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乐章》青果木

3、第 3 章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洛尘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恍惚间，有一种是在拍戏的错觉。

　　几分钟前，他刚把男生拉下来站好，就见台上的白衣女人挂着诡异的阴笑，直直从台上落到了两人面前。

　　“救他？你也得死。”

　　女人的指甲修长且锋利，洛尘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在那指甲就要撕碎两人皮肤之前，他想也没想，直接打着了火机朝那女人身上丢去。

　　一瞬间，烈火焚身。
　　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哀鸣。

　　女人脸上的戏妆彻底撕裂了，妆掉了一半，从里面露出了狰狞的血肉，活像被扒了皮的血尸。那猩红的半张脸上渗着血，被火烤的稀烂，剩下的半张脸却依旧诡异地笑着，慎的人心里发慌。

　　她身上的戏服似乎怎么都烧不烂，白衣已然血染成红衣，男生直接一屁股摊在了地上晕死过去。女人燃着火的猩红身子直朝向洛尘扑来。

　　就在洛尘以为躲不掉了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白泣，他不该死。”男人的声音像是来自极寒的地狱，他出现的瞬间，女人身上的火也同时熄灭了。

　　“是他先烧我的！”女人嘶吼着，“穆允时，这不公平。”

　　穆允时冰冷的眸子移到了洛尘身上。

　　这眼睛生的好看，却不带任何感情，有种说不上来的俊冷死气。而穆允时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就像是刚从墓里出来一样。

　　“你，烧她？”声音低沉，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这里还从来没有活人打起鬼的注意，穆允时看着洛尘，眼里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对方气势过于强大，洛尘听话地点头承认。

　　随后，一阵诡异的沉默。

　　许久，久到洛尘以为是导演喊了卡，需要原地切换转场时，穆允时开口了。

　　“他没有触发条件，白泣，你不能杀他，”他的眸子朝地上的男生偏了一眼，“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向他提问，他若是答错，你可以理所当然地取走他的命。”

　　“那我若是答对了呢？”洛尘不假思索地发问道。

　　穆允时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变化。
　　“你若是答对，她自会给你一条线索，或是放你一条生路，这是规矩。”

　　洛尘整理着他话里的信息。

　　自己没有触发条件，是因为他自始自终都没有上过戏台。而提问解答，随机获得线索或是死亡，这条规则本来就是有的，看样子很可能是随机触发的。

　　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男生，大半夜他跑来这戏台附近上厕所，难道只是巧合吗？

　　洛尘没有理会满脸戾气的白泣，他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穆先生，倒是颇有兴趣。
　　“请问，如果触发了条件，一定要死吗？死了是不是也能获得线索？”

　　穆允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他沉声道：“既是触发了，必死无疑，死后获得线索的概率和正确答对问题获得线索的概率一样。”

　　也就是说，死亡条件是主动触发，而提问是随机被动的，难怪坤井他们瞒着新人，如果一直没有人主动触发，那么死亡就会随机降落到他们身上，毕竟没人敢确定这问题一定就能答对。

　　他们既逃避了死亡又获得了线索，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被凉了半天的白泣恶毒地死盯着他，想从他妖艳的脸上找到一丝害怕，然而事与愿违。
　　她怨毒地问道：“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洛尘还以为她会问出多么刁钻的问题，他勾唇一笑。

　　这，是道送分题啊。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转向穆允时，问道：“所有问题和答案是早就规定好了的吗？要是我答对了，她故意否认怎么办？”

　　穆允时的声音还是如死人般冰冷，不过配上他这张帅出天际的俊脸，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有我在，不会。”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线索一共只有三个，全都找到了，门就开了。”

　　洛尘只觉得是见到了说明书本书，很想再多问几个问题，不过白泣已经等不及了。

　　“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声音如厉鬼索命。
　　“烧死的。”洛尘敷衍地答道。

　　一张纸条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只有四个用红墨写出的字迹。
　　———鸡鸣破晓。

　　白泣的半张脸不笑了，就连穆允时的脸上都闪过一瞬惊讶。很少有人第一个问题就拿到了线索，是欧皇本欧没跑了。

　　洛尘看完便收了纸条，等再一抬头，穆允时和白泣都已经不见了，偌大的戏台子，台上台下都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自己和地上还在装晕的男生。

　　他拍了男生一把，“起来了，没鬼了。”

　　那男生睁开一只眼四下望了望，这才坐起了身。“我发誓，回去我再也不打恐怖游戏了，这真人3D版的太刺激。”

　　洛尘看着他，宽慰地笑了笑，好在人还没给吓傻。两人一起往北院的房间走去，洛尘一路思考着字条上的意思。

　　鸡鸣破晓。这鸡打鸣了，天自然就亮了，不过，这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男生晓得刚才洛尘救了他，也不再躲着他了，熟络地自我介绍起来，他说，他叫苟成，座右铭是苟着就能成神。

　　洛尘想了想，嗯，符合他的个性，不过在这里，苟着，可不一定能活。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西楼找厕所？北院没有吗？”
　　苟成的心思没那么多城府：“韦良哥说的，他在北院找了没看到厕所，就让我来西楼找找。”

　　洛尘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哦，是嘛，”他停下脚步，指了指旁边的小屋，“我看这韦良哥怕是有些眼疾。”

　　*

　　洛尘回到房间时，沈月已经睡下了，Coco坐在窗边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画着，那剪影让洛尘莫名联想到了一幅美人月下作画的场景。

