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黏合中》月下的雪兔子

3、第一个病人

　　　戴纳尴尬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大伙也听到格雷夫的话，有些人不高兴：“格雷夫，你不要乱说，卡尔文先生可是机甲营的传奇。”
　　“没错。”
　　“没错。”

　　格雷夫走到了人群中央，大声道：“他是传奇没错，可你们知道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戴纳想听听格雷夫会说些什么。

　　“这称号来的不正当，来的不光明。等他来了，我要问问他，这个舍弃同伴而换来称号用起来舒服吗！”格雷夫如同得志一般，越说越激昂，好像这件事情他自己经历似的。

　　应该不会吧？

　　戴纳直觉否定，他以前认识的西瑞尔人品还不错，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也说不准。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围的裴柏，裴柏正望着人群方向，冷冷的表情，显然对格雷夫说的话有所不满。

　　同时，有人说：“不对吧，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污蔑吧，我们营的前辈都很佩服西瑞尔·卡尔文少校。”
　　“没错，我们所也是。”

　　“我当然不是胡说八道，这事儿机甲营都传遍了！你们不信问威特！”格雷夫指着一旁的另一个alpha，说：“威特，你说，昨晚迎新时副营长是不是说西瑞尔·卡尔文来历不正，是不是说西瑞尔·卡尔文是个叛徒，将同伴留在敌人手下，自己逃命？”

　　“……对。”威特看起来垂头丧气的，他没想到机甲营里会有这种鼠辈，“我们昨天听说，一个月前机甲营的任务中，卡尔文少校那些omega、alpha死状极惨，用生命为卡尔文换来荣誉。”
　　“你们看，威特和我都是机甲营的，他也这么说，卡尔文不配！”

　　戴纳脸色不太好。

　　作为各项指标都是A++的alpha，格雷夫在人群中的威信很高，西瑞尔少校的丑闻很快在整个新军官之间传了个遍。

　　“不配个头！”身穿制服的军官匆匆赶来，厉声诘问：“你们一群新人在做什么？！站好！”

　　众人连忙站成两列。

　　“才来第三军地一天，你们就敢议论教官是非？”这位军官很生气，指着以格雷夫为首的alpha说，狠狠道：“你们几个刺头，罚跑30公里，现在就去！”
　　·

　　入职后的第一天晨训，就这么鸡飞蛋打地过去了。临近结束时，这位军官才向众人解释，西瑞尔·卡尔文少校的身体临时不适，在军医所里治疗，这几天暂由他来担任教官的职务。

　　这让紧张了一整晚的戴纳松了口气。

　　而格雷夫的话，则在众人心中埋下一颗怀疑西瑞尔的种子，当军官呈现出只压制不解释的态度时，这种怀疑渐渐扎根，发芽，最直接的表现是，大家已经不再聊西瑞尔·卡尔文的荣誉了。

　　至于裴柏，西瑞尔·卡尔文的表亲，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不明。

　　“我也很久没见这位表哥了。我不信格雷夫所言，但也觉得这种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去上班的路上，裴柏对戴纳说，“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戴纳。”

　　戴纳同意他的话，昨天他们听到了总部办公室里的争吵，虽然只有零星半点儿，但也足以表明西瑞尔正在旋涡之中。

　　他们俩同行了一阵，临别时，裴柏拜托道：“如果你在军医所遇见他，请帮我看一看他的情况。”

　　戴纳迟疑了。

　　他不想和西瑞尔扯上任何关系，可又不愿失去裴柏这个朋友。毕竟他的朋友并不多，裴柏是他们这群人中第一个向他释放善意的人，只能点点头：“好吧，我尽量。”

　　裴柏微笑了起来，有点像记忆中年轻的西瑞尔。

　　戴纳一阵恍惚，反应过来，才认真说：“我不保证一定能见到他，这么大的军医所，而我也只是刚入职的医生罢了。”

　　“没关系，我也不想勉强你，见不到就算了。”

　　戴纳点点头，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事实上，除了晨训，他……根本没有见西瑞尔的机会嘛，西瑞尔身体不适，或许是在任务出了问题，同伴牺牲——刚好也能和格雷夫所说对得上，西瑞尔也受了伤，还没养好，今天清晨或者昨晚复发，这种身体不适大多被安排在外科，或者心理创伤科。

　　而戴纳，在ABO特殊疾病科室工作，主攻方向是AO的生理疾病，作为一个刚入职不久医生，目前还没有开始接病人，怎么可能会遇见嘛。

　　他不会主动去打探西瑞尔的情报，毕竟心理上有疙瘩。这种情况下，能遇上西瑞尔的概率就很小了，裴柏说见不到就算了，那戴纳只能在心里悄悄说一声抱歉了。

　　从这天开始，就正式上班了。

　　ABO特殊疾病科的同事们不需要晨训，很早就来到了办公室。

　　戴纳回到办公室后，认真的回忆了每位同事的名字，按照座次方位与他们的脸一一对应，又老老实实地打了招呼，给了同事们留下很好的印象。

　　之后，他开始认真的阅读工作方面的材料，刚来工作，要做的准备很多。

　　戴纳安下心来，静静地开始看这几年来各类病人的病例，以及对应的治疗方法。

　　还没看多久，ABO特殊疾病科的主任匆忙从住院部赶回来，一脸的焦头烂额。

　　“怎么了主任？”同事看到后，问，“那位的病情还是没有思路吗？”

　　“对，没想到今早又恶化了，我就和他说不能发脾气，非要发脾气，真是不听人劝。”主任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下巴都冒出一个泡，一口气吨吨吨了一大杯水后，才说：“目前只能保守地用药治疗，没办法，他不愿转院，咱们这里也没适合的人……”

　　“等等。”主任放下了水杯，走到戴纳办公桌前，问，“伯格，我记得你是生物医学系毕业？”

　　突然被cue的戴纳有些紧张，站了起来：“是的，主任。”

　　主任看了他一眼，说：“你来我办公室。”
　　“诶，好。”

　　坐在主任办公室内，戴纳有点摸不到头脑，干脆等主任先开口。

　　果不其然，主任开始问：“我看了你的简历，曾在在帝国军事军校的生物医学研究所念研究生，导师是泽尼，对吧？”

　　“是的。”

　　“据我所知，他都是带特殊计划方向的研究生，尤其是在研究增强alpha和Omega的能力上，不仅如此，他的研究生往往也是实验对象。”

　　戴纳心下一惊，谨慎地答：“抱歉主任，我虽然是泽尼老师的学生，但我研究的方向只和AO的生理疾病有关。”

　　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戴纳有些紧张，无意识地揉着手指，心中却在想，该如何把这个谎言圆过去，他们的研究内容，一般情况下不能外公布，哪怕入职工作了，也要对之前的研究内容保密。

　　他开始岔开话题：“主任，您在为刚刚病情加重的病人烦恼吗？”

　　主任露齿一笑：“我正想说此事。”

　　“牵扯到保密协议的我不会多问，实话和你说，今天这个病人，按照情况应该是送去帝国军事生物研究所治疗的，特殊计划方向的治疗，但病人不愿转移，基地领导也不批准我们的申请，你刚好来这里，懂我什么意思吗？”

　　戴纳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主任是知道特殊计划这件事情的。难怪当初，泽尼老师强烈推荐他来灰矮星第三军区服役，原来是这边需要相关的医生。

　　这么看来，主任大概率会让他试一试治疗这位病人。

　　于是他问：“那病人是……？”

　　主任和蔼地说：“你应该知道他，他是你们原来晨训的教官，西瑞尔·卡尔文少校，一位非常出色的alpha。当然，今天早上他就入院了，你可能还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