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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大战 ...

  •   慕容赫手扶额头,身|体有些慵懒地靠着一张垫着白虎皮的座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那个卑躬屈膝的男人。

      姚忠即使垂着头,亦能感应到他那冷得掉冰渣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溜达,那锐利的目光,像寒风一样透入他心尖,他忽然有些慌了神,这个喜怒无常的殿主,就像一个无底深潭,从没有人能窥探他真正的实力。

      也正因有所忌惮,当慕容赫身负重伤,像个血|人似的出现在他眼前时,虽然有一瞬间,姚忠曾想过趁人之危,以性|命要挟他交出 ‘天日神功’ 的完整修炼法则,但最终还是打消了此念头。他就像是只豺狼,凶残而嗜血,倘若作困兽之斗,难保不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海晏紫灵珊在这片修罗海中生长了少说也有千来年,被天地之气养着,因其能聚集灵气的特质,珊瑚的生长处便被开辟为碧海族培育弟子的修炼之境。这样的宝物,他却将其视如一根鹿茸、人参似的,面不改色地将其磨成粉咽了下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手指敲打的节奏戛然而止。姚忠开始怀疑,自己当日的谨小慎微,是不是错了,他忽然惊觉手背一湿,斜眼一看,才发现是从额头沁出的冷汗,正一滴滴落在他交叠的手背、衣襟上。

      慕容赫露出了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看了看自己那双修长纤白的手,海晏紫灵珊,果然是好东西,不出一个月,他身上的伤不仅全好了,就连岳承志体|内之前落下的隐疾也已彻底根除。

      血魂殿这个地方,实力便是王道,他虽凭借着掌握神功诀窍的优势,以及以往积累的余威暂时震慑住了这群心怀鬼胎的牛鬼蛇神,但这看着是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潮汹涌,只要自己一天不能恢复至巅峰修为,便无法压制众人蠢蠢|欲|动的念头。

      慕容赫垂下手臂,缓缓站了起来,姚忠的背脊瞬间僵硬,虽垂着眼帘,但锐利的目光却无时无刻紧盯着他的脚步,在他那双黑缎靴子停顿在身前时,手指便缓缓伸展,蓄势待发,但口中还是恭顺地道:“殿主,深夜传召属下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等了半响,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先起来吧。”

      姚忠心中咯噔一声,这个人越是客气,他越是心梗,当下几乎是屏住气息,躬身低头地站起,低声道:“是。”

      慕容赫侧头打量了他一下,和风细雨地说道:“你的脸色瞧着不太好,最近,你修炼时是否偶感胸|闷绞痛,气虚头晕?越练下去,征象越厉害?”

      姚忠眼睛逐渐张大,不由自主的呼吸一滞,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原本在御神境五重天停滞不前已有五年之久,只道此生已然突破无望,岂料开始修炼天日神功后,只不过两年光景,便已突破至万宗境,从此泥足深陷,对身上这些轻微病况只是视若无物。

      然这日积月累下来,征象确已愈发厉害,虽知天日神功会折损寿元,但修炼仙道本就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此消彼长,一来还存了几分侥幸,二来只当从这位殿主手中夺得了最终层的修炼法则后,便能摆脱这身体上的束缚,于是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听他霍然戳破,当即眼角一阵抽搐,脸色骤变,问道:“殿主,您...... 一定有法子的对吗?” 话都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不如开诚布公地摊牌。

      慕容赫淡然一笑,凑近了些,说道:“办法?我当然有。魂海嘛,除了孕育灵力外,说穿了就是承载灵力的载体,天日神功虽然能辅助灵力修为的提升,但魂海品阶可是固定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那这样,你说这个容器会怎样?”

      姚忠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话,忽然惊觉慕容赫的手指轻轻巧巧地拂过了自己的 “承光” 和 “膻中”两穴,他只感一阵头晕目眩,步履一颠,几乎撞入慕容赫怀中,只听他轻飘飘地说道:“你也别那么猴|急,灵力过盛,将灵力抽出来,不就得了?你的名字取得真好,诚心尽力,忠心耿耿,在我有需要时做出牺牲,实属难得。”

      过了好半响,慕容赫才松开了手,原本苍白的面容,犹如泛着层红光一般滋润。他勾起嘴角笑了,脚尖轻轻点了点,圣魂品阶是好,但现在,可有更好的选择了,范特修炼的时日尚短,修为不深,却天赋异禀,不仅是天魂品阶,复原能力强,还有灵火珠在手......

