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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尘埃落定 ...

  •   慕容赫箍在范特脖子上的手背猛然爆出青筋,单膝着地,摁着他的头往下一压,泥浆瞬间灌入他的口鼻。

      范特只觉胸口憋得像快炸|开来了一样,细细密密的冷汗沿着背脊不断沁出,他奋力往掐住自己的手臂抓去,一经触碰,指甲便深深嵌入肌|肤中,往下蓦然一抓,硬生生拖出了数道长长的血痕。

      捏在他脖子的手陡然松开,范特趁势翻过身,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污|秽的泥浆随着空气一同涌入胸腔,呛得他歇斯底里地咳嗽起来。

      慕容赫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几道血痕,热辣辣的刺痛感仿佛让他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范特那张混合着鲜血与污泥的脸,忽然和颜悦色地轻声说道:“怎么?濒临死亡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归顺于我,死...... 将会是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不然的话......”

      他将灵力凝聚在掌沿,伸手一挥,刺目的蓝光在朦胧的夜幕中一闪即逝,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锋锐的灵力斩在前方的乱石岗中,激得乱石飞溅,沙石滚滚。

      顿了一下,他捏了捏拳头,轻描淡写的接着说道:“死,也不过在我一念之间罢了。”

      范特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慕容赫的胸膛扫过,只见焦红的伤口因他之前的剧烈动作而一次次撕裂拉扯,鲜血泊泊流下,但他却貌似浑然未觉,秉持着心中的执念,像只饥饿的秃鹰一样狠狠地瞪着范特。

      两人相持不下地对视着,粗|重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范特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血|流成河,骨|堆如山,只为了成就一个人的野心、霸业,这是什么泯灭|天良的道理?

      慕容赫眯了一下眼睛,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悲天悯人的眼神,像看个幼稚至极的顽童似的,嘴角微微扬起,徐徐说道:“因为不公。”

      “......”

      他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道:“呵呵,你问我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上苍既然给了我一个与天同寿的命格,却又赋予我一个低品阶魂海?凡魂品阶,意味着什么?是仰人鼻息,兢兢业业的活着,永无登顶之期,出头之日。”

      慕容赫的目光像一枚锥子,尖锐地望向范特,脸庞逼近,说道:“卑微藐小,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的存在,这种日子,我过够了!在我拥有足够的力量后,望向我的不再是轻视、同情的目光,而是敬畏、惧怕、嫉妒的眼神。”

      顿了顿,他高高在上地瞅了范特一眼,用手抬起范特的下巴,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天道不公,那我又何须顺天而行?从今往后,我不单拥有万世不灭的灵魂,更拥有超凡入圣的天赋,主宰敦煌大陆,指日可待!”

      慕容赫哈哈大笑,像是预见众修士匍匐在他脚下的盛况,欢愉的笑声中掺杂了几声嘶哑的咳嗽声,咳得血丝都溢出了嘴角。

      原来如此。范特的目光在慕容赫的身上转了转,冷冷说道:“哦。你看看你身后,有什么?”

      慕容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歪着头瞅了范特一眼,用力地甩了手,挑了挑眉,阴恻恻说道:“这种诓骗三岁小孩的伎俩,你也想套|用在我身上?我知道,身后什么也没有!”

      若身后有任何异动,自己怎会不知?他目光如电地望向范特,却见他牵起嘴角,冲着自己邪魅一笑,眼神陡然一变,掷地有声地说道:“对,你用一个谎言,威逼利诱,将属下与弟子绑在自己身边,但权威丧尽,利益崩溃后呢?还剩下些什么?”

      范特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慕容赫,一字一句说低声道:“正如你自己说的,什、么、也、没、有!”

      慕容赫瞳孔猛地一缩,出手如风地再次捏住了范特的脖子,急怒攻心之下,只觉体|内血液迅速流转,低头一看,胸口骇人的伤口中血流如注,一大片衣襟已被染成了艳丽的殷红色。

      他无法抑制的开始剧烈咳嗽,手中的劲力却未曾松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伤势益发严重了,眼眸也逐渐变得阴沉。要知道,尽管从外观上看来,范特现在浑身是伤,进气多出气少,活像随时会两腿一蹬,长眠不知晓的样子,但实际上受的不过是外伤。

      慕容赫可就不同了,焚天神火正面击中了他的心脉,从内部彻底捣毁了他的经络脏|腑,此刻,他不过是凭借浑厚的灵力基础强撑着,偏生面前的人却如此地倔强不屈,竟让他一筹莫展。

      他的移|魂术,当初之所以能在岳承志身上凑效,无非是在他奄奄一息,神志不清之际趁虚而入。若面对的是个心智坚定,灵台清明之人,那移|魂术十有八九会失败,这也就是为何他会这番耐着|性|子,要范特主动折服。

      但他的耐心,始终是有限的,从自己胸口中传来的阵阵锥心刺骨之痛,已逐渐将这份耐心磨得消失殆尽了。

      慕容赫眼神冰冷地望向范特,用格格不入的语气柔声说道:“你还是不肯归顺是吧,无可否认,你的确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手中赫然加大力度,语调一转,阴森森地说道:“但是,你可不是唯一的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说,我捏|碎你的脖子时,声音会不会犹如玉器一样清脆响亮?”

