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样有效利用前男友》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18、第十八章

　　林屿顺着孟进说，“是啊”，接着又把话题岔开，“抗糖本来也很重要，对皮肤对健康都好。说起来，林主播有在微博上分享抗糖经历对吧？每期视频我都有看，你太自律了，难怪皮肤状态这么好。”
　　“唉，没有天生的好肤质，只有后天努力啦”，林翡翡谦虚几句，马上开启商业互吹模式，“不过你皮肤也蛮细腻的，很健康的光泽感，怎么保养的，透露下？”
　　“吃的方面我是真的没什么自制力，不过我有运动的习惯，感觉还是很有帮助的。”话音还没落下去，林屿就感受到身侧一道火辣的视线。啊，嘴瓢了！毕竟林屿曾经是个把“生命在于静止”挂在嘴边的人。不用看，林屿就能知道现在孟进是什么表情。得意呗，脸上再写上“都是我的功劳”几个字。
　　成克坤适时插话，“你说你们俩不愧是本家的，都姓林，还都活得这么精致。”
　　林翡翡感叹，“没办法啊，你们不上镜是不知道高清镜头有多可怕。”
　　都是会说话的人，聊天进行得相当顺畅。林翡翡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又细心，每个话题都试图照顾到每一个人，不至于有谁被冷落。

　　这个小圈子其乐融融，圈外的人蠢蠢欲动。如果都是大佬的场合，基本没人敢上前搭话。就像是一群学霸在讨论，学渣是不会去自取其辱的。但要是大佬圈子里混进了几个感觉不那么难以企及的人，想要插一脚的人就多了。
　　吴清已经观望很久了，去年的校友会她没参加，因为攀不上大佬，餐费又贵，没什么性价比。这次不一样，虽然周思琪和孟进已经分开了，但他们是和平分手，情分还在。作为周思琪的闺蜜，孟进怎么着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她是最早到场的那一批，孟进一来，她就跟在附近，想找机会搭话。可惜孟进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去去的，愣是没给她机会。孟进和成克坤他们进了小隔间之后，她就更不敢过去了。没见过的前女友的闺蜜，这关系没近到去打扰对方私聊的程度。
　　林屿和聂明潭起争执的时候，吴清也混在人群里面，看到孟进出面心里暗道不妙。还没和正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孟进就能打着各种幌子和林屿勾勾搭搭。现在没了束缚，越发肆无忌惮。要是等他们两正式复合，周思琪怕是早就被孟进抛到了犄角旮旯。
　　现在的话，周思琪在孟进那里多多少少应该还有些分量。男人嘛，不都是这样，总爱念着旧人的好。再想想自己花的一万块，吴清从侍应生那里端过一杯香槟，朝孟进走去。

　　“孟工，你好！”
　　陌生人突然搭话，不仅孟进，其他人的目光都迎了过去。
　　“我是周思琪，琪琪的好朋友，吴清。”
　　周思琪，一听就知道是女人的名字。今晚孟进的表现太明显，谁都能看出来当年这一对校园情侣很有些破镜重圆的迹象。现在又突然半路杀出个周思琪，八卦的人已经嗅到了好戏的味道。
　　孟进没回话，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局面安静了几秒钟，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吴清过来搭话的行为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现在气氛凝滞，不少人的目光里都带了幸灾乐祸。
　　吴清握紧了手里的高脚酒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难堪，努力保持微笑，继续说道：“不知道琪琪有没有跟您提过我，我和她是大学室友，关系特别好。我也在宣城工作，今天看到你，就想说认识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孟进微微蹙眉，语调毫无波动。
　　在吴清的预想里，只要她亮出周思琪这张牌，就能和孟进搭上关系。接下来她再讲讲自己对周思琪多好，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出她想辞职但没找到满意的下家的事。凭孟进的地位，随口一句话，就能给她一个好出路。虽然利用了周思琪，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周思琪也从来没把她们当过真正的朋友，不然为什么不介绍她们认识她的有钱朋友？
　　现实和幻想的差距太大，吴清大脑快转不过来，整个人愣在那里，脸色清白交加。
　　孟工的名气太大，自然就成了某些人吹牛的资本。表姨的儿子，高尔夫球友，幼儿园、小学、初中同学……从别人口里，他听到过五花八门的版本。孟进看吴清脸色不好，不想让人下不来台阶，便补了一句，“这话我自己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我的确知道有些我不认识的人会声称和我关系不错，你的这位朋友应该也属于这种情况。”
　　林翡翡跟着缓和气氛，“这种事还真不少，有人还声称是我初中时的男朋友，可问题是我高中才谈的恋爱诶！”

