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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师徒 ...

  •   廖无为心头一颤,笼罩着朦胧夜色的寂静中,除了隆隆咆哮着的蛟龙水柱外,就仅能听见他此起彼伏粗|重的呼吸声。

      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廖无为凝聚心神感应了一下那人周身环绕着的灵力,本质的确是岳承志的灵力没错,但这当中又隐隐夹带着股他没有的邪气,就像是一碗纯净的水中不断落入血滴一样,每每泛起涟漪,将无色的水迅速染成猩红一片。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廖无为目光中稍纵即逝,他沉默不语地直勾勾望入岳承志的双眸,那张兀自露着谦和笑容的脸,不自主地与另一张目光坚毅得趋近于倔强的脸重叠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了四年前在灵星殿上,上官云说过的,范特与岳承志有些像,指的是范特当时的一番壮志豪言,就像自己劝岳承志放弃掌控灵火珠的修炼时,岳承志曾说的:“即使是反其道而行之又如何?人身自古谁无死。只要无愧于心,死又何惧?”

      只在一瞬间,廖无为的眼神便冷了下来,淡淡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在孤寒的漆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瘦挺拔,白衫衣角在晚风中轻轻飘拂,像极了随风起舞的白色蝴蝶。

      “轰!”一股凌厉异常的威压从廖无为身上骤然扩散开来,只见寒光一闪,廖无为手指紧紧攥着剑柄,语气冰冷地说道:“既如此,那只好劳烦你再死一次了。”

      翱翔在天际的蛟龙,忽然急速旋转,幻化为一条巨型的水龙卷,以雷霆之势朝廖无为席卷而去。

      廖无为蹙着眉头,仗剑猛然一劈,蕴含着浑厚灵力的白色剑芒急速往外延伸,像一道耀眼的闪电,精准劈向龙卷风的风眼,将汹涌澎湃的涡旋一劈为二。

      也不见他如何移动,剑尖上皎洁无暇的彗芒已抵慕容赫胸口。

      慕容赫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滞,在电光火石间奋力将身子一侧,剑尖略偏,已从他右胸穿透,银白的剑尖瞬间被染成触目惊心的殷红色,他足尖在地上一撑,倏地往后滑出,重伤之际,力量无法控制自如,愣是在石岩上拖出了一道细痕。

      他伸手摁住鲜血汩汩流淌的伤口,眉头微蹙,暗忖,岳承志这货,现在的身体素质未免也太弱了点,当年与之交手时分明筋信骨强,灵力充沛,看来是当年勉强施展焚天神火所遗留下的隐疾,即使是在灵气满盈的密室中养了大半年,还是无法恢复至巅峰时期,不然自己也不致如此缚手缚脚。

      慕容赫敛去笑容,对上廖无为冷漠的眼神,不可抑制地重重咳了几声,眯着眼睛,低语问道:“你真要杀我?你不可能瞧不出来,我与岳承志的本源气息已逐渐融合,杀了我,就等同杀了他。你当真下得了手?”

      廖无为的下颌蓦然绷紧,目光闪烁,但旋即一片清明地直视慕容赫,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了解他,以承志的心性,他宁可自己死,也不绝愿留你在世!”

      慕容赫见他长剑微侧,立时便待再次上前,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剧烈的动作猛然牵动了伤口,使原本已缓和的血流,再次喷|涌而出。

      他不顾不管,挑高一边眉毛,轻蔑地牵起嘴角笑了笑,声如蚊呐地重复道:“你了解他?呵呵。不是吧。”

      廖无为的身形倏地一顿,凝目望着慕容赫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虽知不该,但仍禁不住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赫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略有深意地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道:“岳承志的记忆可都在这儿。百余年前,你知道他的修为为何会突然无故跌落吗?呵呵,君子剑上官云,赛阎罗廖无为,武书生岳承志,当年赫赫有名的敦煌三杰,论修为,论资质,你廖无为都不是三人中最优越的,却是名头最响的,为什么呢?”

      他瞥了一眼面前微颤的剑尖,以及廖无为手背上浮凸的青筋,语气轻柔地说道:“那时纵使你的医术已是出类拔萃,但终究未臻化境。哼哼,那是因为你总是凭借着满腔热血到处打抱不平,不管对方背景如何,有无转圜余地,只要看不顺眼,便霍然出手。积年累月下来,你算没算过自己到底得罪了多少势力?”

