴费台。
　　“蒋宁，给点钱吧。”叶远划拉手里硬币，把它俩弄的叮当响。
　　“积分有几千万，小世界的钱一分都没有。”
　　叶远拿着单子坐到赵雁云旁边，木然的问：“老板，一会还查什么？”
　　赵雁云看着蔫了的小朋友，想逗一逗但又不忍心，他强忍住欺负人的心，说道：“就核磁，没有了。”
　　“好，”叶远侧过头看他涂了碘伏的嘴角，老男人的帅脸因此变的有点好笑，还显得惨兮兮的，他说：“老板对不起。”
　　叶远这次道歉真心实意，自己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都打坏了。
　　赵雁云隔着叶远的小黑帽摸摸他的头，“我原谅你。”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赵雁云想了想，“至少看清人再说。”
　　叶远点头：“唔，好。”
　　两人从医院分别，叶远笑着说保重，结果出了门两分钟就转了回来。
　　天杀的公交车三块起步，两块硬币投进去叮当两声响，混都混不过去！
　　赵雁云在门口等司机挪车，见到小朋友好笑的问：“怎么了？”
　　“老板给一块钱吧。”叶远笑嘻嘻的，有点不好意思，“坐公交车。之后我会还你的，还欠你一个人情。”
　　赵雁云没有零钱，领着小朋友到小卖部买了一罐薄荷糖，他把零钱递给叶远，然后指了指鼻子说：“得两个。”
　　叶远愣了一下，笑道：“行！”
　　赵雁云心说这小孩真好看，他随手把薄荷糖也塞在叶远手里。
　　叶远看了看糖，他倒着走一边挥手说拜拜，手里的糖在铁皮盒子里‘哗哗’响。这时候蝉像在附和那声音，突然开始嘶嘶的嚷，梧桐树的影子落在青年身上，赵雁云慢慢的眨了下眼睛，他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也对着叶远挥手，今年他遇到了一个莽撞的夏天。

　　公交车上，叶远问蒋宁，“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毁灭？”坐在叶远旁边的女人看了他一眼，蒋宁耐心的回答：“还有四年多一点。”
　　叶远说：“可惜，这么好的人就要死了。”
　　那姑娘听了马上起身走到远处的座位去坐，以为挺好一小帅哥，怎么是个疯的？
　　“是啊，除了你。”
　　叶远有点莫名的难过，除了我
　　蒋宁看到美女跑路已经懒得劝他，司尘没有任务继而变得根本不在乎流放世界里各种人，本来在脑子里说话他就能听见，他非要说出来。
　　第一个世界还是个古代世界，角色ID卧病在床，司尘下不了地，实在闲的很，每天就找他聊天。可他也不避着人，撞见他自己聊天的人觉得他病的更重了，结果就导致司尘被灌了更多的药……
　　第二个世界好一些，ID是个兽人，司尘憋坏了一样开始漫山遍野的跑，也没撞见过人所以和他聊天倒是没什么问题。
　　关键现在这个世界他还这样，算了，大佬视人如草芥，随意吧。
　　蒋宁凉凉的说：“司尘小哥哥，你又吓跑一口子。”
　　司尘心情好，没理会他的调侃反而在他小屋的门口放了一篮子的甜食。