      范特的双眼随着慕容赫手中劲力猛增而骤然睁大,他的脸憋得通红,活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把抓住慕容赫的手背,气若游丝地道:“你放...... 开,我说......”

      慕容赫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透着深深的怀疑,他眉头微蹙,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着范特,手背上凸出的筋骨终究还是平伏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将他往外掷出,冷哼了一声,说道:“好,你说!”

      范特勉为其难地撑起身体,挺直腰杆站了起来,用拇指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低头瞅了一眼,袖子一抖,将几颗烟雾|弹藏于掌中,说道:“去|你|的‘万世不灭’。”

      语音未尽,双手奋力一挥,几枚烟雾|弹 “咚咚咚” 在地上急速滚动,被从范特掌中抛出的小火球蓦然点|燃,瞬间冒出滚滚灰蒙蒙的浓烟,掩去了他的身影。

      慕容赫之前吃过这些黑黝黝小球的亏,身形当即从原地拔起,目光锐利地俯瞰周围,见一道影子正往东面移动,不禁心下冷笑,双足在一棵树上一蹬,径直朝那身影劈去,此时忽闻一阵悦耳的笛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扬起,几条环绕在树上的藤蔓像灵蛇陡然往外伸延,朝慕容赫的脚踝缠去。

      雕虫小技。慕容赫在空中侧身转了一圈,避开了蜿蜒缠绕的枝茎,余光一瞥,见左边火焰跳跃,一颗赤红火球正朝自己砸来,不禁眉头紧锁,暗忖道,原来那浑小子的灵力并未完全枯竭,是他大意了,意随心转,鼓起的大袖一挥,一股劲风陡然朝往火球袭落,自己足尖一点,往右侧滑出。

      忽然,眼前银光一闪,这一连串攻击兔起鹘落,无论方位、时机算得丝毫不差,就像是慕容赫自己往银针上撞去一样,霎那间,他犹如堕入无尽的黑暗领域,目不视物。

      慕容赫心中一凛,却发现这片黑暗中,安静得太蹊跷,冷风的嚎啸声,枝头上猫头鹰的 “欧欧” 叫声,此刻仿佛被施了噤声咒一样,周围竟是万籁无声。不对,不是周遭安静了下来,而是自己听不见了,定是这些银针封住了自己的识觉。

      他处变不惊,正待运转灵力逼出银针,却骤然闻到一股迎面扑来,呛鼻的硫|磺,硝石气味,范特是想引|爆|火|药?岳承志这副身躯早已犹如风中残烛,风起即灭,若被卷入爆|炸中,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心念闪动,想着移动身子,避其锋芒,脚下却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竟纹丝不动。

      慕容赫可是历尽死里求生的人物,当下恶由胆生,眼识、耳识皆然被封,其余感官反而更加敏锐,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厚重的火|药味外,还有在距离他数丈之外的,铁锈一般的浓郁血腥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凝神运起移|魂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全身,像是什么被活生生地从这具身体上掰|落一样,岳承志的身体骤然一震,忽然像失了脊椎骨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与此同时,慕容赫的灵识早已犹如一缕看不到、摸不着的轻烟,嗖的一声附着在远处伫立的人影上。

      但一经附着,慕容赫便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他试图驱动这物|体,却赫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不对,不行,自己的宏图霸业,绝不能止步于此!自己注定是敦煌大陆的主宰!他想要再次运用移|魂术,却浑然忘了这个物|件似乎并无任何灵力依附。

      一道金光符篆赫然闪现,在黑夜的幕布显得格外璀璨耀眼。范特双手结印,将那道符篆直接打入了那个由藤蔓缠绕成型,酷似他身高的 ‘人形’ 里,将慕容赫的魂魄灵识皆封闭于此。

      这是廖无为唯一正式教给他的封灵结印,因果循环,以此法术了结慕容赫只能说是报应昭然。他祭出了印记,立即转身,扶起面容惨白的岳承志,将掌心抵在他身后,逼出身上的银针,沉声说道:“岳前辈,对不起。”

      听见范特的声音时,岳承志浑浊的眼眸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忽然声如蚊呐地开口说道:“谢谢......你。”

      他的嘴角兀自挂着一丝微笑,眼帘却悄然无声地合了起来,虽然浑身鲜血斑斑,但面容祥和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就跟范特初见他时一摸一样。

