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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完美收棺 ...

  •   早上八点,天光大亮。
      “笃笃,”屋外传来林继衡压低的声音,“老越,起了吗?”
      “没醒吧,”陆思睿在一旁小声道,“宁随好像也还在睡,我刚刚去敲门,他房里也没声音。”
      “那算了,我们先去吃吧,”林继衡说,“待会给他们带点回来。”
      “好。”两人放轻步子下了楼,不一会儿,楼下便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五个人一块出门吃早点去了。
      小楼重归宁静,司越翻了个身,低哑的嗓音里含着几分笑意:“还不想起床吗?”
      宁随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闷声回道:“不。”
      司越慢悠悠道:“昨天晚上投怀送抱的是你,今天早上翻脸不认的也是……”
      “闭嘴!”宁随深觉没脸见人,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捂死,“我那是梦游,梦游!”
      “好吧,梦游的宁随先生,现在愿意起床了吗?”司越说,“还是你想多跟我睡一会?”
      “起起起起起!”宁随招架不住,身子一拱又离他远了点,整个人都快掉床底下了,“你先起!”
      司越笑意更深,非常听话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果然,他前脚刚进去,那边立刻就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再回头看时,床上就只剩一堆被掀飞的羽绒被了。
      司越叼着牙刷,笑弯了眼角。
      …
      卫生间里,宁随瞪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十分之凶狠,面色十分之沉肃。
      “上次是因为喝醉酒,那这次呢?”他指着镜像宁的鼻梁戳啊戳啊戳,“这次还有什么理由?”
      “你怎么回事?”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有骨气。”
      “投怀送抱算什么本事?”
      “再说,”他回手掐住自己的脸,气沉丹田,恨铁不成钢地说,“他都没急着想睡你,你急什么啊急!”
      “哦,原来你是嫌我动作慢啊,”在他身后,司越的嗓音悠悠响起,“怎么不早说呢。”
      …
      假期的最后一天,雪止风熄,晴空万里。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被嫌弃动作慢的司某大方解禁了自己的色心,拉着宁某在房间里亲啊亲啊再摸啊摸啊。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不着急,司越用宁随的手做了点不可描述的事。
      事毕,他一边帮宁随擦拭酸软的手,一边似笑非笑地说:“下次还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很乐意配合你的。”
      宁随把头埋在被窝里,誓要将装死进行到底。
      …
      午饭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可说是去买早点的人到现在都还没见回影,大概是争分夺秒去玩了,司越没等他们,自己拿了昨天剩的食材做了一顿早餐,和宁随一块吃了。
      客厅里开足了暖气,宁随没穿外套,直接裹着毛毯蹲在沙发上玩手机。
      司越洗了碗回来,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羽绒服脱掉,只穿卫衣坐在沙发上,伸手就要跟宁随抢被子。
      两人刚刚才“打过一架”,宁随对彼此的实力差距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干脆躲开他,转移阵地坐在了沙发靠背上,只给司越留了半只脚丫子和一小块毯边。
      司越:“……”
      刚吃过一顿大餐的A神表示,这个待遇非常不可。
      他握住宁随的脚踝,指尖按了按踝骨上的两颗痣,君子动口不动手:“下来。”
      “我不。”宁随不识时务地拒绝了他。
      于是君子就动手了。
      司越直接抓着他的脚腕把人拽下来,然后身体一歪,毫不犹豫地倒在了他身上。
      宁随奋力挣扎,一边踹他小腿骨一边抓着被子朝他脑袋上罩过去。司越岿然不动,甚至还转着脖子在宁随胸前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他只伸手把毯子拉下一些方便喘口气,剩下的就都不去管,随他闹腾。
      他枕着宁随的心跳,听着拂过发顶的温热呼吸渐渐放慢了频率,落在身侧的那双手再次搭在他的肩头,但这回没有用上推拒的力度,而是把滑落大半的毯子提上来,裹住他衣着单薄的胸口。
      Omega清甜的信息素缓缓溢出,就这样从背后抱着他的Alpha。
      屋外,陆思睿倏地顿住脚步,刚摸上门扉的手也瞬间缩了回来。
      林继衡直接倒退一步。
      言颂瞪大了眼睛,梁皓扬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只有对信息素一无所知的的潘正航毫无察觉,大大咧咧一把推开了门。
      其他人:“!!!”
      沙发上的两个人动作一僵,外面的四个人拔腿就跑。
      潘正航傻站在原地,他虽然没闻到缠在一起的信息素,但看到了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开门有礼买一送一,所以他还看见司越转过头来,并对他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眼神。
      …
      “你他妈是不是傻!”温泉池里,林继衡抓着潘正航的狗头疯狂摇摆,“没见我们都不去碰那个门吗!怎么的!就你会开门啊?就你有本事啊?”
      言颂抄起一把水枪直接朝他脸上滋:“要是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哥不帮我划重点,我就拖着你去操场上画圈圈!”
      潘正航哭得声泪俱下:“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俩黏糊,我他妈没想到他俩能这么黏糊啊!”
      “噗嗒!”
      宁随趴在二楼的木栏上,面无表情地抓了一个雪团扔下去,稳准狠的命中了潘正航的眉心。
      他摊着手等了半秒,一个新的雪团就被放到他手里,然后他瞄准言颂,扬手又砸了过去。
      司越半蹲在他身旁,将那些融化的雪兔子全捏成了球,默默做一个自动弹药补充机。
      那几人敢怒不敢言,全都憋着气蹲在温泉里躲着,宁随一通发泄后,神清气爽道:“我去洗个澡。”
      他现在满身都是司越的味道,隔着门就被这群人闻见了,待会肯定也躲不过自家老爹的名厨鼻。
      十分钟后,宁随坐在正对温泉池的缘侧上,身上裹着一床从二楼拖下来的白色羽绒被,将自己包成了一颗大汤圆。
      潘正航缩在池边,小心翼翼道:“你干嘛呢?”