　　“不好意思，打扰了。”吴清面色铁青，说完这句话，逃跑似地冲去了洗手间。
　　直到把自己关进洗手间的隔间里，她的手还在发抖，双目也泛出红色，因为羞辱，因为愤怒。这副样子，她也不敢出去见人，只能坐在马桶盖上，等心绪平复下去。
　　可人一旦开始倒霉，什么事都不会顺。她没坐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刚刚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居然有人会用那么蹩脚的借口！”
　　“就是！脸皮厚啊，还自不量力。”
　　“说起来，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欸，听人说是个眼高于顶的，毕业没多久就换了好几份工作。”
　　“那难怪了。”
　　吴清死死地捏紧拳头，新做的美甲几乎快嵌进肉里。这就是她租了礼服，花钱做了造型和美甲，花了一万块钱换来的结果？也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怎么，吴清反而无声地笑了起来。
　　等眼底的赤色散了一些，她才从洗手间出去。她一路半垂着头，避开无数充满恶意的目光，走到一个光线昏暗、无人注意的角落。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确认人脸足够清楚之后，径直离开了会场。

　　吴清走了之后，孟进的眼神就一个劲地往林屿那边飘。这么说不太准确，在吴清出现之前孟进也是这样的。如果说之前的眼神传递的是关注和在意的话，现在的眼神就有种欲说还休的纠结。
　　孟进能不纠结么？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少招桃花，但他们从来不会去可以解释什么，因为没必要。可现在不一样，他才表达了心意，林屿也没有明确拒绝，正是他牟足了劲开屏的时候，绝对不能允许任何引起误会的可能。问题就在于，林屿不喜欢孟进把他当成心思敏感的“女”朋友。解释吧，潜在意思就是怕你想太多。不解释吧，又怕真的被误会，毕竟之前有女朋友的谣言林屿就信了。
　　孟进的眼神飘啊飘，林屿的眼白翻啊翻，当然，只能在心里。
　　“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去拿点东西吃，你们慢慢聊。”林屿选择战术性撤退。
　　敌军紧追不舍，“我也去。”

　　虽然是借口，但林屿也是真的饿了。挑了些可口的菜，挑了个临窗的卡座，慢慢享用美食。本来想吃完了再说，结果被孟进小心翼翼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
　　林屿叹口气，“想说就说。”
　　“我真的不认识她说的那个人”，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孟进如释重负。
　　“行，我相”，话说了一半，林屿又改口，“我知道了。”
　　孟进的眼神随之一暗，眼皮耷拉着，像只求抚摸被拒绝的小狗。
　　林屿心道这真是够了，识别多年，演技也是进步神速。“你可别摆出这副表情，你说想试试，那我也阻止不了。但你不能要求我全力配合吧？我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试，试到死心为止。对你是，对我也是。你看，我都够坦诚了，没有否认我对你还有感情。至于其他的，我只能劝你一句，对别人的期待值降低一点，自己才能过得更舒坦。经验之谈，你用心感受一下。”
　　你是降低了对谁的期待值？孟进知道答案，但他只能装傻。孟进自嘲一笑，“我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但我的失落也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在乎，你可以不回应。你能给我试一试的机会，就已经够了。剩下的，你只管看着我做就好。”
　　那我今天可是看够了呢。林屿皮笑肉不笑地说：“行，那我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不过，虽然说言论自由，但是你多少也注意一下影响好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高调？”
　　孟进继续装傻，“但我以前也是这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林屿压低嗓子，“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什么关系？能一样吗？”
　　“不一样，如果是以前的话，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们肯定是一起的。现在我只是你的追求者，知道你会拒绝我同行的邀请，所以只能在会场等着你来。”