      白靖峰将抵在唇边的玉笛轻轻放下,踌躇了一会儿,便缓缓往前踏出了一步,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他疑惑地转过头,只见额头上还挂着晶莹汗珠的谢怀安,目光凝重地朝他摇了摇头。

      站在他们身后的温婉婉,握着银针的手亦是微微颤抖,尽管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紧紧咬着唇,没让泪水夺眶而出。

      范特深深吸了口气,极轻极轻地将岳怀安的身体放平,缓缓站起身。他神情木然,眼神冰冷地望向被那株封印着慕容赫灵识的藤蔓,双手摊开,左手腕上灵火珠疯狂闪动,像是在预警些什么似的。

      轰的一声,他的掌心中分别浮现一团烧得赤红的烈焰,以及滋滋作响的紫色雷电,同时,一道强劲的结界从身上迸发而出,倏地将他与慕容赫笼罩其中。

      温婉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一样,这一段并不在范特与他们商量的计划中!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被那道灵力萦绕的结界弹了开来,重重摔倒在地,幸而地上尽是泥泞,倒也没受伤。但她哪里还顾得自己受没受伤,双掌在烂泥中一撑,猛然站起,双手颤颤巍巍地结印,朝那道结界打去,但结界只是轻微闪烁,并无瓦解之兆。

      范特仿佛是感应到了结界上的冲击,转过身朝温婉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目光坚定地说道:“婉婉,相信我。”

      “......”

      温婉婉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缓缓垂下了手,你说过的,绝不会对我食言。

      范特点点头,目光坚毅地转过身,将双手渐渐合拢,定定地看向那株藤蔓,说道:“慕容赫,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藤蔓上会沾染了我的血迹?这些藤蔓其实早已埋在地底,当我激怒你,被一次次摔在泥地里,流下的血液便跟着渗入土里,被藤蔓吸收。”

      手掌中狰狞张扬的火舌与奔腾闪烁的雷电剧烈较劲,像是脱缰野马似的想挣脱他的双手,他眉头紧锁,竭力将双掌凑近,两股力量像漩涡一样肆意甩动,他的掌心在急骤摩|擦中,顿时迸裂,弄得鲜血淋漓。

      他丹田中仅存的灵力不断翻涌沸腾,像是要被掏空了一般的急速输出,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记似的,感觉身体的力量正疯狂地被消耗,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但他的目光却愈发清澈。

      慕容赫说得没错,自己的灵力修为只足够施展两次焚天神火。但谁说他只有这一招?自己,从来不是孤军作战。每当自己即将沉沦时,是身旁的同门、师长、朋友、心悦之人,拉了自己一把,托着他勇往前进,他是承载着众人的期冀走到了这里,不能就这么倒下。

      “呃......”范特双臂一振,凝聚最后的灵力,将两团火与雷融合为一,重重地往前推出,由赤色火焰与紫色雷电交织的绚丽火团,将那株藤蔓紧紧包裹,像熔岩一样灌入每一寸藤茎之中,正被雷火吞噬的藤蔓,突然发出了一声犹如幽冥鬼魅般的凄厉咆哮,令在场的白靖峰几人不禁汗毛倒竖,在寒风中战栗起来。

      火团骤然爆|炸,将啃噬着的藤蔓搅成零星碎片,随风散去,汹涌的热浪更是反弹到范特身上,将他远远抛出,之前筑起的结界也像一面镜子一样,被瞬间击碎,而被隔绝在结界外的温婉婉几人,亦是被那股热浪逼得退出了数丈,尽管有结界的屏障,几人的脸还是被烘得通红,头发更是被灼烫得卷曲了起来,

      温婉婉回过神,眼神急迫的扫过四周,忽然身体一僵,像一阵风似的,踏过遍地的狼藉,奔到范特身侧。

      只见他的身体已被爆|破力炸|得体无完肤,头脸皆是被灼伤的痕迹,衣襟更是被血污覆盖,仿佛他穿的是一身鲜红的长袍似的。温婉婉双手颤抖地搭上他的脉门,将灵力源源不绝地输入他体内,范特的眼帘微乎其微地颤了一下,勉力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努力挤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艰难地将手伸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她交托给自己的发带,气若游丝地说道:“我...... 帮妳...... 咳咳...... 系上。”

      温婉婉的双眼看出去一片模糊,轻轻地将握住范特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晚一点,晚一点,你再亲手帮我系上,好不好。”

      范特没有回答,只是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捏着发带的手缓缓举起,但升到她发鬓的高度时,却陡然一震,忽然垂了下去。温婉婉只是一动不动地握着他的手,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白靖峰的脸,刷的一下,急速褪去了血色,他单膝着地,在温婉婉身后歇斯底里的喊道:“喂,范特,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要死啊!喂,你给我醒醒!”语音到最后已带着一丝哭腔。

      谢怀安低下头,举起拳头轻咳了两声,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沉浸在悲伤中的白靖峰,一阵哽咽地将脚移开了一点,却没转过身,但哭了几声,他自己也察觉了不对劲,那个,太安静了。

      白靖峰用手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喉咙,吞吞吐吐地问道:“范特,他没死。是吗?”