      他若有所思地将拇指抵在下唇,轻轻磨|蹭,他的听力极好,虽在深思中,还是猛地听见了殿前似有若无的嘈杂声,当下用脚尖在姚忠的腹部一踹,那具了无生气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角处鲜血斑斑,眼神中兀自带着一丝恐惧,就这样去见了阎王。

      有客人?慕容赫目光精光乍现,舔|舔嘴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缓缓攥紧拳头,挑着眉望向敞开的大门。

      殿外人影晃动,几个黑衣人挡在范特,谢怀安与锦玉三人面前,一人仗剑向前,猛然朝看起来修为最弱的范特急刺而去,他苦笑了一下,眼神倏地一变,脚步交叉,身形虚晃,左足一点,踢中了黑衣人的手腕,长剑陡然飞出。

      血魂殿弟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人往后跃出,乘机发出信号,不过多久,又有数十余名弟子手持长剑从殿内窜出。

      范特三人面面相觑,看来与剑宗的一战血魂殿果然是元气大伤,依这些弟子的身法估计,他们也就是些玄气、御神境的弟子,现在这阵容未免也太寒碜了些吧。

      锦玉信心瞬间爆棚,将手指节捏得 “咯咯”作响,扇子一展,偏过头示意道:“喂,你们只管进去吧,这些无名鼠辈就交给我得了。”

      无故被冠上 “无名鼠辈”这头衔的弟子,不安地对视着,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还是带着三分愤怒,四分胆怯,五分迟疑,硬着头皮,大吼一声,冲将了上去,范特与谢怀安不约而同腾空而起,往左右两侧跃出,绕过众人窜了进去。

      慕容赫昂首挺胸的站立在大殿中央,一袭紧身黑衣更映得他白里透红的好肤色,犹如一块美玉似的,他嘴角露出含蓄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中却是寒星闪烁,仿佛已在此恭候多时一样。

      范特的目光落到了姚忠的尸|体上,又转移到了慕容赫的手上,眉头微蹙,看他的装束,倒与王严宽那伙人相似,显然也是血魂殿的一员,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连自己的下属也没放过。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慕容赫犀利的目光,他瞅了范特一眼,将沾染着血的手在衣襟上随意抹了抹,笑着道:“每每都让你撞见我仪容不整的样子,失礼了。”

      口中叨唠着失礼,笑容却极其敷衍,他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怀安,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点了点自己胸口,说道:“岳怀安?说起来,我应该勉勉强强算是你的直系皇曾叔公辈吧,你好啊。”

      谢怀安眉头深锁,这当儿岂是攀亲带故的时候,堂堂杀|人不眨|眼的血魂殿殿主,可也不像是会顾及香火情面的人,果不其然,只听他和颜悦色地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留你一个全|尸吧。”

      慕容赫脸上的笑容一敛,手指在虚空中绕了一圈,只听得 “轰隆”的呼啸巨响,声振屋瓦,绵密的灰尘从加剧晃动的瓦片上簌簌落下,屋瓦被强风掀飞,瓦片破裂飞散,或急速砸下,或被卷入临近边侧修罗海上骤然出现,直冲云霄,蛟龙形态的水柱。

      范特抬头一看,发现这盘旋于上空的 ‘蛟龙’,无论在速度,或是直径|大小,与自己个把月前看到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要嘛,就是因此处临近大海的缘故,要嘛,就是因为他修为大增,或则两者兼具。

      他不敢怠慢,即刻运转灵力,只见赤光闪耀,一颗灵力萦绕,绚丽多彩的火球,如吹气球般瞬间膨胀,悬浮于他身前。

      焚天神火?慕容赫与灵火珠的两代主人都交过手,灵火珠第一任的主人,不仅是天魂品阶,而且修为深厚,焚天神火那足以将万里冰川烧成熔炉的威力更是让身为对手的自己都心悦诚服,就连岳承志,即使他显然无法发挥灵火珠的全部威力,也比现在范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要强得多。

      慕容赫邪魅一笑,思忖道:天赋再高,又有什么用?防微杜渐,就是在他还没成长起来时,将其击垮!这样的火,也想抵挡他的 ‘河海应龙’?

      范特眼观鼻,鼻观心,径直驱动火球砸向了...... 慕容赫。水火不兼容是真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更是真的,只要施术者一死,什么法术也都将化为乌有了。

      慕容赫却笑了,面色阴郁不定,徒手在虚空中一斩,一道蓝色光芒由他掌沿闪过,不断扩张伸展,锋锐异常的灵力光束直直撞向迎面击来的火球,生生地将其劈成两半,去势未歇,竟斩向范特与谢怀安身后的石柱,留下一道丈余长,触目惊心的斩痕。

      只听得咔咔嚓嚓几声,坚硬如岩石般的石柱浮现如蛛网般的裂痕,碎砾滚滚而落,忽然,轰隆隆声响大作,碎小的石屑变成了拳头大小的石块,咚咚咚的落地,大殿开始剧烈晃动,像是即将坍塌了一样。