      慕容赫顿了顿,眼神犀利得像把利刃,径直捅|入他心里。廖无为隐约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头一紧,只听慕容赫慢条斯理地说道:“十八个仙门世家。”

      他又点了点自己胸口,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是他,岳承志,背着你们独自找上了那些势力,不避不让地接下了一十八记攻击,才消弭了你身后的隐患。这样的兄弟,你真忍心恩将仇报,亲手杀了他?”

      廖无为鉴貌辨色,知他所言非虚,脑中 “嗡” 的一声,顿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他面如金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中的长剑如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拿捏不住,当的一声,骤然砸落地面。

      哼哼,正道人士。慕容赫不屑地挑着眉撅嘴一笑,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一滑,趁他心神大乱,猝不及防地将手掌贴在他丹田上。若凑近一看,便不难发现他的掌沿似乎隐隐透着乌气,而灵力正从廖无为丹田中源源不绝地传入他体内。

      只不过一盏茶时间,廖无为的头已颓然垂落,而相对的,慕容赫的面容却越发红润。

      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眼珠子一转,思忖道:呵呵,这厮不亏修为精深,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岳承志体内凝滞的灵力已然通畅无阻,如若将他的灵力尽数吸收,一定能助自己更快恢复至修为巅峰。届时,只怕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要夜不能寐了。

      思及至此,他的双眸顿时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突然,一颗火球绕过了廖无为,精确地朝他手腕袭来。慕容赫处变不惊,挥手一招,适才泼洒在岩石上的水珠瞬间凝聚,形成一道水墙,裹住火球,两股力量相互碰撞,“噼里啪啦”,浓烟滚滚,火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扑灭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慕容赫低声一笑,左手成爪,廖无为才挣脱了束缚,身体还未完全滑落,转眼间又被他牢牢钳在手中。

      范特瞥了一眼倒卧在地的陆铭,又抬头望了望纹丝不动的廖无为,双目如要喷出火来,他深深吸了口气,运转灵力,霎时间,数不尽的赤色火焰在他身后猛地燃|起,像披着绚丽羽翼的凤凰一样展翅翱翔,高高悬浮在夜幕之上。

      他咬着牙,竭力压抑着因愤怒而颤抖的语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开他...... 放开廖长老!”

      慕容赫露出邪魅一笑,没料到甫一苏醒便与他对上了,自己与灵火珠之间还真是不解之缘。

      他偏过脑袋,箍在廖无为脖子上的手忽然紧了紧,作势欲拧,懒洋洋扫了神情明显陷入紧张的范特一眼,又陡然松了松手,饶有兴味地问道:“呵呵,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平日里不是最讲究尊师重道的吗?还是你觉得,你现在有与我叫嚣的筹|码?”

      系在手上的灵火珠猛烈地闪烁着,范特摊开的手心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微微颤抖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憋着胸口的浊气,直接了当问道:“好,你想怎么样?”

      慕容赫春风明媚地地笑了笑,若不是他手掌还沾着陆铭尚未干涸的血,单凭岳承志那出尘脱俗的气质,绝难想象在这张谦和的面容下,隐藏着的是个满肚坏水,杀人如芥,令无数敦煌名宿闻风丧胆的血魂殿殿主。

      他舔|舔|嘴唇,尽情享受着这种胜券在握的优越感,轻描淡写地说道:“首先,我最讨厌抬着头看人。脖子疼。”

      顿了顿,他像钳住猎物的蝎子一样,左右晃了晃,廖无为萎|靡不振的身|子宛若布偶一样,顺着他的动作抖了抖,范特赫然而怒,双拳捏得很紧,紧得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里亦毫无知觉,毅然收起萦绕周身的灵力,迅速着地。

      慕容赫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孺子可教也,他挑了挑眉,眼神肆无忌惮的在范特的头脸腰|臀溜了一圈,那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眼神,令范特没来由地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只听慕容赫慢悠悠道:“再来......” 突然,他眼神一变,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一道灵力从手指激|射而出。