      温婉婉抽出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淡然说道:“他只是耗尽了灵力,加上失血过多,气血匮乏,太累了,睡着了。”

      “......”

      白靖峰只觉众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当下神色尴尬地将一缕卷曲的头发甩到身后,眼珠一转,撇了嘴说道:“你们懂什么?知道这些年来他欠了我多少灵石吗?是债主你们不哭啊?”

      “......”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认识这个闯祸精。白靖峰心中嘀咕着,脸上却堆满谄媚的笑容,将手中的钱袋恭恭敬敬的放在赵远摊开的手掌上。

      几人回到剑宗,赵远长老一追究起毁坏护山结界的费用,范特便很及时的昏睡了过去,谢怀安则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反正他都欠了你那么多灵石,也不差这一遭。”

      在药舍养伤的当儿,范特每每想与温婉婉独处,总是被锦玉不合时宜的搅和,令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在穷奇境怎么不坚持一下,若不是身受重伤,或许温婉婉就不会与他结成血契,将他带出了穷奇境。

      温婉婉瞥见范特东张西望的样子,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她环顾四周,只见前方炊烟袅袅,隐约还能听到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看来是从前方的小村庄传出来的,但奇怪的是,她分明记得圣星峰山脚下好像并无农庄啊?

      算了。她眨了眨眼,轻咳两声,问道:“说吧,你鬼鬼祟祟的唤我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范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她不禁脸颊有些发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范特瞧在眼里,不禁暗暗好笑,挑着眉将手负在背后,凑得近了一些,眼中笑意盈盈地问道:“那日在药舍,我问妳的话,妳好像还没答复。婉婉,我喜......”

      “大哥哥!” 一声稚嫩娇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暧|昧的氛围。温婉婉闻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滚滚,红扑扑的小脸蛋,眼珠子黑白分明,十分伶俐可爱,身后还跟了个样貌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只是他眉宇间有些气愤别扭。

      狗儿斥道:“小君,跟妳说了多少次了,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因为他给了妳几颗糖,妳就贴上去!”

      小君嘟着小嘴,还是凑了上去,扯着范特的袖子让他抱|抱,目光委屈巴巴地在两人身上流转,天真地说道:“可是,可是,后来,糖你也有吃,还叫大哥哥教你本事啊。“

      “......”

      狗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得像是一连吞了几只苍蝇一样难看。他愣了一会儿,立即双手叉腰,挺|胸|收|腹,理直气壮地指着范特说道:“那是因为我以后要学好本事,不出十年,我一定要自己将这个仙人骗子打败!”

      温婉婉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范特与狗儿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地对峙着,耳边不断传来范特严厉的训斥声音:“不对,都跟你说了,下|盘要稳,你腿抖得像两根鼓槌似的,扎好马步,否则不许吃饭!”

      范特将狗儿与小君送回了村庄,觉察到温婉婉疑惑的眼神,于是解释道:“我也是听袁浩师兄说的,我们走后,师长们还是担心血魂殿会找过去,于是好说歹说将月离村的村民都迁到了此处。”

      温婉婉歪着头看着他,朝村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所以你就开始教导狗儿,助他打下基础?”

      范特摸了摸鼻子,高深莫测地说道:“怎么可能?妳没听见吗?他说长大了要将我打败,那我当然是得抓紧时机,在这十年内不断打击他的自信,让他再也生不出这样的念头。”

      温婉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就像银铃般,清脆悦耳,范特看着她的笑颜,不禁心神荡漾,只见她踏上一步,轻声说道:“有时候啊,听其言,不如观其行。”

      顿了一下,温婉婉忽然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说的是我自己。”说完便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吻上了范特的脸颊,再满脸通红地说道:“呐,这就是我的答案。”

      范特背脊一僵,在温婉婉害羞得连连后退时,反应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仔细地端详着她灿如繁星的眼眸,柔声说道:“这种事,应该让我来做。”

      他捧着温婉婉的脸,轻轻的吻上了她温润柔软的嘴唇,天地间,霎时间安静得仿佛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两道身影缓缓分开,范特将手上绑着的发带取下,温柔备至的系在温婉婉的长发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幸得一人,悲欢共知,人生如此,足矣。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啦,真挚的谢谢所有走过、路过的朋友,你们的每一次点击与收藏都是我写作的动力。
    或许自己码字太慢,文笔也不够好,但希望这些日子写下来已有小小的进步。后面的日子应该会把心中想写的故事整理出来,再找机会存稿发表。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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