      范特与谢怀安心意相通,足尖在地上一撑,拔身而起,向碎裂的屋瓦拍出一掌,从空隙中跃出,御剑悬浮于迅速塌陷的殿堂之上。慕容赫身形飘忽,神出鬼没,不知何时早已率先飞出,踏在一根由海中延伸而至的水柱上,高高在上地冷冷注视着二人。

      底下火海|漫天,张牙舞爪的火焰一波接着一波肆意吞噬着木桩盖顶,在由水龙卷刮起的旋风下迅速跳跃蔓延,范特处变不惊,凝神驱动灵火珠,将疯狂燃烧的火焰尽数归纳融合,幻化成较之前更巨大的火球,朝慕容赫推去。

      慕容赫眉毛微挑,暗忖,这小子倒是毅力可嘉,可惜失了先机,败局已定!他举起手掌,五指在空中转动卷缩成拳,白色的蛟龙水柱顿时旋转着腾空升起,激起浪花千丈,隐隐发出的呼啸声,就像是龙吟一样嘹亮。

      ‘蛟龙’的脊鳍与尾鳍上下甩动,游走于空中,去缠住那熊熊燃烧的火团,就像飞龙抢珠一样,将焚天神火层层包裹住,火舌顽强抵抗着,在水层的缝隙中伸展撕裂,呲牙咧嘴地试图突破束缚,水柱沸腾翻滚,顷刻间蒸汽腾腾,部分水滴化作白烟袅袅,消散于空中。

      但与此同时,火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两相消耗下,火舌一窜一跳地爆出点点火星,亮光一闪,又陡然陷入黑暗,火焰终是难抵洪水的侵蚀,被一举扑灭了。

      范特喉咙|滚动,在灵力反噬下,蓦地呕出了口鲜血。慕容赫眼睛微眯,嘴角扬起,手腕一转,正待驱动水柱缠绕住范特,却忽然后背一震,原来谢怀安适才在火焰的掩护下,已悄然隐匿声息,绕到他身后,在他得意忘形疏于防备时,竟然一击得手。

      慕容赫意随心转,就在谢怀安手掌印上他后背的同时,一股雄厚强劲的灵力形成一道透明屏障,灵力反弹,将谢怀安骤然震出数步,他只觉胸口郁闷,不禁大口喘|气,却还是负了手,勉强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慕容赫。

      慕容赫深吸了口气,他一直没将谢怀安放在眼里,就像庞大的大象不会在意上蹿下跳的小老鼠一样,但不在意不代表能任他肆意妄为。他目光冷厉地盯着谢怀安,缓缓说道:“以卵击石,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他左手成爪,在空中一抓,满拟一掐之下,便能将他的脖子捏个粉碎,岂料眼前忽然白光一闪,天旋地转,手中竟捏了个空。

      晚风呼啸,慕容赫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重峦叠嶂的小山丘上,而范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环顾四周,只见脚下金光一闪即逝,似有咒文浮动,目光顿时沉了下来,说道:“传送术?”

      敢情方才谢怀安是乘着将掌心抵在他后背的间隙印下了符文,再与此处预先设下的法阵相呼应,在电光火石间将他俩一同传送到此处。他运转灵力,挥手一招,等了半响却毫无动静。

      范特冷冷道:“没错,正是传送阵,这里方圆百里内,不要说海,就连条小溪都没有。你别白费力气了。”

      慕容赫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轻咳了两声,说道:“范特,你真的很聪明,洞悉我的法术须得以水为媒介,便早早安排下这一招,好,好得很,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范特眉毛一挑,面如寒霜地耸耸肩,负手说道:“没办法,敌强我弱,即无法将己置于利,便将彼置于弊,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你。”

      他语音方落,忽然手背一翻,迅如闪电地将十余颗黑黝黝的小球砸向慕容赫。

      暗施偷袭?慕容赫轻轻冷笑了一声,实力的鸿沟,可不是凭借着一些小聪明就能轻易跨越的。他将灵力凝聚于掌心中,横劈一掌,璀璨的蓝光像是夜空中泻下的流星,划过天际,与小球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小球在他身前蓦然炸开,饶是慕容赫身经百战,亦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当第一颗小球近身爆|炸时,他脚步移动,已匆忙跃出数米,只感胸前热辣辣的痛,衣襟被炸得片片碎裂,浓稠的液|体沿着伤口簌簌流下。

      他不禁勃然大怒,正待出手,眼前却忽然赤光一闪,在弥漫着灰蒙蒙烟雾的遮掩下,范特竟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凑近,将焚天神火集中于拳头中,狠狠击中他的心脏位置。