　　简言之———贤妻良母。

　　他看到洛尘进来，手上工作没停，问了句：“回来了？”
　　洛尘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Coco瞪了他一眼：“慢工出细活，你还别说，这脸子长的还真挺好看的。”

　　国际知名化妆师的审美洛尘自是信的过的，他看着窗外思索着。

　　“你猜对了，”coco说道：“刚才坤井和韦良都来过，那意思是想让我帮他们画，开什么玩笑，本人国际大咖还能免费？”

　　“你说他们是想让你画？”洛尘问：“画哪幅？”

　　coco指着手机上的图，“这个，我听着你说的话，后来就去他们房门瞅了一眼，他们门上刻着的人脸就是这副。”

　　coco把屏幕划了回去，“我们自己画的这张也和房门上的脸子一样，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选了哪张脸子，就进哪个房间，画的图也必须一致？”

　　洛尘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抱歉，“coco，你化妆画的这么好，怎么观察力这么差？你就没发现，我们过来的时候，那轿子有猫腻吗？”

　　“什么猫腻？”coco疑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拍个戏都死讲究，人导演都没说什么，你一个镜头非得死磕，人给得罪了吧，你都不知道，他们在背后都说你……”

　　“说我花瓶，还脾气大…”洛尘无所谓地接上话。

　　coco：“你知道就好，那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接人入场的工具人嘛？还没那老头剧情多，这脸子画法复杂，正常专业的也得画个一两天，还非得天亮前摸黑完成，这是算好了要坑我们吧？”

　　洛尘简单解释道：“那轿子一共7顶，房间也是7间，其实早在开始我们就分好了房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有一间房间必须是空着的，如果今晚有人住进去了，估计……”

　　“估计什么？”
　　“死。”

　　coco拿笔的手顿了顿，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而且就在他们眼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这里，真的会死。

　　洛尘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手里面具，“你刚才说，这脸子至少要几天完成？”

　　coco回过神，赶紧又接着画，“这一张怎么也得一整天吧，还是不吃不喝不睡。”

　　“你画了多久了？”
　　“基本上一直都在画，我是三张同时画的，画完这一层，每张还剩两层就完了，能赶上天亮。”

　　洛尘吹了吹那脸子上未干的漆墨：“我问你，普通人会像你这么变态画这么久吗？”
　　coco摇头，随即又撇撇嘴。

　　“你先画着，我出去一趟，”洛尘嘱咐道：“记住，每张都留着最后一笔先别画，直到等我回来。”
　　coco半明半雾地点点头。

　　*

　　阴森的廊道里，腥味浓郁。洛尘顺着这味道，走到一处房间的门前。

　　太暗了，稀薄的月色透进来，连人的影子都看不清。他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再敲时，门已经自己开了。

　　浓厚的血腥味直入鼻腔，洛尘迈进一脚，像是踩到了一块黏腻的碎肉上，那滑腻的触感隔着鞋底都能清晰地感受出来。

　　他检查了一圈，确定已经没有了活人，床头上摆着两副画好的面具，画工简陋，却也的确是完成好的样式。

　　背后响起一声黏液挤压的呲溜声，洛尘抄起面具，猛地转身，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对着他站在身后。

　　“是我，我，韦良。”
　　房间里的光线不足以看清楚对方的神情，不过洛尘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笑。

　　“我刚才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韦良说道，“听小苟说…你拿到了线索？”

　　洛尘拿到纸条，苟成是知道的，不过那孩子心大，也没问是什么，在他的世界观里，这就像是游戏里捡了个道具，谁拿到就是谁的。

　　不过，有些人可不这么想。

　　韦良是个老狐狸。“我们合作吧。”他说道。

　　“既然是合作，总要有些诚意。”洛尘说。

　　韦良心下一宽，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爽快。“我是第四次进来了，”韦良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洛尘已经从穆允时那知道了一些规则，他问道：“线索，和印章有关吗”

　　韦良说：“线索通常不会和印章有直接关系，但是能够给我们提示，避免任务中的死亡，运气好的话还能知道曲子的关键信息。”

　　“曲子？”

　　韦良说：“每个副本都和曲子有关，有时是明确的一首，有时只是大概的曲种，我过的也不多，上回是个印第安人的篝火舞曲，地点就是座岛上，来的时候二十三人，出来的也就五个。”

　　“死亡条件有明确的和隐藏的两种，只要触发了，死后多少有获得线索的概率。”

　　他指了指地上的碎尸，“我检查过了，他们的房间和人、脸子，都是对的，画的脸子也没错。像他们这种就不属于触发了条件，而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或是被任务搞死了，这种死法是拿不到线索的。”

　　韦良说的很详细，毕竟他还得靠着洛尘手上的线索活命。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只要能避开死亡，活着找到印章盖上，就能从三问石那里出去。”

　　洛尘问：“三问石开启的位置不是固定的？”

　　“只要三条线索都出来了，门就会出现，不会太难找。”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洛尘说，“在这里死了，现实里就真的死了吗？难道就没有结束的办法？”

　　韦良哂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这里死了，当然就是死了，结束的办法我也不知道，我见过的老人里，最多的有进入过十次的。”

　　洛尘道：“行了，我问完了。”

　　这种死亡副本，来一次都够了，居然有人来了十次，看来要想彻底脱离还得另想办法。

　　他拿出纸条丢给了韦良，就四个字，本来也没想藏着，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对方老奸巨猾，再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对了，顺带说一句，”洛尘勾起唇角，笑容狡媚，“我已经知道线索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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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挖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