　　少年套着肥大的蓝色衬衣、踩着过长的黑色西裤光脚站在厨房里，手边是他刚取来的，来自司尘的快递。
　　蒋宁神色复杂，“司大情圣，你吃过薄荷味的奶油吗？”
　　叶远笑的鬼祟：“我没有。”
　　蒋宁漱口，残忍的说：“你应当遭到这种报应！”
　　叶远回到家，在下铺把拉出一点空当坐那吃面包。面包是他从市场上批发来的，很便宜，而且甜、抗饿、能放，包装袋上还写着‘超人一等’。
　　哎！一等！司尘觉得满足了。
　　本来存点钱想买个电脑，他走过进那么多小世界，学会多技能可太多了，司尘能在网上接各种外包，挣生活费。
　　这样他就不用出去跑生活，慢慢的就能盘一个公司，最后就能一边提升生活品质，一边等他的世界末日了。
　　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
　　叶远跳到床上假哭，“蒋宁，你爸爸我就要苦死了，这下我们又要重头来过！”
　　“把您咧到耳根子的嘴角收一收，我谢谢您！”
　　司尘打开系统商城，滑来滑去，整片都是灰色的，流放玩家不能购买系统道具，但他有薄荷糖，新的，一整盒。
　　叶远说：“蒋宁我好累。”
　　“睡会儿吧，毕竟你五点起床跑去蹲人，实在是辛苦了。”
　　“可是人我也没打上，”司尘觉得自己感染到了赵雁云的好脾气，宽容的说，“下回遇到之后再打他叭！”
　　司尘记得叶远明天有个兼职，是给一个大超市卸货，他拿出手机看信息。
　　位置在……
　　在……
　　叶远猛的坐起来，床发出吱呀一声，“蒋宁！明天我上班的地方在城西！”
　　“哦。”
　　司尘觉得他没有理解这件事情的重点，“可我没有钱坐公交车了！”
　　“嗯？”蒋宁皱起眉头，眼睛不离游戏机屏，“那怎么办？”他假模假样的忧愁，“那你走着去吗？真可怜”
　　司尘很难过，悲愤交加：“不孝儿子你没有心！”
　　蒋宁快速走到厨房，把一篮子的薄荷味蛋糕摔在地上，愤怒吼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叶远从下午睡到天黑，他步子沉重的走上雾蒙蒙的湿热的街头，不情愿的跑向城西的连锁超市。
　　临时工是干夜班的活，十二点开始卸货，干到早上六点收工，11点多的时候叶远终于赶到了地方，出了一身汗。他仗着自己长的可爱嘴甜，从采办的老姐姐那里要了杯水喝。
　　夜宵他也要了，人老姐姐没给。
　　12:15货车到了，几个临时的理货员上去，把采购来的饮料、零食、冻肉等等搬下来，再放进仓库码整齐，等到下班，能给发一张餐卡和150块钱，餐卡能去超市的员工餐厅吃顿早饭，叶远觉得挺好，他现在就开始惦记早上那顿饭了。

　　于此同时，D国的上午8点。
　　云层挡住所有的光线，空气里腾起一股土腥味，董菲和刘助理一起核对会场流程和人名，她们今天要在外面奔波一整天。
　　聂蓉一直站在前厅刷平板，等董菲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刘助理提着箱子和服装艰难的缩着身体，企图在不惊动聂蓉的情况下从她身边蹭到门外。
　　“……”
　　董菲：“蓉蓉你挡着人了！”
　　没回音儿。
　　董菲踏着高跟鞋咚咚的走下楼，走到楼梯的一半，聂蓉直愣愣的抬起脸，仿佛从梦中醒来，“菲菲！菲菲！”她眼神里迸出光彩，伸出手往下压，示意别人不要激动，她说：“我可能、只是可能，看到我弟弟了。”
　　董菲没看她表演，她的个头只挨到女人的肩膀，但她走过去抓住聂蓉的胳膊，缓慢坚定的把人从门口挪开，“你弟弟这会儿没放假呢，你看见他说明他不但逃课，还瞒着你小妈出了国。”
　　董菲用眼神示意助理快走，她理智的安抚聂蓉，说：“这种可能性从概率上说，为零。”
　　刘助理呼哧带喘的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她撩起刘海蹭了蹭脑门，继续折回屋子拿那些服装和鞋，这些东西到底多少钱她猜不准确，但是她觉得一大盒纱裙加上套鞋至少得有三十斤。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冷？还是感觉自己低血糖？”
　　董菲看她状态有点恍惚，眼神还发直，这不行，今天赶两场，状态得起来！
　　“你想吃点甜的吗？要不少吃一点也可以。”
　　“嘿！你看着我，眼前有黑影吗？”
　　“什么！”聂蓉让她绕得眼花，一把抓住她乱晃的手，“我另一个弟弟，”她把平板往董菲眼前一递，照片上是一个人的黑白写真，眉眼秀致轮廓柔和，那张照片名字叫《醒》，简介里写：有人从未梦过，被迫一直醒着。
　　董菲被这句话点进心里，从脊背涌起一阵疲惫，她立刻晃了晃脸甩掉那种感觉。
　　艺术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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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雁云：对，很磨人。
蒋宁掏耳朵：艺术？这叫艺术？这叫司尘发疯前，它的名字应该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