      范特眉头紧锁,反射性地想侧身躲避,但余光一扫过被箍在他手中的廖无为,便岿然不动了。灵力光束击中他时,他只觉周身经络一阵酥|麻,凝气一试,果然,灵力滞纳,已无法自如运转。

      慕容赫这才接下去说道:“你这个人,老实说,我很满意。我呢,灵魂不灭,你呢,魂海卓越、体质超凡,若是咱们强强联手,那敦煌大陆迟早得匍匐在咱们脚下。所以,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你廖长老走路。”

      范特低头摸了摸鼻子,险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强强联手?说的这是什么不着边际的鬼话,只怕是想搞夺舍那一套吧。但终究是投鼠忌器,微一沉吟,便开口道:“好,我答应。你先放......”

      岂料异变陡生,原本垂头丧气的廖无为,像个蓦然活转过来的人偶,举起手,重重拍在慕容赫的胸口上。

      这雷霆一掌蕴含了廖无为体内残存的最后力量,祭出这掌时,他原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念头的,又瞅得极准,不偏不倚击在他适才剑伤上,慕容赫陡然闷哼一声,仓促间松开了手,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跌出数步,哇的一声吐出了口鲜血。

      只见廖无为气|喘|吁|吁,缓缓挺直腰板,眯着眼瞪着慕容赫,扯着沙哑干涩的嗓子,声色俱厉地斥道:“我的弟子,你也敢肖想!”

      范特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手扶住廖无为,一手护在身前,严阵以待,慎防慕容赫发动突袭,关切地问道:“廖长老,您没事吧,我带您回药舍。”

      ......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夜空中发酵,范特的身体陡然一颤,如堕冰窟般的寒意瞬间袭来。他艰难的转过头,只见廖无为的身体兀自挺得笔直,但头却柔若无骨般垂得低低的,一动也不动。

      “师父...... 师父!你不要死!” 范特目光一滞,蓦地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在黑夜笼罩下,显得格外荒凉。

      躺在他怀中的廖无为嘴唇微张,脸上挂着一丝志足意满的浅笑,气若游丝地说:“臭...... 小子,终于...... 听到你...... 喊我......”

      范特心中狂喜,但随即发现不对,廖无为脸上笑容未敛,表情安详,像是随时会再张口将余下的话说完一样,但等了良久,却未听得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而胸|膛也像是回归平静的深潭一样,再无起伏。

      这边厢,慕容赫连连喷出了几口鲜血,好不容易才将胸口中万马奔腾的灵力躁|动平复下来。他眉头微蹙,先是中了当胸一剑,后又近身受了廖无为的一记掌力,委实是伤得不轻,幸而他打出这一掌时,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因此虽掌势凌厉,倒也不致一击致命。

      慕容赫挣扎着站起身,忽然听见范特回荡在夜空中的哀嚎,顿时脚步一顿,一丝笑意正爬上他嘴角,却冷不防一颗心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楚迅速蔓延全身,不一会儿后背溢出的冷汗便浸湿了长跑。

      呲,看来是这具躯|体在心底深处还残留着宿|主的记忆,麻烦。他凝聚心神,目光如炬,喉|头急速滚动,发出一连串野兽般的低吼,周身萦绕着的灵力疯狂转动,强制将那不属于他的心痛压抑住,旋即冷眼望向呆立在一旁,双眼一片茫然的范特。

      一个被封了本源灵力的小子,慕容赫可全然没放在眼里。即使在重伤中,他亦有把握能制|服范特。

      范特在神智恍惚中陡然瞥见有一只指尖染血的手疾如闪电地朝他肩头抓来,他虽灵力被封,但脚下功夫不失,想也没想身子就自己动了,踩着变幻莫测的步法在千钧一发间躲过了那一抓,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单膝着地,小心翼翼的将廖无为的身子放平,面无表情的望向慕容赫,握紧拳头开始凝聚灵力,但每每行到胸口便即阻塞,始终无法冲破束缚着的无形枷锁。他拳头攥的更紧了,紧得指节开始发白,嘴角留下了一丝血痕而不自知。

      倔强的小子!慕容赫眉头微蹙,望着他冷飕飕说道:“凭你这半调子的修为也妄想冲破我的封印?”