      焚天神火在慕容赫体|内炸了开来,像岩浆一样在他经络中奔涌燃烧,慕容赫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在夜空中凄厉的回荡着,像是幽冥的恶鬼,又像是狰狞的野兽。

      范特突袭得手,倏地脚下一点,飘身滑开,以防他孤注一掷的反击。这一拳,实已用了他近十成的灵力,当下只觉手足发酸,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他凝聚心神,目光复杂的望向捂住胸口瘫倒的慕容赫,小声说道:“岳前辈,对不起。”

      这时,却见原已软倒的慕容赫,忽然缓缓坐起身来,捂住胸口的手往外一拖,一道火光就这样被他拖出了体|外,再狠狠往后一甩,那团火球就被他甩到了身后,撞在远处的乱石岗上,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此时的慕容赫可谓是异常狼狈,不仅鬓发被火焰烧得凌乱卷曲,衣襟鲜血淋漓,胸口更是血肉|模|糊,偏生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像极了索命的鬼魅。

      此时优劣之势立即颠覆,范特的瞳孔陡然一震,累得像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双眸中还是泛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倔强。

      慕容赫眉头一皱,像是遇上一件极为麻烦的事一样,左手一探,范特就像布娃娃一样,被灵力牵引到面前。他的手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将范特毫不留情地重重摔在地上,又捏住了他脖子。

      这一下只把范特摔得头破血流,只听慕容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总有一天会臣服在我的脚下,对吧?我要你亲口说,说自己愿意归顺于我,说!”

      范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透过被血污蒙得模模糊糊的眼睛,说道:“我呸!你脚下是有金子吗?所有人就那么稀罕臣服在你脚下?”

      他目光一凝,正气凛然地说道:“像你这种把自己的属下、弟子当成垫脚石,踩着他们尸|骨复生的人,没有资格让我归顺!”

      慕容赫忽然呵呵的笑了几声,箍在他脖子上的手劲又大了几分,说道:“属下?弟子?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老奸巨猾的家伙,绞尽脑汁只想着让我交出天日神功的完整法则,好让他们也能长生不死。”

      范特只觉胸腔憋着的一口气越来越堵,虚弱地挣扎了一下,慕容赫瞥了他一眼,略微松了松手,却还是牢牢钳住他,自顾自说道:“秘法神通,超脱轮回,灵魂不灭,万世传颂。这句话,你听过吗?就是它,让我一次次的得以浴火重生!”

      或许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讥讽,稍稍喘上一口气的范特,心中一凛,嘶哑着嗓子问道:“这都...... 是假的?”

      慕容赫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不,这话没错,但是,呵呵,顺序却错了,应该是 “灵魂不灭,超脱轮回,秘法神通,万世传颂” 才对。你以为自己是敦煌大陆最特别的存在?告诉你,我才是!是因为我拥有万世不灭的灵魂,才创制出了天日神功来!他们心心念念的事,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本末倒置,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

      范特默然。数百年来,血魂殿众人不断在敦煌兴风作浪,门下弟子更是有恃无恐地以寿元换取修为的精进,以为只需最后一步,便能像这位殿主一样超脱轮回,岂料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当真可笑。

      慕容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露出和蔼的笑容,用充满诱惑的语音说道:“范特,我看得出,你已经很累,很累了,以你现在的灵力修为,祭出两次焚天神火已经是极限了,只要你说,说自己愿意归顺于我,我立刻便放了你,怎么样?”

      范特只是一言不发,坚定不移地看着他,慕容赫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又紧紧地掐住他,重重地砸在地上,问道:“说,我要你亲口说出“归顺” 两个字,说!”

      在隐身结界的温婉婉眼眶中布满血丝,手指深深陷入掌中,浑身不停地哆嗦着,不可抑制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却被身后的连星辰一把拉住了。她道:“不要过去,范特说的,这血魂殿殿主不会杀了他的!”

      “我想赌一把。” 范特向他们几人说出计划时,目光坚毅地道:“赌他不会杀了我,也不会在他想要夺舍的身|体上留下致命的伤害,血魂殿元气大伤,断断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再寻获什么 “贪、嗔、痴、慢” 的魂魄为他冲破封印,想成功进行夺舍,唯有将我生擒。”

      这是一场生死|博|弈,筹码是自己的命。范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比起前两任的灵火珠拥有者,修炼时间远远不足,但据慕容赫上次展现出的实力,亦是与锦玉叙述的相距甚远,由此可推算出,每当他灵魂附着于新的宿主时,灵力修为不会一并过继,但他修炼的邪|功,贵在速成,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范特被慕容赫一次次高高提起,再重重摔下,不一会儿便已皮开肉绽,从额头,手足伤口上涌出的鲜血,在每一次的撞击中,滴滴流入了黄土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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