      “为了治疗你们的少见多怪,同时隔绝信息素的交叉感染,”他将吹风机递给司越,故意秀给这群单身狗看,“越—哥—啊,来帮我吹个头发。”
      司越接过吹风机,坐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潘正航顶着张一言难尽的脸潜回去了。
      冬季难得有这样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司越摸着宁随蓬松暖绒的发顶,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指腹摩挲着最后一缕湿润的发尾,捻破挂在他颈后腺体上的一颗水珠。
      宁随敏锐地察觉到他手指逐渐加重的力度,顿时警惕起来:“不能咬,待会回去会被我爸发现的。”
      “不会的,”见他发现了自己的想法,司越便也不再隐藏,“你的头发盖住了。”
      他摇头道:“之前才剪过一点,盖不住的。”
      当时那么一点残留的痕迹都能被夏蓉看出来,现在宁随有些后怕,根本不想再挑战一次宁端的眼神。
      “我咬轻一点?”司越故意释放出一点信息素诱惑他,完全就是不肯罢休的样子。
      Alpha这种生物就是容易得寸进尺,宁随弓着肩膀,身体前倾离他远点,飞快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司越说:“我易感期又来了。”
      “胡说八道,”宁随横了他一眼,“你根本没有。”
      “Omega可以带着Alpha进入发情期,但其实易感期也是差不多的,”司越把手臂搭在宁随膝头,隔着被子将人抱紧了些,他刚洗过的皮肤又白又软,嘴唇也泛着润泽的水色。
      “所以我现在很危险,”司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时都能易感期。”
      “那你自己打针去。”宁随不信这种鬼话,他眼观鼻鼻观心,明明是那么亲昵的姿势,少年清俊的眉眼中却只有冷酷无情的油盐不进。
      司越拿出一个学霸应有的强悍逻辑思维,给他列举解题步骤一二三四:“我们这些人一直待在一起,互相沾了点对方的信息素不是很正常么,乱七八糟好几种,你爸肯定闻不出来。我保证不用力,如果真的留印了,也可以贴一张膏药挡住。”
      无论他怎么答,宁老师都只肯给零分:“不行就是不行。”
      司越“哦”了一声:“秀恩爱的时候叫我哥,见家长的时候就叫我滚,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么?”
      宁随不跟他讲道理,直接抓着他的手背亲了一口。
      司越面无表情:“耍赖?”
      宁随又亲了一口。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司越说。
      宁随上身半转,仰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同学们,东西行李都收拾——”过来提醒他们的宁端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当场撞见了这过于刺激的一幕,顿时什么话都堵在了喉咙眼。
      当爹的两眼一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当儿子的眼前一黑,差点就再也不用喘气了。
      嫌疑人在作案时被当场抓获。
      言颂知情不报,是为从犯,被判处有期徒刑半小时,剥夺零用钱权利一个月。
      主犯宁随则在检察官宁端一脸“引狼入室”的悲愤中,被关入小黑屋里进行三堂会审。
      “你俩谈多久了?”宁泉问。
      宁随坦白从宽,破罐破摔:“在一起三个月,暗恋一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之间的契合度是93%,”言朝犹豫了一会,说了句不太好听的话,“你以前也没谈过恋爱,分得清信息素吸引和感情的区别吗?”
      “分得清,”宁随说,“契合度是93%,喜欢是100%。”
      这下,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齐刷刷望着宁端。
      宁端斟酌片刻,说:“这个事其实应该让你妈来跟你说,如果她觉得……”
      “我妈早就知道了。”宁随说。
      宁端:“……”
      “她上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也同意了。”宁随又说。
      宁·看了三个月但啥也没看出来·端:“……你意思是我老眼昏花了呗。”
      老父亲疲惫地叹了口气,摆摆手放了人,这场和睦又愉快的旅行就这样完美收棺,而司越正式见了家长并确认名分,成为本次事件的最大赢家。
      在来的飞机上,宁随的座位是和宁端连在一起的,终于回程时能光明正大地跟男朋友坐在一块,宁随却不幸晕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倚靠在司越的肩膀上睡着了。
      司越拉下手边的遮光板,然后垂眸看着手中那只烟盒,在万米高空的嗡鸣中回想着刚才候机时宁端对他说的话。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郑医生打过几次电话,知道宁随每次去医院都是你陪着,包括一开始他病发的时候,你愿意答应帮忙,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机场人来人往川流匆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混在其中一点都不特别,只是一个即将要送孩子远行的父亲,怀着满腔的不舍和担忧,也只能放他远走。
      宁端双手撑在膝盖上,大拇指在膝盖内侧搓了搓,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宁随呢,我一直对他比较纵容,这个我承认。因为……你可能也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生病了,所以我只要他开心。我相信我儿子的性格肯定也是好的,但是可能有时候……可能有时候会任性,不懂事,或者朝你发脾气。”
      “如果你们以后吵架了,麻烦让着他一点,叔叔谢谢你。”
      …
      “先生您好,飞机上是禁止吸烟的。”有路过的空姐见他一直握着烟盒,下意识出声提醒。
      司越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宁随靠在他肩头睡得很沉,他摸了摸宁随柔软的头发,漆黑的双眸便也带上了许多温柔。
      他打开手中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棒棒糖,轻轻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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