      他嘴角牵起,弯成了个斜斜的弧度,在他俊朗的脸上形成了个轻蔑的微笑,正待再次出手,却突然听见远处传了一阵极轻的声响,像是被灌满了风的衣襟,在奔驰中飘荡着发出的呼呼声,倾听下却未闻任何脚步声。

      这几乎可以说是踏雪无痕的修为,而且显然不止一人。怎么可能?!在岳承志醒来的这大半年里,除了廖无为和上官云,还有送饭的弟子外,这里几乎无他人踏足,怎么会如此凑巧在今夜共赴此处?

      慕容赫望了望漆黑的夜幕,心中一怔,恍然大悟地猛然转头望向范特,刚刚他启动火焰法术,悬浮于高空中,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预警!真是好手段!

      他怒极反笑,目光倏地冷了下来,上下打量着眼前那个神情坚毅的范特,眉头紧蹙地思忖道:这小子天生就是个负隅顽抗的主儿,绝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自己重伤之余再捎上他,必然难以摆脱追兵,指不定还会被他伺机摆上一道。

      慕容赫痛定思痛,来日方长,等养好伤,恢复往日修为,届时区区一个范特,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冷笑一声,食指在空中麻溜的转了一圈,地面上的小水塘即汇集成一条绵延至他脚下的小河,他负手站立,高高在上地望着范特,淡然说道:“小子,我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但你要知道,水火相克,你我注定要站在对立面,而你也绝不可能有胜算,会有那么一天,你终将也会臣服在我的脚下!”

      语音方落,人已乘上了水柱,只见浮光跃金,一晃眼,他的身影已到了很远的地方,范特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脚跟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竟无法挪动半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剑宗的。

      白靖峰在手掌上吹|了两口气,像是个穷凶极恶的债主一样,使劲拍打着范特房舍的大门,扯着嗓子喊道:“喂范特,你出来!你这样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窝在房里算什么男子汉!难道这样廖长老还有陆铭就能活过来了?你再这样,我就要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你了!喂...... ”

      谢怀安将手摁在白靖峰手臂上,叹了口气,白靖峰的话是越说越难听了。前两天他还在软言相劝,什么 “咱们是好兄弟,有事别一个人憋着,大不了咱们一起挑了那劳什子血魂殿殿主。” 这类的话不知说了多少。

      现在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完全有在挑了血魂殿殿主之前想先挑了范特,把他痛打一顿的气势。

      他微微张口,怒火中烧的白靖峰即目光凌厉地白了他一眼,道:“别再跟我说什么 “有话好好说”。这一套你跟里面那个说去!他把自己关在里头这都第三天了,这样不吃不喝的,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又不是什么漂亮小姑娘,还要咱们捧在手心中轻声细语地哄着不成?”

      “......”

      谢怀安很识趣的像个蛤蜊一样闭上了嘴,尤其是当他眼角余光已扫到正迎面走来的某人,当下即轻轻咳了两声,用手肘不着痕迹地撞了白靖峰一下,使了个眼色。

      越骂越得心应手的白靖峰却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拍着门朗声道:“喂,你小子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就要踹门而入了,到时候我......”

      “砰!”门闩陡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从中断裂,大门也 “呀呀”的敞开。

      白靖峰目瞪口呆地望着从他身边若无其事,翩然走入房中的温婉婉,再瞠目结舌地眼睁睁看她面不改色,“砰” 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他瞅了一眼自己半撸起的袖子,又与一脸云淡风轻,但眉梢间似笑非笑的谢怀安对上眼,清了清喉咙,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苍白无力地辩解道:“咱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我这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真的!”

      满脸胡渣的范特只是定定地将目光投掷在虚空中,抱着双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对门外的喧哗充耳不闻,就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对缓缓走近的温婉婉亦是毫无反应,直到一双小手很温柔地覆盖在他双眼上,他才浑身一震,正待拉开她的手时,却感觉后颈热乎乎的,痒痒的,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上面,沿着后颈的曲线滑|入|了衣领中。

      他心中一凛,握住她的手就蓦然不动了,只听她吸着鼻子,柔声说道:“你难过,就哭出来吧。这次,换我来当你的结界。”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工作太忙,以致延迟了更新,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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